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香料迷云·开国医女的诅咒-《重生之我的相公是只鸡》

  指尖的药丸青光未散,严冰雪已踏进王府密室。

  风宝伏在她肩头,翅尖微颤,伤口遇香即灼,连呼吸都压得极低。

  她没说话,只将铜牌按在案上,青光一照,双月纹合拢,浮出五字,“心火引三息”。

  “心火?”她低声,“不是火引龙息?”

  风宝咕哝:“你烧的是命,不是香。”

  她没理会,抽出祖父手札,翻至“陪葬香”一页。

  残方仅记三味:曼陀罗、断肠草、玄冰粉。

  缺一味,香不成形。

  她盯着婚房毒香的配方,忽然冷笑,割破指尖,血滴入研钵。

  “逆香成魂,以血为引。”她将夹竹桃汁混入,粉末泛起微红,如血初凝。

  风宝想劝,却只咳出一口黑气。她瞥它一眼:“你要么闭嘴,要么滚出去。”

  “我可比你金贵。”它挣扎着站直,“但我不走。”

  香料入炉,她闭眼,指尖抵额,心神沉入。

  一息、二息、三息——炉中青烟骤起,盘旋如带,竟在空中凝成女子轮廓。

  素衣广袖,眉心一点朱砂,与严冰雪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悲悯。

  “你终于来了。”虚影开口,声如风过竹林。

  风宝猛然扑翅,遮住严冰雪双眼:“别听!风里的声音会吃人!”

  她猛地甩开,直视虚影:“你是谁?为何与我相貌相同?”

  “我是你,也不是你。”虚影抬手,指向皇陵方向,“冰室深处,棺中之人,才是你该见的。”

  “冰室?”她冷笑,“皇陵禁地,守卫如铁,你让我飞进去?”

  “风会带你。”虚影轻语,“但切记莫信风语。”

  话音未落,青烟溃散,香烬成灰。

  风宝喘着气,爪子抓她手腕:“她说谎。风不会带人,只会吹散骨头。”

  “那你就别骨头太脆。”她起身,将香灰收入玉瓶,又从药囊取出一包灰粉,“你飞过守卫头顶,洒这个。别多嘴,也别死。”

  “我死不了。”它抖了抖羽毛,“但我饿了。”

  “回头给你炖鸡。”

  “我就是鸡!”

  “那就炖别人。”

  密道通皇陵后山,入口藏于药圃暗渠。严冰雪贴壁而行,风宝飞前探路,爪中灰粉随风洒落。

  守陵人列队巡行,步伐整齐,面无表情。

  风宝低鸣,灰粉飘入其鼻,三人脚步一滞,齐齐倒地,关节发出机括摩擦声,如断弦木偶。

  “傀儡?”她蹲身,掀开一人眼皮,瞳孔无光,如蒙薄雾。

  风宝落在她肩头:“他们不是人,是壳。”

  “那就别浪费药。”她绕过尸身,直奔冰室石门。

  门高三丈,刻满符咒,中央一道冰隙,寒气外溢。

  她取出银针,探入缝隙,轻轻一撬,“咔”一声,门缝扩开尺许。

  她侧身而入,风宝紧随其后。

  室内寒雾弥漫,正中冰棺晶莹剔透,内躺女子,眉眼与她如出一辙。

  唇泛青紫,额贴符咒,与婚房所见同源。她走近,心跳如鼓,伸手欲触。

  “别动。”风宝低鸣,“符在吸你的气。”

  她收回手,凝视棺中人。

  忽然,目光落在女子手腕内侧一道月牙状痕迹,位置、形状,与她幼年烫伤分毫不差。

  “这不可能!”她喃喃。

  “不是不可能。”风宝抖了抖羽毛,“是有人不想你活。”

  她咬牙,从药囊取出银针,对准符角。

  呼吸一滞,屏息凝神,针尖轻挑符纸微颤,寒气骤增,血脉几近冻结。

  “静息而行!”她记起虚影之语,不敢喘气,只以指尖缓缓剥离符纸。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沉稳,不疾不徐。

  她未回头,只将银针藏于指间。

  “你来了。”尉迟逸风声音低沉,玄袍猎猎,指尖凝霜,“我早该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她仍盯着棺木,“告诉我我死了三百年?还是告诉我,我长得像一个死人?”

  “她是你的前世。”他站定,目光落在冰棺上,“开国医女,严昭。当年她以血封龙脉,镇压邪教,却被族人背叛,献祭于冰室,永世不得轮回。”

  她冷笑:“所以我是她的替身?还是她的赎罪券?”

  “你是她。”尉迟逸风抬手,掌心浮现金色虎符碎片,“当年她救我,今世我护你。轮回未断,誓约仍在。”

  风宝突然扑翅,挡在她身前:“他的话也不能全信。男人许诺,比鸡打鸣还不准。”

  “闭嘴。”她推开风宝,直视尉迟逸风,“那你为何现在才说?为何等我挖到冰室才现身?”

