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娃娃岛13-《老祖宗她靠捉鬼挣钱》

  惨白光滑没眉毛没眼睛没鼻子。

  一张空白的脸皮紧贴着他的脸!

  湿冷的头发丝垂下来,扫在他脖子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近得能看清那皮子底下青灰色的细道道,像坏瓷器的裂纹。

  “啊——!!!”

  一声不惨叫撕破了雾!

  “你——好——吵——”

  冷冰冰的声音透着烦。

  一只惨白的小手,像是雾里伸出来的,随随便便搭在了老K发抖的脑袋顶上。

  冷!

  硬!

  一股子不是人劲儿的力气猛地攥紧!

  惨叫断了。

  老K眼珠子鼓得要出血,嘴张着,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漏气声。

  浑身软了。

  那只小手几根指头拢了拢。

  然后。

  轻轻一拧。

  “咔吧!”

  一声脆响,像撅断根枯树杈。

  老K鼓着眼珠子的脸僵住了,脖子歪歪斜斜地耷拉到一边。

  温热的血顺着撕开的脖子汩汩淌下来,染红了身下的树皮和挂着的藤蔓。

  滴答…滴答…

  暗红的小影子抱着破布娃娃,那没脸的“脸”朝着老K歪着的身子,偏了偏头。

  一道飞溅的血,顺着光溜溜的下巴边,滑下来。

  娃娃的红嘴角,染了血,咧得更深了。

  “嘎…嗬…”

  阿飞在又冷又滑的烂泥腐叶坑里扑腾,每喘一口气都刮得肺管子疼,空气又腥又臭。

  嘴里全是土腥味和一丝丝铁锈甜味。

  方向?

  早没了。

  前头,一棵歪七扭八的老树戳在雾里。

  树根底下,一个半人高的黑窟窿,像个大嘴张着。

  洞!钻进去!

  他顾不上身上散架的疼和糊满的泥,手脚并用朝那黑窟窿爬过去!

  膝盖手掌在碎石断枝上蹭过,拉出血印子,也顾不上了。

  只想把自己塞进那最黑最窄的旮旯。

  噗叽…噗叽…噗叽…

  催命的湿脚板声透过雾追过来,越来越急,越来越近!

  快!快进去!

  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滚爬着扑到洞口,死命往里缩!

  洞里比外头深点,刚好够他蜷成一团。

  冰凉、带着土腥和烂木头味的空气裹住他。

  他用力缩到最里边墙角,抱住膝盖,缩成个球。

  后背重重撞在洞壁上冰冷的烂木头上,“咚”的一声闷响。

  他立刻死死捂住嘴,牙根陷进手背肉里,憋住轰隆的心跳和拉风箱的喘气。

  冷汗一层层冒出来,湿透了破衣服。

  黑暗中,就剩下自己狂跳的心和洞外越来越近的湿脚步声。

  噗叽…

  脚步声在洞口外停了。

  阿飞的心一下子蹦到嗓子眼!

  眼前发黑,他把自己缩得更紧,恨不得挤进木头里。

  牙咬穿了手背,血味在嘴里散开,怕得连抖都不会了。

  所有感觉都钉在洞口那点模糊的光上。

  死静。

  脚步声没了。

  但一股子冰冷、湿黏、带着海底淤泥腥臭的劲儿,就堵在洞口!

  一动不动。

  雾好像都冻住了。

  时间慢得像爬。

  一点暗红、黏糊糊的光,在洞里最黑的地方,慢慢地亮起来。

  阿飞眼珠子瞪得溜圆。

  那光是从他背后顶着的内壁那儿来的!

  他全身僵了,脖子像卡住的锈转轴,嘎吱嘎吱艰难地往后转。

  冷汗大颗滚下来。

  就在他后背死顶着的洞壁烂木头缝里…

  卡着一小截细细的、发白的骨头!像小孩儿的手指头节儿!

  暗红色的、黏糊糊的光,从那骨头碴口一滴…一滴…慢吞吞地冒出来,顺着冰湿、粗拉拉的木壁,往下淌…

  滴答…

  黏水滴落的声音,在死静的洞里格外刺耳。

  这声音…

  洞口那点微光,猛地被一个矮小的、湿乎乎的暗红影子堵死了!

