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冰原深处-《浪迹天涯:系统说我有大病》

  三道流光穿透“雪融集”上空稀薄却刺骨的空气,正式越过那条象征着人类活动边界的、无形的地理与心理界限,一头扎入了那片被永恒严寒统治的、名为“极冰原”的绝对领域。

  就在进入的刹那,天地仿佛骤然换了一张面孔。

  那原本只是凛冽的风,瞬间化作了无数细密、坚硬、带着死亡寒意的冰针,发出鬼哭般的凄厉尖啸,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疯狂扑打、撕咬着闯入者的护体灵光。

  空气的温度断崖式下跌,仿佛连空间本身都要被这极致的酷寒冻结、崩裂。

  天空是压抑的、铅块般的灰白色,沉重地压在头顶,看不见日月星辰,只有无穷无尽、翻滚弥漫的雪沫冰晶,将光线吞噬、散射,让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模糊、苍茫、令人方向感迷失的混沌之中。

  脚下,是无边无际、单调重复的、起伏如凝固海浪般的雪原,与更远处那闪烁着幽蓝寒光、如同大地狰狞伤疤的巨大冰川。

  环境之恶劣,远超“雪融集”的想象。

  即便是修为已至金丹、身负无上传承的皎玉墨和秦雪,在踏入此地的瞬间,神色也变得更为凝重。

  皎玉墨周身那淡金色的护体灵光骤然明亮、凝实数分,灵光之中,隐隐有极其淡薄的紫金色龙形虚影流转、游弋,散发出一种源自血脉本源的、不屈不挠的煌煌威仪,将那刺骨的寒气与蕴含其中的、能侵蚀灵力的“玄冰煞气”强行排斥在外,但灵力的消耗速度,明显加快。

  秦雪的表现则更为奇异。

  那足以将寻常金丹修士护体灵光都冻出裂痕的恐怖寒气,在靠近她周身三尺范围时,竟仿佛遇到了同源的力量,非但没有激烈对抗,反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近乎“共鸣”与“交融”的现象。

  她体表自然流转的冰蓝色光华,并未刻意增强,却变得更加深邃、内敛,仿佛她整个人已与这片冰天雪地融为一体,成为了这严寒世界的一部分,而非闯入者。

  风雪吹拂着她的月白斗篷与长发,她却显得从容不迫,甚至那绝美的容颜上,冰封般的表情都似乎舒缓了一丝,仿佛回到了某种熟悉的、令她感到“舒适”的环境。

  这不仅是《九天冰凰圣法》的玄妙,更是其“冰凰圣脉”与这片极寒绝地产生的、某种深层次的本源呼应。

  最狼狈的,毫无悬念是朱浪。

  他那点可怜的、炼气期的微末修为撑起的淡蓝色护体灵光,在踏入极冰原的瞬间,就如同狂风中的肥皂泡,剧烈颤抖、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灵光,直刺骨髓,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四肢百骸瞬间僵硬,血液似乎都要凝固,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雪,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牙齿上下磕碰,发出“咯咯”的轻响。

  “嘶——这、这鬼地方……也、也太他娘的冷了!”

  朱浪倒抽一口凉气(冷气),感觉吸进去的不是空气,而是一把把冰碴子,呛得他肺部生疼,说话都带着颤音。

  他不敢怠慢,肉疼地、动作却飞快地从怀中摸出一张绘制着繁复火焰符文的赤红色符箓——正是那张花了他不少积蓄的高阶“烈阳护身符”。

  毫不犹豫地“啪”一声拍在自己胸口。

  嗡——!

