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激烈交锋-《算尽天下,我靠风水无敌了》

  门缝外的灰白色粉末断了。

  沈无惑的手在袖子里动了一下。铜钱卦贴着她的掌心,凉凉的。她没抬头,也没说话,只是用指甲敲了窗框三下。

  声音很轻,像弹烟灰。

  阿星立刻从沙发边跳起来。他刚才一直看着门口,嘴里含着一枚铜钱,腮帮子鼓着。听到声音,他马上后退,贴墙站好,手伸进裤兜摸出符纸。

  供桌底下,阿阴的身体抖了一下,身子压得更低,几乎趴在地板上。她手里攥着一朵枯萎的玉兰花,手指用力,花瓣碎了一角。

  门外安静了几秒。

  接着,门被撞开了。

  不是推开,是直接砸开的。

  木门撞到墙上又弹回来,三个黑影冲了进来。他们穿着黑色长袍,脸上戴着铜面具,上面刻着骷髅花纹。脚步很快,直奔供桌。

  沈无惑还坐在原地,眼皮都没抬。

  第一个黑衣人举起短杖,杖头亮起一点绿光。他念了句咒语,地面裂开一条缝,阴风带着灰雾往上冒。

  阿星就等这一刻。

  他甩出手里的符纸。黄纸在空中展开,“定”字一闪,贴在那人后背。那人身体一僵,短杖掉了,整个人动不了。

  “中招了还往前冲,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阿星嘀咕一句,抄起墙角的扫把就冲上去,照着对方膝盖打了一下。

  那人闷哼一声,跪在地上。

  第二个黑衣人反应快,转身要打阿星。可他刚转过身,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

  阿阴飘在半空,脸朝下,头发散开遮住脸。她抬起手,枯萎的花瓣从指间飞出,落在地上。

  屋里光线变了。

  日光变得昏黄,墙角出现几根歪斜的柱子,地板上浮现出一口井的轮廓。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一个说:“是幻阵?”

  另一个说:“别看地,是鬼在扰神。”

  但他们还是慢了。

  两人同时出手,掌心喷出阴火,扑向阿阴。可火焰刚出来,脚下的地砖突然发烫。他们低头一看,地缝里全是金粉,正冒着细烟。

  “是惊魂粉!”有人喊。

  话没说完,金粉亮了。

  不是爆炸,是强光炸开。

  刺眼的金光从地面冲起,像几十个闪光灯一起闪。两人本能闭眼后退,一个撞上墙,一个摔进了供桌下面。

  阿星笑了:“这招我熟,上次抓偷符纸的小混混就用过。”

  沈无惑终于站起来。

  她走到墙边,拿下挂在钉子上的罗盘。罗盘有裂痕,指针晃了两下,停在西北方向。她轻轻拨动,让刻度对准屋角的香炉。

  香炉里的烟原本直直上升,这时忽然拐弯,朝着门口飘去。

  最后一个黑衣人刚进门,就被烟扫到脸。他猛地咳嗽,呼吸变急。他抬手想摘面具,发现手不听使唤,整条胳膊像被缠住。

  沈无惑没看他,只对阿星说:“困灵符,门和窗各贴一张,一个都不能跑。”

  阿星应了一声,掏出两张符。他贴完门又贴窗,动作很快,顺手还踹了地上那人一脚。

  “你干嘛踹他?”沈无惑问。

  “顺手。”阿星挠头,“而且他刚才瞪我。”

  屋里五个黑衣人,现在倒了三个。剩下两个还在动。一个刚从幻阵里回神,发现同伴都被制住,转身就想逃。可门被符封住,推不开,只能拍门。

  “拍也没用。”阿星站在他背后,“这符是我师父亲手画的,阎王爷来了也得敲门。”

  那人回头,掌心又燃起阴火。

  沈无惑开口了:“你们不是红姑的人。”

  那人动作一顿。

  “红姑的人不会用这么差的破阵法。”她走到供桌前,拿起那个破信封,抖了抖,“也不会以为一张纸就能让我听话。”

  她把信封放在香炉上。

  火苗“蹭”地窜起,烧掉一角。

  “她在试探我。”沈无惑说,“看我有没有本事掀她的牌。”

  阿星听得迷糊:“所以这些人是来送死的?”

