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龙旌三度临吴越 盛世余晖照江川-《大清帝国的故事》

  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正月,乾隆帝以“察河工、恤民生、扬文治、固邦本”为名,开启了第三次南巡之旅。此时距二次南巡已过五年,清廷平定阿睦尔撒纳叛乱、巩固西北边疆,国力臻于极盛,江南地区经此前两次南巡的整治与扶持,经济更趋富庶、文风愈发鼎盛,但河工隐患、吏治积弊仍未根除,民间对圣驾南巡的期盼与日俱增。此次南巡,乾隆帝沿运河南下,历时四月有余,足迹遍及直隶、山东、江苏、浙江四省,既延续了前两次“务实勤政”的基调,又在河工精细化治理、民生精准保障、文化深度扶持等方面推陈出新,成为康乾盛世的巅峰印记,却也暗藏着奢靡滋生、隐患累积的伏笔。

  一、南巡动因:盛世之下的深层考量

  乾隆帝第三次南巡,是基于乾隆朝中期的政治、经济、民生格局作出的战略抉择,既是对前两次南巡成效的巩固与深化,也是应对新出现的社会问题、彰显盛世气象的必然举措,背后蕴含着多重深层考量。

  河工治理的深化需求

  前两次南巡虽对黄河、运河、海塘进行了大规模整治,但历经数年风雨,部分工程已出现新的隐患。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黄河河南段因汛期降雨集中,出现多处堤岸冲刷险情,直接威胁鲁豫皖三省百姓安危;运河淮安段因泥沙淤积加剧,漕船通行效率下降,影响江南财赋北运;浙江海宁海塘虽经二次南巡时的修缮,但钱塘江大潮的持续冲击仍导致部分鱼鳞石塘出现松动,沿岸百姓仍受潮患威胁。乾隆帝深知,河工是“民生之命脉、漕运之根基”,必须趁盛世国力充沛,对河工隐患进行深度排查与根治,确保黄淮安澜、漕运畅通,这成为此次南巡的核心动因。

  吏治民生的巩固诉求

  前两次南巡虽严惩了一批贪腐官员,但江南地区“官商勾结、盘剥百姓”的现象仍未彻底根除。部分地方官员利用河工拨款、赋税征收之机中饱私囊,盐商与官吏相互勾结垄断市场,导致盐价居高不下;同时,江南部分地区因人口增长过快、土地兼并加剧,出现了流民增多、粮食供应紧张的问题。乾隆帝此次南巡,意在通过亲察吏治、暗访民情,进一步整饬官场风气,打击贪腐懈怠行为,同时精准调配资源,解决百姓急难愁盼,巩固民心向背,维护江南地区的社会稳定。

  盛世气象的彰显与边疆的安抚

  此时清廷已完成对西北边疆的巩固,平定准噶尔、大小和卓叛乱,疆域辽阔、国力强盛,乾隆帝希望通过第三次南巡,向全国乃至周边国家展示盛世气象,彰显清廷的统治权威与治国能力。同时,江南地区作为全国经济文化重心,其稳定与繁荣直接关乎王朝根基,乾隆帝试图通过南巡,进一步拉近与江南士绅百姓的距离,强化“满汉一家”的政治认同。此外,当时西南边疆偶有土司异动,乾隆帝借南巡之机展示国力,也能起到震慑边疆分裂势力、巩固统一的作用。

  文化传承的深度推进

  江南地区文风鼎盛,是清代文化的核心腹地,前两次南巡对文化的扶持已初见成效,但乾隆帝仍希望进一步推动文化繁荣,打造“稽古右文”的盛世标杆。此次南巡,他计划重点接见江南鸿儒、征集珍稀典籍,完善《四库全书》编撰的资料储备,同时扶持书院发展、修缮文化古迹,推动儒家文化与江南地域文化的深度融合,彰显清廷对文化的重视,凝聚士绅阶层的向心力。

  二、南巡筹备:精细统筹与务实革新

  相较于前两次南巡,第三次南巡的筹备更趋精细,乾隆帝吸取此前经验,既强调“务实高效、杜绝铺张”,又在路线规划、物资保障、事务筹备等方面进行革新,力求在解决实际问题的同时,减少对地方的干扰。

