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滑开，进来的不是一两个人，是三个。雷烈打头，依旧穿着那身笔挺却沾着油污的军装，脸色黑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眼神锐利得像要把林九钉在金属平台上。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灰色制服、表情刻板如石像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录音和记录设备——是内务调查部的。最后一个，则是那个永远隐在赵老身后阴影里的神秘人，这次他没有完全躲在暗处，只是站在门口光线边缘，面容依旧模糊不清，但林九能感觉到一道冰冷、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这阵容，规格够高的。林九心里冷笑。
“林九，”雷烈开口，声音硬邦邦的，没有任何寒暄，“任务简报苏洛雪已经提交了。我们现在需要你的个人陈述。从你们离开基地，遭遇伏击，到最后……解决那些东西，详细过程。”
他刻意避开了“吞噬”、“暴走”这样的词，但谁都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内务调查官已经打开了设备，红点闪烁，表示开始记录。
林九没有挣扎着坐起来，依旧保持着仰躺的姿势，只是稍微偏了偏头，看向雷烈。“过程苏队长应该都说了。我们被拜影教和改良过的影魅伏击，山猫重伤，铁砧牺牲，突围过程中我使用了能力，就这样。”
“就这样？”雷烈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压迫感十足，“你说得轻巧！根据带回来的影像碎片和能量残留分析，你最后施展的……手段，覆盖范围超过五十米，能量吸收效率高得异常，连带三名拜影教核心成员和至少二十只变异影魅被彻底‘抹除’！这种强度，这种控制力——如果那还能叫控制的话——已经超出了我们对‘特殊能力者’的所有认知记录！”
他俯下身，盯着林九的眼睛，一字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陈景深想拿你当‘钥匙’，你除了开门，到底还能干什么？或者说，你正在……变成什么？”
这话问得毫不客气，甚至带着赤裸裸的敌意和指控。
门口阴影里的那人微微动了动，但没有出声。
林九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我是林九。一个不想死，也不想看着同伴死掉的倒霉蛋。至于能干什么……你们不是看到了吗？杀怪物，救自己人。至于变成什么……”他顿了顿，抬起那只被束缚着、但手腕烙印依旧清晰可见的手，“我也很想知道。或许，你们可以告诉我？”
他语气里的那一丝嘲弄，让雷烈的额角青筋跳动了一下。
“注意你的态度！”内务调查官板着脸警告。
“我的态度取决于我受到的对待。”林九淡淡道，“如果你们把我当成需要审问的囚犯或者怪物，那我就是这个态度。如果你们还记得，我是为了拿回‘火种’才变成这样的，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式说话。”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绷紧。雷烈胸膛起伏，显然在强压怒火。阴影里的人似乎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没有忘记你的贡献，‘火种’模块的初步对接很顺利，基地能源压力得到了显着缓解。” 阴影里的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这也是为什么你还能躺在这里，接受问询，而不是更极端的措施。”
这话听着像肯定，实则暗含警告。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你的力量，你的变化，已经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不安。基地里现在流传着很多关于你的说法，有些很离谱，但有些，基于事实。普通士兵和幸存者看你，就像看一把锋利无比却随时可能反噬的妖刀。恐惧，有时候比怪物本身更具破坏力。”
他缓缓从阴影中走出半步，灯光终于照出了他的一部分——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面容普通却有一双异常深邃眼睛的男人，穿着没有任何标识的深色便装。“我们需要一个方案，林九先生。一个既能让你继续为基地效力，又能最大限度消除隐患，稳定人心的方案。”
“什么方案？”林九问。
“进一步的研究，在严格监控下的、有限度的能力测试与引导。”男人说道，“我们会成立一个专门的小组，由马修主管牵头，结合陈景深遗留的部分安全资料，尝试理解并规范你的力量。同时，你需要配合一些……公开场合的‘表现’，逐步改变你在普通民众中的形象。”
“听起来像是把我关进更高级的实验室，偶尔放出来表演一下驯兽。”林九扯了扯嘴角。
“这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雷烈忍不住低吼，“你以为你还有多少选择？外面多少人想把你切片研究？！赵老和……和‘观察者’是在保你！”
