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怎么还是忘不了那件男仆装?-《穿女尊遇到打黑拳的她》

  那晚之后,日子像是被冬日的暖阳照着,过得安稳又熨帖。

  周亚找了份新工作,在市中心一家新开的酒店当保安。

  面试的时候,经理看她身手利落,又不多话,直接让她做了保安领班。

  工资比在物流园高,还稳定,最重要的是,上班时间固定。

  她换上了酒店发的制服,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肩膀上还有肩章,衬得她整个人越发挺拔。

  阮小白第一次看到她穿制服回家的样子,眼睛都看直了。

  他围着周亚转了好几圈,伸手摸了摸她西装的料子,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闪着光的肩章。

  “小亚,你真好看。”

  他由衷地赞叹。

  周亚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扯了扯领带。

  “就是一身衣服。”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因为他那毫不掩饰的欣赏而有些飘飘然。

  有了更多的时间,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阮小白依旧每天出摊卖他的饭团,生意越来越好。

  周亚只要不上班,就会去接他收摊。

  两人一起去菜市场,阮小白熟门熟路地跟摊主们讨价还价,周亚就跟在后面,默默地拎着越来越沉的菜篮子。

  市场里人多眼杂,总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阮小白很清楚,在他们看来,一个男人这么精打细算,而他身边的女人高大健壮,却只是跟在后面拎东西,这在旁人看来,实在有些颠倒。

  “你看那家的,男人都快当家做主了。”

  “啧,那女人也太惯着他了。”

  周亚听着这些闲言碎语,眉头微皱,身上那股在拳场上养出来的戾气不自觉地就散出来一点。

  她身边的阮小白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周亚以为他要生气,正想把他护在身后,却见他伸出手,很自然地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

  他的手指温温的,动作轻柔。

  “头发乱了。”

  他说。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惊奇的打量。

  周亚能感觉到四周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不解,甚至有鄙夷。

  搁在以前,她可能会直接甩开他的手,或者冷着脸走开。

  可现在,看着小白那双清澈的,只映着她一个人的眼睛。

  随他们去吧。

  她任由他帮自己整理好头发,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伸手牵住了他。

  “走吧,回家。”

  阮小白愣了愣,随即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力地回握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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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越来越冷,早上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成了一天中最艰难的挑战。

  清晨,天还没亮透,窗外灰蒙蒙的。

  阮小白的生物钟准时把他叫醒。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周亚熟睡的脸。

  两人已经自然而然地睡在了一起。

  周亚那间大床房,成了他们共同的卧室。阮小白的小房间,则被改成了书房兼储物间。

  被窝里暖烘烘的,周亚的身体就像一个大火炉,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

  她睡得很沉,呼吸平稳,一只手臂还习惯性地搭在他的腰上。

  阮小白悄悄地挪动了一下,想把她的手拿开,好起床准备早饭。

  可他刚一动,那只手就收紧了些,还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周亚的眉头微微皱起,嘴里含糊地咕哝了一声,像是在抗议他的打扰。

  他只好不动了,侧着身,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也许是因为工作稳定,周亚身上的戾气淡了很多。

  睡着的时候,眉眼舒展,没了清醒时的冷硬,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柔和。

  阮小白看着看着,心里就软成了一片。

  他伸出手指,极轻极慢地,描摹着她的眉骨,她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

  就是这张嘴,会说出让他心安的话,也会给他温柔的吻。

  他忽然不想就这么让她睡下去了。

  “小亚。”

  他凑到她耳边,很小声地叫。

  周亚没反应。

  “小亚,起床了。”

  他又叫了一声,声音稍大了一点,还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周亚终于有了反应。

  她闭着眼睛,胡乱地在他身上蹭了蹭,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嗯......再睡会儿......”

  “不能再睡了,太阳都快出来了。”

  阮小白很有耐心地哄着。

  “外面还黑着呢......”

  周亚把头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阮小白看着她耍赖的样子,有点想笑。

  他想了想,忽然说:“小亚,我们去跑步吧。”

  “......什么?”

  周亚以为自己听错了,费力地睁开一条眼缝。

  “去跑步。”

  阮小白重复道,语气很认真。

  “你总说我太瘦了,跑跑步,锻炼一下身体,会长得结实一点。”

  周亚看着他那双在晨光熹微中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满是期待和一种跃跃欲试的活力。

  她脑子里那点残存的睡意,瞬间被驱散了一半。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翻了个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你确定?”

  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眼神已经清醒了。

  阮小白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脸颊就热了起来。

  他点点头,小声但坚定地说:“确定。”

  周亚就这么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忽然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行,起来。”

  十五分钟后,两人穿戴整齐地出现在了楼下。

  冬天的清晨,空气冷得刺骨。

  阮小白一出门,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周亚早有准备,把他羽绒服的帽子拉起来,又把围巾往上扯了扯,只露出一双眼睛。

  “冷就回去。”

  周亚说。

  “不冷!”