  “因为封印未破,真相不能出口。”他目光沉静,“一旦说出,邪教便会感知,龙脉将醒。”

  “龙脉?”她冷笑,“你们一个个都说龙脉,可龙脉在哪?在她肚子里?”

  尉迟逸风未答,只看向冰棺。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动手。

  符纸剥离,寒气骤泄,冰棺表面裂开细纹。她取出银针,沿缝隙划动,忽听“咔”一声,棺盖微移。

  风宝突然展翅,扑向棺顶,一啄而下。

  “轰!”

  冰棺碎裂,寒雾炸开,严冰雪被气浪掀退数步,后背撞墙,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

  她咬牙站稳,抬眼看去。

  棺中女子已化白骨,唯余一缕青丝未腐,缠绕指骨。而棺底石板崩裂,露出半埋石碑,碑面刻字。

  “医女血启,龙沉三百年”。

  风宝喘着气,爪子抓地:“它在动。”

  她低头,见石碑缝隙中,一丝青烟缓缓升起,如龙吐息。

  尉迟逸风上前一步,伸手欲触石碑。

  “别碰!”她厉喝。

  他顿住。

  “你说她是我的前世。”她盯着他,“那我问你她死的时候,你在哪?”

  尉迟逸风沉默。

  “回答我。”她步步逼近,“她为你而死,你却活到了现在?你活得够久啊,王爷。”

  “我在等你。”他声音低哑,“等你重生,等你觉醒,等你亲手打破这诅咒。”

  “诅咒?”她冷笑,“你们口口声声说诅咒,可你们才是诅咒本身。”

  风宝突然低鸣,翅尖指向石碑缝隙青烟凝聚,竟在空中浮出一行字:“血饲之,门将开。”

  她瞳孔一缩。

  尉迟逸风抬手,虎符碎片与石碑共鸣,发出微光。

  “你早就知道。”她盯着他,“你不是来救我的。你是来用我的。”

  “我是来护你。”他转身,目光灼灼,“但若必须用你,我也不会退。”

  她笑了,笑得极冷。

  “好啊。”她从药囊取出银针,十指翻飞,针尖染血,“那就看看,是你的虎符厉害,还是我的毒针快。”

  风宝扑翅挡在她身前,低声:“他身后,有影子在动。”

  她抬眼,见尉迟逸风身后,石碑青烟扭曲,竟凝成一只虚手,悄然攀上他肩头。

  她未动,只将一枚毒针滑入袖口。

  尉迟逸风似有所觉,猛然回头——

  青烟溃散,石碑暗沉。

  “你看到了?”她问。

  他摇头:“什么都没有。”

  “是吗?”她冷笑,“那你脖子上的手印,是谁留的?”

  尉迟逸风抬手摸颈,指尖沾血。

  风宝咕哝:“我说了,别信风语。”

  她不再看他,转身走向石碑,指尖抚过“医女血启”四字。

  忽然,碑面微颤,一道细缝裂开,露出内藏玉片正面刻双月纹,与铜牌吻合,背面仅有一字:“启”。

  她将玉片取出,与铜牌拼合。

  双月纹闭合瞬间,铜牌背面隐纹再现,指向新地城西“寅字坊”。

  风宝落在她肩头,声音虚弱:“你还要去?”

  “去。”她收起玉片,“既然我是她,那就走完她没走完的路。”

  尉迟逸风拦在门前:“寅字坊是李承乾的产业,你进去就是送死。”

  “送死?”她抬眼,“我替嫁冲喜的时候,你们都说我会死。可我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

  “这次不同。”

  “每次都不同。”她冷笑,“可每次,都是我在填你们挖的坑。”

  她从药囊取出一包药粉,洒向地面。粉末遇石,泛起微红,显出一行小字“寅七,子时三刻,血饲门开”。

  “子时三刻?”她抬眼看向天窗,“还剩半柱香。”

  尉迟逸风沉声:“你不能去。”

  “我能。”她抬脚,从他身侧走过,“而且,我必须去。”

  风宝扑翅跟上,爪子抓她衣袖:“带上我。”

  “你快死了。”她瞥它一眼。

  “我没死。”它抖了抖羽毛,“但我怕你死。”

  她没说话,只将它抱起,塞进怀中。

  尉迟逸风站在原地,玄袍猎猎,目光沉沉。

  她走到门口,忽停步,回头。

  “尉迟逸风。”她叫他名字,“若我真是她转世,那你告诉我她最后说的话,是什么?”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她说莫信风语,风会吃人。”

  她笑了,笑得极轻。

  “那你现在,听见风了吗?”

  话音未落,她已推门而出。

  风宝在她怀中抬头,见天际月色偏移,子时三刻将至。

  石碑缝隙中,青烟再度升起,缠绕碑文,如蛇盘绕。

  严冰雪脚步未停,只将一枚银针含入口中,指尖扣紧药囊。

  风突然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