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暗卫遗言·灭门线索-《逆命星轨:腹黑占星师的修仙传奇》

  洛昭临刚收回搭在门框上的手,指尖还沾着血,蹭在了墙砖上。她没回头去看东厢房那盏快要熄灭的灯,转身就往药田走。

  金莲开了。

  整片灵田安静得吓人,连虫子都不叫了。那朵花的中心像个黑洞,缓缓旋转着,花瓣边缘泛着暗红,像是刚吸过血一样。她盯着看了两秒,忽然觉得不对劲——风停了,可花瓣还在轻轻颤动。

  有人来过。

  她压下脑袋里一阵阵撕裂般的疼,咬牙掐出一道星纹,残存的星光缠上手腕,勉强撑起一层护罩。刚踏进药田,脚下一沉,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影卫首领躺在冰晶莲旁边,脸色发青发灰,双眼紧闭。他身上没有伤口,但右手死死攥着拳头,指缝里不断渗出黑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嗤”声,像是在腐蚀泥土。

  洛昭临蹲下来,用银刀轻轻撬开他的手掌。

  一块半截的墨玉佩掉了出来,上面刻着半个“天机”字样,断口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她刚捡起来,玉佩突然震了一下,一股奇怪的味道钻进鼻子——一边冷得像井水,另一边却烫得像火,混在一起,又腥又臭。

  这味儿不对。

  不是普通的禁术残留,而是两种力量纠缠燃烧后的气息。一个阴冷算计,带着七窍玲珑心的寒意;另一个虚伪炽热,裹着圣光教所谓的“净化”。

  她把玉佩贴在眉心,仅剩的几片星轨碎片微微震动,嗡嗡作响。要推演真相,就得耗心神。可她的识海已经千疮百孔,再强行使用,怕是要彻底崩溃。

  但这块玉佩,是影卫首领拼了命送出来的。

  她一咬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玉佩上。

  血光炸开的瞬间,星轨动了。碎片拼成一线微光,缠住玉佩,画面浮现——

  一间昏暗密室,绿幽幽的烛火摇曳。裴仲渊站在阴影里,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手里轻摇折扇。对面,白从礼握着银十字架,声音沙哑:“……九王爷兵权一日不除,天机阁的命格就一日不能破。等他倒台,你取双瞳,我炼永生。”

  “合作愉快。”裴仲渊笑了笑,递出一枚鎏金令牌。

  就在这时,天色骤变。

  头顶夜空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压下,一股恐怖的力量直冲她识海而来!她耳朵轰鸣,鼻血瞬间涌出,视线边缘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封印符文——这是天道出手,要抹去这段记忆!

  星轨罗盘在她脑中炸开三个字:

  **检测到天道压制。**

  她猛地抽手,差点把玉佩甩飞。千钧一发之际,她掏出袖中的青瓷瓶,拔塞倒出一缕黑汁。那黑液迅速覆盖玉佩,凝成一层膜,将最后一点灵息封住。

  画面断了。

  但她记住了。

  裴仲渊和白从礼早就勾结在一起。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谢无厌的兵权,而是她的眼睛,是天机阁真正的命脉。

  她擦掉脸上的血,把玉佩收进怀里。刚站起身,远处传来脚步声。

  谢无厌来了。

  玄铁令不再发烫,反而变得冰凉,好像刚才那一波波动已经过去。她知道他为何愤怒——北境密函、蚀兵咒、匿名信,每一件都在逼他动手。可真正危险的,是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手,正借着天道之名,一点点抹杀真相。

  她不想让他卷进来。

  尤其是现在,当她终于触碰到灭门之夜的碎片,当天道已经开始反扑。

  脚步声越来越近,斩星剑的寒气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她没回头,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在微微发抖,那是识海受损的后遗症。再用一次推演,她可能真的会疯。

  “你在干什么?”谢无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低沉,压抑着怒火。

  她转过身,努力让语气平静:“有人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目光扫过她脸上未干的血迹,又落到地上的尸体上。眼神变了,不再是暴怒,而是更深的戒备。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问。

  “我不知道。”她说,“但他死前攥着这个。”她没拿出玉佩,只说了部分实话,“有人把他当成信使,送来了一段被天道封印的记忆。”

  谢无厌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斩星剑出鞘三寸。剑锋映着月光,竟轻轻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刚才那股力,不是人能施的。”他说,“是上面的人,开始管闲事了。”

  她没否认。

  两人并肩站着,药田里的金莲仍在缓缓转动,吸盘深处似乎有光一闪而过。风吹了起来,吹得她月白衣袍猎猎作响。袖中的青瓷瓶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三日后子时,血启莲门。

  她比谁都清楚,那不是仪式的开始,而是杀局的倒计时。

  谢无厌忽然伸手,覆住她握着玄铁令的手。他的掌心滚烫,带着战场厮杀淬炼出的温度。

  “下次别一个人扛。”他说。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远处传来暗卫的脚步声,是来收尸的。她看着影卫首领被抬走,那只曾掌控七十二枚暗器的手,如今空空如也。

  她忽然想起前世的最后一夜。

  母亲跪在祭台上,双眼流血,嘶喊着“双瞳不可现”,然后头颅落地。那一晚,也有这样一具尸体,默默挡在她面前,直到被乱刃分尸。

  原来有些人,哪怕死了,也在替她铺路。

  她摸了摸胸口的玉佩,低声说:“放心,这条路,我会走到尽头。”

  谢无厌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她抬头望向北方夜空。

  最后一颗星,熄了。

  就在这时,袖中的青瓷瓶突然剧烈震动,黑汁从釉面渗出一丝红线,顺着瓶壁爬上来,直指灵田中央那株完全绽放的金莲。

  花瓣缓缓张开,吸盘深处,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

  是她自己。

  双瞳碎裂,嘴角却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