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朝臣变局朝堂风起-《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

  柳烟烟跑了。

  云娘冲进屋时,江知梨正把一封信压在砚台下。她没抬头,只问了一句:“往哪个方向去的?”

  “西角门翻墙出去的,春桃跟着,马车等在巷口。”云娘喘着气,“周伯的人追了一段,跟丢了。”

  江知梨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有风,吹动案上纸页一角。她盯着那页纸看了几息,忽然笑了。

  “她以为逃了,就能躲过清算?”她转身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派人去城南驿站查,她一定会联系陈明轩。”

  云娘点头记下。

  “还有,”江知梨将纸折好递过去,“把这个送到兵部衙门前的茶铺,交给穿灰袍的老三。”

  云娘接过,转身要走。

  “慢着。”江知梨又叫住她,“今日朝会散得早,你让老三留意哪些人出了宫门后没回家,去了哪里。”

  “是。”

  门关上后,屋子里安静下来。

  江知梨坐回椅中,闭眼片刻。心声罗盘今日第一段念头刚响完——**“清流欲动”**。只有四个字,却像一块石子投入深潭。

  她睁开眼,提笔又写第二封信。

  这一次,是给沈怀舟和沈晏清的。内容简短:**京中有变,按原计划布防,不动则已,动必斩根。**

  她封好火漆,放在桌上。等云娘回来取。

  不到一盏茶工夫,外面传来脚步声。不是云娘,是周伯。

  他进来时拄着拐杖,脸色有些沉。进门先合上门,才低声说:“打听到了,今日早朝,御史中丞弹劾太子监国无能,连提三事,桩桩指向北境军粮调度。”

  江知梨眼神一凝。

  “谁指使的?”

  “不清楚,但户部右侍郎当场附议,工部尚书也站出来支持彻查。”周伯顿了顿,“最要紧的是,大理寺少卿私下对人说——‘当立贤者为君’。”

  屋内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江知梨慢慢靠向椅背。她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这不是普通的政争,是有人想换皇帝。

  她问:“陛下呢?”

  “昨夜就病了,今早勉强上朝,中途退了。太医说是寒症入体,可……”周伯压低声音,“有人说,皇上吐了黑血。”

  江知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前脚刚压下陈家内乱,后脚朝堂就要翻天。这节奏,太快了。

  但她明白,这两件事不是孤立的。

  柳烟烟这个时候跑,绝不是慌不择路。她是去报信了。告诉背后的人——江知梨已经动手清理门户,侯府不再软弱可欺。

  而朝中那些人,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缓缓开口:“传话给林将军,让他把北境三营的调令权收回来,没有我的印信,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

  “是。”

  “再通知沈怀舟,让他今晚务必见到兵部侍郎李大人,不管用什么办法。”

  周伯应下。

  江知梨又道:“三子那边,让他查近三个月进出京城的商队,特别是打着药材旗号的。凡是经手过朱砂、雄黄的,全部记下来。”

  “您怀疑……他们在炼制什么东西?”

  “不止。”江知梨冷笑,“他们要的不是乱,是要名正言顺地换人坐龙椅。那就少不了造势——比如天降异象,比如神谕显灵。”

  她说完,站起身走到柜前,拉开暗格,取出一块布包。

  打开来,是一张残符。

  正是昨夜从柳烟烟房里拿回的那张。上面写着“江氏当绝”,笔迹阴刻,墨中掺了灰粉。

  她指尖捻了一点,凑近鼻端闻了闻。

  不是寻常墨汁。

  “找孙大夫来。”她说,“不要惊动别人,悄悄带进府。”

  周伯点头。

  “还有,”她将残符重新包好,“让沈棠月这几日不要出宫,就说她染了风寒。让她在贵人面前多露脸,尤其是皇后身边。”

  “您是想借她的眼看宫里的动静?”

  “不止。”江知梨目光微闪,“也要借她的身份,稳住那边的心。”

  周伯走后,江知梨重新坐下。

  她知道,接下来每一步都不能错。

  朝局若变,最先遭殃的就是像她这样握着实权又不肯依附任何一方的家族。陈家算什么?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真正的大战,在庙堂之上。

  她提笔写了第三封信。

  这次是给一位老臣的。此人曾任先帝讲官,如今致仕在家,但门生遍布朝野。江知梨父亲在世时与他有旧,两家曾有盟约。

  信中只一句话:**风雨将至,昔年白鹤盟,可还记得?**

  她吹干墨迹,用指甲在火漆上划了个小小的“鹤”形印记。

  这是当年两家定下的暗记,三十年没人用过。

  写完三封信,她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云娘回来了。

  “茶铺那边回了话,老三收到信就走了,说是去盯兵部几位大人的行踪。”云娘递上一张纸条,“这是他临走前写的,让您看看。”

  江知梨接过。

  纸上写着:**吏部尚书今日接见七人,皆是地方刺史出身,其中三人曾为太子属官。**

  她盯着这张纸,许久未语。

  这些人表面不动,其实早已开始串联。

  她忽然问:“二子那边有消息吗?”

  “昨天有飞鸽传书,说已在返程路上,明日傍晚到城外大营。”

  “好。”她点头,“让他一进城就来找我,不要回府。”

  “三子呢?”

  “今早来了人,说账目查出问题,有两间铺子被人用假契过户,买家署名是工部某主事的亲戚。”

  江知梨冷笑:“动作真快。”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一条缝。

  外面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

  她回头对云娘说:“你去趟侯府旧库,把十年前那批军械登记册找出来。我要知道每一杆枪、每一副甲的去向。”

  “是。”

  “还有,让周伯安排人守在城东医馆,一旦看到柳烟烟出现,立刻回报。”

  “她会不会不去医馆?”

  “会。”江知梨淡淡道,“但她必须去。她装孕三个月,现在突然中断,身体会有反应。她需要药压制症状,不然撑不过五天。”

  云娘明白了。

  她退出去后,江知梨独自站在屋里。

  心声罗盘今日第二段念头响起——**“太子难保”**。

  她闭上眼,脑海中迅速推演局势。

  如果太子倒台,最有希望继位的是三皇子。此人母族势弱,一向依附清流派。而清流派近年来屡受打压,急需一个新君翻身。

  但他们缺一样东西——军权。

  只要沈怀舟守住北境防线,不让任何人插手调兵,他们就翻不了天。

  她重新提笔,写第四封信。

  **告诉李参军,即日起封锁所有通往北境的密道,凡无我亲笔令牌者,格杀勿论。**

  她封好信,放在先前那一叠中。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响动。

  不是脚步声,是衣料摩擦门框的声音。

  她抬眼看去。

  周伯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封湿了边的信。

  “刚送来的。”他说,“快马加鞭,从边关来的。”

  江知梨接过,拆开。

  里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前日有黑衣人试图联络突厥细作,已被拿下,逼供出幕后之人——姓柳。**

  她看完,将信扔进烛火。

  火焰瞬间吞没纸页。

  她站起身,走到镜前整理发髻。

  鸦青比甲依旧平整,袖口银针未动。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说:

  “你以为你是棋手?”

  “你不过是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