  符箓瞬间激发,化作一层凝实的、散发着温暖橙红色光芒的椭圆形光罩,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光罩表面火焰符文流转,散发出稳定而强劲的热力,总算将那无孔不入的极致寒意隔绝了大半。

  朱浪长舒一口气,感觉僵硬的身体重新找回了一丝知觉,但符箓的灵力消耗也让他心惊肉跳,这玩意儿可支撑不了多久,必须省着用。

  【岛主,已进入极冰原核心影响区。

  根据‘千年寒髓’能量波动特征及环境干扰系数修正,目标大致方位:西北方向。

  直线距离预估:约需三日全速飞行。

  但需注意,极冰原内部存在天然空间扭曲、磁场紊乱及高强度能量风暴区域,实际路径将远复杂于直线,耗时可能延长50%-200%。建议保持警惕,灵活调整路线。】

  【海浪】那冷静的电子音适时在朱浪脑海响起,同时,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半透明的淡蓝色箭头虚影,出现在他视野的右上角,坚定地指向西北方那片风雪最盛、能见度最低的区域。

  “呼……知道了。”

  朱浪搓了搓依旧有些发麻的脸颊,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转头对身旁的皎玉墨和秦雪道:

  “跟我走,应该是这个方向!”

  他指着西北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毕竟有系统导航)。

  皎玉墨深邃的目光扫了一眼朱浪指的方向,又抬眼望了望那灰蒙蒙、风雪肆虐的天际,并未多问,只是微微颔首,示意朱浪先行。

  秦雪的眼眸在朱浪身上那层橙色光罩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也望向西北,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周身与寒气交融的波动,似乎隐隐调整了一下方向。

  三人不再多言,顶着狂暴的风雪,开始向着西北方向艰难跋涉。

  准确说,是朱浪在“艰难跋涉”,皎玉墨和秦雪更像是“信步而行”,只是速度因要照顾朱浪和应对恶劣环境而不得不放缓。

  越是深入,极冰原露出了它更为狰狞恐怖的一面。

  脚下不再是平坦的雪原,开始出现深不见底、边缘陡峭、被风雪掩盖的巨型冰裂缝,如同大地张开的、择人而噬的巨口。

  看似坚实的雪坡,可能随时发生雪崩,或者其下是松软的雪洞。

  空气中,除了刺骨的寒气和冰晶,还开始夹杂着一种颜色近乎透明、却蕴含着恐怖冻绝之力的“玄冰煞气”,这种煞气无形无质,极难察觉,一旦被侵入体内,会迅速冻结经脉、侵蚀神魂,修为不足者顷刻间便会化为栩栩如生的冰雕。

  幸而,皎玉墨和秦雪那属于金丹修士的、强大而敏锐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时刻扫视着周围环境,提前预警着大部分危险。

  而【海浪】那基于能量波动的扫描,则能补充一些神识可能忽略的、特殊能量形成的陷阱(如某些隐性的玄冰煞气富集区)。

  在两人一系统的三重防护下,朱浪虽然提心吊胆,倒也一路有惊无险。

  途中,他们也遭遇了极冰原的“原住民”——各种冰系妖兽。

  有体型如小山、身披厚重晶莹冰甲、行动缓慢却力大无穷的三阶“冰原牦牛”。

  有数量庞大、牙齿闪着寒光、擅长挖洞偷袭的二阶“雪齿鼠”群。

  还有在冰面上滑行如电、口中能喷吐冰锥的“冰鳞蛇”…

  …这些低阶妖兽,对于寻常筑基修士或许是不小的麻烦,但在皎玉墨和秦雪面前,却如同土鸡瓦狗。

  往往妖兽刚露出攻击意图,皎玉墨甚至无需拔剑,只是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紫金色剑气便破空而出,精准地贯穿妖兽要害,或者凌空一斩,便将数头妖兽拦腰斩断,切口平滑如镜。