  阮小白嘴硬道,呼出的白气瞬间在眼前凝成一团雾。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非但不觉得冷,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

  于是两人便沿着小区外的马路,慢慢跑了起来。

  可没跑出五百米,他就开始喘不上气,脚步也慢了下来。

  周亚气息匀称,脸上连汗都没出。

  她教他怎么调整呼吸,怎么摆动手臂最省力。

  “别用嘴巴大口吸气,用鼻子,节奏放慢,一呼一吸,配合你的步子。”

  阮小白听话地照做,咬着牙,从跑到走,又从走到慢跑。

  周亚就在他身边,不远不近地跟着。

  就这样,一天,两天,一个星期......

  阮小白的体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

  从一开始跑几百米就上气不接下气,到后来能坚持跑完一公里,再到两公里。

  他的脸色不再是以前那种苍白的底色,而是透着健康的红润,整个人都显得精神饱满,充满了生机。

  严冬的寒风,似乎也吹不散他身上的那股热乎气。

  周亚看着他一天天的变化,心满意足。

  而每次跑步回来,就是准备饭团材料的时间。

  以前都是小白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周亚顶多在外面等着吃早饭。

  现在,她被小白“抓壮丁”。

  她洗了手,拿起菜刀。

  她习惯了更有分量的东西。

  刀在手里,感觉有些轻,但切菜这种事,对她来说不算难。

  她以前在后厨打过杂,刀工还算过得去。

  先把萝卜丁,火腿切成薄片,再切成细丝,最后切成块。

  阮小白在旁边看着,眼睛亮晶晶的。

  “小亚,你好厉害。”

  周亚没说话,耳根却悄悄红了。

  她切配料,小白包饭团。

  他拿出一张小小的竹帘,铺上一层保鲜膜,然后舀上一大勺还冒着热气的糯米饭,用饭勺压平。

  接着,他把周亚切好的萝卜丁,火腿丁,还有肉松,海苔碎,一样一样地铺在米饭上。

  最后,他卷起竹帘,双手用力一捏。

  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饭团就成型了。

  他把饭团递给周亚:“尝尝。”

  周亚接过来,咬了一口。

  米饭软糯,里面的馅料咸甜适中,味道很好。

  她看着阮小白继续忙碌。

  他的动作很熟练,铺米,放料,卷起,捏紧,一气呵成。

  小小的厨房里,天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专注的侧脸和那头白发上,也落在他和她之间。

  周亚的目光转到他和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银色戒指,在晨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就是这双手。

  就是这样,日复一日,捏出一个又一个的饭团,拿到街上去卖。

  一个五块,两个十块。

  攒够了钱,去买了枚戒指。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他了,知道他懂事,知道他能干。

  可直到今天,亲身参与到这个过程里,她才真正体会到这其中的琐碎和辛劳。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准备几十上百个饭团的材料。

  切菜,拌饭,捏制,包装。

  然后推着小车去街上,不管刮风下雨。

  而他做这一切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

  “小亚,怎么不切了?”

  阮小白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什么。”

  周亚回过神,继续手上的动作。

  她把切好的分门别类地放进小碗里,推到小白手边。

  阮小白拿起一撮黄瓜丝,塞进饭团里,随口说:“你切得真好,又快又均匀。”

  周亚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她伸出手,把他额前一缕滑落下来的白发,拨到了耳后。

  阮小白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周亚的手指,顺势滑下来,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没什么。”

  她重复了一遍,声音却比刚才低沉了许多。

  “就是觉得,我家小白,真好。”

  自从那天起,周亚的生活里就多了一项固定流程。

  她晚上自动自觉地走进厨房,帮小白准备第二天饭团的材料。

  有了她的帮忙,阮小白的准备时间缩短了近一半,他有更多的时间去琢磨饭团的新口味。

  周亚不是没想过,干脆让小白别做了。

  她现在收入稳定,能养活他。

  外面天寒地冻的,每天起那么早,推着车子去吹冷风,就为了挣那几十几百块,她心疼。

  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转过几次,但每次看到小白数着当天卖饭团挣来的零钱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她就把话咽了回去。

  他脸上的光彩,不是依赖她时的安心,也不是被她保护时的放松,而是一种属于他自己的,小小的,却闪闪发光的成就感。

  而他需要一个能证明自己价值的小小世界。

  周亚想通了这一点,便不再纠结。

  她能做的,就是让他轻松一点,再轻松一点。

  晚上,两人吃完饭,照例在厨房里准备明天的材料。

  客厅的电视开着,正在放一档家庭伦理剧。

  剧里的女主角正叉着腰,怒斥她那不争气的丈夫又偷偷拿家里的钱去买什么劳什子古董。

  男主角缩着脖子,一声不敢吭。

  阮小白正把周亚切好的萝卜丁装进保鲜盒,听到电视里的激烈争吵,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小声说:“那个女主,好凶啊。”

  周亚头也不抬,手上飞快地切着黄瓜,嘴里应了一声:“是她自己不争气。”

  阮小白看了看电视里那个唯唯诺诺的男人,又看了看身边这个虽然沉默却无比可靠的女人,没来由地笑了一下。

  夜越来越深,窗外寒风呼啸,偶尔能听到风卷着不知哪来的塑料袋抽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等他忙完,周亚也刚好切完了最后一根黄瓜。

