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色涟漪·暗卫首领现真容-《重生之我的相公是只鸡》

  严冰雪想起香柱燃尽这一信号,心中警惕更甚。

  踏上石阶后步步谨慎,手指离那滴血的手仅半寸,指尖尚未触到皮肤,忽觉一股极细微的气流自冰棺侧壁掠过,像是有人在暗处屏息。

  她猛地收手,银针横于胸前,目光如刀扫向棺后阴影。

  血珠还在落。

  一滴,砸在石阶上,声音清晰得反常。

  她不动,只将银针轻轻点向血迹。

  针尖沾血,瞬间泛起青光,像是被什么腐蚀了表面。

  她瞳孔骤然收缩,迅速将针插入肩头药囊,取出一粒灰白药丸弹入鼻中,药气冲脑,神志骤清。

  “醒神散”入体,她才敢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风宝,退后。”

  芦花鸡早已跃回她肩头,爪子紧扣布料,羽毛根根竖起,喙微微张开,似在无声预警。

  她盯着那滴血,忽然冷笑:“血温尚存,却无脉动,滴落节奏如更漏——是机关。”

  话音未落,她反手一扬,银针如电射出,直插棺侧石缝。

  针尾嗡鸣,石壁内竟传出一声极轻的“咔”,像是机括松动。

  血,戛然而止。

  她不再犹豫,抬脚踏上石阶,每一步都极轻,却稳如磐石。

  风宝也伏在她肩上,翅膀微微颤动,目光死死盯着冰棺上方那层贴满符纸的棺盖。

  符纸未动,可她方才分明看见,镜中那只手,动了。

  石阶尽头,冷风扑面。她立定,银针在指间翻转,对准棺后阴影:“出来。”

  黑影缓缓自棺侧移出,脚步无声,如蛇行沙。

  他身形高瘦,黑袍覆体,面上罩着一张冷铁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幽深如井。

  “你胆子不小。”那人声音沙哑,像钝刀刮骨,“敢进这密道,还敢动机关。”

  严冰雪不答,只将银针缓缓移向自己咽喉,针尖轻抵皮肉,一丝血线渗出。

  “再往前一步,”她声音冷得像石缝里的水,“我就扎穿喉管。你要活口,就摘下面具。”

  黑影顿住。

  两人对峙,风宝伏在她肩,忽然扑翅,羽翼带风,扫过她耳侧。

  黑影冷笑,抬手,指尖扣住面具边缘,缓缓摘下。

  右脸暴露在微光下。

  一道蜈蚣状疤痕,自耳根蜿蜒至唇角,皮肉扭曲,像是被什么极烫之物生生烙过。

  疤痕边缘,隐隐泛着暗红,似有朱砂灼痕未消。

  严冰雪呼吸一滞。

  这张脸,她认得。

  三年前,祖父追捕一名江湖凶徒,那人擅使毒火,曾在三州连烧七间医馆,屠尽医者满门。

  祖父率人围剿,最后一战,他以“镇邪针法”刺其右脸,封其经脉,逼其坠崖。此后再无踪迹。

  “是你。”她声音未颤,针尖却压得更深,“我祖父放你一条生路,你却躲在这阴沟里,替人做狗?”

  黑影嘴角扯动,露出半边狰狞笑意:“狗?我如今是暗卫首领,奉命行事。你一个替嫁的医女,也配谈生死恩怨?”

  话音未落,他袖中寒光一闪,一道袖箭疾射而出,直取她面门。

  风宝早有警觉,猛然展翅,一爪拍向窗棂,羽翼带风,扰其轨迹。

  袖箭偏斜,擦过她鬓角,钉入身侧烛台。

  烛台倾倒,烛油泼洒在墙边挂毯上,火苗“轰”地窜起,舔舐布料,迅速蔓延。

  浓烟升腾,火光映照石壁,严冰雪却未动。

  她反手从药囊取出一撮灰白粉末,正是方才测毒用的“断息苔”。

  此物遇热则化,释放无形麻痹之气,吸入者顷刻昏厥。

  她疾步退至墙角,一脚踢翻灭火水缸,将粉末尽数倒入水中。

  “风宝!”她低喝。

  芦花鸡立刻扑翅跃下,爪子勾住水缸边缘,奋力一掀。

  水倾泻而出,泼向火源,火势稍抑,水汽混着浓烟升腾,弥漫整个密道。

  黑影冷哼,正欲再攻,忽觉脚下虚浮,呼吸一滞。

  他低头,发现水缸倒处,水面竟泛起淡淡紫纹,如活物般蠕动。

  “你!”他猛然抬头,眼中惊怒交加。

  严冰雪已退至暗门前,银针在手,目光冷冽:“你奉谁之命?李承乾?还是严家那个藏头露尾的梅花印?”

  黑影咬牙,强撑未倒,可双腿已开始发软。

  他抬手欲取腰间短刃,却见风宝猛然扑翅,直冲他面门。

  他侧头闪避,动作迟缓一瞬,短刃未出,人已单膝跪地。

  火光摇曳,照得他面具跌落,疤痕狰狞如鬼。

  严冰雪缓步上前,从风宝爪下拾起半片碎瓷,正是方才青瓷瓶的残片。

  她翻转瓷片,火光映照背面,刻痕清晰浮现:半个“李”字,笔锋凌厉,断口新鲜。

  她眼神骤寒。

  李承乾。

  朝中权臣,野心昭然。

  他竟敢勾结祖父追捕的凶徒,布此毒局?

  还动用严家内应,以梅花私印传递消息?

  她将瓷片收入药囊,目光扫过黑影:“你右脸的疤,是镇邪针所留。那针法天下仅三人会用,我祖父已死,另一人远走西域,你是从谁手里解了封?”

  黑影嘴角抽动,似笑非笑:“你以为只有你在查?”

  黑影突然意识到,今日已无法逃脱,若泄露更多秘密,幕后之人定不会放过他及家人。

  话未说完,他忽然抬手,将一枚黑色药丸塞入口中,猛力咬破。

  严冰雪瞳孔一缩,疾步上前,可已迟了半步。

  黑影浑身一震,七窍渗血,却仍撑着最后一口气,死死盯着她:“密道不止一条,你救不了他!”

  声音戛然而止。

  他仰面倒地,再无声息。

  火势未熄,浓烟渐重,密道出口处传来石板滑动的闷响,似有机关正在闭合。

  她抬头,望向冰棺,棺盖依旧紧闭,符纸未动。

  风宝跃回她肩头,爪子紧扣,喙轻啄她耳侧,似在催促。

  她深吸一口气,正欲退离,忽觉脚边有物微动。

  低头。

  那片碎瓷边缘,沾着些许青灰粉末,细如尘埃,却在火光下泛着诡异油光。

  她指尖轻捻,粉末沾肤即化,留下淡淡苦味。

  这味,她认得。

  与严雪柔妆台暗格中残留的香粉,同源。

  她缓缓攥紧瓷片,药囊中“断息苔”余烬未冷,肩头风宝羽毛微颤。

  石阶尽头,火舌仍在舔舐挂毯,水汽与毒雾混作一团,缓缓流向密道出口。

  她抬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

  冷风扑面,吹得她衣袂翻飞。

  身后,黑影伏地,七窍血痕未干。

  前方,暗门将闭,缝隙仅余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