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应该有默契-《局长千金欺负我,只能将她拿下》

  程凝活着,已经意味着最糟糕的事没有发生,我本不该再奢求什么。

  神们或许听到了我的哀求并成全了我,可他们却没有告诉我,像我这样一出生便没有老天眷顾的人,在获得时往往需要付出同等珍贵的东西。

  后来当我无数次回想着我和小满走过的那些时光,她那句“拿什么赔她”总是特别清晰,也许从那时起,我们背负的沉重已经谱写好了我们的终章。

  后来我才在失去中明白,分手不仅可以是因为某一方的不爱,也可以是因为某一方以为的成全。

  ……

  记忆总是在浮沉,我宁愿躲闪,最后让它消失在无声的叹息。

  太阳已经从山的脊背升起,照射着一夜未眠的我和旁边的墓碑,我要做的是回家,工作,不负这一整个有阳光的白日。

  “爷,改天再来看你。”

  ……

  回到老院子,紧锁的院门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揭下上面落款是小盈的纸条,同时摸索着自己的口袋。

  我没有钥匙,她锁了我的门。

  “等不来你,key已拿走……”

  文字的下面还有一个手机号码。

  拿着纸条我看向窗台最后把目光移到了了巷子最深处,没有迈动步伐。

  我拨打了上面的电话,在英文铃声即将结束时,一个朦胧的声音传来。

  不到一分钟,穿着睡衣的付小盈打着哈欠朝我走来,把钥匙给了我。

  我向她道了声谢,她在几个哈欠后问道:

  “我的耳机能借我看下吗?”

  我被她的问题问得有些呆愣,停下了手里开锁的动作,回道:

  “我没带在身上。”

  “好吧!”

  她转过身又很快转了回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别的问题。

  进了门,我问她道:

  “怎么了?”

  “邻居,你昨晚在哪睡的?”

  “外面。”

  除了家里所有的地方都可以称之为外面,我不知道自己的回答能否让她解惑,朝她点了下头,让她回去接着睡觉。

  “好,很遗憾,昨晚我的姐姐来了,本来想介绍你们认识。”

  “下次。”

  嘴里蹦出两个没有温度的字,我转过身,朝着主屋走去。

  ……

  高玲在中午时分给我发来了邮件,是关于和张氏公司的新合同,听说那是她忙碌到天亮赶出来的。

  合同并不难,难的是两个简单的数字,租期年限和那块地的价值估算,这两个数字关乎未来公司的利润,还要让张氏接受,这就需要大量的数据支撑。

  租期从五年变成了十年,至于那块地的价值离张氏开出的价码还要低上6个点,6个点,那便是几百万的差价。

  “合同还要再改下,租期十年可以,那块地的价格还按原来的价码,一个点不升。”

  视频那头的高玲一脸错愕,回道:

  “我的小何总,我干了一整晚啊,你现在让我把价格改回去,张氏是不可能答应的,按我的报价来,已经在原来的价码上多了4个点,公司团队还可以给你提供市场调查方面的支持,有胜算。”

  “4个点也几百万了,我们完全可以从别的维度把这4个点减掉,如果我们退让,恐怕他要的10个点一点也少不了,他们只在意利润,我在杭州比你们清楚,他们口中所谓的竞争对手根本在短期拿不出现金来,他们的选择并不多。”

  “可是……”

  “别可是了,改吧!再给我做一份合同,租期内,张氏任何一个员工,只要是公派在我们公司的任何一家酒店开房间,全部三折优惠,再给我发几张酒店的黑宝石卡。”

  “这样他们能同意吗?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这些只是人情,我们已经给足他们面子了,杭州不是只有他们手上有地,不要把自己当成这场博弈的弱势方。”

  ……

  下午,乘坐公交去了张氏,张氏摆起了谱,总经理助理在招待我后告诉我他们的总经理去见了重要的客户。

  联系了张总,电话里他跟我道起了歉,说是临时来了个大客户,又把锅甩给了没有通知我的助理,劈头盖脸把助理一顿骂。

  “今天是回不来了,你先把合同留下,我回去后马上看,明天我做东,我们边吃边谈。”