保我？林九心里冷笑。不过是权衡利弊后，觉得他这个“武器”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我接受研究可以，”林九慢慢说道，“但我有几个条件。第一，苏洛雪、马修必须在这个小组里，其他人选我需要知情权。第二，研究不能是单方面的索取，我需要知道所有关于我身体变化的分析结果，以及你们对‘幽墟’、‘钥匙’的一切已知信息。第三，”他看向阴影中的男人，“我要知道‘守夜人’和‘圣所’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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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条让房间里的三个人同时沉默了。雷烈眼神锐利地看向阴影男，内务调查官也停下了记录。
阴影男与林九对视了几秒，缓缓点头：“可以。部分信息会在你通过初步评估后，按权限开放。‘守夜人’的存在并非秘密，但‘圣所’……我们需要更多确认。”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鉴于你目前的状态和外界情况，短期内你将被限制在核心隔离区内活动。非经批准，不得接触普通区域和人员。这是为你的安全，也是为他人的安全考虑。”
彻底隔离。从物理上，划清界限。
林九闭上了眼睛，表示自己明白了，也懒得再争辩。
问询又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细节反复确认。结束时，雷烈深深看了林九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内务调查官收起设备，跟着出去。
阴影男走在最后，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他回头看了林九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小心雷烈。他对你的恐惧，超过了对怪物的。”
门合拢，隔离室再次只剩下林九一个人，还有头顶永不熄灭的刺眼白光。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在重复的检测、采样和有限的信息交换中度过。他的活动范围被限定在相连的几个隔离房间和一个小小的、没有窗户的所谓“活动区”。食物是标准化的营养剂，通过气闸传送进来。偶尔能通过内部通讯和马修简短交流，得知“火种”模块的整合比预想顺利，基地部分区域的照明和基础维生已经恢复，恐慌情绪有所缓解。山猫还在危险期，但生命体征稳定了。苏洛雪偶尔会申请通话，但时间很短，话题也仅限于伤势和基本情况，她能透露出指挥部内部的压力很大，关于他的争论从未停止。
身体在缓慢恢复，力量也在一点点重新积累，但那种“被改写”的感觉愈发清晰。他有时会对着光滑的墙壁，看到自己瞳孔深处偶尔闪过的一丝非人幽光，看到皮肤下那些淡紫色裂纹在灯光下仿佛在缓慢呼吸。手腕上的烙印不再是单纯的灼热，它似乎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一个额外的、充满饥渴和危险本能的能量枢纽。
最让他不安的是，即使在这重重屏蔽的隔离区深处，那种向下的牵引感也并未消失，反而在夜深人静时，变得更加清晰。仿佛基地的地底深处，真有一个与他同源的“东西”，在无声地呼唤。
裂痕，不仅仅存在于他和普通人之间。
更存在于他自身，这具越来越陌生的躯体之中。
一周后，马修带来了一份初步的“能力测试与引导计划”，以及一份加密的、关于“守夜人”历史与职责的简要档案。同时，他还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指挥部……批准了你的外出请求。”马修说，表情有些古怪。
“外出？去哪？”林九皱眉。
“去‘看’山猫。”马修解释道，“这是苏队长极力争取的，算是……一种姿态。表明你并非完全失去人性的怪物，你还关心同伴。而且，医疗区在核心区，风险可控。时间定在明天上午，会有严密的护卫。”
林九愣了一下，去看山猫？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是苏洛雪想让他散散心？还是指挥部想观察他在相对“正常”环境下的反应？
“另外，”马修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快速说道，“我通过‘火种’模块反向解析能源网络时，发现了一些……异常的访问记录和能量流向，指向D区更深层，时间就在我们失联那段时间附近。和之前‘帷幕’的线索可能有关联。但权限不够，查不下去了。”
D区深层……又是那里。
林九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第二天，在四名全副武装、神情紧绷的精英士兵“护送”下，林九穿着那身灰白连体服，第一次走出了层层封锁的隔离区，踏入了基地核心区域的通道。
沿途，所有遇到的工作人员和士兵，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们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眼神里有好奇，有恐惧，有厌恶，也有极少数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窃窃私语像风一样掠过，又被迅速压抑下去。他们自动让开一条宽阔的通道，仿佛林九身上带着无形的瘟疫。
没有人靠近，没有人打招呼。
那道无形的墙，比隔离室的合金墙壁更加厚重，更加冰冷。
