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沈氏老宅，沈砚的书房。
巨大的曲面屏幕上，分割显示着多个画面：机场检查室的实时监控（角度隐蔽）、机场外部道路监控、以及几个不同身份的“现场人员”第一视角传来的加密影像。声音清晰同步。
苏晚和沈砚并肩坐在屏幕前的沙发上，面前摆着两杯清茶，周晴和顾琛分别站在两侧。
画面里，王成宇面如死灰，在警察的询问下语无伦次。那个“不小心”泼咖啡的年轻人，此刻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机场另一个角落的咖啡馆里，悠闲地喝着水，耳朵里的微型耳麦闪烁了一下。
“顾琛安排的人，演技有待提高。”沈砚点评道，语气平淡，“咖啡泼得有点刻意，惊慌的表情稍微过了一点点。”
顾琛摸了摸鼻子：“时间紧，找的是外围行动组里手脚最利索的，演技课……回头补上。”
苏晚看着屏幕上王成宇狼狈的样子，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有些沉重。这就是走错路、押错宝的下场。曾经的商场精英，如今像困兽般挣扎。
“警察那边……不会真的把他扣下吧？”苏晚问。他们只是要阻止王成宇登机，制造足够的麻烦和惊吓，并非真的要通过警方抓捕他——那样会打草惊蛇，将事情过早引向官方层面，不利于他们后续追查“灰鸮”和“暗星”。
“不会。”沈砚摇头，“机场警方接到的是匿名举报，称有可疑人员携带大量不明电子设备和多本护照企图出境，怀疑与商业间谍或非法转移资产有关。他们例行公事检查，发现问题自然会升级处理。但我们的人已经‘提醒’过相关部门，王成宇的问题，可能涉及更复杂的跨境经济犯罪和……危害国家安全嫌疑，建议由更专业的单位接手。所以，机场警方在完成初步问询和证据固定后，会以‘配合调查’的名义，将他移交给已经在机场等候的……我们的人。”
他所说的“我们的人”，自然是亚历克斯协调下的、具备相应权限的特殊部门人员。王成宇将会从一个试图逃跑的商业罪犯嫌疑人，“无缝衔接”地变成沈砚和亚历克斯手中，用以追查“灰鸮”和“暗星”的又一条线索，而且是在完全控制之下。
“李薇薇那边呢？”苏晚想起那个送来U盘的女人，“她知道王成宇今晚的行动失败了吗？”
“暂时还不知道。”顾琛回答，“我们屏蔽了她可能接收相关信息的几个渠道。等她‘自然’发现时，王成宇已经在我们手里了。这样，她的反应会更真实，也更能帮助我们判断她的立场。”
计划环环相扣。阻止王成宇逃跑是第一步，控制他是第二步，利用他来测试李薇薇和威慑“灰鸮”是第三步。
屏幕里，王成宇似乎还在徒劳地争辩什么，但警察已经呼叫了支援，两名穿着便装、但气质明显不同于普通警察的男子走进了检查室，出示了证件。王成宇看到证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瘫软下去。
他知道，自己完了。落在这些人手里，比落在普通警察手里，要可怕得多。
画面切换，王成宇被那两名便衣男子一左一右“搀扶”着，离开了检查室，走向一条非公开通道，很快消失在监控范围外。
“机场这边收网。”沈砚下令，“清理所有我们留下的痕迹。那个泼咖啡的，可以撤了。”
“是。”顾琛立刻传达指令。
书房里安静下来。屏幕上只剩下机场普通的监控画面，仿佛刚才那场紧张短暂的围猎从未发生。
苏晚端起已经微凉的茶，喝了一口，看向沈砚：“接下来，就是审讯王成宇，还有……启动‘信息迷雾’计划？”
沈砚点点头，目光深邃：“王成宇的嘴，比亚历克斯想象的容易撬开。他的心理防线，在机场崩溃的那一刻就已经碎了。重点是通过他，印证李薇薇U盘里的信息，挖出更多关于‘灰鸮’在境内的活动网络和联络方式，争取顺藤摸瓜。至于‘信息迷雾’……”
他切换屏幕，调出秦枫团队和亚历克斯情报组联合提交的最终方案概要。“计划命名为‘海市蜃楼’。第一阶段，将在四十八小时内启动。我们选择的第一投放点，是东欧的一个地下虚拟货币交易论坛，那里鱼龙混杂，也是‘暗星’外围人员经常出没获取‘灰色信息’的地方之一。投放的‘饵’，是一份经过多层伪装的‘冷战时期某华约国家异常现象研究机构遗落数据碎片’，其中包含一组指向南太平洋某海沟区域的、似是而非的坐标和能量特征描述。”
