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怀疑自己只是见色起意-《我在不存在的古代行佛》

  清晨,许平阳早起后只是做了简单拉伸。

  至于晨练,肯定回头是和泼皮们一起的。

  起来吃完早饭后,他先去看了看厕所是否凝固。

  渎河左右巷子里的两间厕所,都是白墙黑瓦高假窗,外面用绳索拦着,挂着“来人止步”的牌子,倒也没人敢进去。

  他就在门口,不用深入就能看到了。

  厕所的所有沟槽坑道里头都扔了肥肉。

  天热,这些肥肉腐化会形成油膜,不然水泥糊得再细腻,也挡不住回头某些人的天赋异禀的黏着力。

  今天去看时,肥肉基本都已滑入了坑里。

  地面用脚跺了跺,也没有半点印子,可以投入使用了。

  走出巷子后,便到了河边检查栏棚。

  栏棚已经建设了七七八八,只剩一点收尾了。

  收尾一两天能够完成,但全部投入使用还得十来天。

  不过前面三分之一已经可以拆掉封锁线使用了,完全稳固。

  所谓栏棚可以视作一条长一百多米的四米宽长廊,平时可以给路人歇脚躲雨用,但是它真正的作用,其实还是“摊位”。

  检查了一下,状态比预期的好太多。

  走完一圈后,他来到了云来酒楼,见了正在吃早饭的季大鸟。

  两人打了下招呼后,许平阳还没开口,季大鸟便说道:“许师傅,出了点问题。也不知道谁在散播谣言,栏棚这儿很多人都退订了。”

  许平阳修建栏棚,真正目的就是用来摆摊,收取摊位费。

  这个栏棚还没建设起来的时候,不少人听了就过来交了钱。

  所有摊位,早在开建前三天便已满订。

  “什么谣言?”

  “就是说咱们这儿用空心墙,没有梁柱,回头台风一来就得倒。”

  “台风天谁还摆摊,这不扯淡么?”

  “可倒了之后不是得修缮吗,这不耽搁摆摊么?”

  “这……算了,退订了多少?”

  “一半。”

  “剩下的有谁。”

  “都是您手把手传授手艺的,这些人里头只退订了两家,没良心……”

  “无妨,能出来做生意的都是盼着过日子的,谁也不想招惹麻烦,本来就是穷得叮当响的小门小户,理解便好。”

  “活该他们穷一辈子,一辈子吃不上三个菜。”

  许平阳一阵笑道:“无妨,咱们也别说坏话,嘴上留点口德。有些事啊,有口及心的。嘴上恶言说多了,心也容易变。咱们做事,首先是一心为了穷苦百姓,接下来才是为了惠及坊民。”

  季大鸟整天跟着许平阳埋头做事,很多细节都处理得很好。

  他本身能力不算差,只是因为没威望。

  如今有了许平阳撑着,威望有了,坊内有事,都来找他主持。

  这一下子,他就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人五人六了。

  季大鸟活到这个岁数了,孙子都有了,人有点飘很正常,可重要的是他心里头清楚,自己能有眼下这头脸是谁给的。

  “许师傅,现在怎办?重新招人不难,难的是这留言难处理啊。”

  “你别急,还是去找人。先前咱们不是培养了那九个厨娘吗?这些厨娘里头,有好些个都是白案的。白案的可以过来摆摊,铺面就拿云来酒楼对面的。”

  “可这撑死也才五个,现在一共差五十多个……”

  “不用着急,不用着急。你去街集摊子那里找一找,问一问,看看谁家愿意。不用凑满,凑个六成七成足够了。剩下的地方空着也就空着,回头从云来酒楼里买些老旧桌椅来放着,给路人自己做着吃小吃歇歇脚什么的。栏棚好不好,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回头我在想法子卖个声,弄个广告,人多了,生意自然就来了。”

  “也行……唉……暂时这样吧……我担心的其实还是那流言。”

  “事实,胜于雄辩,谣言,不攻自破,愚蠢,无药可医。”

  两人聊完了,便找来了老板,直接说了老旧桌椅的事。

  这些东西本来是准备劈了当柴烧的,许平阳要买,老板都不好意思收钱。

  好在许平阳手里暂时没钱,能打欠条。

  打欠条么,钱多少还不是老板说了算。

  他大手一挥,直接写了个三十文钱一套。

  这特么的,就算当硬柴卖,一套也不止这个钱。

  柴米油盐,柴这等火耗可不便宜。

  “您不要的话我就劈了,都是废料,太老旧了。您要,拿来放在那做好事,也算我一份功德,如何?”

  老板是个会做事的,这话说得许平阳也无话可说,便是道谢。

  “许师傅?许平阳许师傅可在?”