  路线规划:聚焦重点,优化行程

  此次南巡路线仍以运河为主轴,但在行程安排上更趋合理,重点增加了河工险段、受灾地区、文化重镇的停留时间。具体路线为:从北京启程,经通州、天津进入山东,途经德州、济宁、曲阜;随后入江苏,经徐州、淮安、扬州、镇江、苏州、江宁;再入浙江,经嘉兴、杭州、绍兴;返程时沿原路返回,于四月底抵达北京。全程历时四个月,其中在淮安、海宁等河工要地停留长达十余日,在苏州、杭州等文化重镇停留七日有余,普通州县则短暂停留,确保精力集中于核心事务。

  物资保障:精准调配,杜绝浪费

  为避免前两次南巡中出现的物资浪费、运输拥堵等问题,清廷建立了“精准调配、分级保障”的物资供应体系。粮食方面,从江南官仓调拨三十万石粮食,沿途设立十二个临时粮站,根据随行人员规模与地方需求按需发放,同时预留五万石粮食用于赈济沿途受灾百姓;衣物、帐篷等物资由内务府统一制作,严格按照品级配发,避免奢华冗余;马匹、船只方面,征调漕船三百艘、马匹两千匹,实行“专人专管、定点补给”,确保运输畅通。此外,清廷还规定,沿途州县不得强征民夫、不得额外摊派,物资运输费用由国库统一支付,减轻地方负担。

  安保与接待:简化礼仪,强化实效

  安保方面,清廷摒弃了前两次南巡“沿途重兵布防”的模式,改为“精简兵力、重点防控”,从京营抽调三千精锐侍卫,在河工险段、行宫周边设立警戒哨所,同时联合地方官府严查可疑人员,既保障安全又不扰民。接待方面,乾隆帝严令地方官员“不得修建奢华行宫,不得筹备铺张宴席”,行宫以原有驿站、官署改造为主,宴席仅保留“家常菜馔”,禁止奉献奇珍异宝。同时,要求地方官员提前梳理河工、吏治、民生等事务的核心问题,准备简明扼要的汇报材料,避免冗长繁琐的礼仪流程,确保南巡期间“办事为主、礼仪为辅”。

  事务筹备:分工明确,提前布局

  此次南巡的核心事务仍为河工督查、吏治整顿、民生保障、文化扶持,清廷提前半年便开始分工筹备。河工方面,河道总督高晋提前率人勘察黄河、运河、海塘的隐患,制定“分段修缮、技术革新”的方案,重点准备鱼鳞石塘的加固材料与夯土技术;吏治方面,派御史台官员暗访江南各省官员,收集贪腐、懈怠的证据,形成“问题官员清单”;民生方面,提前统计山东、江苏部分受灾地区的流民数量、粮食缺口,制定“以工代赈”方案,组织流民参与河工修缮;文化方面,通知江南各地书院、藏书楼整理典籍,邀请沈德潜、袁枚等鸿儒提前准备学术交流内容,为文化活动奠定基础。

  三、南巡历程:亲力亲为,务实施治

  乾隆二十七年正月十六日,乾隆帝率文武百官从北京启程,第三次南巡正式拉开帷幕。沿途之上,他不顾旅途劳顿,深入河工一线、走访民间村落、接见文人雅士,每到一处都务实施治,留下了诸多勤政印记。

  山东境内:祭孔崇儒,疏浚运河

  二月初,乾隆帝抵达山东济宁。济宁作为运河枢纽,此前因泥沙淤积导致漕船通行受阻,乾隆帝抵达后,立即登上漕船查看河道水深,听取河道官员的汇报。得知疏浚工作因“工具简陋、进度缓慢”后,他当即下令调拨一批新式疏浚工具,同时采纳河道总督高晋的建议,推行“分段疏浚、轮流通航”的方案,要求三个月内完成济宁段运河的清淤工作,并派军机大臣刘统勋现场监督。

  离开济宁后,乾隆帝前往曲阜祭拜孔子。与前两次南巡不同,此次祭拜更注重“文化传承”,他不仅亲自行三跪九叩之礼,还在孔庙举办了“儒家经典讲学”活动,邀请孔子后裔孔继汾、江南鸿儒沈德潜共同主讲《论语》,现场聆听的学子、官员达千人之多。随后,乾隆帝赏赐孔府白银万两、典籍千卷,下令修缮孔林、孔府的古建筑,同时宣布减免曲阜县三年赋税,以彰显对儒家文化的尊崇。

