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留颜面-《通房娇骨魅惑,疯批戾侯找上门》

  她小声嘀咕,声音里透出烦躁。

  心想定是凤冠戴得太久,头上出了汗,湿气闷在皮肤上才惹出这些不适。

  可还没等她缓口气,小腹猛地一抽。

  一股熟悉的绞痛感突袭而来。

  她脸色一白,下意识按住腹部,呼吸微微发颤。

  “小姐,您不舒服?”

  琼玉立刻凑了过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

  “是不是屋里太闷了?我给您扇扇风,透透气。”

  她赶紧拿过一旁的团扇,用力扇了起来。

  可偏偏,风一吹,那痒意反倒像被火星溅到的干草,瞬间点燃。

  “滚到门口跪着!别在这儿晃眼。”

  姜露兰猛地扭头,冲着稚鱼怒声吼道。

  “是……”

  稚鱼颤声应着。

  她颤巍巍地挣扎着爬起。

  每动一下,膝盖就像被刀子割过般剧痛难忍。

  膝盖蹭过门边粗糙的木棱时,身子猛地一晃,险些摔倒在地。

  琼玉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嘴角忍不住嗤笑一声。

  屋里终于清净了,只剩下龙凤烛偶尔噼啪一响。

  烛泪滑落,映得四壁昏黄。

  姜露兰的脸也开始痒了起来。

  她又抬手狠狠抓了两下脸颊,留下几道鲜明的红痕。

  可那痒意依旧不减,反而越抓越灼热。

  琼玉见状也慌了神,声音带着焦急。

  “小姐,是不是熏香不对劲?我给您换一炉?这香是不是太浓了?”

  “不知道!”

  姜露兰烦躁地挥手赶人,语气近乎失控。

  就在这时,小腹又是一阵往下坠的绞痛。

  不会吧……月事提前了?

  她下意识掰着手指数了数,神情恍惚,心里猛地一沉。

  不对,按日子算,还得半个月才到,绝不可能是这个时候。

  一定是今天太累了。

  从清晨沐浴更衣,到迎亲拜堂,再到坐床敬茶。

  一整天没歇过,脚底发软,脑袋发昏。

  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低声自言自语。

  “去个人,问长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她咬着牙,终于忍不住下令。

  话音刚落,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灯笼的光晕在窗纸上晃动,影影绰绰。

  “长公子回来啦!”

  门口丫鬟尖声喊,声音拖得又高又长。

  屋里的空气一下绷紧。

  所有人屏住呼吸,连烛火都似乎安静了下来,轻轻摇曳着微弱的光。

  琼玉手忙脚乱地把盖头给她重新盖好。

  她低声安抚:“小姐莫慌,没事的……”

  姜露兰顾不上脸上被盖头磨得发痒,也顾不上腹中一阵阵隐隐作痛的不适。

  她知道,此刻她不是姜家那个娇养的女儿。

  而是沈府未来的主母,一举一动皆在人前。

  门外酒气扑面而来,混着檀香与脂粉的气息,令人头晕。

  沈晏礼被人半扶半架地走进来。

  他身后一群宗亲子弟闹哄哄地跟着,推搡着挤进门缝,满嘴荤话。

  “哎哟,新郎官总算来了!”

  “可把咱们等惨了!”

  “快掀盖头!今儿得喝个通宵!”

  “都闭嘴!滚!”

  沈晏礼猛地扬声怒斥,声音哑得不像样。

  众人看他脸色阴沉,眼底布满血丝,顿时吓得不敢再吭声。

  刚才还喧闹如市的场面瞬间冷清下来。

  沈晏礼的目光只在稚鱼身上停了半秒。

  随即,他猛地转开视线,落到了床边那个一身红衣的身影上。

  姜露兰静坐如塑像,红盖头遮住了她的面容。

  张嬷嬷立马领着丫鬟们退下。

  门扉轻掩,屋内只剩下琼玉和两个姜家陪嫁过来的婆子。

  她们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沈晏礼穿着大红喜服,金线绣着双龙戏珠纹,腰间玉带锃亮,衬得他身姿挺拔。

  本该是风度翩翩的模样,可他嘴角没一点笑,眉头紧锁。

  眼神里压着一股子火气,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可即便如此,他的气势依旧不容小觑。

  他直直朝稚鱼走来,脚步沉重。

  屋里的空气一下子绷紧了。

  琼玉脸色唰地白了,嘴唇微微颤抖,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

  姜家的婆子们又气又怕,互相交换着眼神,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稚鱼低着头,视线被红盖头挡得严实。

  “过来,把合卺酒端上来。”

  沈晏礼终于开口,声音低哑。

  无人应答。

  屋内一片死寂。

  “听不见?”

  沈晏礼嗓音更哑,语气陡然冷厉。

  张嬷嬷咬牙上前一步,额头冒汗,硬着头皮颤声道:“长公子,这不行啊!合卺酒是礼数,乃是新人共饮、结为夫妇的吉仪,怎能由一个犯错的丫头端?这不合规矩,会坏了运气,损了您和小姐的福分啊!求您三思!”

  “规矩?”

  沈晏礼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你也配跟我谈规矩?”

  话音未落,他抬脚,一脚狠狠踢向旁边那张贵重的黄花梨圆凳。

  凳子被踹得横飞出去,撞上墙壁。

  砰的一声巨响,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溅了一地。

  所有人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心头狂跳。

  “在这王府,在我屋子里,我说了算!”

  沈晏礼厉声喝道,声音嘶哑。

  “怎么?你们将军府的人,刚过门就想教我怎么待人?谁给你的胆子?”

  这一脚,狠狠踩在地砖上,发出沉闷一响。

  宾客们屏息凝神,连眨一下眼都不敢。

  唯恐惹上那杀气腾腾的长公子。

  琼玉和张嬷嬷腿一软,膝盖一弯,直接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们磕头如捣蒜,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求公子饶命,求公子开恩啊!”

  盖头下,姜露兰气得浑身发抖。

  她咬紧牙关,几乎要咬出血来。

  沈晏礼连半分颜面都不给她留!

  今日是她大婚之日,他却当着满堂宾客的面羞辱她带来的仆婢,分明是打她的脸!

  她浑身发痒,肚子也一阵阵发沉。

  可她不能动,不敢动,只能硬撑着端坐在床边。

  “稚鱼。”

  沈晏礼又叫了一次。

  稚鱼嘴唇咬得发白,左手撑地,指尖磨得生疼。

  她慢慢站起来,动作迟缓。

  跪久了,膝盖早已没了知觉。

  可一站起来,钻心的痛便如毒蛇般顺着双腿直冲脑门。

  她眼前一黑,身子一晃,一个趔趄,差点重重摔倒在地。

  桌上摆着一对雕龙凤的酒杯,象征着百年好合,鸾凤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