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陈老终逝,宅内风云静-《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

  陈老夫人的丧事是在清晨传出来的。

  云娘进来的时候,手里没拿东西,脚步却比往常更沉。她站在门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看着江知梨。

  江知梨正坐在桌前翻一本旧账册,指尖划过纸页边缘,动作未停。

  “她走了?”她问。

  云娘点头。“昨夜断的气,陈明轩在床前守到天亮,眼下已经让人去报官府了。”

  江知梨合上账本,放在一旁。

  “怎么走的?”

  “说是心脉弱,熬不住。前些日子吃不下东西,后来连药都灌不进去了。”

  江知梨没应声。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外头天色灰白,院子里静得出奇,连扫地的声音都没有。

  这宅子里的人,都知道该躲的时候要躲。

  她关了窗,转身取了件外衣披上。

  “我去看看。”

  云娘想拦,又没伸手。“夫人……您去了,他们未必给好脸色。”

  “我不是去讨好。”江知梨说,“我是去确认一件事。”

  她走出房门,穿过长廊。一路上仆人见了她,低头让路,没人敢多看一眼。到了陈老夫人住的正院,门口已挂上白布,两个小厮站在两侧,脸上看不出悲喜。

  屋里点了灯,香炉里烟雾缭绕。陈老夫人躺在榻上,盖着素色被单,脸朝上,眼睛闭着,嘴角微微下垂。陈明轩跪在旁边,一身孝服还没穿齐,头发散乱,眼窝发青。

  他抬头看见江知梨进来,眼神一闪,随即低下头。

  “你来做什么?”他声音哑。

  “来看她是不是真死了。”江知梨站得笔直,目光落在那张枯瘦的脸上。

  陈明轩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来看看。”江知梨语气平,“毕竟她病了这么久,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人装病设局,也不是没发生过的事。”

  陈明轩盯着她,手攥紧了衣角。“你一直这样,连死人都不放过?”

  “我不是放过谁。”江知梨说,“我是不能错信谁。”

  她上前一步,伸手探向陈老夫人的手腕。皮肤冷硬,毫无生气。她收回手,又看了眼脸庞。

  这张脸再不会睁眼骂她、算计她了。

  但她心里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她临终前说了什么?”她问。

  陈明轩冷笑一声。“她说你要小心,别得意太早。”

  江知梨没动。

  “你还记得她是怎么病倒的吗?”陈明轩盯着她,“那天你让她喝了一碗粥。”

  “我记得。”江知梨说,“是我让人送去的。但不是我亲手喂的,也不是我下的药。她本就脾胃虚弱,一碗粥压不住她的命。”

  “可那是你送的!”

  “是你母亲非要抢管家权,是我陪嫁被她扣着不放,是她逼我儿悬梁自尽。”江知梨看着他,“你们母子联手欺我三年,现在她死了,你就想把罪名按在我头上?”

  陈明轩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江知梨转身往外走。

  刚出房门,迎面撞上柳烟烟。

  她穿着一身淡黄衣裙,没戴首饰,脸上扑了粉,遮不住眼底的浮肿。看见江知梨,她往后退了半步。

  “夫人……节哀。”她低声说。

  江知梨看着她。“你也来吊唁?”

  “我……我曾受老夫人照拂,理应前来。”

  “照拂?”江知梨笑了,“她让你住在偏院,每月给你三两银子,让你替她监视我,这也叫照拂?”

  柳烟烟脸色变了。“我没有——”

  “你有。”江知梨打断她,“你每五日递一次消息给她,说我吃什么、见什么人、夜里几点睡。你以为我不知道?”

  柳烟烟咬住嘴唇,没再辩。

  江知梨从袖中取出一块布包,扔在地上。

  “这是你上次藏在枕头下的符纸,写着我的生辰八字。你求的是什么?长寿?还是夺运?”

  柳烟烟后退一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我没有害人的心!”她喊。

  “那你求这些做什么?”江知梨逼近一步,“求神拜佛,能让你当正妻?能让你生下嫡子?你明明知道,陈家不会再立妾为妻,你争的不过是一口气。”

  柳烟烟低头,肩膀微微发抖。

  江知梨不再看她,抬脚跨过那块布包,继续往前走。

  回到自己院子,她让云娘关了门。

  “查清楚了吗?”她问。

  云娘点头。“查了。陈老夫人死前三天,厨房确实送去过两回粥,都是普通的米粥,由她贴身丫鬟端进去的。那丫鬟今早不见了,听说是连夜出城了。”

  “跑了?”

  “嗯。还带走了一个箱子,据说是陈老夫人留给她的遗物。”

  江知梨坐下来,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她死得蹊跷。”她说,“不是毒,也不是伤。像是被人抽了力气,慢慢耗尽的。”

  云娘低声道:“会不会是……那个东西?”

  江知梨没答。她想起前世的事。那时陈老夫人活到七十岁,硬朗得很,最后是寿终正寝。这一世,她不到六十就倒下,中间唯一的变数,就是柳烟烟进了府。

  还有那个邪系统。

  她闭了闭眼。心声罗盘今日还未响。等到现在,也没听见任何一段念头。

  越是安静,越让她不安。

  “把沈棠月叫来。”她说。

  云娘应声而去。

  不多时,沈棠月来了。她换了素衣,发间蝴蝶簪也取了,只用一根银钗挽着。

  “娘。”她轻声叫。

  江知梨点头。“坐。”

  沈棠月坐下,双手放在膝上。

  “陈老夫人死了。”江知梨说。

  “我知道了。”沈棠月说,“刚才路上听人说了。”

  “你觉得她是自然死的吗?”

  沈棠月犹豫了一下。“我不确定。但我觉得……她不该这么快走。她之前还能骂人,还能管事,怎么会突然就断气了?”

  “对。”江知梨说,“所以这件事没完。”

  “您怀疑有人动手?”

  “我在等一句话。”江知梨说,“只要心声罗盘再响一次,我就知道是谁。”

  沈棠月低头。“那我该做什么?”

  “学着看人。”江知梨说,“看他们在丧事上的举动。谁哭得真,谁哭得假,谁急着分东西,谁悄悄退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之后做什么。”

  沈棠月点头。“我明白了。”

  江知梨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匣,递给她。

  “拿着。里面是几份地契和铺子的红印,我都转到了你名下。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待嫁的女儿,你是能掌事的人。”

  沈棠月接过匣子,手有些颤。

  “可是……陈家会同意吗?”

  “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江知梨说,“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拿走属于我们的东西。”

  沈棠月紧紧抱住木匣。

  “娘,我会守住的。”

  江知梨看着她,片刻后点头。

  “去吧。这几天宅子里会乱,你别单独走远。”

  沈棠月起身离开。

  云娘进来,低声说:“陈明轩刚才让人清点库房,说是要整理老夫人的遗物。”

  “让他清。”江知梨说,“我倒要看看,他能找到什么。”

  她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小瓷瓶,瓶口封着蜡。

  她盯着它看了很久,才重新推回去。

  夜幕降临时,心声罗盘终于响了。

  只有三个字:

  “她没死。”

  江知梨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黑沉沉的夜,没有风,也没有星。

  她站起身,走到门边,一把拉开。

  门外空无一人。

  但她知道,这句话不是指陈老夫人。

  是指柳烟烟。

  她转身回到桌前,提笔写下几个名字:柳烟烟、陈明轩、周公子、前朝余孽。

  然后,在柳烟烟的名字上画了一道线。

  第二天清晨,她让人备轿。

  “去哪儿?”云娘问。

  “城西义庄。”江知梨说,“我要去看看,昨晚那具棺材里,到底躺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