  江苏境内:精修河工,整顿吏治

  二月中旬,乾隆帝抵达江苏徐州,重点督查黄河堤岸修缮情况。此前黄河徐州段因堤岸为土筑结构,多次出现冲刷险情,乾隆帝实地巡查后,下令将徐州段二十里土堤全部改为“石土混合堤”,外侧铺设三层条石,内侧夯筑加厚黄土,同时在堤岸内侧开挖泄洪沟,形成“堤沟结合”的防洪体系。为确保工程质量,他任命专人负责材料采购与施工监督,规定“每块条石需刻工匠姓名,以便追责”,并亲自抽查了三处施工路段,对偷工减料的两名官员当即革职查办。

  离开徐州后,乾隆帝前往淮安,视察高家堰与洪泽湖水利工程。高家堰作为黄淮分流的关键,此前虽经修缮,但部分闸门仍存在漏水问题,乾隆帝现场查看后,下令更换全部闸门的木质构件,改用坚硬耐用的楠木,同时拓宽洪泽湖出水口,增加泄洪能力。在淮安期间,他还接见了当地百姓代表,倾听他们对河工治理的意见,当场下令减免淮安府受灾地区一年赋税,并调拨两万石粮食赈济流民。

  三月初,乾隆帝抵达扬州。扬州作为盐商聚集地,官商勾结、垄断盐务的问题较为突出,乾隆帝此次重点整顿盐务。他下令成立“盐务督查小组”,严查盐商与官员相互勾结的行为,没收了三家垄断盐市的大盐商财产,同时改革盐务制度,降低盐税、打破垄断,允许中小盐商参与贸易,使盐价下降三成,惠及百姓。此外,他还在扬州接见了江南士绅代表,鼓励他们捐资修建书院、赈济贫民,并对积极参与公益的盐商予以表彰。

  随后,乾隆帝前往苏州、江宁。在苏州,他参观了紫阳书院与拙政园,接见了袁枚、钱大昕等文人,与他们探讨诗词、考据学,赏赐书籍、笔墨,并下令拨款修缮紫阳书院,增设“经史子集”藏书阁;在江宁,他视察了钟山书院与明孝陵,听取了两江总督关于地方吏治的汇报,根据御史台此前暗访的证据,严惩了两名贪腐的知府官员,同时调拨粮食三万石,用于江宁周边地区的春耕补给。

  浙江境内:加固海塘,盛扬文治

  三月中旬,乾隆帝抵达浙江海宁,重点督查海塘修缮工程。海宁海塘是抵御钱塘江大潮的重要屏障,此前的鱼鳞石塘虽坚固,但部分地段因潮势过大出现石缝,乾隆帝实地查看后,下令采用“铁榫加固、糯米浆灌缝”的工艺,对受损石塘进行修补,同时在海塘外侧增设“防浪桩”,减缓大潮冲击力。为确保工程长效,他还规定“海塘每年秋季巡查一次,三年大修一次”,将海塘维护纳入地方官员考核指标。

  离开海宁后,乾隆帝前往杭州。在西湖,他游览了苏堤、白堤,即兴创作《西湖十景诗》,并下令疏浚西湖淤泥、修缮湖心亭;在灵隐寺,他焚香祭拜,赏赐寺庙白银五千两,鼓励僧人修缮寺庙、传承佛教文化;在诂经精舍,他与书院师生探讨考据学,对戴震的《孟子字义疏证》给予高度评价,下令将其纳入《四库全书》编撰目录,并赏赐书院千两白银用于购置典籍。此外,乾隆帝还在杭州举办了“江南文人雅集”,邀请两百余名文人墨客吟诗作对、挥毫泼墨,他亲自点评诗作,将优秀作品汇编成册,名为《南巡雅集》,彰显了“稽古右文”的盛世气象。

  三月下旬,乾隆帝前往绍兴祭拜大禹陵。此次祭拜,他不仅行三跪九叩之礼,还撰写《祭大禹陵文》,颂扬大禹“治水安民、勤政爱民”的功绩,并下令修缮大禹陵的碑刻与古建筑,赏赐守陵官员钱财、衣物,鼓励他们保护好文化遗产。

  返程途中:复盘督查,安抚民心

  三月底,乾隆帝开始返程,沿途重点督查南巡举措的落实情况。在淮安,他抽查了黄河堤岸的修缮质量,对施工规范、质量达标的官员予以表彰;在扬州,他询问了盐务改革的进展,得知盐价稳定、百姓受益后十分满意;在苏州,他回访了紫阳书院,查看了藏书阁的建设情况。同时,他继续慰问沿途百姓,在山东德州、直隶天津等地,调拨粮食、衣物赈济受灾百姓,减免部分州县的赋税,鼓励百姓恢复生产。四月底,乾隆帝返回北京,第三次南巡圆满结束。

