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暖炕与夜谈 —— 依赖的升温-《魏晋大佬与手工博主的年代之旅》

  地窨子的油灯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将土墙上糊着的旧报纸照得忽明忽暗。林小野半靠在垫高的被褥上,脚踝处的草药正散发着清凉的气息,与炕洞透出的暖意交织成奇特的舒适感。魏珩坐在炕沿削土豆,刀刃与木盘碰撞的轻响规律而催眠,让这间简陋的土屋充满了烟火气。

  “珩哥,你说这土豆要是切成小块炖着吃,会不会更入味?” 林小野看着魏珩灵巧的手指将土豆削得圆润光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连续几天喝稀粥让他格外想念带点油水的吃食,尤其是魏珩拿手的土豆炖肉。

  魏珩头也不抬地应道:“等你脚踝消了肿再说。” 他将削好的土豆放进清水盆里,水面立刻浮起细小的淀粉颗粒,“老陈说伤筋动骨期间要清淡饮食,不然容易发炎。”

  林小野垮下脸,小声嘟囔:“可我都快忘了肉味儿了……” 话虽抱怨,眼神却始终追随着魏珩的动作。昏黄灯光下,魏珩专注的侧脸轮廓分明,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连削土豆这种琐碎活计都被他做得格外好看。

  魏珩像是没听见他的嘀咕,起身从墙角的布袋子里摸出两个鸡蛋:“今天给你做鸡蛋羹,加了点葱花,应该合你胃口。” 他说话时语气平淡,却细心地将鸡蛋在碗沿磕出均匀的裂缝,动作熟稔得不像个魏晋贵公子。

  林小野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突然想起刚穿越来时的场景。那时魏珩总是冷冰冰的,惜字如金,看自己的眼神像在审视麻烦。可现在,这个曾经疏离淡漠的人,会耐心地给自己换药、做饭,会在风雪夜抱着自己求医,会在无数个细节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温柔。

  “珩哥,” 林小野轻声唤道,“你以前在…… 家乡的时候,也会做饭吗?”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涉及穿越秘密的措辞,好奇却又不敢追问太多。

  魏珩搅拌蛋液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偶尔会。” 他含糊地应道,将温水缓缓倒入蛋液中,“家里厨子忙不过来时,也做过些简单的吃食。” 他刻意模糊了时代背景,只捡着无关紧要的部分回答。

  林小野知道他不想多谈过去,识趣地没再追问,转而说起别的:“等我好了,咱们去河边钓鱼吧?我记得张建军说过,开春后河里的鲫鱼最肥了。到时候烤着吃,肯定比食堂的窝窝头香。” 他说得兴高采烈,仿佛已经闻到了烤鱼的香味。

  “好。” 魏珩答应着,用筷子仔细撇去蛋液表面的泡沫,“不过得等你的脚彻底好了才行。” 他将碗放进温水里隔水炖着,又转身去收拾灶台,“这段时间安心养伤,别琢磨些没用的。”

  林小野吐了吐舌头,乖乖点头。他知道魏珩是为自己好,只是躺在炕上实在无聊,总忍不住想东想西。目光扫过墙角堆着的杂物,他突然眼睛一亮:“珩哥,我们上次捡的那堆废铁丝还在吗?我想琢磨个小玩意儿。”

  “不准。” 魏珩想都没想就拒绝,语气不容置喙,“伤没好就想折腾,等养好了再说。” 他太了解林小野的性子,一旦让他捣鼓起来,指不定又要忘了休息。

  林小野垮着脸,像只被没收玩具的小狗,委屈巴巴地看着魏珩。这招百试百灵,果然魏珩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想要什么,我帮你弄。但不准自己动手,听见没有?”

  “嘿嘿,就知道珩哥最好了!” 林小野立刻眉开眼笑,“我想做个小风车,等天暖和了能放窗台上玩。上次看到供销社门口挂着一个,转起来可好看了。” 他手舞足蹈地描述着,完全忘了脚踝的疼痛。

  魏珩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眼底的冰霜渐渐融化,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他从杂物堆里翻出铁丝和薄木片:“大概要什么样的?”

