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疯马治服,当街证清白如雪-《绣囊医妃:读心术助我称霸双界》

  街市喧闹如常,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名老妇蹲在布摊前挑拣布料,见她走近,手指顿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旁边卖炊饼的男子悄悄将刚出炉的饼往里收了半步,眼神躲闪。这些细微举动她都看在眼里,却不作反应。她知道,人心尚未全转,仍需时间。

  她正要穿过十字路口,忽听得前方一阵骚动。

  马蹄声由远及近,急促而凌乱。街边行人纷纷回头张望,紧接着尖叫四起。一个孩童被撞倒在地,母亲扑过去抱起孩子连滚带爬地躲开。路边茶肆的桌椅被掀翻,热茶泼洒一地。

  一匹枣红大马狂奔而来,鬃毛凌乱,双眼赤红,口角泛白沫。缰绳早已断裂,马背上空无一人。它横冲直撞,撞翻菜筐,踏碎陶罐,所过之处人群四散奔逃。

  “疯马!快躲!”

  “谁家的马跑出来了!”

  “前面还有老人和孩子!”

  有人跌坐在地爬不起来,有妇人抱着幼儿缩在墙角不敢动弹。马已冲到街心,距离那对母子不过几步之遥。

  萧锦宁目光一凝,立刻上前两步,站在路中央。

  身旁有人惊呼:“你不要命了!快让开!”

  她没有理会,只盯着那匹马。

  鼻翼扩张,瞳孔散大,步态失衡中带有抽搐——这不是天生暴烈,是中毒受惊所致。她迅速从药囊取出一枚银针,指尖轻捻,心中默念:夹竹桃花粉混入饲料,致神经亢奋,可用七星海棠调制的安神引中和毒性。

  她撕下袖角布条,将随身携带的药膏均匀涂抹其上。这药膏气味清淡,实则能镇定心神,专治躁动之症。她将布条缠在银针上,握于掌心。

  马距十步,她朗声道:“莫怕,它只是病了。”

  众人闻言一怔,混乱中竟听出几分镇定。

  马距五步,她侧身一闪,动作迅捷,顺势贴近马颈。左手按住马首,右手快速将浸药布条塞入马鼻下方穴位。同时指节叩击耳后“惊门穴”,三下连点,力道精准。

  马身猛地一颤,嘶鸣声骤然减弱。前腿打晃,跪倒在地,喘息粗重,眼中血丝缓缓退去。

  街上一片死寂。

  片刻后,有人试探着靠近:“它……停了?”

  “真是停了!”

  “她刚才做了什么?用药?”

  “我看见她拿了一块布条塞进马鼻子!”

  “那是医术!不是妖法!”

  围观者交头接耳,语气从惊惧转为震惊,再变为敬佩。先前在茶肆说她坏话的妇人低头不语,悄悄往后退了几步。那个曾躲在母亲身后的小女孩挣脱束缚,跑到萧锦宁面前,仰头望着她。

  “姐姐,你救了马,也救了大家!”

  萧锦宁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我说过,我不是坏人。”

  小女孩用力点头:“我知道!”

  她站起身,环视四周。无数目光汇聚而来,不再是厌恶与恐惧,而是信服与感激。有人高声喊:“什么妖女?这是活菩萨下凡!”另一人附和:“前日我家孩子发热,就是这位姑娘看的,一剂药就好!”还有一名老汉拄着拐杖走出来,拱手道:“姑娘,老朽错怪你了,那些话我听过,也信过,今日当面赔罪。”

  她微微颔首:“不必多礼。”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让她通行。她迈步向前,步伐依旧平稳,月白襦裙拂过青石路面,银丝药囊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角落处,一道身影静静伫立。幂篱遮面,只露出半截苍白手指,手中帕子已被攥得变了形。她亲眼看着萧锦宁站在人群中央,被百姓簇拥称颂,心中怒火翻腾。

  “不过是治了一匹马……”她咬紧牙关,指甲掐入掌心,“凭什么她就能赢尽人心?”

  她转身欲走,却被身后两名妇人拦住去路。

  “你说是不是她?”一人问。

  “哪个她?”幂篱女子强压情绪。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说她往井里撒粉的人!”另一人冷笑道,“昨儿你还跟我们说,亲眼看见她在西巷第三口井动手脚,今天疯马冲出来,她第一个冲上去救人。你说,哪个是真的?”

  幂篱女子语塞,低声道:“我……我也看错了……”

  “哼,我看你是被人指使吧?”先前说话的妇人越想越气,“咱们这条街谁不知道,你男人在赵家铺子里做事?”

  “赵家?”旁人一听便明白了,“是侯府那位假千金家?”

  “难怪说得那么准,原来是早就编好的话!”

  幂篱女子脸色发白,不再辩解,低头挤出人群匆匆离去。

  街上议论声未停。

  “你们还记得前两天有人说她勾结太子,迷惑君王?”

  “现在想想,太子召她入宫,查的是贵妃滑胎案,验的是淑妃藏毒,哪一件不是真事?”

  “她若真是妖女,怎会肯冒死救马?疯马一脚就能踩死她!”

  “是我听信谣言,差点冤枉好人。”

  “我也是。”

  “以后谁再说她是妖女,我就跟他吵到底!”

  萧锦宁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应任何言语。她穿过集市,走向城西方向。她知道,这一场举动不会彻底终结所有敌意,但足以撕开裂口,让真相透光。

  她行至一处药铺门前,掌柜正在扫地。见她走近,动作一顿,随即放下扫帚,主动迎上来。

  “萧姑娘,您来了。”

  她点头:“例行查验药材记录。”

  “有有有,我这就取来。”掌柜转身进屋,很快捧出账本,“近三个月进出都记着,一样不少。”

  她翻开查看,笔迹工整,条目清晰。核对无误后合上账本,递还回去。

  掌柜犹豫片刻,低声说:“姑娘,之前……之前我说您沾晦气,不让您进门,是我糊涂。您别放在心上。”

  她淡淡道:“如今你愿配合公务,便是识大体。”

  掌柜连连点头:“以后您随时来,我都开门迎您。”

  她转身离开,阳光照在脸上,温热不灼。风吹起鬓边碎发,她抬手扶了扶发间簪子。

  前方街道开阔,行人往来如常。她缓步前行,没有加快脚步,也没有迟疑。

  街角阴影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背影。

  赵清婉掀开幂篱一角,望着那道纤细却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你以为这样就能洗清污名?”她低声自语,“一场作秀,几句称赞,就能让你站稳脚跟?”

  她收回视线,手中帕子已被揉成一团。

  “我不信这天下人都是瞎子。”

  她转身走入小巷,脚步急促。

  巷外阳光正好,照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一名孩童蹲在路边玩石子,抬头看见她经过,忽然开口:“娘说你是坏人,可你昨天给我阿爷送过药。”

  赵清婉脚步一顿。

  孩子继续说:“阿爷喝了就不疼了。那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手指收紧。

  孩子眨眨眼:“我要告诉娘,你不是坏人。”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刀射向孩童。

  孩子吓得缩了缩脖子,手中的石子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出巷口。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快步离开。

  巷口外,阳光洒落,长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