  秦雪则更为“环保”,玉手轻挥,寒气凝聚,地面上瞬间突起无数尖锐的冰刺,将妖兽串成糖葫芦,或者凭空凝结出巨大的冰晶牢笼,将兽群困死其中。

  战斗干净利落,高效迅捷,连拖延他们片刻都做不到。

  朱浪乐得清闲,甚至有些“无所事事”。

  他一边紧跟着系统的导航箭头,一边美其名曰“保存实力、观察学习”,实则眼睛贼亮地盯着那些倒下的妖兽尸体。

  每当皎玉墨或秦雪解决掉一批,确认没有危险后。

  他便如同勤劳的土拨鼠,“嗖”地一下窜过去。

  手里拿着从储物袋翻出的、品质普通的剥皮小刀和采集工具,动作熟练而迅速地将妖兽身上值钱的材料——

  如冰原牦牛那坚硬如铁的牛角、韧性极佳的皮毛;雪齿鼠那对可入药的门牙;冰鳞蛇的蛇胆和鳞片——麻利地分割、取下,塞进自己的储物袋。

  嘴里还念念有词,仿佛在说服自己:“蚊子腿也是肉啊!勤俭持家是美德!浪费可耻!这都是建设百知宗的宝贵资源!”

  皎玉墨对此通常是视若无睹,收剑回鞘(或散去剑气),继续警戒前方,仿佛朱浪只是在捡拾路边的石子。

  秦雪偶尔会在他兴冲冲跑向尸体时,用那双眼眸淡淡地瞥他一眼。

  那眼神平静无波,但朱浪总觉得里面似乎藏着一丝几不可查的、类似于“无奈”或者“这孩子没救了”的情绪,不过很快她就会移开视线,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第一天,就在这种“朱浪导航兼捡垃圾,皎玉墨秦雪开道兼打手”的奇异模式下,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虽然行程因恶劣环境和朱浪的“副业”有所耽误,但也算推进了相当一段距离。

  夜幕降临,极冰原的夜晚更加恐怖。

  不仅寒风更烈,温度骤降,连那灰白色的天光也彻底消失,只剩下无边无际、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以及风中隐约传来的、不知名存在的诡异呜咽。

  他们找到了一处背风的、由巨大冰川挤压形成的凹陷冰崖下方,作为临时的宿营地。

  皎玉墨在营地外围缓步走动,并指虚划,一道道凌厉的剑气悄无声息地没入雪地与冰壁,布下了一个简易却极为有效的剑意警戒阵法。

  任何带有敌意的生命体或能量波动闯入一定范围,都会立刻引动剑气反击,并被他感知。

  秦雪则静立营地中央,玉手轻抬,掌心冰蓝色光华闪烁。

  周围的寒气仿佛受到了召唤,迅速向她掌心汇聚。

  然后随着她手腕轻旋,化作一圈晶莹剔透、厚达尺许、高达丈余的环形冰墙,将营地内部牢牢护住。

  冰墙不仅阻挡了最为酷烈的寒风,其表面流转的寒意本身,就是一种天然的预警屏障,任何触碰都会被秦雪瞬间察觉。

  朱浪看着两人举手投足间便构筑起一个相对安全的庇护所,心中再次感叹金丹修士的强大与便利。

  他赶紧从储物袋里掏出几块特制的、掺入了火属性灵矿粉末的黑色燃料块,用微弱的火属性灵力点燃。

  橘红色的、带着一丝灵性的火焰腾起,虽然不大,却异常稳定,不畏风雪,散发出令人心安的热量。

  他连忙凑到火堆旁,伸出几乎冻僵的双手,贪婪地汲取着那份温暖,舒服地叹了口气。

  看着对面冰墙边盘膝而坐、气息沉凝如渊、正闭目调息恢复的皎玉墨。

  以及另一边静静伫立、仿佛与冰墙融为一体、眼眸微阖、似乎在感应着远方寒髓波动的秦雪。

  再感受一下自己体内那点可怜巴巴、恢复缓慢的灵力,朱浪心里那点因为“捡垃圾”而升起的小小得意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声无声的叹息。

  「哎,同样是人,同样修仙,这差距……咋就跟物种隔离似的呢?」

  不过,这感叹也只是一闪而过。

  毕竟,【海浪】虽然不提供“好感度”的具体数值(或许有但他没问)。

  但通过日常扫描和行为分析,早已明确告诉他,皎玉墨和秦雪对他的“信任度”与“认可度”都处于一个相当高的、稳定的水平。

  他们的冷淡,更多是性格使然,是长久以来形成的待人接物的习惯,而非对他朱浪个人有什么意见或疏远。

  这一点,朱浪心里门清,也早已习惯,甚至觉得,这才是皎玉墨和秦雪该有的样子。

  若他们突然变得热情似火、嘘寒问暖,他反而要怀疑是不是被夺舍了。

  然而,他这片刻的放松与胡思乱想,却被突如其来的危机瞬间打断!