  “差不多。”她看了眼地上的人,“派几个小角色来送命,既能探底,又能吓人。红姑一向这样——自己不出面,脏事让别人做。”

  阿阴从幻阵里退出来,身形更淡了。她靠在供桌边,低声说:“他们身上有味,像烧纸钱加铁锈。”

  “养过鬼,但没养好。”沈无惑蹲下,掀开一人袖子。手腕内侧有一圈暗红痕迹,像是被绳子勒过。“这是控鬼反噬的印子。红姑的徒弟不会有这种伤。”

  她站起身,看向门外。

  天没变,街上还有早点摊的吆喝声,油锅滋啦响。一个送奶工骑车经过,玻璃瓶叮当响,一切如常。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但她知道不一样了。

  这些人虽然不强,但敢直接闯进来,说明对方不再藏着。这是警告,也是开战。

  阿星把最后一个还想爬的人按回地上,问他:“你说不说谁派你来的?说了我让我师父少收你十年阳寿。”

  那人冷笑:“你师父?她活不过今晚。”

  “哦?”沈无惑走过来,蹲在他面前,“这话我听过多了。上个月有个说要灭我全家的,现在还在城西桥底下当路灯。”

  她伸手,轻轻摘下他的面具。

  露出一张年轻的脸,二十多岁,满脸横肉,眼神却有点慌。

  “你叫什么?”她问。

  “关你屁事。”

  “不说也行。”她站起身,对阿星说,“扔去后院柴房,跟其他人关一起。饿两天,自然会说。”

  阿星点头,正要拖人,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笑声。

  不是一个人笑。

  是一群人。

  笑声由远及近,带着点疯,还有点怪。

  沈无惑皱眉。

  阿星也听见了:“大清早的,谁在笑?”

  笑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命馆门口。

  门外站着四个人。

  都穿着红衣服。

  领头的女人三十多岁,穿旗袍,开衩到大腿,手里拿着一把团扇。扇面绣着骷髅,但她没打开,只是轻轻敲着手心。

  她看着门上的符纸,笑了:“沈先生,你这门槛挺热闹啊。”

  沈无惑没说话。

  阿星小声问:“这谁?”

  “红姑。”她说,“终于来了。”

  红姑没进门。她抬手,用扇尖点了点门上的符纸。符纸瞬间变黑,像被火烧过,慢慢卷曲脱落。

  “我这几个徒弟不懂事,冲撞了您。”她说,“我来带他们回去。”

  “人在我这儿。”沈无惑说,“想带走,拿命换。”

  红姑笑了,眼角的朱砂痣动了动:“你还真不怕事大。”

  “我怕的事多了。”沈无惑说,“怕穷,怕冷,怕吃不到火锅。但怕你?不至于。”

  红姑收起笑,眼神冷了。

  她身后三人上前一步,手伸进袖子里。

  阿星立刻挡在沈无惑前面:“别动!我师父刚说要请人喝茶,你们就想动手?”

  “喝茶?”红姑轻笑,“我倒想看看,你泡的是茶,还是符灰。”

  她抬起手,慢慢打开团扇。

  扇面上的骷髅眼睛亮起红光。

  沈无惑终于动了。

  她从袖子里拿出铜钱卦,三枚铜钱在掌心一摇,抛向空中。

  铜钱还没落地,她低喝:“阿星,关门!”

  阿星转身去拉门。可门刚动,地面突然震动。

  供桌上的香炉翻了,三炷香滚到地上。

  阿阴猛地抬头,手里的花瓣掉了。

  第一枚铜钱落地,正面朝上。

  第二枚落地,背面朝上。

  第三枚还在空中转。

  红姑的团扇完全打开,骷髅的嘴像是在笑。

  沈无惑盯着最后一枚铜钱,手指微微一动。

  它落在桌角,弹了一下,停下。

  正面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