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深潜、幽影与古老回响-《仙帝归来:从高三开始逆袭》

  通道向下延伸的坡度越来越陡,脚下的碎石和湿滑的苔藓让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老莫手中的灰荧石提灯是唯一的光源,淡灰色的光芒只能照亮前方数米范围,更深处是化不开的浓稠黑暗,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与声音。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愈发浓郁的矿物气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金属锈蚀后又混合了某种生物质腐败的陈旧气味。

  除了众人的呼吸声、脚步声和碎石滚落的轻响,只有一片死寂。但这种死寂,反而更让人心悸,仿佛黑暗中潜伏着无数双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叶辰的左肩经过老莫的紧急处理和固定,疼痛稍减,但每一次身体晃动仍会传来阵阵钝痛。他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感知周围环境上,同时艰难地维持着体内微弱的星源能量循环,滋养着伤势和丹田的星辰种子。基础谐振器贴在胸口,持续散发着温和的能量场,多少驱散了一些阴冷的不适感,也让他对周围环境的能量流动有了一丝模糊的感应。

  他能感觉到,这条看似天然的通道,岩壁和脚下的地质结构,存在着不自然的平滑断面和规则的几何形变痕迹——这是被极高能量瞬间冲击或高温熔蚀后又冷却凝固的特征,符合老莫所说的“星坠之坑”形成原因。

  约莫行进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通道在此戛然而止,脚下变成了一个直径约三、四米的圆形竖井口,边缘是粗糙不平的岩石。向下望去,深不见底,只有无边的黑暗和从下方隐隐传来的、更加阴冷的空气流动。竖井壁上,残留着一些锈蚀严重、几乎与岩壁融为一体的金属框架和齿轮,那是老旧升降梯的遗迹,几截断裂的、裹着黑色氧化物的粗大缆绳无力地垂挂在框架上。

  “就是这里了。”老莫将提灯向下探了探,光芒只能照亮井壁上方一小段距离,“我祖父留下的笔记说,当年矿工们最多只挖到这里,发现了这个竖井和下面的巨大空间,但没人敢下去。他是少数几个跟着最初那批‘探索队’下去过的人之一,在下面建立了一个临时观察站。升降梯早就坏了,得靠爬。”

  他指了指井壁:“看到那些凸起的岩石和嵌入的金属铆钉了吗?那是当年探索队留下的简易爬梯,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还结不结实。我先下,叶小子你跟着,注意你的左肩。两个女娃走中间,阿帕你垫后,注意下面。”

  老莫将提灯用一根皮绳系在腰间,活动了一下手脚,试了试第一块作为踏脚的凸起岩石,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向下攀爬。他的动作并不迅捷,但异常稳健,对每一处落脚点和手抓点都仔细试探,显然对攀爬极为熟稔。

  叶辰深吸一口气,将大部分重量和发力点集中在双腿和右臂,左臂只是轻轻搭在固定用的木板上,跟着老莫的路线缓缓下降。每一次左肩的轻微牵扯都带来刺痛,但他面不改色,专注地寻找着安全的着力点。

  阿帕让琪雅和玄灵先下。琪雅有些紧张,但她体内温暖的力量似乎赋予了她超越常人的平衡感和对身体的控制力,加上阿帕在下方不断小声指点,倒也顺利。玄灵则显得有些笨拙,她似乎不习惯这种纯粹的体力活动,但她的计算能力极强,总能精确判断出最佳的落脚点和抓握点,只是动作僵硬缓慢。阿帕耐心地跟在她下方,随时准备接应。

  竖井比想象中更深。向下爬了约二十米,上方入口的光亮已经变成一个小点。四周只剩下老莫腰间提灯的光芒和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在井壁间回荡。井壁越来越潮湿,有些地方长满了滑腻的苔藓或地衣,需要格外小心。空气也变得更加沉闷,那股陈腐的气味愈发浓重。

  突然,下方传来老莫一声低低的惊呼:“小心!这里有破损!”