  四、南巡举措:精准施策,泽被深远

  此次南巡,乾隆帝围绕“河工、吏治、民生、文化”四大核心,推出了一系列精准施策的举措,既解决了当时的突出问题,又为江南地区的长远发展奠定了基础,成效显着。

  河工治理:技术革新与长效管理并重

  河工治理是此次南巡的重中之重,乾隆帝推出“技术革新 制度保障”的双重举措,彻底整治了河工隐患。一是推广先进工艺,在黄河徐州段、海宁海塘采用“石土混合堤”“铁榫加固鱼鳞石塘”等新技术,提高了堤坝的防洪、防浪能力;二是疏浚关键河道,对运河济宁段、洪泽湖出水口进行深度清淤,清理泥沙近千万方,确保漕运畅通、洪水排泄顺畅;三是建立长效机制,制定《河工巡查条例》,明确河工的巡查、修缮、考核制度,将河工治理成效与官员晋升直接挂钩;四是加大资金投入,此次南巡共拨付河工专款五百万两白银,确保工程顺利推进。这些举措实施后,江南地区河工设施的抗灾能力大幅提升,此后二十余年未发生大规模水患。

  吏治整顿:精准打击与制度完善并行

  针对江南官场的积弊,乾隆帝采取“精准打击贪腐、完善制度约束”的举措,净化了官场风气。一是严查问题官员,根据御史台暗访结果,查处贪腐、懈怠官员共计八十余人,其中斩首、流放十人,革职、降职七十余人,涉及盐务、河工、赋税等多个领域;二是改革盐务制度,打破盐商垄断,降低盐税,规范盐务管理流程,设立“盐务督查局”,加强对盐务的日常监管;三是完善考核机制,将“民生保障、河工治理、廉洁自律”纳入官员考核核心指标,考核不合格者一律降职或调离;四是畅通举报渠道,在江南各省设立“举报箱”,鼓励百姓举报官员的贪腐行为,对举报属实者予以奖励。这些举措有效遏制了贪腐之风,江南官场风气明显好转。

  民生保障:精准赈济与生产扶持结合

  此次南巡,乾隆帝聚焦民生痛点,推出“精准赈济 生产扶持”的举措,改善了百姓生活。一是精准赈济,针对山东、江苏部分受灾地区,调拨粮食五十万石、衣物十万匹,设立流民安置点,解决了百姓的温饱问题;二是减免赋税,对江南受灾州县、贫困地区,减免一年至三年的赋税,减轻百姓负担;三是生产扶持,调拨种子、农具发放给百姓,鼓励百姓开垦荒地、恢复农业生产,同时支持江南手工业、商业发展,下令降低部分商品的关税,促进贸易流通;四是加强卫生防疫,在流民安置点、受灾地区清理垃圾、喷洒石灰消毒,派遣御医诊治患病百姓,防范瘟疫爆发。这些举措推动了江南地区生产的快速恢复,百姓生活水平显着提升。

  文化扶持:典籍征集与教育发展共进

  为推动江南文化繁荣,乾隆帝推出“征集典籍 扶持教育”的举措,成效显着。一是征集珍稀典籍,此次南巡共征集各类珍稀典籍三万余卷,其中不乏宋、元善本,为《四库全书》的编撰提供了丰富的资料;二是扶持书院发展,拨款修缮紫阳书院、钟山书院、诂经精舍等江南着名书院,增加书院藏书,聘请名师讲学,提高书院的教学水平;三是表彰文人雅士,接见沈德潜、袁枚、戴震等鸿儒,赏赐书籍、笔墨、钱财,鼓励他们潜心治学、创作诗文;四是保护文化遗产,修缮孔庙、明孝陵、大禹陵、灵隐寺等文化古迹,制定《文化古迹保护条例》,明确文化古迹的保护责任与措施。这些举措推动了江南文化的进一步繁荣,使江南地区成为全国文化的核心腹地。

  五、南巡影响:盛世巅峰的辉煌与隐忧

  第三次南巡是乾隆朝南巡的巅峰之作,其举措既巩固了康乾盛世的根基,推动了江南地区的经济、文化发展,又在不经意间埋下了奢靡滋生、隐患累积的种子,对清代后期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经济繁荣:水利安澜与商贸兴盛