  冰冷!湿腻!能闷死人的腥臭味儿像黏糊糊的海水灌满了小洞!

  阿飞快要散掉的眼珠子映出洞口那东西。

  怀里,破布娃娃咧着咧到耳根的红嘴,黑洞洞的眼窝像在笑。

  更瘆人的是,娃娃搭在裙边上、粗针大线缝的那只破布“手”,一根布做的“指头”,正慢慢、直直地指向洞壁里面,那截冒着暗红水的、小孩的细白骨节!

  “嘻…那是我的玩具”

  一声又冷又湿的笑,带着小孩儿找到新玩意儿的稀罕劲儿,在这窄洞里轻轻响起,钻进阿飞耳朵里。

  阿飞脑子里的弦,“嘣”地断了!

  “不——!饶命!饶我——!!!”

  他鬼哭狼嚎起来,手脚乱踢乱刨,身体在挤死人的小洞里瞎挣!

  后背一下下撞在那截白生生的骨头上!

  “嘻嘻…”

  洞口那影子发出一串更脆、更乐的动静,像看到了顶顶有趣的事儿

  “原——来——躲——在——这——里——啊——!”

  笑声没落!

  一只惨白、细溜溜、骨节有点肿的小手,像黑暗里打闪窜出的毒蛇信子,一点没管阿飞咋扑腾,快得看不清,“唰”地伸进洞里!

  准准地一把掐住了阿飞拼命往后仰、又抖又抽的喉咙!

  猛地掐死了他的气管子!

  阿飞的惨嚎一下断了!

  眼珠子暴突出血丝,布满红网!

  嘴张着,舌头耷拉在外头,只能发出“嗬…嗬…”漏气的声音,跟破风箱似的!

  憋得要死、脖子快被掐断的疼淹了他!

  他像被断了电,不挣了,身子不受控地哆嗦起来!

  那只冰冷小手,五根指头像铁爪子,死死掐着他喉咙,把他整个人像拎一只待宰小鸡崽儿似的,一点不费劲地从窄洞里慢慢拖了出来!

  阿飞身子悬在半空,胡乱地抽,两脚离地乱踢蹬。

  喉咙被锁死,只能“嗬…嗬…”地抽冷气。

  鼓着血丝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凑到脸前的、光滑死白的没脸皮,里面是吓破胆的怕、求饶和最后一点活气儿。

  那只掐着喉咙的惨白小手,一点没停。

  腕子像小孩儿摆弄玩具那样,轻轻一转。

  然后。

  往边上一扭。

  “咔嚓!”

  一声闷响,像撅断了一根老粗竹竿。

  阿飞抖索的身子一下软了,像被抽了骨头筋。

  鼓着的眼珠子没了光,散了神儿。

  那张憋得青紫的脸永远僵在了那副疼和怕的样子上。

  那只惨白小手松开了。

  阿飞的身子软塌塌地摔在冰冷湿滑、糊满烂叶子的地上

  “噗通”一声。

  脖子歪成一个怪样儿。

  一股子混着唾沫和血丝的暗红粘水,从他大张开的嘴角淌出来,洇湿了身下的烂叶子。

  暗红的小影子静静杵在尸体边上,那张没脸的“脸”微微低了低,像是“瞅了瞅”脚边这团刚没气的“东西”。

  阿飞软倒的身子上面,浓雾自个儿卷着、裂开了。

  一道老大、边边扭来扭去、深不见底的黑口子凭空露出来!

  一股子冰冷死气的味儿散开。

  一股吸力猛地出来!

  阿飞的身子像个打烂的皮水袋,“噗嗤”瘪了下去!

  胳膊腿往里抽抽,胸脯肚子飞快塌陷!

  黏糊糊像黑油似的东西,混着一大把惨白的碎骨头渣子和带皮肉的烂肉块,从他胸口被撕开的地方喷了出来!

  那堆脏东西没散开,怪异地悬在半空,被那黑口子吸着,打着旋儿疯狂卷进了那深不见底的黑窟窿里!

  “滋溜…噗嗤…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