  “嗷呜——!!!”

  一声凄厉、悠长、充满了残忍与饥饿意味的狼嚎,如同冰冷的丧钟,毫无征兆地,从营地外漆黑如墨、风雪咆哮的远方骤然炸响。

  声音穿透力极强,即便在狂风的干扰下,也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此起彼伏,迅速连成一片。

  并且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正以惊人的速度,从多个方向,由远及近,朝着他们所在的冰崖营地合围而来!

  皎玉墨紧闭的双眸猛地睁开!

  刹那间,那双总是沉静如寒潭的眼眸中,紫金色的锐利光芒如同电光石火般爆射而出。

  一股凌厉无匹、仿佛能斩断一切的恐怖剑意,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轰然从他身上爆发开来,将营地内原本凝滞的空气都激荡得嗡嗡作响。

  他右手已不知何时按在了背后百知剑的剑柄之上,剑虽未完全出鞘,但那欲要饮血的锋锐之气,已刺痛人的皮肤。

  秦雪也在同一时间动了。

  她一直微阖的眼眸瞬间睁开,瞳孔中仿佛有万千冰晶风暴在酝酿、旋转。

  她周身那原本与环境和缓交融的寒气,骤然变得狂暴、凛冽。

  脚下,晶莹的冰面以她为中心,如同活物般疯狂向外蔓延、加厚,瞬间将营地内部除了火堆之外的地面全部覆盖。

  空气中凝结出无数细小的、锋利的六棱冰晶,悬浮环绕,发出“嗡嗡”的低鸣。

  她手中的冰晶长剑已然出鞘半尺,剑身流转着七彩的冰凰霞光,剑尖遥遥指向狼嚎声最密集的方向,杀意凛然。

  朱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个激灵。

  猛地从火堆旁跳了起来,心脏狂跳,紧张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漆黑风雪深处,声音都变了调。

  “什、什么情况?!什么东西?”

  无需他多问,【海浪】急促而清晰的警报声已然在他脑海中炸响:

  【警告!警告!检测到大量高活性生命体正从多个方向高速接近!速度极快!

  能量反应高度聚合,行为模式高度协同,判定为具有高度社会性的掠食妖兽群体!物种特征匹配:雪影妖狼!】

  【数量统计中……超过五十头!仍在增加!】

  【能量强度分析:确认三头首领个体能量强度达到四阶标准(约等于人族金丹初期)!其余个体为二阶、三阶不等!】

  【威胁等级:高!建议岛主立刻寻找掩体,或向皎玉墨、秦雪靠拢!】

  【海浪】的警告声刚落,仿佛是为了印证它的判断,前方那被黑暗与风雪笼罩的视界尽头,骤然亮起了无数点幽绿色的、如同鬼火般冰冷残忍的光芒。

  这些绿点迅速放大、靠近,密密麻麻,连成一片跳动的、充满死亡气息的光带。

  紧接着,破风声中,数十道矫健得如同鬼魅、皮毛呈现出与雪地几乎完美融合的灰白色的身影,如同从地狱中冲出的索魂使者,撕裂风雪,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默契与速度,从三个方向悍然冲出,瞬间将他们所在的冰崖凹陷半包围了起来。

  狼群停下脚步,幽绿的眼眸死死锁定营地中的三人,口中滴落的涎水在接触到冰冷空气的瞬间便冻结成冰,獠牙在微弱的天光(或许是冰面反光)下闪烁着寒芒,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呜呜”声。

  正是雪影妖狼!

  而且是一个规模庞大、由三头四阶狼王率领的狩猎群!