林九目不斜视，跟着士兵往前走。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能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烙印在微微发热，仿佛在嘲笑这虚伪的“正常化”尝试。
他去看山猫。
但这条探望之路本身，就在无声地宣告着，有些东西，一旦破碎，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而他与脚下这片土地深处那未知存在的牵引，也在这短暂的“放风”中，似乎变得更加活跃起来。
这阵容，规格够高的。林九心里冷笑。
“林九，”雷烈开口，声音硬邦邦的，没有任何寒暄，“任务简报苏洛雪已经提交了。我们现在需要你的个人陈述。从你们离开基地，遭遇伏击，到最后……解决那些东西，详细过程。”
他刻意避开了“吞噬”、“暴走”这样的词，但谁都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内务调查官已经打开了设备，红点闪烁，表示开始记录。
林九没有挣扎着坐起来，依旧保持着仰躺的姿势，只是稍微偏了偏头，看向雷烈。“过程苏队长应该都说了。我们被拜影教和改良过的影魅伏击，山猫重伤，铁砧牺牲，突围过程中我使用了能力，就这样。”
“就这样？”雷烈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压迫感十足，“你说得轻巧！根据带回来的影像碎片和能量残留分析，你最后施展的……手段，覆盖范围超过五十米，能量吸收效率高得异常，连带三名拜影教核心成员和至少二十只变异影魅被彻底‘抹除’！这种强度，这种控制力——如果那还能叫控制的话——已经超出了我们对‘特殊能力者’的所有认知记录！”
他俯下身，盯着林九的眼睛，一字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陈景深想拿你当‘钥匙’，你除了开门，到底还能干什么？或者说，你正在……变成什么？”
这话问得毫不客气，甚至带着赤裸裸的敌意和指控。
门口阴影里的那人微微动了动，但没有出声。
林九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我是林九。一个不想死，也不想看着同伴死掉的倒霉蛋。至于能干什么……你们不是看到了吗？杀怪物，救自己人。至于变成什么……”他顿了顿，抬起那只被束缚着、但手腕烙印依旧清晰可见的手，“我也很想知道。或许，你们可以告诉我？”
他语气里的那一丝嘲弄，让雷烈的额角青筋跳动了一下。
“注意你的态度！”内务调查官板着脸警告。
“我的态度取决于我受到的对待。”林九淡淡道，“如果你们把我当成需要审问的囚犯或者怪物，那我就是这个态度。如果你们还记得，我是为了拿回‘火种’才变成这样的，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式说话。”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绷紧。雷烈胸膛起伏，显然在强压怒火。阴影里的人似乎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没有忘记你的贡献，‘火种’模块的初步对接很顺利，基地能源压力得到了显着缓解。” 阴影里的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这也是为什么你还能躺在这里，接受问询，而不是更极端的措施。”
这话听着像肯定，实则暗含警告。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你的力量，你的变化，已经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不安。基地里现在流传着很多关于你的说法，有些很离谱，但有些，基于事实。普通士兵和幸存者看你，就像看一把锋利无比却随时可能反噬的妖刀。恐惧，有时候比怪物本身更具破坏力。”
他缓缓从阴影中走出半步，灯光终于照出了他的一部分——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面容普通却有一双异常深邃眼睛的男人，穿着没有任何标识的深色便装。“我们需要一个方案，林九先生。一个既能让你继续为基地效力，又能最大限度消除隐患，稳定人心的方案。”
“什么方案？”林九问。
“进一步的研究，在严格监控下的、有限度的能力测试与引导。”男人说道，“我们会成立一个专门的小组，由马修主管牵头，结合陈景深遗留的部分安全资料，尝试理解并规范你的力量。同时，你需要配合一些……公开场合的‘表现’，逐步改变你在普通民众中的形象。”
“听起来像是把我关进更高级的实验室，偶尔放出来表演一下驯兽。”林九扯了扯嘴角。
“这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雷烈忍不住低吼，“你以为你还有多少选择？外面多少人想把你切片研究？！赵老和……和‘观察者’是在保你！”
保我？林九心里冷笑。不过是权衡利弊后，觉得他这个“武器”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我接受研究可以，”林九慢慢说道，“但我有几个条件。第一，苏洛雪、马修必须在这个小组里，其他人选我需要知情权。第二，研究不能是单方面的索取，我需要知道所有关于我身体变化的分析结果，以及你们对‘幽墟’、‘钥匙’的一切已知信息。第三，”他看向阴影中的男人，“我要知道‘守夜人’和‘圣所’的真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最后一条让房间里的三个人同时沉默了。雷烈眼神锐利地看向阴影男，内务调查官也停下了记录。
