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新起征程-《算尽天下,我靠风水无敌了》

  公交车到站,门开了。沈无惑第一个下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阿星跟在后面,背着包,肩膀有点歪。阿阴走在最后,影子照在地上,和普通人一样。

  巷子口的煎饼摊还亮着灯,老板正在收锅。他看了三人一眼,没说话,继续干活。

  命馆就在前面。木门半开,铜铃断了一根线,晃来晃去。招牌歪了,全是灰。

  “到了。”沈无惑站在门口,“昨晚的事,今天才完。”

  阿星笑着说:“我还以为回来能好好睡觉。”

  “想得美。”她抬脚进门,踩到一块碎瓦片,“命馆都塌了,你还想睡?”

  屋里有股烧焦的味道,混着湿气。墙角的符纸烧了一半,桌上罗盘倒扣着,指针裂了。供桌翻在地上,香炉空了,底下有抓痕。

  阿星捡起一本册子,封面没了,字也看不清。“师父,这个还能用吗?”

  “不能用也得用。”她把黄布包放在柜台上,解开绳子,“你先把柜子搬开,别压着地上的阵图。”

  “哦。”阿星蹲下推柜子。动作一急,肩膀疼了一下,他忍着没出声。

  沈无惑看了一眼,没说话。她从包里拿出三枚铜钱,摆在东南北三个位置。她点了一下中间的卦,小声念了几句。空气突然安静了,连外面的风声都小了。

  “净宅。”她说,“先稳住这里,不然待会清不干净。”

  阿阴走到内室门口。她伸手对着墙,轻轻一推。一道青光顺着墙滑过去。几缕黑烟从角落冒出来,扭了两下,散了。

  “还有东西。”她回头说,“藏得深。”

  “嗯。”沈无惑点头,“你慢慢来,别用力。你刚稳住魂体,别再伤着自己。”

  “我知道。”阿阴闭眼,双手慢慢动。每过一处,墙上的黑影就淡一点。

  阿星坐在地上喘气:“咱们这算不算重新开始?营业执照要不要办?”

  “你要真关心执照,不如先把那堆纸分一分。”沈无惑走过去踢了踢箱子,“《通灵录》第三卷在下面,别当垃圾扔了。”

  “哎哟,这么重要的东西放箱底?”阿星翻了翻,抽出一卷发黄的纸,“烧了一半……怎么办?”

  “补。”她说,“不会我教你。反正你以后有的是时间。”

  “我还以为当徒弟就是跑腿背锅。”

  “你现在不就在跑腿?”她拿过残本,吹掉灰,“至于背锅——下次有人闹事,你站前面。”

  阿星翻白眼:“那我不如去送外卖,至少一天一结。”

  “你上个月偷吃我供果,账还没算。”她翻开纸页,划了个记号,“明天开始,工钱全扣,赔供品。”

  “这也太狠了!”阿星叫起来,“那我不是白干?”

  “不然呢?”她不抬头,“命馆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

  阿阴走出来:“师父,后屋清完了。”

  “好。”沈无惑放下本子,“你再去前厅走一遍,重点看地面。有些怨气会钻进砖缝,光靠符压不住。”

  “嗯。”阿阴点头,去大厅了。

  阿星看着她的背影:“阴姐现在比我还勤快。”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沈无惑搬来梯子靠墙,“不像某些人,天天问‘算命能不能发财’。”

  “那你发财了吗?”阿星凑过来。

  “我赚的钱都给你买药吃了。”她爬上梯子,伸手扶匾额,“再问这种话,下次你受伤自己去医院。”

  “我错了。”阿星缩脖子,“您大人有大量。”

  她把匾额扶正,钉子敲了两下,响了一声。她跳下来,袖子破了,胳膊上有一道红印。她没看,拍了拍灰。

  “好了。”她说,“命馆还是命馆。”

  阿星看了看屋子:“东西还没收拾完。”

  “架子可以慢慢搭,书可以慢慢补。”她走到门口站住,“但门面要先立起来。不然别人以为我们关门了。”

  “那王麻子不得到处说‘沈先生被鬼打趴了’?”阿星笑。

  “他敢说一句,我就让他女儿考试不及格。”沈无惑冷笑,“上次护身符是我随手画的,这次我要真写个‘倒霉符’贴他鱼摊上,看他卖不卖得出去。”

  “那他肯定闭嘴。”阿星嘿嘿笑,“不过说实话,这次回来,感觉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

  “以前是你一个人撑着,现在……”他看看阿阴,“我们三个一起修。”

  “所以你觉得我很惨,需要你们可怜?”她转头看他。

  “我不是这意思!”阿星摆手,“我是说,我们现在是一伙的了。”

  “一伙的?”她挑眉,“那你明天六点到,扫地、烧水、接待客人。迟到一分钟扣五毛。”

  “这也太抠了!”

  “嫌少你可以走。”她看向门外,“没人非要你留下。”

  阿星不说话了,低头踢了下瓦片。

  阿阴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她把袋子放在柜台上:“我在后院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

  “井盖边上有一道刻痕。”她说,“像是用指甲写的,写着‘救’字。”

  沈无惑眼神变了:“哪个井?”

  “厨房后面的旧井。”阿阴说,“我没碰,怕有术法残留。”

  沈无惑立刻往后走。阿星赶紧跟上,边走边说:“不会吧,咱自家院子还有人设局?”

  井早就封了,上面盖着水泥板。沈无惑蹲下摸边缘。果然,在不起眼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歪歪扭扭,像是用力刻出来的。

  “不是最近留的。”她说,“至少三个月前。”

  “有人被困在这儿?”阿星问。

  “不一定。”她站起来,“可能是求救,也可能是骗人的。这种地方常被人动手脚,引术士上当。”

  “那怎么办?”阿星看着她,“挖开看看?”

  “挖?”她冷笑,“你不怕下面跳出个鬼?”

  “那也不能不管啊。”阿星挠头,“万一真有人被埋了?”

  沈无惑沉默几秒,从包里拿出一张符,贴在井盖上。符抖了两下,颜色变暗。

  “有反应。”她说,“下面有问题。”

  “那咱们……?”

  “明天再说。”她撕下符纸,“今天刚回来,谁都不准加班。阿星去隔壁买两个包子,顺便带瓶碘伏回来。你肩膀再不处理,明天就得去医院。”

  “哦。”阿星答应了,没动,“那你呢?”

  “我坐一会儿。”她靠着墙,抬头看天,“今晚月亮不错。”

  阿星抬头看,天上全是乌云,一颗星星都没有。

  但他没说话,点点头,转身出门。

  阿阴站在井边没动。

  “你在担心什么?”沈无惑问。

  “我不知道。”阿阴低声说,“但我靠近这口井时,心里发慌。好像……听到过声音。”

  “别硬想。”她说,“你现在不用非报仇才能活。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

  阿阴抬头:“可如果下面真有人呢?”

  “那就查。”沈无惑说,“但不是今晚。”

  “嗯。”阿阴点头,退后一步。

  风吹进来,有点凉。门上的新铃铛晃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响。

  沈无惑看着街对面。

  早点铺的灯还亮着,老板在擦桌子。

  她忽然说:“接下来的路还长。”

  阿星刚咬了一口包子,抬头看她。

  “但我信我们能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