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案件进一步进展-《从冷宫爬出来那天,她马甲爆了》

  戌时,缉司。

  换审开始,问法很直:不让杜三讲“左闲是谁”,只问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杜三沉默很久,终于吐出一句:“明早再试一次,改道改到西夹道,用车换人,不动封条。”

  陆沉追问:“谁来“换”?”

  杜三咬牙:“外头的人,我们接。”

  “说清楚,外头哪儿?”

  “西市,二桥下。”

  陆沉把时辰、地点记下,当场下令:“钟楼撤伏,调去二桥。明早走假车,封条照旧,车里换人。”

  陈戈领命。

  夜深,陆沉收了笔,出堂时看见门口的灯光,忽然停了一下。

  “我先回敬安说一声。”

  敬安苑内灯尚明,宁昭等到困意,正要吹灯,听见门外三声轻敲。

  她开门,陆沉站在门槛外。

  “二桥下换人,假车走西夹道。你不必去现场,殿侧露面就行。”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把人逼到桥下,比逼到钟楼更容易。”

  陆沉点头:“明早就看这一步。”

  宁昭忽然低声道:“陆沉。”

  “嗯?”

  “你今天没有拿我做幌子?”

  陆沉愣了一下,语气很淡:“我拿你做什么都不合规。”

  宁昭笑了笑:“我知道。”

  两人对看一瞬,各自退开一步。门合上,灯影安稳。

  卯初,二桥。

  薄雾贴着水面。假车提前半刻到了桥头,封条完好。

  车夫低帽不语,按令停三息再走。桥下暗处,有人影动了动,又静下去。

  巳初前一刻,一辆小车从西市口进来,靠桥边停住。

  两名常服男子抬起车帘,先看封条,再摸匣角,动作干净。

  “现在。”

  陆沉低声道。

  两侧暗桩同时压上,桥下的人影刚要起身,被一张黑签钉在木桩上。

  桥上的两名常服男子反应快,撒手就逃,一人被陈戈踢翻,另一人跳下桥,被网兜住。

  陆沉上前,掀掉落帽,那人竟是“杜三”口中提到的“外头接应”。

  他死不认罪,只是冷笑:“你们抓不到他。”

  “谁?”

  “谁?当然是左闲。”

  话音未落,桥尾窜出一个矮瘦影,脚步极快,直撞向假车。

  陆沉早有防备,一掌掀开车帘,露出空匣。矮影一愣,回身就窜,被前后合围。

  帽子被扯落,他终于露出脸,是左闲。

  他没有求饶,只盯着陆沉与宁昭的人马,慢慢笑了:“算你们快。我还是晚了一步。”

  “现在说吧。你替谁改路?”

  左闲摇头:“你们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问我。”

  “我们要你亲口说,而且必须当殿说。”

  左闲沉默片刻,忽然看向桥头人群之外。

  那里,宁昭没有出现,她在殿侧等着。

  他收回目光,低低道:“我可以说,但我只对一个人说。”

  “谁?”

  “她。”

  陆沉没有回头:“你要见宁昭?”

  “是,她要问的,跟你们不一样。”

  陆沉盯了他一瞬,转身吩咐:“押回缉司。天亮前不许任何人碰。”

  午时,缉司小堂,左闲被押到内室。

  陆沉站在门边,手背在身后。

  宁昭走进来先把门带上,径直在他对面坐下。

  “说吧。”

  她开门见山。

  “谁让你改路?”

  左闲看着她,笑意淡淡:“先还你一句话,宁贵人,你不是傻子。”

  “少废话。”

  左闲不再绕:“口令来自御前,不是淑妃。“改北仓口”那张条是“外笔”,用淑妃的纸,是为了挡第一波。钥匙塞敬安,是为了把你留在案里,你不走他们好动。”

  宁昭没心情闲扯,质问道:“你口中的他们是谁?”

  左闲的目光越过她肩头,缓缓吐出两个字:“太后。”

  屋里安静了一瞬。

  陆沉没有插话,只在门后把手握紧又松开。

  宁昭盯着左闲:“你拿证来。”

  左闲慢慢点头:“有,今晚我带你去看。”

  宁昭站起身:“不行,你先当殿把名字说出来,再带我去。”

  左闲看了她很久,很久忽然笑了:“你比我想的要稳。”

  他把目光转向门边的陆沉:“她要我当殿说,你呢?”

  陆沉的声音不高:“我只管两件事,先保人再办案。你先活到明早,再说话。”

  左闲耸了耸肩:“成。”

  宁昭转身出门,走到门槛时,回头只留下一句。

  “明早殿上见。你若一句不改,我给你求一条活路。你若再打哑谜,我第一个让你死。”

  门合上,屋里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

  左闲向后靠了靠,笑了一下:“她这样说,你还不动心?”

  “她是案件里的人。我动心不动心都不耽误你明天说话。”

  左闲“啧”了一声:“冷得很。”

  陆沉不理他,转身出了门。

  外头天光正亮。宁昭站在廊下,回头看他:“明天,你尽管问。”

  陆沉点头:“好。”

  两人并肩往殿前走,脚步不快。

  风过廊下,一切都很清楚案子到了要摊牌的时候。

  下一步,只看谁敢在大殿上,把名字说全。

  卯末,寿宁宫。

  殿上设案,左闲被押至殿心,太后坐在上首,神色淡冷。

  太后道:“你昨夜要当殿开口,现在说。”

  左闲抬眼,声音不高:“改路不是淑妃定的,口令从御前出来。传话的人叫许怀,御前总管。”

  殿上一静。

  陆沉问道:“你怎么接到的?”

  左闲答:“西偏门,杜三递话。改路条不是许怀亲笔,是外头找人照写,用淑妃宫的纸,为的是挡一挡第一波。”

  陆沉把竹筒、改道纸与“改北仓口”条一并呈上。

  “昨夜抓的信使和改道纸在此。左字与左闲过往案卷上的签批相合。改路条纸口与淑妃宫一致,但手迹与淑妃不同。请许总管当殿解释。”

  许怀从御前行列中出。

  “臣不知改路之事,臣管库与钥,按章办事。”

  陆沉不绕弯。

  “钥的备样三年前打过一批,名册上你的外甥在“老六”名下做过差。昨夜小库柜底有新木屑,偷换未遂。你给不出解释就是串通。”

  许怀拱手:“备钥名册明面在档,谁来借用都有签。我不可能给外人。”

  太后转向内侍监:“把三年前备钥借用薄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