“为什么选那里？”苏晚问。
“那片海沟已知有活跃的海底火山和复杂的地磁异常，本身就有不少科研机构和神秘论爱好者关注。我们的‘假饵’混在其中，真伪难辨，足以引发兴趣和争论。而且，地理位置遥远，环境恶劣，想要实地验证极其困难且成本高昂，最适合消耗对方的资源和注意力。”沈砚解释，“同时，亚历克斯会通过他的渠道，在‘暗星’可能关注的另几个小众学术圈和探险家网络，散播一些关于‘稳定化技术瓶颈’和‘寻找特定催化介质’的模糊讨论，与‘海市蜃楼’的假坐标相互呼应，增加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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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针对技术偏执狂和资源追逐者的信息陷阱。
“我们需要监控哪些指标来判断效果？”苏晚追问。
“首先是论坛和特定网络社区的讨论热度变化，关键词触发警报。其次，亚历克斯会关注‘暗星’已知的几个外围技术小组和资金渠道，是否有异常的资源调动或人员动向指向南太平洋方向。最后，”沈砚看向苏晚，“我们需要留意，‘灰鸮’或者他背后的势力，在王成宇失手、马克被抓、又突然出现新的‘线索’时，会做出什么反应。是更加焦躁冒进，还是反而会谨慎收缩？这能帮助我们判断‘暗星’内部当前的状态和决策模式。”
信息战不仅是释放假消息，更是通过观察对方的反应，来窥探其内部的虚实。
“我明白了。”苏晚深吸一口气，感觉肩上的责任又重了一分，但同时也有一股参与创造历史的奇异感觉。“家里和佑佑的安保，还需要再加强吗？王成宇被抓，‘灰鸮’会不会……”
“已经加强了。”沈砚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用力，传递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老宅现在是铜墙铁壁，佑佑的幼儿园也增加了隐形护卫。‘灰鸮’现在自身难保，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轻举妄动针对家庭。但他狗急跳墙的可能性也存在，所以，我们依旧不能放松。”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明天，我约了陈博士。”
“什么？”苏晚一愣，“不是说暂时不接触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沈砚眼神微冷，“王成宇和李薇薇的录音里，陈博士似乎掌握着一些关键的理论模型，而且态度暧昧，既没有完全投向王成宇一方，也没有公开反对。现在王成宇出事，李薇薇动摇，‘灰鸮’的注意力很可能也会转向陈博士。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摸清这位陈博士的底细，看他到底是纯粹的科学研究者，还是……另有所图。”
“你亲自去？会不会有危险？”苏晚担心。
“以沈氏集团资助基础科研的名义，公开拜访H大学物理系的前任主任，合情合理。”沈砚道，“顾琛会安排好一切。而且，”他看了苏晚一眼，“你和我一起去。”
“我？”
“嗯。”沈砚点头，“陈博士是学术界的人，有些话题，你以‘砚华’文创地产总裁、同时对历史建筑保护和文化传承感兴趣的身份去聊，可能比我这个纯粹的‘商人’更容易打开缺口。我们需要了解他研究的真实动机，以及……他对‘钥匙’相关现象的认知，到底到了哪一步。”
夫妻搭档，各展所长。这已经是他们面对复杂局面时的默契模式。
苏晚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好。”