  为首的三大狼王,体型堪比巨象,肌肉贲张,灰色的皮毛上有着银白色的奇异纹路,额间一撮银毛如同王冠,幽绿的眼眸中除了饥饿,更有一种属于王者的冰冷智慧与残暴。

  它们的气息毫不掩饰地散发着,相当于金丹初期的威压混合着狼群特有的凶煞之气,如同实质的潮水,朝着营地汹涌扑来。

  “糟了!是雪影妖狼群!还他娘的有三头狼王!”

  朱浪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这阵仗,这压迫感,跟白天那些零散的、被随手秒杀的妖兽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他下意识地、连滚带爬地朝着皎玉墨和秦雪中间的位置缩了缩,仿佛那里是这个冰冷世界上唯一的安全区。

  皎玉墨面无表情,仿佛眼前这足以让寻常金丹修士头皮发麻的狼群合围,只是一群烦人的苍蝇。

  他向前踏出一步,仅仅一步,周身那冲天的剑意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轰然爆发,变得更加凝练、更加锐不可当!

  那凌厉的剑意如同一柄无形的巨剑,悍然斩入狼群凝聚的凶煞之气中,竟将其硬生生冲开了一道缺口。

  他右手握紧剑柄,百知剑已然出鞘三寸,冰冷的剑锋映照着跳跃的火焰与幽绿的狼瞳,发出轻微的、兴奋的嗡鸣。

  他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冰冷如铁、不带丝毫感情的字:

  “备战。”

  秦雪没有言语,但她的行动就是最好的回答。

  她周身的寒气已然攀升至顶点,脚下厚厚的冰面猛地向上突起,形成一圈半人高的、布满了锋利冰刺的环形冰垒,将她和朱浪所在的后方区域进一步保护起来。

  空气中的悬浮冰晶转速骤然加快,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她手中的冰晶长剑完全出鞘,剑身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冰凰虚影流转,剑尖吞吐着尺许长的冰蓝色剑芒,遥遥指向那三头狼王中气息最盛的一头。

  绝美的容颜上,冰封一片,只有那双淡漠的眼眸,如同万载玄冰,冷彻心扉,锁定了自己的对手。

  狼群似乎被皎玉墨那骤然爆发的、充满“真龙”煌煌天威与斩灭一切剑意的气势所慑,逼近的脚步齐齐一顿,不少低阶妖狼甚至发出不安的低嚎,向后退了半步。

  但那三头狼王却发出更加暴戾、充满催促与威慑的咆哮!

  在狼王的威压与狩猎本能驱使下,狼群很快重新稳住阵脚,龇着惨白的獠牙,压低身体,做出扑击的姿态,缓缓地、步步为营地缩小着包围圈,幽绿的狼眼中凶光闪烁,大战,一触即发!

  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杀机与血腥味。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这处一触即发的战场约千米之外,一座被厚厚积雪覆盖、背对战场方向的低矮雪丘之后。

  盛云如同没有生命的冰雕,悄无声息地潜伏在积雪之中,只露出一双幽深如夜、泛着冰冷紫意的眼眸,穿透风雪与黑暗,冷静地观察着冰崖下的局势。

  他看着那黑压压的、散发着凶戾气息的狼群,看着那三头显眼的四阶狼王。

  又扫过被围在中间、严阵以待的皎玉墨和秦雪。

  最后,目光落在了被两人隐隐护在身后、脸色发白却强作镇定的朱浪身上。

  他线条冷硬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蹙起,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那柄从不离身的、通体黝黑的匕首冰凉光滑的刀柄。

  “啧……”

  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淡淡烦躁与嫌弃的咂嘴声,被他吞回喉咙深处。

  “麻烦的畜生。”

  他低声自语,声音冰冷,仿佛在评价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幽紫色的眸子再次扫过战场,计算着双方的实力对比,评估着威胁等级。

  皎玉墨和秦雪的实力他有所估计,对付这群狼,胜算应该不小。

  但难免要费一番手脚,而且混战之中,难保不会出现意外,尤其是那个修为低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