  这段双簧唱得并不怎么样,我笃定这个张总此时就藏在公司的某个高级办公室里。

  “张总,很想在今天和你细谈,没想到这么大的合同你的助理也能忘,我是带着信心来的,出发时我还让公司开始着手准备资金,想让我们的合作更加地痛快。

  你可能也听说了,最近有不少地产公司越过我直接联系了我叔叔,他们手头的地有些地段也都不错,全都眼巴巴等着我们的资金。不过张总放心,我还是更倾向你们那块地。既然今天谈不成了,我还得赶紧回去,如果能说服我叔,我下个月一定回来和你吃这顿饭。”

  电话那头张总询问了我什么时候离开杭州,我跟他说明晚的机票,他在一阵客套后又开始动怒,责备着自己的助理。

  今天他是不可能出现,戏一旦开场,强行结局代表着示弱,我在挂了电话后放下合同出了张氏公司。

  如果明晚之前他会给我任何回应,哪怕是斩钉截铁拒绝我们的条件,我们都算赢了。

  高玲的电话很快打来,询问进度,我把情况告诉了她。

  “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会,他们公司近期急需我们这笔钱。”

  “哎,你这是在赌啊!”

  “我不是赌徒。”

  ……

  回到巷子,夕阳已经落在白家老楼的正上方,把我的影子拉向巷头落在青石地砖上,回想着这一天我的工作,我开始眷恋正上方这轮残阳。

  我困了,这样的困倦我很珍惜,收下破旧院墙旁已经没了阳光照顾的衣服,我进了卫生间,想洗去身上的汗水。

  我想泡一个澡,然后在浴缸里睡去,可我的家很破,卫生间装浴缸的条件都没有。

  洗澡,将衣服放进洗衣机,躺在躺椅上等待着洗衣机发出声响,在我将衣服晾上时,我快要留不住那最后的余晖。淡黄色路灯亮起时,我知道我永远失去了这一天的白天。

  我该吃饭了,可再次回到躺椅上的我不想半分动弹,我害怕惊扰这份用一夜未眠换来的困倦。

  风很合适,枣树发出的声音像催眠曲,漫天的星星点缀在合上的眼皮上,月亮似乎已经升起,闭上眼我依旧感觉到了属于月亮的光。

  如此这般我依旧似睡非睡,可令我欣慰的是,今晚的我没有多少不安。

  我试着睁开眼,天空上并没有星星和月亮,我转过头,他还是回了家,坐在了石椅上。

  “她昨晚进来这座院子了,对吗?”

  我闭上了眼,决定今晚不和他说半句话。

  我能清楚知道他一直就坐在正对门的石椅上,半刻不曾离开。

  “也许她是知道你不在才会来的吧!话又说回来,如果她来的时候你在,就这间破房子,你能躲到哪里去?”

  我为什么要躲!幼稚的爸爸总是自以为是。

  我幻想着那样的场景,在无数次幻想中无数次地反驳着他。

  “哎,儿呀!听首歌吧!”

  “深色的海面铺满白色的月光,

  我出神望着海心不知飞哪去。”

  我心里一阵嘲讽,正想劝他唱首他那个年代的歌,只听一阵女声传来。

  “听到她在告诉你,

  说她真的喜欢你,

  我不知该 躲哪里。”

  “邻居,我也会唱这首歌!”

  仰起头,我看向白家老楼,付小盈正站在窗台后双手撑着窗台,朝我笑着。

  “哦,唱得很好。”

  “好吗?我就昨天晚上跟着我姐姐听了一会呢。”

  放平自己的头,我不再回应付小盈这个活泼可爱的姑娘,看向了正对门的石椅。

  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小满在上面吃饭的身影,我笑了,我忘了自己多久没在黑暗里笑过。

  于是我因为自己的笑感动得想哭,眼眶的温度在上升,只可惜没有液体温润。

  只听她在我心里默唱着:

  “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