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裴垢反诬,私通侍卫-《古代女暗卫:开局被猴养大》

  裴无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许嘉竹的手立刻按上了九节鞭。

  她没回头,脚底却往后滑了半步,踩在排水沟边缘的石板上。那块瓜子壳还在地上,新鲜的,墨书最爱嗑的那种。可墨书不可能在这儿,七宫弟子严禁入宫当值,除非是死士任务。

  “姐姐这是要去哪儿?”他笑了一声,语气轻飘飘的,像在问晚饭吃了没。

  许嘉竹终于转过身,盯着他,“你又在这儿装什么内鬼?”

  裴无垢挑眉,月白锦袍被夜风吹得鼓起来,袖口银线狸猫纹一闪一闪。他往前走了两步,离她不到五尺,耳尖忽然泛红了一下。

  她心里一紧。

  这人每次说谎都会这样。

  她扫了一眼屋顶,檐角弓弦反光,有人埋伏。不止一个,至少三处暗哨。侍卫长的人,全都对准了这扇偏门。

  是个局。

  她刚埋下血迹想误导追踪,结果自己反倒进了别人的圈套。母后在枯井的事不能说,说了就是通敌证据,可不说,今晚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我问你话呢。”她声音压低,“三更半夜堵这儿,是等我自投罗网?”

  裴无垢摊手:“我哪敢啊,你可是七宫出来的狠角色,连山火都炸不死你。”

  他说得轻松,眼神却冷得像刀。

  下一秒,他突然提高音量:“侍卫长!她私通外敌!”

  许嘉竹头皮一炸。

  院墙四周立刻响起脚步声,四名披甲侍卫从角落冲出,呈包围之势逼近。侍卫长站在高处,手按刀柄,目光如铁。

  她咬牙。

  来了。

  不是审问,不是盘查,直接定性“通敌”。一旦被抓,明天早朝就能宣布她是北戎细作,母后的事也会被翻出来当罪证。

  她不能留。

  “你疯了?”她瞪着裴无垢,“你自己才是那个天天往紫宸宫跑的奸细吧?”

  裴无垢耸肩,嘴角还挂着笑,可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丽嫔这时候从寝殿走出来,朱红裙摆拖地,手里把玩一支护甲。她看都没看许嘉竹,只对侍卫长点了点头。

  “拿下。”她说。

  侍卫长抬手,弓箭上弦。

  许嘉竹退到窗边,背贴冰凉墙面。脑中气流脉动突然跳了一下,三维路线图自动浮现——窗外有飞檐短柱、铜铃支架、垂藤三处落点,连跃七丈不落地完全可行。

  只要能破第一波封锁。

  “姐姐。”裴无垢忽然靠近一步,声音压低,只有她能听见,“你若从我,我可帮你。”

  她猛地抬头。

  他在试探她。

  想知道她是不是在乎母后,想知道她的软肋在哪。这话听着像拉拢,其实是陷阱。一旦她动摇,就会被抓住把柄,从此受制于他。

  她盯住他耳尖。

  还在红。

  果然是装的。

  “做梦!”她一脚踹过去,正中胸口。

  裴无垢踉跄后退两步,撞上廊柱,嘴角溢出一丝血。他没擦,反而笑了,像是很满意她的反应。

  “好脾气。”他说,“越来越像她了。”

  许嘉竹不理他,转身猛踹窗框。

  木窗应声而开,她整个人如箭射出,空中折转避开第一波箭矢。九节鞭甩出,勾住檐角铜铃,借力翻上屋顶。

  身后立刻响起哨声。

  “追!别让她跑了!”

  她趴在屋脊上,快速爬行十丈,忽然折返,踏墙奔行绕至另一侧廊道。金手指全开,每一脚落点都精准无比,连瓦片松动的位置都提前预判。

  追兵在屋顶乱成一团,根本跟不上她的节奏。

  她在拐角处停了一下,屏住呼吸。

  远处脚步声密集,东西二门肯定已经封锁。不能再走高处,得换地面路线。西北角有废弃花圃,后面连着排水暗渠,通往御膳房方向。

  她跃下,落在花圃边缘。

  泥土松软,杂草丛生。她蹲下身,藏进花圃后的暗渠入口,呼吸放轻。

  外面追兵还在喊。

  “去东门堵她!”

  “西边也查!”

  她靠在冰冷石壁上,面具下的虎牙咬住下唇。刚才那一脚踹得狠,现在膝盖抽痛,但不敢揉。耳朵竖着听动静,确认没人发现这个角落。

  裴无垢没追。

  他知道她不会往宫门跑,也不会回值房。他只想逼她暴露行动轨迹,好顺藤摸瓜找到母后线索。

  可惜。

  她不会让他得逞。

  她摸了摸腰间匕首,刀柄上的刻痕还在。那是七宫训练时留下的,每一道都代表一次失败。她活下来了,还活得比谁都野。

  从小被扔进山林,靠抢猴子的食物活命;十二岁进七宫,被人围殴也不认输;上次坠崖,背着发烧的裴无垢走了三天两夜。

  她早就习惯了被人陷害。

  这次也一样。

  只是这一次,她要救的人不一样了。

  母后还活着,在枯井里等着她。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

  不能睡,也不能停。

  等追兵散了,她就得动身。御膳房附近有条密道,直通冷宫区域。玄冥说过,那里守卫少,但机关多,普通人进去必死无疑。

  她不是普通人。

  她有金手指,还有九节鞭,更有非救不可的理由。

  外面脚步声渐远。

  她缓缓起身,探头看了一眼。

  院墙空了,只剩风卷着落叶打转。

  她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暗渠深处传来一声响。

  不是脚步,也不是水流。

  像是什么东西在爬。

  她皱眉,低头看向渠底。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但她记得,这条渠半年前就被封死了,说是闹耗子。

  现在怎么会有动静?

  她往后退了半步。

  就在这时,一只老鼠窜了出来,嘴里叼着半块发霉的瓜子。

  许嘉竹瞳孔一缩。

  瓜子壳上有字,用炭笔写的,歪歪扭扭:

  “别信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