  “要四个叶片的!” 林小野兴奋地比划着,“边缘最好能折出点弧度,这样转起来更省力。对了,还要刷上不同颜色,红的、蓝的……”

  “哪来那么多颜料。” 魏珩打断他的幻想,却还是认真记下他的要求,“先用炭笔涂上颜色凑合用,等以后再说。”

  就在这时,地窨子的门帘被轻轻掀开,冷风裹挟着雪沫子钻了进来。小翠裹着花棉袄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粗瓷碗,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小林哥,魏珩哥,我娘让我送点东西过来。”

  “快进来,外面冷。” 魏珩连忙招呼她进来,顺手放下门帘挡住寒风。

  小翠跺了跺脚上的积雪,把碗递过来:“这是我娘刚熬好的姜汤,放了红糖和姜片,喝了暖暖身子。我娘说小林哥受伤了,得多喝点驱驱寒气。” 她笑得爽朗,两条粗辫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林小野连忙道谢,接过碗时指尖被烫得缩了缩。碗里的姜汤冒着热气,浓郁的姜香混着红糖的甜味扑面而来,让人瞬间暖和起来。他小心地吹了吹,抿了一小口,辛辣中带着甘甜的暖流立刻涌遍全身。

  “你娘也太客气了,总让你们破费。” 魏珩给小翠倒了碗热水,语气比平时温和许多。

  “客气啥呀!” 小翠摆摆手,大大咧咧地坐在炕边的小板凳上,“小林哥帮咱村改了那么多农具,这点东西算啥?再说要不是小林哥和魏珩哥提醒加固羊圈,这次暴雪损失可就大了。” 她看着林小野的脚踝,关切地问,“脚好点没?老陈说你这得养些日子呢。”

  “好多了,” 林小野笑着说,“多亏珩哥照顾得好,还有老陈的药管用。”

  小翠促狭地眨眨眼,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我看是魏珩哥照顾得格外用心吧?昨天我来送炖肉,就看见魏珩哥给你按摩脚踝呢,那手法可比我娘伺候我爹上心多了。”

  林小野的脸 “腾” 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烧了起来,结结巴巴地想解释:“你、你看错了,那是在换药……”

  魏珩却面不改色地接过话茬:“老陈说按摩能促进血液循环,好得快。”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林小野却注意到他耳根悄悄泛起的红晕。

  小翠看得直乐,故意逗他们:“是是是,促进血液循环。不过魏珩哥,你这照顾人的本事可真行,以后谁要是嫁给你,肯定享福。” 她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瞟了林小野一眼。

  这下林小野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偷偷看了魏珩一眼,发现对方正低头摆弄铁丝,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是有只小鹿在心里乱撞。

  “好了不逗你们了。” 小翠见好就收,从棉袄口袋里掏出个布包,“这是我攒的几块水果糖,小林哥你含着玩,甜甜嘴。” 她把糖放在桌上,又看向魏珩,“魏珩哥,我爹说上次你帮他修的锄头特别好用,让我谢谢你呢。”

  “举手之劳。” 魏珩点点头,将做好的风车框架递给林小野看,“这样行吗?”

  林小野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忘了刚才的窘迫:“叶片再削尖点!对,这样转起来更顺畅。” 他接过框架仔细端详,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小翠看着他们一个认真摆弄风车,一个在旁边耐心指导,忍不住笑着摇摇头:“你们俩可真有意思。我先回去了,我娘还等着我做饭呢。” 她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小林哥你好好养伤,有啥需要就跟我说,别客气!”

  送走小翠,地窨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魏珩打磨木片的轻响。林小野剥开一颗水果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心里的燥热渐渐平复下去。

  “珩哥,你说我们做的风车能转起来吗?” 他含着糖问道,说话有点含混不清。

  魏珩正在给风车叶片刷炭笔颜色,闻言头也不抬地说:“应该可以。不过风力太小的话可能转不动,得找个风大的地方试。” 他将一片叶片涂成黑色,又拿起另一片准备涂成灰色。

  林小野看着他专注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很美好。没有赵卫国的刁难,没有繁重的农活,没有政治学习的压力,只有彼此陪伴的宁静和温暖。在这个陌生的年代,魏珩就像他的定海神针,只要有他在身边,再难的日子都能熬过去。

  “珩哥,” 林小野轻声说,“谢谢你。”

  魏珩动作一顿,抬头看他:“谢什么?”

  “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林小野认真地说,“从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你就帮我解围,教我怎么生存,现在又照顾我养伤…… 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底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魏珩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发烫。他别开目光,继续手上的活计,声音却柔和了许多:“你也帮了我不少。那些农具改良,还有……”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还有带来的那些新鲜想法,都很有用。”

  林小野没想到自己还能帮到魏珩,眼睛一亮:“真的吗?那以后我多琢磨点好点子!” 他兴奋地说,完全没注意到魏珩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柔。

  魏珩将涂好颜色的叶片组装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差不多了,等干透了就能试转了。” 他把风车放在窗台上,又转身去看炖在锅里的鸡蛋羹,“饿了吧?鸡蛋羹应该好了。”

  浓郁的蛋香随着锅盖掀开飘散开来,馋得林小野直流口水。魏珩用勺子将嫩滑的蛋羹舀进碗里,撒上少许盐和葱花,递到他面前:“小心烫。”

