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循循善诱-《穿女尊遇到打黑拳的她》

  阮小白从她怀里下来,脸上还带着未散的薄红,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自己原来那个小房间。

  门被轻轻关上了。

  这间屋子现在被当成了书房,偶尔也堆放一些不常用的杂物。

  说是杂物室,其实一点也不乱。

  阮小白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周亚的工具箱靠墙放着,几本买来旧书整齐地摆在桌角。

  一切都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整洁。

  他站了一会儿,目光无意识地飘向窗外。

  今晚的月亮很亮,像一块冷白色的玉,明晃晃地挂在墨蓝色的夜空里。

  清冷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小小的窗台上,也落在那只塑料小风车上。

  那是夏末的时候,周亚送给他的。

  当时两人路过一个公园,有个小贩在卖,周亚顺手就买了一个,塞给了他。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天气还很热,风车在夏夜的风里转得飞快。

  当时觉得幼稚,可还是收下了。

  现在夏天过去了,秋天也过去了,冬天都来了一半,风车还好好地立在那里。

  虽然颜色都淡了些,但被他擦得很干净。

  时间过得真快。

  他心里冒出这么一句感慨。

  阮小白走过去,拿起那个小风车,指尖拂去上面的灰尘。

  他推开窗,一股冷风立刻灌了进来,让他激灵了一下。

  他把风车伸到窗外,对着它轻轻吹了一口气。

  “哗啦啦——”

  彩色的塑料叶片在寒风里转动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它映着月光,像一朵转瞬即逝的彩色烟花。

  在这片刻的清冷和宁静里,心头那点因为要穿奇怪衣服而产生的燥热,似乎也跟着平复了下去。

  他收回手,把风车小心地放回原位,然后关紧了窗户,将呼啸的寒风隔绝在外。

  好了,该办正事了。

  阮小白走到房间角落的那个旧衣柜前,蹲下身,拉开最底下的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些过季的旧衣服,他伸手进去,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摸索了一阵,指尖触到一个滑溜溜的布料。

  就是它了。

  他把那个被塞成一团的东西拿了出来,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深吸了一口气,才慢吞吞地打开。

  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正是那套让他想起来就脸热的男仆装。

  一件黑色的短上衣,与其说是上衣,不如说更像一件下摆极短的连衣裙。

  一条缀着荷叶边的白色小围裙。

  一个黑色的猫耳发箍。

  最后,是一个系着金色小铃铛的黑色项圈。

  阮小白看着手里的这几样东西,轻轻地叹了口气,又忍不住想笑。

  周亚的审美,有时候真的挺奇怪的。

  他把衣服放在一边,认命般地脱下自己的睡衣。

  冬夜的空气有些凉,他光着身子,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他拿起那件短上衣,动作迟缓地套在身上。

  衣服是绑带式的,他摸索着把带子在背后系好,冰凉的布料贴着皮肤,让他不自在地动了动。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那个猫耳发箍戴在头上。

  两只黑色的猫耳朵竖了起来,看起来......有点傻。

  然后,是那个项圈。

  他拿着端详了片刻。

  黑色的皮质项圈上,挂着一个精巧的金色小铃铛,看起来......倒有几分可爱。

  他把它扣在自己脖子上,尺寸刚刚好,不松不紧,稍微动了一下脖子。

  “叮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

  阮小白浑身一僵。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羞耻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可转念一想,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为了一个能保温,能遮雨,轮子还好使的新推车。

  值了。

  阮小白在心里给自己做足了建设,他站起身,走到书桌前那面小镜子前照了照。

  镜子里的人,白发,黑瞳,皮肤在月光下白得像雪。

  黑色的猫耳显得有些俏皮,脖子上的铃铛在锁骨上方投下小小的阴影。

  他轻轻动了一下。

  “叮铃。”

  铃铛又响了。

  这声音像个开关,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又敲出了一道裂缝。

  他又叹了口气,轻轻地笑了一下。

  算了,半个小时而已。

  周亚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电视里的声音被她调得很小,几乎听不见。

  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有点想去敲门了。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门锁转动。

  门被拉开一道小缝,然后停住了,像是在犹豫。过了几秒,才终于被完全打开。

  周亚的目光直直地投了过去,呼吸都停了一瞬。

  小白就站在门口,低着头,两只手紧张地攥着身侧的衣角。

  那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比周亚想象中还要合适。

  黑色的短衫衬得他皮肤愈发雪白,腰身被束得很细。

  白色的荷叶边围裙缀在身前。

  他雪白的发丝间,竖着两只黑色的猫耳,随着他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

  最要命的是,他脖子上那个黑色的项圈,和那枚小小的金色铃铛。

  周亚的喉咙有些发干。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阮小白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脚趾都蜷缩起来。

  他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像是有温度一样,在他身上一点点地扫过,让他皮肤发烫。

  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沉默,只好硬着头皮抬起眼,正好对上周亚那双幽深的眼睛。

  “过来。”

  阮小白站在原地没动,反而往后缩了缩脚。

  “你,你先拿出手机。”

  他小声说,底气不足。

  “设置半个小时的闹钟,我,我才过去。”

  周亚看着他那副警惕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憋住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当着他的面点开计时器,设置了三十分钟,然后按下了开始。

  屏幕上,鲜红的数字开始跳动。

  她把手机屏幕朝向他,晃了晃。

  “行了吧?”

