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檀木簪-《囚玉传》

  少年闻声抬起头,看到是她,一直强忍的委屈和脆弱瞬间决堤,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他猛地扑进她的怀里,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将脸深深埋在她温暖的怀抱里,身体因寒冷和抽泣而剧烈颤抖着。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心都要碎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他。用自己温暖的斗篷裹住他冰凉的身体,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将他的头,更紧地按向自己的胸口。

  “好了,好了,不哭了,有我在……”她在他耳边柔声安抚,感受着怀中少年,滚烫的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襟。

  也感受着,他坚硬的头骨隔着衣物,紧紧贴着自己最柔软、最私密的部位。

  那一刻,一种奇异的感觉窜遍全身,不是纯粹的怜悯,而是一种混合着禁忌、怜爱、以及……某种难以启齿的,生理性战栗的复杂感受。

  少年的体温、急促的呼吸,还有那压抑的呜咽声,都像带着某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浑身酥麻。

  那晚,她将哭得几乎脱力的萧衍,安抚入睡,又仔细叮嘱了值守的太监几句,这才裹紧斗篷,踏着积雪匆匆返回自己的宫苑。

  一路上,寒风凛冽,却吹不散她浑身的燥热难安。

  少年滚烫的眼泪、急促的呼吸,还有那紧贴在她胸口的触感,就如同烙印一般,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是一种,混合着母性怜爱、异性吸引和禁忌刺激的复杂感受,让她心慌意乱地,又隐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刚回到宫中,还没来得及换下沾了雪水的斗篷,就有太监来传旨,说陛下今夜要驾临。

  她心中猛地一跳。

  皇上已经有些日子,没来她这里了。

  她定了定神,连忙吩咐宫女,准备沐浴更衣。

  侍寝时,烛火摇曳,帐幔低垂。

  年近半百的先帝,精力早已不济,动作也往往敷衍了事,她往常也是竭力假装着。

  然而今晚,她却一反常态。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少年扑在她怀中时,那脆弱又带着鲜活的模样;想起他紧贴着自己时,那炽热的体温和气息。

  一种莫名的、带着报复性和替代性的冲动,驱使着她。

  她变得异常主动起来,手臂紧紧缠绕着,皇帝已有些松弛的腰身,唇齿间溢出婉转低吟,身体也在前所未有地迎合着。

  皇帝显然被她的热情所惊,随即便是龙心大悦。男人在这档子事儿上,能看到女人的主动和投入,无疑是对他能力的最大肯定。

  他难得地卖力耕耘着,沉浸在一种重振雄风的错觉里,觉得是自己老当益壮,便愈发得意起来。

  而她,在帝王沉重的身躯下,闭着眼睛,感受着那份陌生的、被强烈需求着的快感,心里却是另一片扭曲的畅快。

  她仿佛透过身上这个男人,触摸到了另一个年轻、充满生命力的影子。

  事毕,皇帝心满意足地睡去,鼾声如雷。

  她却睁着眼,望着帐顶的纹样,久久无法入眠。

  身体残留的余韵,和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空虚,却又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餍足。

  翌日清晨,圣旨便到了。

  上称她“温婉淑德,深得朕心”,要晋封她为昭容。

  连跳三级,这在后宫里,算是不小的恩宠了。消息传开,各宫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傍晚,宫人通报,皇子萧衍前来请安祝贺。

  她整理好心情,端坐在正殿等候。

  当那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时,她的心又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

  他穿着皇子常服,身姿挺拔,脸上已不见了昨夜的脆弱,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

  只是看向她时,眼神里多了几分真切的感激和……一种别有深意的亲近。

  他规规矩矩地行礼,“儿臣恭喜悦娘娘晋封之喜。”

  悦,是她的封号。

  往日里,宫人们称她一声“悦小主”,衍儿会称她“悦娘娘”;如今,她也总算是真的成了“悦娘娘”了。

  “快起来。”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静温和些。

  少年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锦盒,双手奉上,耳根微微泛红,声音也低了些,“悦娘娘昨日抚慰之恩,儿臣无以为报。”

  “这是……这是儿臣闲暇时,自己亲手削的一支木簪。手艺粗糙,聊表心意,恭贺悦娘娘晋封之喜。”

  她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是一支檀木簪。

  样式简单,打磨得却十分光滑,簪头刻了一弯小小的、略显稚拙的月牙。

  她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孩子原先就爱对她说,“悦娘娘就像这天上的月牙一般,照得儿臣的夜,亮堂堂的。”

  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微凉的木簪,心中是百感交集。

  酸涩,愧疚,还有一丝隐秘的、被珍视的甜意。

  她心里知道,这不过是少年知恩图报的纯粹心意;可在她已然扭曲的解读里,却仿佛沾染了一种,别样的色彩。

  她将木簪轻轻拿起,指尖摩挲着那弯月牙,抬头对少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衍儿有心了,悦娘娘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