  叶辰低头看去,只见老莫下方约两米处,一大段嵌入岩壁的金属爬梯完全锈蚀断裂了,形成了一个近三米宽的缺口。缺口下方的岩壁光滑湿滑,几乎没有可供攀附的地方。

  “见鬼,笔记里没提这段坏了!”老莫的声音带着懊恼,“只能跳过去了!下面大概五米处有另一个平台凸起,看到了吗?灯光照着的那个!”

  叶辰凝目望去,在提灯光芒的边缘,确实有一个黑乎乎的平台状凸起,但看起来很小,而且角度刁钻。

  “我先跳,确认安全。”老莫沉声道,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估算了距离和角度,然后深吸一口气,双腿在岩壁上一蹬,身体如同猿猴般灵巧地荡出,准确地落在那处凸起平台上,发出一声闷响。平台晃了晃,但似乎还算稳固。

  “平台没问题,但很小,一次只能站两个人!”老莫稳住身形,向上喊道,“叶小子,你先跳!注意落点!”

  叶辰看着那处小小的平台和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没有犹豫。他缓缓调整呼吸,将星源能量聚集于双腿和完好的右臂,看准老莫的位置和平台的角度,猛地发力跃出!

  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左肩的剧痛让他眉头一皱,但他强行控制住平衡,右脚精准地踩在平台边缘,身体顺势前倾,被老莫一把抓住胳膊稳住。

  “好!”老莫赞了一句。

  接下来是琪雅。她在阿帕的鼓励下,闭上眼睛,似乎在调动体内的神圣力量。淡淡的金光在她体表一闪而逝,她轻盈地跃起,落下时如同羽毛,几乎没有发出声音,稳稳落在叶辰身边,被叶辰用右臂护住。

  轮到玄灵时,问题出现了。她似乎无法理解“跳跃”这种需要瞬间爆发和空间判断的动作,尝试了几次,都只是僵硬地迈步,差点直接掉下去。

  “阿帕,你带她一起!”老莫当机立断。

  阿帕点头,对玄灵快速说道:“玄灵,抱紧我,闭上眼睛,别乱动!”

  玄灵依言紧紧抱住阿帕的腰。阿帕深吸一口气,计算着两个人的重量和距离,看准平台方向,双腿用力一蹬!

  带着一个人跳跃难度大增!阿帕的身体在空中明显下沉,落点偏了!

  “接住!”老莫和叶辰同时伸手!

  砰!

  阿帕的脚勉强踩在平台边缘,身体向外歪倒!叶辰和老莫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和衣服,琪雅也连忙帮忙拉住玄灵。四个人在狭窄的平台上摇摇欲坠了好几下,才勉强稳住,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阿帕心有余悸。

  “继续下,不远了!”老莫擦了擦额头的汗,示意下面,“再往下十米左右,应该就到第二层的主通道了。”

  众人不敢停留,继续向下。果然,又下降了大约十米,竖井到了尽头,连接着一条更加宽阔、但同样幽深漆黑的横向通道。这里的空气流动更明显一些,但那股陈腐气味也达到了顶点,几乎让人作呕。

  老莫率先踏入横向通道,举灯四照。灯光所及,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不再是粗糙的天然岩洞。通道的墙壁和顶部,覆盖着大面积的、呈现流线型弧度的银灰色金属板,虽然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氧化痕迹,甚至有许多巨大的撕裂和熔穿破洞,但其超越时代的工艺美感依然可见。地面上散落着更多的金属碎片、断裂的管线(里面流淌着早已凝固的、发出微光的胶质物)、以及一些看不出用途的、结构精密的机械残骸。

  这才是真正的星舟内部(或至少是其附属结构)!