巨大的曲面屏幕上，分割显示着多个画面：机场检查室的实时监控（角度隐蔽）、机场外部道路监控、以及几个不同身份的“现场人员”第一视角传来的加密影像。声音清晰同步。
苏晚和沈砚并肩坐在屏幕前的沙发上，面前摆着两杯清茶，周晴和顾琛分别站在两侧。
画面里，王成宇面如死灰，在警察的询问下语无伦次。那个“不小心”泼咖啡的年轻人，此刻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机场另一个角落的咖啡馆里，悠闲地喝着水，耳朵里的微型耳麦闪烁了一下。
“顾琛安排的人，演技有待提高。”沈砚点评道，语气平淡，“咖啡泼得有点刻意，惊慌的表情稍微过了一点点。”
顾琛摸了摸鼻子：“时间紧，找的是外围行动组里手脚最利索的，演技课……回头补上。”
苏晚看着屏幕上王成宇狼狈的样子，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有些沉重。这就是走错路、押错宝的下场。曾经的商场精英，如今像困兽般挣扎。
“警察那边……不会真的把他扣下吧？”苏晚问。他们只是要阻止王成宇登机，制造足够的麻烦和惊吓，并非真的要通过警方抓捕他——那样会打草惊蛇，将事情过早引向官方层面，不利于他们后续追查“灰鸮”和“暗星”。
“不会。”沈砚摇头，“机场警方接到的是匿名举报，称有可疑人员携带大量不明电子设备和多本护照企图出境，怀疑与商业间谍或非法转移资产有关。他们例行公事检查，发现问题自然会升级处理。但我们的人已经‘提醒’过相关部门，王成宇的问题，可能涉及更复杂的跨境经济犯罪和……危害国家安全嫌疑，建议由更专业的单位接手。所以，机场警方在完成初步问询和证据固定后，会以‘配合调查’的名义，将他移交给已经在机场等候的……我们的人。”
他所说的“我们的人”，自然是亚历克斯协调下的、具备相应权限的特殊部门人员。王成宇将会从一个试图逃跑的商业罪犯嫌疑人，“无缝衔接”地变成沈砚和亚历克斯手中，用以追查“灰鸮”和“暗星”的又一条线索，而且是在完全控制之下。
“李薇薇那边呢？”苏晚想起那个送来U盘的女人，“她知道王成宇今晚的行动失败了吗？”
“暂时还不知道。”顾琛回答，“我们屏蔽了她可能接收相关信息的几个渠道。等她‘自然’发现时，王成宇已经在我们手里了。这样，她的反应会更真实，也更能帮助我们判断她的立场。”
计划环环相扣。阻止王成宇逃跑是第一步，控制他是第二步，利用他来测试李薇薇和威慑“灰鸮”是第三步。
屏幕里，王成宇似乎还在徒劳地争辩什么，但警察已经呼叫了支援，两名穿着便装、但气质明显不同于普通警察的男子走进了检查室，出示了证件。王成宇看到证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瘫软下去。
他知道，自己完了。落在这些人手里，比落在普通警察手里，要可怕得多。
画面切换，王成宇被那两名便衣男子一左一右“搀扶”着，离开了检查室，走向一条非公开通道，很快消失在监控范围外。
“机场这边收网。”沈砚下令，“清理所有我们留下的痕迹。那个泼咖啡的，可以撤了。”
“是。”顾琛立刻传达指令。
书房里安静下来。屏幕上只剩下机场普通的监控画面，仿佛刚才那场紧张短暂的围猎从未发生。
苏晚端起已经微凉的茶，喝了一口，看向沈砚：“接下来，就是审讯王成宇，还有……启动‘信息迷雾’计划？”
沈砚点点头，目光深邃：“王成宇的嘴，比亚历克斯想象的容易撬开。他的心理防线，在机场崩溃的那一刻就已经碎了。重点是通过他，印证李薇薇U盘里的信息，挖出更多关于‘灰鸮’在境内的活动网络和联络方式，争取顺藤摸瓜。至于‘信息迷雾’……”
他切换屏幕，调出秦枫团队和亚历克斯情报组联合提交的最终方案概要。“计划命名为‘海市蜃楼’。第一阶段，将在四十八小时内启动。我们选择的第一投放点，是东欧的一个地下虚拟货币交易论坛，那里鱼龙混杂，也是‘暗星’外围人员经常出没获取‘灰色信息’的地方之一。投放的‘饵’，是一份经过多层伪装的‘冷战时期某华约国家异常现象研究机构遗落数据碎片’，其中包含一组指向南太平洋某海沟区域的、似是而非的坐标和能量特征描述。”