  此次南巡的河工治理举措,确保了黄淮安澜、漕运畅通,为江南地区的经济发展提供了坚实保障。江南地区的农业生产因水利设施改善而大幅提升,粮食产量连续多年丰收,成为全国的“粮仓”;漕运的畅通促进了江南与北方的物资交流,江南的丝绸、茶叶、瓷器等商品通过运河运往北方,北方的棉花、粮食等物资运往江南,推动了商业的繁荣。同时,盐务改革、关税降低等举措,进一步刺激了江南手工业、商业的发展,扬州、苏州、杭州等城市的繁华程度达到历史顶峰,江南地区的经济重心地位更加巩固。

  社会稳定:吏治清明与民心凝聚

  吏治整顿与民生保障举措的实施,有效缓解了社会矛盾,维护了江南地区的稳定。贪腐官员的查处、盐务制度的改革,减轻了百姓的负担,百姓对清廷的认同感显着提升;精准赈济、赋税减免等举措,解决了受灾百姓的生计问题,凝聚了民心;卫生防疫、流民安置等举措,维护了社会秩序。此次南巡后,江南地区社会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呈现出“民安乐业、路不拾遗”的良好局面,进一步巩固了清廷的统治根基。

  文化鼎盛:学术繁荣与文脉传承

  文化扶持举措推动了江南文化的鼎盛发展,紫阳书院、钟山书院等书院成为全国学术研究的中心,沈德潜、袁枚、戴震等文人的作品广为流传,考据学、诗词学达到历史高峰;《四库全书》的编撰因典籍征集的丰富而加速推进,文化遗产的保护确保了江南文脉的传承。此次南巡后,江南地区成为全国文化的标杆,吸引了大量文人墨客前来游学、创作,推动了清代文化的整体繁荣。

  隐忧暗藏:奢靡滋生与财政压力

  尽管此次南巡强调“务实节俭”,但随着盛世的持续,奢靡之风已开始悄然滋生。部分地方官员为讨好乾隆帝,暗中筹备奢华宴席、奉献奇珍异宝,虽被乾隆帝严厉斥责,但仍反映出官场奢靡的苗头;同时,此次南巡耗费国库白银近四百万两,加上前两次南巡的耗费,给国家财政带来了一定压力。此外,乾隆帝对江南美景、文化的喜爱,也为日后更多次南巡、修建园林等奢靡行为埋下了伏笔。

  六、历史评价:盛世巅峰的双重印记

  乾隆帝第三次南巡,是康乾盛世的巅峰印记,既展现了乾隆帝的勤政与务实,又暴露了封建王朝的内在局限,功过并存,值得后世深思。

  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

  此次南巡的功绩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彻底整治了河工隐患,筑牢了江南地区的水利防线,保障了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与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二是净化了江南官场风气,打击了贪腐行为,提高了官员的履职能力;三是改善了民生,凝聚了民心,维护了社会稳定;四是推动了江南文化的繁荣与传承,打造了“稽古右文”的盛世标杆。这些功绩不仅彰显了乾隆帝的治国能力,更将康乾盛世推向了顶峰,其历史意义不容忽视。

  难以回避的历史局限

  此次南巡的局限也同样明显:一是耗费巨大,近四百万两白银的开支加重了财政负担,为清代后期的财政危机埋下了隐患;二是奢靡之风的苗头已现,尽管乾隆帝极力遏制,但官场的攀比奢靡已开始滋生;三是部分举措的长效性不足,如吏治整顿、盐务改革等,虽在南巡期间成效显着,但随着时间推移,部分官员故态复萌,制度的执行力逐渐下降。这些局限反映了封建王朝的内在弊端,也为康乾盛世的由盛转衰埋下了伏笔。

  跨越时空的当代启示

  第三次南巡的历史经验与教训,为后世提供了重要启示:一是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聚焦民生痛点,精准施策解决百姓急难愁盼问题;二是必须重视基础设施建设,尤其是水利、交通等关乎国计民生的核心领域,筑牢发展根基;三是必须坚持全面从严治党,严厉打击腐败行为,净化政治生态;四是必须坚持勤俭节约,杜绝铺张浪费,确保财政资金用在刀刃上;五是必须重视文化传承与发展,保护文化遗产,推动文化繁荣,增强民族凝聚力。

  回望乾隆帝第三次南巡的历程,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个王朝的鼎盛辉煌,更是盛世之下的清醒与隐忧。龙旌三度临吴越,盛世余晖照江川,此次南巡所铸就的功绩、所蕴含的启示,将永远镌刻在中国历史的长河中,为后世提供宝贵的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