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暗中观察,齐珩忧心起波澜-《绣囊医妃:读心术助我称霸双界》

  阳光照进小屋,萧锦宁睁开眼。她坐起身,指尖在桌沿轻轻划过,确认昨日留下的药粉痕迹还在。门外脚步声渐密,是学徒们换班的声音。她站起身,整理衣袖,将随身笔记贴身收好。

  东宫密室烛火未熄。

  齐珩靠在椅上,手中折扇半开,目光落在案前密报上。纸页已被翻过数遍,边角微卷。他抬手揉了揉额角,喉间又泛起那股熟悉的腥甜。他合上折扇,掩住唇边,再移开时,扇面干净如初。

  “殿下。”一名黑衣人自暗处走出,声音压得极低,“太医署今日清晨封锁库房,新入库的松花粉确有异样。”

  齐珩抬眼:“她如何应对?”

  “萧姑娘亲自查验药材,提出封存令。管事起初不信,后在陶罐中发现粉末泛紫光,气味苦涩带腥,与病人症状吻合,已下令隔离所有接触者。”

  齐珩沉默片刻,问:“她可歇下了?”

  “昨夜彻夜未眠,今晨回到小屋闭目调息,约半个时辰后起身查看病人,现仍在净室值守。”

  齐珩闭了闭眼,指节在扇骨上轻叩两下。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线。宫墙之外,天色灰白,风未动,树也静。他望着那个方向——他知道,她此刻正在药堂一角,低头写方子,或俯身搭脉。

  他竟看得见她模样。

  “殿下。”另一名属下入内跪禀,“三皇子府近日频繁会客,幕僚出入次数增多。昨夜有人持密帖进入书房,至丑时方出。”

  “查到了什么?”

  “尚不清楚内容,但对方离开前,曾提及‘太医署’三字。”

  齐珩眼神一沉,折扇“啪”地合拢。

  “他们盯上那里了。”

  属下低头:“恐怕是想借疫病之机搅乱局面,若处置不当,可归罪于主持之人。”

  “她才十二岁。”齐珩低声说,语气里没有起伏,却比任何时候都冷,“无官无职,连正式医籍都未录入,出了事,第一个被推出来顶罪。”

  他停顿片刻,声音更轻:“不能让他们动她。”

  “属下已安排人混入三皇子门客之中,随时汇报。另在太医署外围布下两人,不近身,只监视进出人员。”

  “不够。”齐珩转身,背对窗光,“加派一人,潜入药库附近,若有外人靠近存放药材之处,即刻传信。再通知守库老张,未经白神医与萧姑娘共同签字,任何新货不得入库。”

  “是。”

  “还有。”他顿了顿,“每日辰时、午时、酉时,各报一次她的安危状况。不必详述所为,只需一句——她是否安然。”

  属下略一迟疑:“若她遇险……我们能否出手?”

  齐珩盯着窗外,良久未语。

  “不动手。”他说,“但必须知道她在哪,做什么,身边有几人,情绪如何。若有异常,立刻来报。”

  “可若她被人围攻,或是遭构陷……”

  “我说了。”齐珩转头,目光如刃,“不准动手。她是太医署的人,不是我的人。现在还不是。”

  属下低头领命,退出密室。

  室内只剩他一人。

  他走回案前,拉开最底层抽屉,取出一幅卷轴。展开,纸上女子侧影清瘦,眉目低垂,正执笔写方。衣襟微动,似有风拂过。这是他命画师根据探报描述所绘,非亲见,却一笔未差。

  他曾不屑于做这种事。

  从前母后在时,他也曾见过女子画像挂满宫墙,皆是帝王宠幸之证。他厌恶那种把人当成玩物的模样。可这幅画不同。他不知为何要画,也不知为何日日查看。只是每晚必取出来看一眼,才肯就寝。

  他收回画卷,锁进抽屉。

  再抬头时,脸上已无波澜。

  他重新拿起密报,逐行细读。上面写着今日药堂病人情况、萧锦宁用药记录、学徒反应、管事态度转变等事项。其中一行提到:**“萧姑娘查看七星海棠生长状态,神情专注,似在等待开花。”**

  他指尖停在这句话上。

  七星海棠?那是极难培育的毒草解药之源,传闻需灵泉滋养,三年方成一株。她从何处得来种子?

  他忽然想起她上次送来的冰魄丸。药香清淡,入口即化,竟能压制他体内多年积毒。当时他问配方来源,她只说“家传偏方”,不肯多言。

  现在想来,她早就在准备应对这类毒素。

  她不是临时起意救人。她是早有布局。

  齐珩靠向椅背,闭上眼。

  这个女孩,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外面传来轻微响动,是铜漏滴水的声音。他睁开眼,看向沙盘上的时辰标记——已近午时。

  属下准时入内。

  “报,萧姑娘仍在净室,刚为一名病人更换药布,神色平静。无异常接触,无激烈言语。目前一切如常。”

  齐珩点头:“退下。”

  那人退出后,他又站到窗前。

  风吹进来,带来一丝凉意。他握紧折扇,掌心微汗。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三皇子既然盯上了太医署,就不会轻易放手。下一步,可能是散布谣言,可能是买通学徒作伪证,甚至可能派人假扮病患投毒嫁祸。

  她聪明,但终究年幼。面对朝堂手段,未必能全身而退。

  他不能再等了。

  他提笔写下一道手令,封入黑漆木匣,唤来心腹侍卫。

  “送去御药监副使李大人手中,当面交割,不得经他人之手。”

  “是。”

  “另外。”他补充,“找一位懂药理的老医官,最好是不起眼的那种,安插进太医署轮值名单。不必与她接触,只需在关键时刻,替她说一句话。”

  侍卫领命而去。

  齐珩坐下,端起茶盏。茶已凉透,他仍一口饮尽。

  这时,又一人匆匆入内。

  “殿下!三皇子方才召见兵部员外郎,在书房密谈半个时辰。结束时,对方带走一份名单。”

  “谁的名单?”

  “太医署近十日进出人员登记簿副本。”

  齐珩猛地站起,茶盏脱手落地,碎成数片。

  他盯着地上残渣,声音冷得像冰。

  “他们要动手了。”

  他转向属下:“立即传令,所有原定明日入库的药材,提前至今日未时前完成交接。交接过程必须有两人以上见证,其中一人须为萧姑娘指定之人。”

  “若对方强行送药呢?”

  “拒收。”他说,“就说太子旧疾复发,急需用药,优先调配库存。耗尽为止。”

  这是他第一次以自身名义干预太医署事务。

  他知道,此举等于明示三皇子——那地方,我护定了。

  属下领命退下。

  齐珩站在原地,看着窗外。

  风终于起了。

  他抬手抚了抚耳垂,那里有些发烫。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在意一个人。可他控制不住。

  他想起她站在药柜前的样子,小小身影挡在病人前面,面对质疑也不退。他想起她递药时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天下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慌乱。

  可她终究是个孩子。

  他不能让她一个人扛。

  他再次打开抽屉,取出那幅画。这次没有收回去,而是放在案头,正对着自己。

  他坐下,提笔批阅奏章。

  可视线总忍不住往那边偏。

  画中人安静地看着前方,像在等什么人回应她的话。

  他在心里说:

  你不用等。

  我在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