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蚀兵之谜·北境密函-《逆命星轨:腹黑占星师的修仙传奇》

  洛昭临的手刚碰到门框,整个人就晃了一下,身子一歪,下意识扶住墙壁。指尖在粗糙的砖面上狠狠划过,顿时留下一道血痕,细细的红线从掌心一直延伸到袖口,像一条悄悄爬行的小虫。

  东厢房的灯还亮着,油快烧干了,昏黄的光一圈圈缩紧,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她没换新蜡,也没喝水,直接跌坐在案前,把玄铁令贴在胸口。那点微弱的温热,像一根细针,扎进她快要散掉的灵魂里,勉强撑住最后一丝清醒。

  桌上摆着那只青瓷瓶,里面的黑汁还在动,透过釉面都能看见它缓慢地打转,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困在里面拼命挣扎。她盯着看了很久,忽然抽出银刀,挑出一丝黑汁滴进水碗。

  水面瞬间泛起血红,涟漪荡开时,浮现出几个模糊的人影——他们围成一圈站在雪地里,中间似乎供着什么东西。可再仔细看,画面却像被风吹散的烟雾,转眼只剩个轮廓。

  “不止白从礼。”她低声说,“还有别人。”

  她闭上眼,咬牙将最后三枚逆命点数强行压进识海。碎裂的星轨残片颤了颤,终于拼出一角模糊的光幕。风雪深处,一缕冷光闪过,隐约映出一个狼头形状,刻在某座石碑上。

  还没看清,罗盘残片“咔”地又裂了一块。

  她猛地睁开眼,一口带血的气息喷了出来。抬手迅速封住瓷瓶,塞进袖袋。不能再用了,再试一次,脑子真的会彻底坏掉。

  与此同时,王府兵器库的铜锁“啪”一声弹开。

  谢无厌站在最里面的铁架前,斩星剑横放在案上。工匠低头站着,手里捏着一张烧焦的符纸,边缘卷曲发黑,上面印着北境三侯共用的狼头徽记。

  “剑柄夹层?”谢无厌问。

  “回王爷,是蚀兵咒的引子,埋得很深,若不是例行检查,根本发现不了。”工匠声音发抖,“这符……能慢慢吸走主人的灵力,一旦开战爆发,持剑之人必遭反噬。”

  谢无厌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抚过剑身。冰冷的金属上,几道几乎看不见的暗纹正缓缓蠕动,像被什么啃噬过一般。

  他眯起眼:“其他兵器呢?”

  “亲卫的三把佩剑都查过了,没问题。”

  也就是说,目标只有他一个人。

  他冷笑一声,挥手让工匠退下,亲自把那张符纸收进袖中。到了深夜三更,侍从来报,送来一封匿名信——没有署名,也没有印章,只有一行墨字:

  **裴仲渊许诺事成后分你半壁江山。**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指尖燃起一团火,正要烧掉它,门外却传来脚步声。

  洛昭临站在院门口,披着月白色的长袍,脸色苍白得像纸。她没敲门,也没通报,径直走过来,目光落在他手中那截还没烧完的信角。

  火焰烧过的边缘焦黑扭曲,竟像一道断裂的星轨。

  她伸出手,接住了飘落的灰烬。

  “别急着毁。”她说,“有时候,烧剩下的灰,比信本身还能说出更多秘密。”

  谢无厌没拦她。他知道她现在不该乱动,识海的裂口还没愈合,强行推演就是在拿命换线索。可她站得稳,眼神也清亮,就像之前在药田里咳血跪倒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轻轻吹起灰烬,右手食指在空中一点,一滴精血落下,融入其中。

  “溯。”

  灰粒突然停在半空,接着开始重组——一幅残缺的星图浮现眼前:北极方位一颗孤星闪烁,下方是连绵的雪山,一座孤城立于山脊之上,城墙轮廓清晰,城门上方刻着一个残破的“北”字。

  “北境。”她声音很轻,却像刀刮过石头,“有人想让你叛变。”

  谢无厌盯着那幅星图,眸色沉得像深潭。他认得那座城——寒脊关,北戎与大胤交界的最后一道屏障,历来由镇北军驻守。若那里出事,整个北线防线都会崩塌。

  “他们不要江山。”他缓缓开口,“是要借我的手,毁掉唯一能制衡裴仲渊的力量。”

  她点头:“所以给你送信,不是拉拢,是逼你动。只要你一调动兵马,就是‘私拥重兵、图谋不轨’,皇帝立刻就有理由动手。”

  两人沉默对视,谁都没说破另一层意思——

  这盘棋,从斩星剑被动手脚就开始了。先污兵器,再递密函,最后等你反应激烈,坐实谋逆之名。环环相扣,就等着他跳进去。

  “信是谁送来的?”她问。

  “巡夜侍从捡的,放在书房窗台,没有灵力痕迹,纸质普通,全城都能买到。”

  “那就不是高手。”她冷笑,“是故意让人查不出来源的普通人。”

  谢无厌看着她:“你能看出写信的人是谁吗?”

  她摇头:“灰烬只能指路,不能读心。但有一点——”她顿了顿,“这信烧出来的星轨断口,和金莲根部渗出的黑汁腐蚀路径一致。同源。”

  他瞳孔一缩:“你是说,幕后之人……和白从礼有关?”

  “不止有关。”她低声道,“是在用同一套阵法体系布局。蚀兵咒、千婴锁魂阵、北境密函……都是‘蚀’字当头。他们在一点点啃你的根基,像虫子啃木头,等你发现时,早就空心了。”

  夜风穿庭而过,吹得灯笼轻轻晃动。

  谢无厌忽然抬手,将残灰收进袖中暗袋,转身朝院门走去。

  “我会让暗卫彻查北境往来信使。”他说,“但不能惊动任何人。”

  她站在原地没动:“你信得过身边所有人?”

  他脚步一顿。

  “从今天起,你的贴身兵器我亲自炼。”她补了一句,“别再让别人碰。”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走了。

  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风从北方吹来,带着雪的味道。

  怀里的玄铁令忽然发烫,像一块烧红的铁。她知道那是预警——系统虽瘫,令牌仍与谢无厌心头血相连,一旦他遇险,就会发热示警。

  她抬头望向北方天际。

  最后一颗星,正在熄灭。

  她摸出青瓷瓶,拔开塞子,把残灰倒了进去。黑汁猛地翻腾起来,像活了一样贴着瓶壁向上爬,形成一道细线,直指北方。

  她重新塞紧瓶口,紧紧握在手里。

  三日后子时,血启莲门。

  她要比他们先走一步。

  她转身往东厢房走去,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就在她即将踏进门的刹那,袖中的玄铁令突然剧烈震动,烫得整条手臂都麻了。

  她猛地停下。

  不是预警。

  是谢无厌那边出了事——但不是危险,而是某种强烈的情绪波动。

  她皱眉,正要掏出令牌查看,眼角余光忽然扫到庭院角落。

  药田边缘,那株金莲不知何时完全绽开了。

  层层花瓣舒展,中央露出黑洞般的吸盘,正对着她,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