  林小野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滑嫩的蛋羹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葱香和恰到好处的咸味,好吃得让他眯起了眼睛。“珩哥你做的太好吃了!比食堂做的强多了!” 他含糊不清地称赞,吃得不亦乐乎。

  魏珩看着他满足的样子,自己也盛了小半碗慢慢吃着。窗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呼啸着拍打窗棂,将屋里的温暖衬托得愈发珍贵。地窨子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吃饭的轻响和偶尔的交谈声,却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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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晚饭,魏珩收拾好碗筷,又给林小野换了药。清凉的草药敷在肿胀的脚踝上,舒服得让林小野忍不住叹了口气。魏珩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既不会弄疼他,又能让药力充分渗透。

  “明天老陈会再来看看,要是恢复得好,就能拆石膏了。” 魏珩一边用布条固定药草,一边说道,“不过还是不能多走路,得慢慢养。”

  “知道啦,你比老陈还啰嗦。” 林小野嘴上抱怨着,心里却暖暖的。他知道魏珩是真心关心自己,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让他在这个陌生的年代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魏珩收拾好药箱,在炕边坐下,拿起白天没看完的书继续翻看。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将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都柔和了几分。林小野看着他安静看书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美好,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

  “看什么?” 魏珩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看过来。

  林小野被抓包,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没、没什么。就是觉得…… 这样挺好的。”

  魏珩合上书,认真地看着他:“什么挺好的?”

  “就是……” 林小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不用干活,不用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我们俩待着,挺好的。”

  魏珩的眸色深了深,沉默片刻后轻声说:“嗯,是挺好的。” 他重新打开书,却没有再看进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心里有些异样的情绪在悄悄蔓延。

  油灯渐渐暗了下去,魏珩添了点灯油,屋里又亮堂起来。林小野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连日来养伤虽然清闲,却也耗费精力,加上白天睡了不少,此刻反而有些睡不着。

  “珩哥,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他突发奇想地问道,“比如你家乡是什么样的?有什么好玩的?”

  魏珩的动作僵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没什么好说的。” 他不想说谎,却又不能说实话,只能含糊其辞。

  林小野看出他不想多说,便识趣地没再追问,转而说起自己的事:“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可好玩了!有高楼大厦,有汽车火车,还有各种各样的电器。夏天有空调吹,冬天有暖气,想吃什么就能买到什么……” 他滔滔不绝地描述着现代生活,眼睛里闪烁着怀念的光芒。

  魏珩安静地听着,虽然很多词汇都听不懂,但他能感受到林小野语气里的怀念和向往。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时空距离,心里莫名有些发堵。

  “不过现在也挺好的。” 林小野话锋一转,笑着说,“虽然没那么多好东西,但能认识珩哥,认识小翠他们,也挺开心的。而且这里的星星特别亮,空气也新鲜。”

  魏珩看着他乐观的样子,心里的郁结渐渐散去。这个总是充满活力的少年,总能在艰苦的环境中找到乐趣,像颗小太阳一样温暖着身边的人。或许正是这份乐观,才让自己冰冷的心渐渐融化。

  “等你好了,我们去山上看看。” 魏珩突然说,“听说山顶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天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日出。”

  林小野眼睛一亮:“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们一定要早点起!” 他兴奋地规划着,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个伤员。

  魏珩无奈地摇摇头:“前提是你的脚能正常走路了。” 他吹灭油灯,“快睡吧,不早了。”

  黑暗中,林小野能清晰地听到魏珩的呼吸声,平稳而均匀。他往魏珩身边挪了挪,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已习惯了身边有魏珩的存在,有他在,连噩梦都少了许多。

  “珩哥,” 林小野在黑暗中小声说,“有你在真好。”

  魏珩没有回答,但林小野感觉到身边的人轻轻动了动,一只温暖的手悄悄握住了自己的手。两人都没有说话,却能感受到彼此掌心的温度和悄然加速的心跳。

  窗外的风雪渐渐平息,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地窨子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温馨的夜曲。

  林小野靠在魏珩身边,感受着对方传来的温暖和安全感,渐渐进入了梦乡。梦里没有艰苦的劳作,没有政治的压力,只有无尽的阳光和魏珩温柔的笑容。

  魏珩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眼底满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他知道,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孤身一人穿越时空的魏晋贵公子,这个冒失又阳光的现代少年,已经悄无声息地闯进了他封闭已久的心。

  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北大荒冬夜,两个来自不同时空的灵魂紧紧依偎在一起,用彼此的温度驱散着寒冷和孤独。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这份在艰苦岁月中悄然滋生的情愫,终将在黑土地上绽放出最绚烂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