阴影男与林九对视了几秒，缓缓点头：“可以。部分信息会在你通过初步评估后，按权限开放。‘守夜人’的存在并非秘密，但‘圣所’……我们需要更多确认。”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鉴于你目前的状态和外界情况，短期内你将被限制在核心隔离区内活动。非经批准，不得接触普通区域和人员。这是为你的安全，也是为他人的安全考虑。”
彻底隔离。从物理上，划清界限。
林九闭上了眼睛，表示自己明白了，也懒得再争辩。
问询又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细节反复确认。结束时，雷烈深深看了林九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内务调查官收起设备，跟着出去。
阴影男走在最后，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他回头看了林九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小心雷烈。他对你的恐惧，超过了对怪物的。”
门合拢，隔离室再次只剩下林九一个人，还有头顶永不熄灭的刺眼白光。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在重复的检测、采样和有限的信息交换中度过。他的活动范围被限定在相连的几个隔离房间和一个小小的、没有窗户的所谓“活动区”。食物是标准化的营养剂，通过气闸传送进来。偶尔能通过内部通讯和马修简短交流，得知“火种”模块的整合比预想顺利，基地部分区域的照明和基础维生已经恢复，恐慌情绪有所缓解。山猫还在危险期，但生命体征稳定了。苏洛雪偶尔会申请通话，但时间很短，话题也仅限于伤势和基本情况，她能透露出指挥部内部的压力很大，关于他的争论从未停止。
身体在缓慢恢复，力量也在一点点重新积累，但那种“被改写”的感觉愈发清晰。他有时会对着光滑的墙壁，看到自己瞳孔深处偶尔闪过的一丝非人幽光，看到皮肤下那些淡紫色裂纹在灯光下仿佛在缓慢呼吸。手腕上的烙印不再是单纯的灼热，它似乎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一个额外的、充满饥渴和危险本能的能量枢纽。
最让他不安的是，即使在这重重屏蔽的隔离区深处，那种向下的牵引感也并未消失，反而在夜深人静时，变得更加清晰。仿佛基地的地底深处，真有一个与他同源的“东西”，在无声地呼唤。
裂痕，不仅仅存在于他和普通人之间。
更存在于他自身，这具越来越陌生的躯体之中。
一周后，马修带来了一份初步的“能力测试与引导计划”，以及一份加密的、关于“守夜人”历史与职责的简要档案。同时，他还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指挥部……批准了你的外出请求。”马修说，表情有些古怪。
“外出？去哪？”林九皱眉。
“去‘看’山猫。”马修解释道，“这是苏队长极力争取的，算是……一种姿态。表明你并非完全失去人性的怪物，你还关心同伴。而且，医疗区在核心区，风险可控。时间定在明天上午，会有严密的护卫。”
林九愣了一下，去看山猫？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是苏洛雪想让他散散心？还是指挥部想观察他在相对“正常”环境下的反应？
“另外，”马修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快速说道，“我通过‘火种’模块反向解析能源网络时，发现了一些……异常的访问记录和能量流向，指向D区更深层，时间就在我们失联那段时间附近。和之前‘帷幕’的线索可能有关联。但权限不够，查不下去了。”
D区深层……又是那里。
林九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第二天，在四名全副武装、神情紧绷的精英士兵“护送”下，林九穿着那身灰白连体服，第一次走出了层层封锁的隔离区，踏入了基地核心区域的通道。
沿途，所有遇到的工作人员和士兵，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们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眼神里有好奇，有恐惧，有厌恶，也有极少数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窃窃私语像风一样掠过，又被迅速压抑下去。他们自动让开一条宽阔的通道，仿佛林九身上带着无形的瘟疫。
没有人靠近，没有人打招呼。
那道无形的墙，比隔离室的合金墙壁更加厚重，更加冰冷。
林九目不斜视，跟着士兵往前走。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能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烙印在微微发热，仿佛在嘲笑这虚伪的“正常化”尝试。
他去看山猫。
但这条探望之路本身，就在无声地宣告着，有些东西，一旦破碎，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而他与脚下这片土地深处那未知存在的牵引，也在这短暂的“放风”中，似乎变得更加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