  她把刀冲洗干净放回刀架,擦干了手,一转身,就走到了阮小白面前。

  阮小白刚想说可以去看电视了,整个人忽然一轻,双脚就离了地。

  周亚轻轻松松地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走了。”

  她言简意赅,抱着他往客厅走。

  阮小白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脖子,把脸颊贴在她肩膀上。

  这个动作已经成了习惯。

  外面的风刮得更紧了,把窗户吹得呜呜作响。

  客厅的沙发很软,周亚把他放在沙发上,自己也坐了下来,顺手把他揽进怀里,让他靠着自己。

  阮小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脑袋枕着她的胳膊。

  两个人这么依偎着,严丝合缝,暖意融融。

  他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

  那部家庭伦理剧还在播,女主已经骂累了,正坐在沙发上叹气,男主角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她递水。

  周亚低下头看他。

  怀里的人很乖,安安静静的。

  白色的头发软软地垂在额前,衬得那张脸愈发小巧。

  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她忽然就想起了什么。

  “小白。”

  她开口,声音被电视声盖住了一些,显得有些模糊。

  “嗯......”

  阮小白含糊地应了一声,往她怀里缩了缩,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件衣服?”

  阮小白顿住了。

  他眨了眨眼,过了一会儿小声说。

  “......不记得了。”

  语气听起来没什么波澜,但微微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周亚低低地笑了一声,这声笑像是从胸腔里震动出来的,阮小白靠在她身上,感受得一清二楚。

  “男仆那件。”

  她不绕弯子,直接点明。

  阮小白猛地转过头,对上周亚那双带着促狭笑意的眼睛,脸颊瞬间就热了。

  他伸手,捏住周亚的脸颊,往两边扯了扯,故作凶巴巴的样子。

  “不行不行!”

  他的力气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与其说是反抗,不如说更像在撒娇。

  周亚任由他捏着。

  她俯下身,凑到他耳边。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廓上,阮小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紧接着,耳垂传来一阵温软湿润的触感。

  他像被电了一下,浑身都麻了。

  “小亚!”

  他惊呼一声,想推开她,却被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周亚的嘴唇离开他的耳垂,却没拉开距离,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沙哑。

  “穿一次。”

  “不行,不行。”

  “那衣服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了?”

  周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觉得挺好看的。”

  “那是你觉得!”

  阮小白反驳。

  “你穿什么都好看。”

  周亚又补了一句。

  这是一句实话,她就是觉得他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阮小白被她这句直白的话弄得没辙,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耍赖:“反正不穿。”

  “我给你换个新的小推车。”

  阮小白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因为这句话,突然就断了。

  他抬头愣愣地看着周亚,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亚看着他那副呆呆的样子,眼神愈发柔和。

  她伸手,把他额前的一缕白发拨到耳后,语气认真。

  “我看到网上有那种带保温箱的,不锈钢的,下面轮子也大,推起来省力,饭团放进去,几个小时都是热的,学生们冬天拿到手,也是暖和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

  “买带有顶棚的,以后下小雨,或者下小雪,你都不用慌着收摊了。”

  这个条件,实在太诱人了。

  阮小白的心跳得飞快,一半是羞的,一半是......心动的。

  他没想到,周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甚至已经去了解了细节,知道轮子大小,知道保温效果。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交换条件了。

  这是她对他那份小事业的,最直接,也最实在的支持。

  他现在用的小推车,修修补补,勉强能用。

  轮子不怎么顺滑,推起来有些费力,车身也有点晃。

  最麻烦的是,没有遮挡,一遇到刮风下雨,就得手忙脚乱地用塑料布盖住,好几次差点把刚做好的饭团给弄湿了。

  如果有一个带顶棚的新推车......

  他光是想一想,就觉得那画面美好得不像话。

  可是,要穿那件衣服......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件衣服的样子。

  黑色的短上衣,白色的围裙,还有那个金色小铃铛......

  布料少得可怜,穿在身上总觉得凉飕飕的,尤其是后面......

  他正天人交战,周亚柔软的胸膛正紧贴着他的后背,源源不断的热量传来,让他本就发热的身体更加燥热。

  他咬了咬嘴唇,开始讨价还价。

  “......就穿一会儿。”

  他小声嘟囔。

  周亚挑了挑眉:“一个小时。”

  阮小白立刻瞪大了眼睛:“太久了!十分钟!”

  “半个小时。”

  周亚不容置喙:“不能再少了。”

  半个小时......

  阮小白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觉得这个时间虽然长了点,但为了新推车,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见他还在犹豫,周亚又加了一码:“我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都行。”

  阮小白彻底没辙了。

  他能感觉到周亚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想看。

  他最终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有些自暴自弃地说:“......就半个小时,不能再多了。”

  “还有,不准拍照。”

  他补了个最后条件。

  周亚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嘴上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好。”

  她当然不会拍照。

  她会用眼睛,把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地记在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