“为什么选那里？”苏晚问。
“那片海沟已知有活跃的海底火山和复杂的地磁异常，本身就有不少科研机构和神秘论爱好者关注。我们的‘假饵’混在其中，真伪难辨，足以引发兴趣和争论。而且，地理位置遥远，环境恶劣，想要实地验证极其困难且成本高昂，最适合消耗对方的资源和注意力。”沈砚解释，“同时，亚历克斯会通过他的渠道，在‘暗星’可能关注的另几个小众学术圈和探险家网络，散播一些关于‘稳定化技术瓶颈’和‘寻找特定催化介质’的模糊讨论，与‘海市蜃楼’的假坐标相互呼应，增加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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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监控哪些指标来判断效果？”苏晚追问。
“首先是论坛和特定网络社区的讨论热度变化，关键词触发警报。其次，亚历克斯会关注‘暗星’已知的几个外围技术小组和资金渠道，是否有异常的资源调动或人员动向指向南太平洋方向。最后，”沈砚看向苏晚，“我们需要留意，‘灰鸮’或者他背后的势力，在王成宇失手、马克被抓、又突然出现新的‘线索’时，会做出什么反应。是更加焦躁冒进，还是反而会谨慎收缩？这能帮助我们判断‘暗星’内部当前的状态和决策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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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苏晚深吸一口气，感觉肩上的责任又重了一分，但同时也有一股参与创造历史的奇异感觉。“家里和佑佑的安保，还需要再加强吗？王成宇被抓，‘灰鸮’会不会……”
“已经加强了。”沈砚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用力，传递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老宅现在是铜墙铁壁，佑佑的幼儿园也增加了隐形护卫。‘灰鸮’现在自身难保，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轻举妄动针对家庭。但他狗急跳墙的可能性也存在，所以，我们依旧不能放松。”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明天，我约了陈博士。”
“什么？”苏晚一愣，“不是说暂时不接触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沈砚眼神微冷，“王成宇和李薇薇的录音里，陈博士似乎掌握着一些关键的理论模型，而且态度暧昧，既没有完全投向王成宇一方，也没有公开反对。现在王成宇出事，李薇薇动摇，‘灰鸮’的注意力很可能也会转向陈博士。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摸清这位陈博士的底细，看他到底是纯粹的科学研究者，还是……另有所图。”
“你亲自去？会不会有危险？”苏晚担心。
“以沈氏集团资助基础科研的名义，公开拜访H大学物理系的前任主任，合情合理。”沈砚道，“顾琛会安排好一切。而且，”他看了苏晚一眼，“你和我一起去。”
“我？”
“嗯。”沈砚点头，“陈博士是学术界的人，有些话题，你以‘砚华’文创地产总裁、同时对历史建筑保护和文化传承感兴趣的身份去聊，可能比我这个纯粹的‘商人’更容易打开缺口。我们需要了解他研究的真实动机，以及……他对‘钥匙’相关现象的认知，到底到了哪一步。”
夫妻搭档，各展所长。这已经是他们面对复杂局面时的默契模式。
苏晚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