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浸染了匈奴大营的旌旗。刘曜被亲卫搀扶着摔进帅帐时,玄铁长刀的断刃还嵌在营门外的泥地里,刀身上的血污被晚风一吹,散发出刺鼻的腥气。他瘫坐在胡床上,胸口剧烈起伏,那只劈向金盾的手掌早已血肉模糊,指骨断裂的剧痛顺着经脉蔓延全身,可他顾不上这些,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帐内的亲随将领,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半句,本将定斩不饶!”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几名将领皆是亲历了山道上的惊魂一幕,他们亲眼看到那道白衣身影抬手间掀飞数千铁骑,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士兵被一指化作石雕,更亲眼看到,那面金色护盾之后,那辆残破却依旧能辨出皇室规格的马车——车帘被狂风掀起时,司马炽那张惨白的脸,清晰地印在了他们眼底。是易枫,当着三万匈奴铁骑的面,硬生生从他们刀下救走了晋怀帝!“将军,”一名副将壮着胆子开口,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我们追了司马炽一路,就是为了生擒他向汉王邀功。如今他被那道士救走,此事若是上报……”“上报?”刘曜猛地拍案,震得案上的酒樽哐当作响,眼底迸发出疯狂的狠戾,“报什么?报本将率领三万铁骑,连一个道士的护盾都攻不破,眼睁睁看着晋帝被救走?报本将被一个道士一指吓破了胆,损兵折将仓皇而退?”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副将最后一丝侥幸。他们太清楚汉王刘聪的性子了——残暴多疑,眼里容不得半点失败。此战若是如实上报,刘曜别说邀功,怕是连项上人头都保不住。更可怕的是,“晋帝被仙师所救”的消息一旦传开,中原的汉人必然会燃起反抗的希望,那些流离失所的流民会以为晋室有天神护佑,届时匈奴铁骑想要再镇压中原,难如登天。“可弟兄们都看到了……”另一名参军迟疑道。“看到了又如何?”刘曜冷笑,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传令下去,对外宣称——洛阳城破之时,晋怀帝司马炽已死于乱军之中,尸骨无存!本将大破晋室残余流民,斩杀数万,如今正班师回朝,向汉王请功!”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伤兵全部留在后方营地,没有本将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另外,挑选三百精锐死士,暗中追查那道士的落脚之地——玄华峰,对吧?给本将盯紧了!只要摸清司马炽的踪迹,本将就亲自率领精锐,夜袭玄华峰,斩草除根!”众将纷纷抱拳领命,眼底的惊惧被狠厉取代。他们都明白,这件事只能烂在肚子里,一旦泄露,便是满盘皆输。 帐外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伤兵的惨哼与战马的嘶鸣交织在一起,刘曜却充耳不闻。他望着帐外玄华峰的方向,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知道易枫救了司马炽,匈奴铁骑的核心将领也都知道,可他们必须装作不知道。这场追杀,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不能说破的阴谋。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长安,未央宫的残垣断壁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凄凉。 临时搭建的朝堂上,丹墀之下站满了身着粗布官服的大臣,他们的官袍上打着补丁,有的甚至连笏板都没有,只能握着桑木板制成的简易信物。十二岁的司马邺坐在龙椅上,瘦小的身躯裹在宽大的龙袍里,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一双眼睛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惶恐。“陛下!”一名老臣跪倒在地,声音哽咽,“洛阳陷落,怀帝陛下被胡人掳走,凶多吉少啊!胡人屠戮洛阳百姓数万,城郭化为焦土,此乃晋室百年未有之浩劫!”这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一片呜咽声。“胡人残暴,罄竹难书!”“怀帝陛下仁德爱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臣愿率领家仆,出城与胡骑决一死战,为怀帝陛下报仇!”哭喊声、怒骂声、请战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旷的宫殿里,透着一股无力的悲凉。辅政大臣曲允站在朝堂中央,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眶泛红,却只能强忍着悲痛开口:“诸位爱卿,如今长安城内,户口不足百户,粮草只够支撑月余。城外胡骑环伺,我们无兵无粮,唯有坚守待变!当务之急,是昭告天下,晋室未亡,陛下在此!只要我们坚守下去,天下汉人,必会群起响应!”“曲大人说得对!”卫将军索綝附和道,“怀帝陛下被俘,已是事实。我们唯有拥立陛下,延续晋祚,待他日兵精粮足,再挥师北上,救回怀帝陛下,光复中原!”群臣纷纷点头,眼底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他们谁也不知道,那个被他们认定为“被俘”的怀帝司马炽,此刻正安然无恙地待在玄华峰上;他们更不知道,匈奴铁骑明明知道司马炽被易枫救走,却刻意编造了“司马炽死于乱军”的谎言。消息,就这般被死死地封锁在了匈奴核心将领与玄华峰之间。核心逻辑梳理(让读者一目了然)
1. 胡人是“知情却刻意隐瞒”刘曜及其核心将领明确知道是易枫救走了司马炽——他们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甚至追杀易枫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回司马炽。但为了逃避战败罪责、维护匈奴对中原的威慑力,刘曜刻意编造谎言,对外宣称司马炽死于乱军,同时暗中派人追查玄华峰的踪迹,企图灭口。2. 朝廷是“彻底不知情”
一是洛阳城破后胡骑屠城三日,幸存者寥寥无几,能逃到长安报信的人,要么没亲眼看到易枫救人,要么根本不知道流民队伍里有司马炽;二是匈奴封锁了核心消息,对外大肆散布“司马炽被俘/战死”的谣言;三是长安朝廷与外界的联系被胡骑切断,只能依靠虚假消息和零散流民传闻判断局势,自然无法得知真相。
3. 易枫的低调处理加剧了信息差
易枫救下司马炽后,并未声张,而是将他安置在玄华峰深处,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他的目的是避免司马炽成为匈奴追杀的目标,也防止晋室宗室为了争夺皇位,将司马炽推上风口浪尖。
1. 胡人是“知情却刻意隐瞒”刘曜及其核心将领明确知道是易枫救走了司马炽——他们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甚至追杀易枫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回司马炽。但为了逃避战败罪责、维护匈奴对中原的威慑力,刘曜刻意编造谎言,对外宣称司马炽死于乱军,同时暗中派人追查玄华峰的踪迹,企图灭口。2. 朝廷是“彻底不知情”
一是洛阳城破后胡骑屠城三日,幸存者寥寥无几,能逃到长安报信的人,要么没亲眼看到易枫救人,要么根本不知道流民队伍里有司马炽;二是匈奴封锁了核心消息,对外大肆散布“司马炽被俘/战死”的谣言;三是长安朝廷与外界的联系被胡骑切断,只能依靠虚假消息和零散流民传闻判断局势,自然无法得知真相。
3. 易枫的低调处理加剧了信息差
易枫救下司马炽后,并未声张,而是将他安置在玄华峰深处,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他的目的是避免司马炽成为匈奴追杀的目标,也防止晋室宗室为了争夺皇位,将司马炽推上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