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司业-《穿越古代成名师》

  黄河治水的成功让徐谦的声望如日中天,然而就在这个巅峰时刻,他却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意外的决定。

  “你要辞去祭酒之职?”张太师难以置信地看着徐谦递上的奏章。

  徐谦平静地点头:“学生再三思量,祭酒之职事务繁杂,反而难以专注教学。不如让贤能者居之,学生愿专心办学。”

  这份辞呈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有人说他识大体,有人说他太傻,还有人猜测其中必有隐情。

  真相只有徐谦自己知道。在治水归来的路上,他目睹了各地官学推行实学时出现的问题:有的流于形式,有的歪曲本意,更有甚者借实学之名行敛财之实。

  “实学若要真正扎根,需要有人专心研究教学本身。”徐谦对不解的弟子们解释,“祭酒之位固然尊荣,但若因此远离了教学一线,才是本末倒置。”

  皇上在再三挽留未果后,准了他的请求,但特设“国子监司业”一职,命他专门负责实学教育的推广与完善。

  这个新职位正合徐谦心意。他立即着手建立“实学研究院”,从各地选拔优秀教师,系统研究各科教学方法。

  “我们要建立标准。”徐谦在研究院第一次会议上说,“不能让实学在推广中变质。”

  研究院下设多个学组:经世组研究如何将经典与实务结合,自然组编写各科教材,工程组总结各种实用技术,还有专门的考评组研究考核方式。

  李清被任命为教材编纂总管,她提出了一个创新想法:“为何不将治河的经验编成案例,让学生们分析求解?”

  这个建议得到了采纳。很快,《实学案例集》第一册问世,其中收录了治河、北疆防御、户部清账等真实案例,供学生研讨。

  陈远则负责建立“实学考评体系”。他打破传统的单一笔试,设计了包含笔试、实操、答辩的综合考评方式。

  “我们要考察的不仅是知识,更是运用知识的能力。”陈远说。

  就在研究院工作步入正轨时,徐谦开始了全国巡讲。他要亲自了解各地实学推行的情况。

  巡讲的第一站是江南。在这里,他看到了令人欣喜的景象:各书院纷纷设立实学课程,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进行各种实践。

  但在中原某地,他却看到了令人痛心的景象:所谓的“实学”只剩下死记硬背的条条框框,学生们依然在机械地背诵。

  “这是实学吗?”徐谦质问当地学政。

  学政理直气壮:“下官完全是按照朝廷颁布的《实学纲要》施教。”

  徐谦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实学在推广过程中,正在被旧的教育习惯同化。

  当晚,他在客栈奋笔疾书,撰写《实学精义》,明确指出实学的核心是“求真务实,经世致用”,而不是又多了一套需要背诵的教条。

  更让徐谦忧心的是师资问题。许多教授实学的老师自己都不懂实务,只能照本宣科。

  回到京城后,他立即创办“实学师资学堂”,从各地选拔有潜力的教师进行培训。培训内容不仅包括各科知识,更重要的是教学方法的革新。

  “教师要做的不是灌输,而是启发。”徐谦在师资学堂开学典礼上说。

  然而,改革总会触及既得利益。一些守旧派看到徐谦主动辞去祭酒之位,以为实学势头已过,又开始暗中活动。

  这日,新任祭酒钱大人召见徐谦。这位钱祭酒是刘博士的门生,对实学向来态度暧昧。

  “徐司业,各地反映实学推行过快,师资教材皆不足。本官以为,当暂缓步伐。”钱祭酒慢条斯理地说。

  徐谦心中一惊,但表面不动声色:“祭酒大人,实学推行乃皇上钦定,岂能轻言暂缓?”

  “此一时彼一时。”钱祭酒皮笑肉不笑,“况且徐司业如今已不是祭酒,推行之事,还是该由本官决定。”

  徐谦明白,这是守旧派的反扑。他们不敢直接否定实学,就用“暂缓”来拖延。

  当晚,徐谦求见张太师。老太师听完他的叙述,沉吟道:

  “钱祭酒此举,恐怕不只是他个人的意思。你要小心应对。”

  果然,次日朝会上,就有御史弹劾徐谦“操之过急,扰乱学政”。

  这一次,徐谦没有直接辩驳,而是请皇上派人实地考察实学成效。

  考察团由皇长孙率领,走访了三个推行实学的州县。考察结果令所有人震惊:接受实学教育的学生,在解决实际问题时表现出明显优势,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思维方式更加开阔灵活。

  皇长孙在考察报告中写道:“儿臣亲眼所见,实学教育确能培养有用之才。若因推行中的困难而否定实学本身,无异于因噎废食。”

  这份报告彻底扭转了局势。皇上下旨申饬了钱祭酒,并明确表示实学推广“只可进,不可退”。

  经历这次风波,徐谦更加认识到制度建设的重要性。他开始着手建立实学教育的监督评估体系,确保各地实学不变味、不走样。

  同时,他加大师资培训力度,不仅在国内培训,还选派优秀教师出海学习异域新知。

  永昌九年春,第一批海外学成的教师归来,带来了新的知识和方法。徐谦如获至宝,立即组织他们参与教材修订。

  “学问无国界,”徐谦在欢迎会上说,“只要是有用的知识,我们都应该学习吸收。”

  此时的徐谦,虽然官职不如从前显赫,但实际影响力却与日俱增。全国各地推行实学的书院,都把他视为精神领袖。

  然而,他始终保持着谦逊低调。每日清晨,人们依然能看到他在实学研究院与教师们研讨;每个午后,他依然会亲自给学生上课;每个夜晚,他书房里的灯火总是最后熄灭。

  有人问他为何如此执着,他回答:

  “祭酒之位,终是过眼云烟。但若能留下一个完善的教育体系,培养出一代代有用之才,才是真正的不朽功业。”

  秋叶飘零时,徐谦站在实学研究院的露台上,看着下面忙碌的师生。从这里,他可以看到算学馆里正在研讨的学生,工程馆里制作模型的师生,还有师资学堂里认真受训的教师。

  实学教育,终于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深深扎下了根。而他,愿意永远做那个默默浇灌的园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