  做完这一切,她把手机扔回沙发上,靠着沙发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里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真小气,明明亲都亲了,也一起睡了。”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客厅里,足够阮小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

  “那不一样!”

  他立刻反驳,声音都拔高了些。

  “哪儿不一样?”

  周亚挑眉,饶有兴致地问。

  阮小白被问住了。

  他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难道要说,在他那个世界,女孩子才穿这种可可爱爱的衣服?

  男人穿成这样给自己的女友看,简直是闻所未闻。

  可是在周亚这个世界,好像......又没什么不对。

  他才是那个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这个认知让阮小白心里闷闷的。

  他也知道周亚没别的意思。

  她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看,觉得可爱,像是在玩一个无伤大雅的游戏。

  可他没办法像她那样坦然。

  说出来,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他站在那里,脸上的热度一阵阵往上涌,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周亚看着他窘迫得快要冒烟的样子,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心下了然,也不再逗他。

  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放缓了语气。

  “好了好了,不说了。”

  “已经开始计时了,过来吧。”

  阮小白咬了咬下唇,心里把周亚的奇怪审美念叨了八百遍。

  为了新推车,忍了。

  阮小白迈开腿,脚步又小又慢,几乎是在地上蹭。

  每走一步,脖子上的铃铛就清脆地响一下。

  “叮铃。”

  “叮铃。”

  这声音像个催命符,一下一下敲在他的神经上。

  他低着头,视线里只有自己光着的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还有那截短得不像话的黑色衣摆。

  他心里把周亚的审美又翻来覆去地念叨了一遍。

  这都第三次穿这身衣服了,新鲜感早该过去了吧?

  怎么她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客厅不长的一段路,他硬是走出了上刑场的感觉。终于挪到沙发前,他选了离周亚最远的一个角落,一屁股坐下,坐得笔直,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他坐下时,铃铛又响了一声。

  “叮铃。”

  阮小白:“……”

  他决定了,待会儿这半个小时,他要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争取让这个铃铛彻底变成哑巴。

  周亚就那么靠在沙发另一头,也不说话,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点点笑意。

  那眼神算不上灼热,却像温水,一点点地把他包裹起来,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他能感觉到,周亚的视线先是在他头顶的猫耳朵上停了停,又滑到他脖子上的项圈,最后落在他因为紧张而绷直的背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阮小白看着手机上的计时,感觉每一秒都过得特别慢。

  为了新推车。

  他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一个能遮风挡雨,轮子顺滑,还带保温功能的新推车。

  有了它,冬天早上就不用担心饭团变凉,下雨天也不用手忙脚乱地扯塑料布了。

  这么一想,好像这半个小时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就在他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身边的沙发轻轻陷下去一块。

  周亚靠回来了。

  他没转头,但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热源正慢慢靠近。

  周亚没有碰他,只是坐在了他旁边,隔着一拳的距离。

  “小白。”

  “......干嘛。”

  阮小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睛还盯着前面空无一物的墙壁。

  周亚看着他这副样子,白皙的脖颈因为偏头而拉出一段漂亮的弧线,金色的铃铛安安静静地待在锁骨窝上。

  他整个人都写着抗拒,却又乖乖地坐在这里,任由自己打量。

  实在可爱。

  “转过来看看我。”

  她说。

  阮小白不动。

  “计时器还在走呢,你这样背对着我,多浪费时间。”

  阮小白僵硬地转过身,面对着周亚,但视线依然垂着,盯着沙发垫上的花纹。

  “坐那么远干嘛。”

  周亚说着,就往他这边挪了挪,直到两人的膝盖碰在了一起。

  阮小白下意识地想往后缩,但沙发就那么大,他已经靠着扶手了,退无可退。

  周亚伸出手,没有碰他,而是轻轻捏了捏他头上的猫耳朵。

  那耳朵是绒布做的,里面有铁丝,被她一捏,就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阮小白抬手,摸了摸自己头顶,一边是竖着的,另一边软塌塌地耷拉下来,像只挨了揍的败仗小猫。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把它弄坏了。”

  周亚看着他那副样子,一只耳朵精神,一只耳朵颓丧,配上他那张认真又苦恼的脸,简直可爱得犯规。

  她心底深处,那个藏了很久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要是小白能,两腿向后,鸭子坐在地毯上,再仰起脸,用那双干净的黑眼睛看着自己,软软地喊一声妻主......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周亚自己都觉得心跳快了半拍。

  不行,太快了。

  她看着小白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的肩膀,心里暗暗告诫自己。

  这事儿得慢慢来。

  要是现在开口,怕是以后连猫耳朵的边都摸不着了。

  周亚压下心里的那点躁动,把注意力放回到眼前。

  她伸出手,小心地扶正那只被她捏扁的猫耳朵,用指腹隔着绒布,把里面的铁丝重新拗出精神的形状。

  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会擦过他的发丝。

  “好了。”

  她收回手,看着两只耳朵重新对称地立了起来,满意地点点头。

  “不逗你了。”

  阮小白没说话,感觉头顶一轻,那股若有若无的压力消失了。

  他知道周亚没有恶意,她只是用她自己的方式在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