  门口忽然来了个人,喊了声。

  这儿是酒楼,早上人已经九分满了,这一喊直接把所有人眼光都吸了过来。

  许平阳连忙起身走过去,见来人竟然是个差吏,不禁有些奇怪。

  差吏认识许平阳……

  本地人,尤其是观渎坊的,不认识许平阳的几乎没有。

  哪怕不认识,也至少知道某个说自己不是和尚的和尚头青年。

  “许师傅,冒昧了,您的信。”差吏把信件递给许平阳后,又拿出了一本册子一支笔来,示意许平阳签个名。

  “诶呦……这年头收信还得签收,这么先进的嘛……”

  差吏笑着道:“这是走驿站的,必须如此,走镖局的话,有些镖局规矩不严,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说完就走了,许平阳则看着这一个“许兄平阳亲启”六字有些懵。

  这让他直接想到了前些天才回信的陆曦兮。

  不过陆曦兮的字是典型的簪花小楷,很是细腻沉稳。

  虽然笔力粗健,但却透着一股清秀味道。

  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接地气大家闺秀的气度。

  和她那高大明显有些肥胖的开朗外观……天差地别。

  这个字,则是清瘦健硕,显得硬朗锋利中透着丝丝柔软。

  给人一种傲气十足的公子哥的味道。

  “许兄安好,一别月余,不知许兄是否将我忘了。说笑的,许兄偶尔也提及我,我很开心。也知道许兄最近很忙,渎河救溺,渡水化伥,消贫除困,止马住牛,长街回马,百丈枪罡破三车,雷罡镇恶,搓石裂像,又修筑栏棚等等,发善心行善举撒善念积善功。这些事有些是小事,有些是大事,有些有后患,但许兄还是许兄,但为初心故,未曾改尔,阙芝佩服。”

  许平阳一点点读完信,心里头很吃惊。

  都怀疑乔阙芝在他头上装监控了。

  不过一想到顾棠溪是他小弟,也就不以为奇了。

  信的中段,说了他回去后操办丧事,也遇到了各种问题,就是没有许平阳这般的勇气与决绝,把有些事弄得一塌糊涂,心情也乱糟糟的。

  收尾时,突然说了一件事——住在隔壁的云家爷孙,是他亲故。

  末了,边说还有十几天就来石桥峪,到时候跟着他一起把酒言欢。

  “难怪……”

  许平阳想起和云火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这老头似乎是自来熟,不过最近观察感觉,这老头有点深不可测……

  就是不是那种毛糙的人,相反做事非常有条理和门道。

  单单是提点他立碑这事儿,就足以证明他对朝廷里内门道可能很熟悉。

  现在想来,当时云老头那么突兀,也是故意为之,就是看看他如何应对。

  因为人只有在面对突然和意外时,才能表现出来自己真正的一面。

  “这老头蔫坏的……唉,还是远离他比较好,就是九娘么……”

  一想到九娘,他就有点心动,是真的心动了。

  不过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见色起意,还是真的产生了爱慕。

  当然,陷入其中是不太可能的。

  单身那么多年,又经历过一些感情上的事,他的心态也早就不一样了。

  很多时候都觉得孑然一身挺好。

  现在觉得,既然一身,旁边有楼兰陪着,这就挺好。

  嗯……除了楼兰外,还有王老虎这个看似不着调的,但带着她走一遭再回来,她就是这儿唯一能真正理解他的活人。

  收好信件,他就往同林围走去。

  路上却是碰到了一个推着板车的中年汉子。

  “许师傅——”

  中年汉子朝他打招呼道。

  许平阳转头看,二话不说就过去推车了。

  车子不轻,这汉子推着吃力,许平阳亲自来推,弄得汉子不好意思。

  “许师傅,回头您先看看这东西如何。要是有问题,您说,我立刻拿东西给您改。”中年汉子连忙说道。

  许平阳哈哈一笑道:“无妨无妨,别麻烦了,只要能用就行。您这儿都给我一个大便宜,只是额外收我个手工费,当辛苦钱,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再折腾您,浪费您那么多时间精力,倒是我的不对,哪有这般做事的道理……”

  车子很快到了同林围这儿。

  许平阳在门口放下车,对着里面吼了声。

  一群戴着卷边草帽穿着浅青底料草绿细边右衽七分平袖短打,草绿细葛直筒马裤,短靴的汉子便纷纷跑了出来,在门口搭木板把车子拉进去。

  接下来在许平阳命令下,三三两两地把这些做好的木料放到戏台上。

  “六队,跟着师傅去把剩下的都运过来,其余人跟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