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固侯府局,震宵小显主母威-《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

  天刚亮,江知梨就起身了。

  她没叫人伺候,自己梳了发,换上一件鸦青比甲。袖口压得平整,领线对齐,一丝不乱。昨夜那张纸条烧了,灰烬扫进香炉底,连痕迹都没留。但她知道,有人在暗中动了手。

  不是敌人。

  是帮手,而且动作比她预想的快。

  她把铁盒重新锁进床底暗格,站直身子时,听见外头脚步声由远及近。

  云娘来了。

  门推开一条缝,云娘低头进来,手里捧着一封信。

  “周伯传回来的。”她说,“第三道符拿到了,和您猜的一样,上面写了您的名字。”

  江知梨接过信,拆开只看了一眼,便扔进烛火里。

  纸上写着:**江氏当绝,命归柳烟。**

  她看着火焰吞掉字迹,眼神不动。

  “陈老夫人那边呢?”

  “一早派人去请族老了。”云娘压低声音,“说是今日要议管家权的事。请的是东院三房的陈元礼、西院五房的陈德昌,还有宗家长辈陈文昭。人都到前厅了。”

  江知梨冷笑一声。

  来得正好。

  她早料到这一出。陈老夫人不会坐视陪嫁被她稳稳攥在手里,更不会容忍一个“懦弱儿媳”突然翻身做主。可她不知道,这一步棋,早在三天前就被江知梨看穿。

  “备轿。”江知梨转身取下墙上那柄银针袋,“我去前厅会会他们。”

  云娘愣了一下,“您要亲自去?”

  “怎么?”江知梨回头,“我不该去?”

  “族老们规矩大,说事时向来不让女眷在场……”

  “那我就不是去听的。”江知梨系紧腰带,“我是去让他们看清楚,谁才是这个家的主母。”

  她走出房门时,日头已经升起。

  前厅外,几位族老正坐在堂上喝茶。陈老夫人坐在侧位,手里捻着佛珠,脸上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的神色。见江知梨进来,她眼皮都没抬。

  陈元礼咳嗽两声,开口:“今日召集诸位,是为陈家内务。沈氏入门三月,行事多有不合规矩之处,掌家期间账目不清,仆役怨言颇多。老夫人念其初来,原想宽限些时日,可近日接连出事,连外室都闹到门前,实在有损门风。故此,请各位长辈评个公道——管家权,是否该交还老夫人之手?”

  话音落下,几人皆看向江知梨。

  她站在门口,没急着上前,也没行礼。

  只是静静看着他们。

  然后她开口:“你们要查账?”

  陈德昌点头:“正是。若无错漏,自然不必多言。”

  江知梨从袖中抽出一本册子,往桌上一放。

  “拿去查。”她说,“三个月内的进出流水,每一笔都有凭据。厨房每日耗米多少,浆洗房用布几匹,连门房点的油灯都记了数。你们可以逐条核对。”

  陈文昭翻开册子,眉头微动。

  字迹工整,条目清晰,连日期都用朱笔标了圈。

  这不是临时赶出来的。

  是早就准备好的。

  他抬头看江知梨,“你倒是不怕查。”

  “我怕什么?”江知梨反问,“账是干净的,心也是干净的。倒是有些人,夜里烧符咒人,白日里却装慈祥,不知又怕不怕?”

  厅内气氛一滞。

  陈老夫人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江知梨没理她,只盯着陈元礼:“陈老夫人给了城南孙大夫二十两银子,让他每月两次报喜脉。这事,要不要当众说说?”

  陈元礼脸色变了,“你……你从哪听来的?”

  “我不是听说。”江知梨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我是拿到了证据。这是孙大夫亲笔写的认罪书,按了手印。他还说了,是谁指使他,是谁给的银子,是谁叮嘱他‘若有人问,就说胎相稳当’。”

  陈德昌抢过纸张一看,手抖了一下。

  “这……这可是重罪!”

  “不止。”江知梨又拿出一块布片,“这是在柳烟烟院子里烧的符纸残片。上面写着‘江氏当绝,命归柳烟’。她想夺我的命格,替我活着。这种邪术,触犯律令,可诛全家。”

  满厅死寂。

  陈老夫人终于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你血口喷人!那是假的!”

  “假不假,验一验就知道。”江知梨看向陈文昭,“宗家向来重规矩。祖制第七条写得明白:家中若有妇人行巫蛊之事,一经查实,逐出府门,永不入祠。若牵连主母,全族共审,罪责同担。”

  陈文昭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确有此条。”

  “那就请三位长辈做个决断。”江知梨站直身子,“是继续让一个外室装神弄鬼,还是守住陈家清誉?是让一个烧符咒人的老夫人继续掌权,还是让账目清楚、家宅安稳的人管事?”

  没人说话。

  陈元礼低头翻着账册,手指停在一笔三十两的支出上。那是她给边军送药的记录,附了三张药铺收据。

  陈德昌盯着认罪书,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替陈老夫人辩一句。

  陈文昭合上册子,看向江知梨。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有。”江知梨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牌,“这是我昨日调来的旧部名册。侯府十二处庄子,七间铺面,三艘运货船,全部换了管事。原来的那些人,贪墨的贪墨,勾结外人的勾结外人,我已经清理干净。从今往后,陈家的产业,一笔一划,我都亲自过目。”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

  “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查。查不出来问题,就请闭嘴。要是还想争这个权,我不介意把账本送到衙门,请官老爷来评理。”

  陈文昭长叹一口气。

  “不必了。”

  他站起身,对着江知梨拱手,“沈氏持家有道,账目分明,又有护家之心。此番揭发邪行,更是保全族誉。依祖制,管家权当归主母所有。我等无话可说。”

  陈元礼和陈德昌也跟着起身,低头称是。

  陈老夫人脸色惨白,整个人晃了晃,险些跌倒。

  江知梨走到她面前,声音不高。

  “你想要我的东西?”

  “我可以给你。”

  “但你要记住——”

  她俯身,在陈老夫人耳边轻轻说:

  “下次动手,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命活到分家产那天。”

  陈老夫人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知梨直起身,对三位族老道:“今日之事,多谢诸位明察。我会继续整顿家业,若有需要,还会请诸位出面作证。”

  陈文昭点头,“应当的。”

  她转身往外走,步伐沉稳。

  云娘跟上来,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江知梨说,“等柳烟烟知道这件事。”

  “她会疯的。”

  “疯了好。”江知梨嘴角微动,“人一疯,就会乱动。她一动,我们就动手。”

  回到房中,她坐到桌前,提笔写下两个名字。

  二子沈怀舟。

  三子沈晏清。

  信的内容很简单:**准备收网,等我信号。**

  她吹干墨迹,用火漆封好。

  云娘接过信,正要出门,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喧哗。

  “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柳烟烟……冲到前厅去了,哭喊着要见族老!”

  江知梨没抬头,只淡淡说了一句:

  “让她哭。”

  “哭够了,自然会来找我。”

  云娘走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

  江知梨把笔放进笔洗,水面上映出她的脸。

  平静,冷硬,没有一丝波澜。

  她知道,真正的风暴还没开始。

  但她已经站在了风口。

  门外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次很急。

  云娘推门进来,脸色变了。

  “不好了,柳烟烟不见了!”

  “她房里没人,春桃也不见了,窗户开着,像是翻墙跑了!”

  江知梨慢慢抬起头。

  “跑了?”

  她站起身,走到门边。

  “她跑不了。”

  “她要是真跑了,就不会留下那张纸条。”

  她抬起手,指尖还沾着昨夜烧纸时的灰。

  “她在等我动。”

  “我现在就动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