第159章 海头镇情报暗战-末-《穿越南北朝:这一切从种田开始》

  海头镇,吴平泽临时藏身的小院内,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浓郁的血腥气。吴平泽脸色煞白,背靠着内屋的门板,心脏仍在狂跳。方才那几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透过弥漫的烟尘望向院中——只见之前勇猛追出院子的几名亲信和护卫,此刻已倒在血泊之中,残肢断臂散落一地,景象惨不忍睹。不远处,一个浑身焦黑、衣衫褴褛的手下还在发出微弱而痛苦的呻吟,身体不时抽搐一下。

  吴平泽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如果刚才不是他心存疑虑,脚步慢了片刻,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屋子,此刻躺在那里的,恐怕就有他一个!这伙暗中下手的人,手段狠辣,行事果决,使用的武器更是闻所未闻,威力惊人!

  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烈的疼痛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一股更深的恨意与警惕涌了上来。这绝不是拓跋延那个废物能搞出来的动静!果然有第三方势力在暗中窥伺,而且目标直指东海龙帮!其目的,很可能就是要挑起龙帮与海头镇的冲突,甚至……是想将他吴平泽灭口于此!

  “三爷!”一个侥幸未死、但也被爆炸气浪掀飞受伤的手下连滚带爬地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弟兄们…弟兄们死伤惨重!还能动的,加上您,就…就剩六七个人了!还有几个重伤的,眼看…眼看也不行了!”

  吴平泽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和兵甲碰撞声,伴随着拓跋延又惊又怒的呼喝:“里面的人听着!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吴平泽心中一凛,此刻己方势单力薄,绝不可硬拼。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手持那面代表彭髯权威的“东海龙王令”,缓步走到院门口。他不敢托大,此刻性命攸关,姿态放得极低,对着被兵丁簇拥、同样面带惊疑的拓跋延躬身行礼,语气恭敬:“拓跋将军,在下吴平泽,奉龙王之命,暗中稽查海头镇事务。今夜遭不明匪类袭击,多谢将军及时来援!”

  拓跋延本来以为是包磊去而复返又来敲诈,一见是个生面孔,先是一愣,待看清对方手中的龙王令和谦卑的态度,又看到院内惨状,心中惊疑不定。他虽恨极了东海龙帮,但眼下这吴平泽看似客气,且刚刚遇袭,若自己此刻翻脸,万一对方狗急跳墙,或者那暗中的势力再来……他不敢冒险。再者,这吴平泽态度恭顺,与包磊的跋扈截然不同,倒让他一时不好发作。

  拓跋延压下火气,并未邀请吴平泽回衙署,就在这残破的院子里,简单询问起来。吴平泽为求自保,也存了卖好和借力调查的心思,便将今夜遇袭的详细经过,以及自己关于那神秘巨响与之前龙帮百人队覆灭可能有关的推测,选择性地说了一些。

  拓跋延听着,心里却翻腾起来。原来暗中真有一伙人!他们先对付了龙帮,然后冒充海头镇的名义?这是要借刀杀人,让龙帮来找我拓跋延算账?自己这是因为东海龙帮遭了无妄之灾啊!想到自己因此损失的儿子、女儿、爱妾,尤其是想到柳氏那丰腴的身子此刻不知在哪个贼人身下承欢,他更是气得肝疼。可面对手持龙王令的吴平泽,他终究不敢造次,只得强压怒火,留下百余名兵丁“保护”吴平泽,自己悻悻然打道回府。吴平泽得了暂时安全,也不再纠缠,只想尽快将消息传回龙岛。

  另一边,张老五带着行动队残部顺利撤出海头镇,在预定地点清点人数,发现折损了八名好手,另有数人负伤,可谓损失不小。他立刻做了三件事:第一,派快马将今夜行动详情、吴平泽未死以及可能已引起龙帮警觉的紧急情报火速报回郯城总参情报处;第二,下令海上巡逻的快船加强戒备,密切监视通往东海龙岛方向的航道,尝试拦截可能出海的报信船只;第三,挑选数名机警的暗探,易容后重新混入海头镇,打探后续消息。

  翌日,张老五本人也化妆成行商,随着清晨入城的人流再次潜入海头镇。镇内人心惶惶,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昨夜的巨响和厮杀。情报处预先埋下的“钉子”们开始发挥作用,散播“拓跋延倒行逆施,惹怒东海龙王,故降下神罚”的流言,进一步加剧了恐慌,也巧妙地将袭击事件引向了“天灾”混淆视听。

  东海龙岛的帮主大厅内,因光线不足显得有点阴森。在吴平泽遇袭的次日,他之前直接送往东海龙帮的第二封密信几经周折,终于送到了彭髯手中。此刻,彭髯正小心翼翼地将几张鞣制好的人皮用鱼胶拼接在一起,似乎在制作一件“艺术品”。旁边还放着几根打磨得光滑洁白的大腿骨,看样子是准备做成鼓槌。

  包磊被召来时,脸上还带着纵欲过度的疲惫。彭髯头也不抬,沙哑着嗓子问:“老六,平泽后来可还有信给你?”

  包磊挠头想了想:“回义父,就刚到那天收到过一封,说的都是拓跋延那老乌龟的情况和他家里那些破事,没啥新鲜的。后来就再没消息了。”

  彭髯“嗯”了一声,不再说话,继续摆弄他的人皮。不久,老大冯越、老二曹志岩也先后到来。彭髯将吴平泽的密信递给三人传阅。

  信中将调查结果及怀疑有第三方势力暗中针对龙帮的推断写得清清楚楚。冯越看完,浓眉紧锁:“暗中下手?会是谁?莫非是十年前被咱们灭掉的那些帮会的余孽?还是南海的‘镇海盟’?或是高句丽官办的‘海校尉’?又或是倭国‘东野’那群矮子?”

  曹志岩与吴平泽私交最好,更关心其安危,急道:“义父!老三现在海头镇势单力薄,太危险了!让孩儿带人去接应他回来吧!”

  包磊却大大咧咧地反驳:“大哥二哥,你们想多了吧?那些残兵败将,哪有这个胆子跟咱们叫板?南海盟离得远,高句丽和倭国的人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没见有啥异动。要我说,没准就是拓跋延那老小子搞的鬼,装神弄鬼!”

  几人争论不休,甚至有人提到了前年被他们赶走的水蛟帮,但随即被否定——根据他们拷问奴隶得知,水蛟帮不过是一群聚拢渔民的乌合之众,绝无可能拥有如此骇人的武器和精锐的行动人员。

  讨论半晌,没有定论。彭髯放下手中人皮,思索良久,最后拍板:“敌暗我明,不宜久留。志岩,老六,你二人带本部精锐,去海头镇,把平泽接回来。海头镇这地方,捞不到多少油水,不必恋战。至于这暗中的老鼠…”他眼中凶光一闪,“等平泽回来,摸清情况,再揪出来慢慢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