  通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还能看到镶嵌在墙壁上、早已熄灭的条形光源装置,以及一些依稀可辨的、与玄灵之前刻画的符号类似的指示灯和操作面板。

  “我们……真的进到星舟里面了?”琪雅喃喃道,圣洁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撼。

  玄灵的眼睛则骤然亮起强烈的数据流光芒,她挣脱阿帕的手,快步走到一面相对完好的金属墙壁前,伸出小手,抚摸着上面蚀刻的纹路和符号,身体微微颤抖:“识别……舰体内部次级通道……c-7区段……能量标记……残余……”

  老莫的神色却异常凝重,他示意大家噤声,将提灯光芒调暗了一些,低声道:“小心点,这里比第一层危险得多。‘它们’更喜欢待在这种能量残留多的地方。”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就在通道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几点幽幽的、惨绿色的光点,如同鬼火般悬浮着,缓缓向这边飘来。同时,空气中响起了一阵极其轻微、却让人头皮发麻的、仿佛无数细沙摩擦玻璃的“沙沙”声。

  “是‘幽灵’!聚集态的!”老莫脸色一变,“琪雅丫头!”

  琪雅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双手虚拢在胸前,温暖而纯净的金色光芒从她掌心亮起,如同一盏小太阳,照亮了前方。光芒所及,那些惨绿色的光点立刻停止了前进,仿佛遇到了天敌般畏缩后退,发出更加尖细的“嘶嘶”声,但它们并没有完全消散,而是在光芒边缘游弋,似乎数量不少。

  “这些……比上面的厉害。”琪雅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消耗比之前快了一些,光芒也有些波动。

  “正常,这里的星源辐射更强,‘幽灵’也更凝实。”老莫快速辨认着方向,“观察站在前面岔路左边,大概还有两百米。我们得冲过去!琪雅开路,光照范围尽量大,但不用太强,逼退它们就行!叶小子,阿帕,注意两侧和头顶!‘它们’有时候会从想不到的地方钻出来!玄灵,跟紧!”

  队伍立刻变换阵型。琪雅走在最前,双手捧着的金色光团稳定地散发着安宁与净化的气息,驱散着前方不断聚拢又散开的惨绿幽影。叶辰紧随其后,右手紧握着一块边缘锋利的星源石碎片(老莫给的),左臂尽量不动,警惕地感知着能量波动。阿帕护在玄灵身边,手中拿着从守卫那里夺来的刀,眼神锐利。老莫殿后,提灯的光芒主要用来照亮后方和脚下。

  他们在布满残骸的金属通道中艰难前行。琪雅的光芒如同在粘稠的黑暗之海中开辟出一条狭窄的安全通道,但两侧和身后的幽影越聚越多,惨绿色的光点密密麻麻,仿佛无数眼睛。那“沙沙”的摩擦声也越来越响,夹杂着仿佛低语般的呜咽,冲击着人的心神。

  “不要听!集中精神!”老莫低吼,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能镇定人心的力量,显然也运用了某种星源技巧。

  突然,左侧墙壁上一个巨大的破洞中,一团比其他幽影更加浓郁、几乎有脸盆大小的惨绿光团猛地扑出,速度快如闪电,直袭队伍中段的玄灵!

  “小心!”阿帕挥刀斩去,刀刃穿过光团,却如同斩过空气,毫无着力感!那光团无视物理攻击,眼看就要撞上玄灵!

  嗡!

  玄灵怀中抱着的终端盒子,此刻突然自发亮起了一小片区域,投射出一道极其微弱、但频率奇特的蓝色光束,扫过那团幽影!

  “吱——!”幽影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仿佛被灼伤般猛地缩回破洞,光芒都黯淡了不少。

  众人都是一愣。玄灵低头看着自发启动的终端盒子,眼中数据流狂闪:“基础防御协议……应急激活……对低阶信息扰动体……有效……”

  “好样的!”老莫惊喜道,“看来这盒子比我想的还有用!继续前进!”

  有了琪雅的光明开路和玄灵终端盒子的意外防护,队伍推进速度加快。但琪雅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维持这种大范围的净化光芒,对她的消耗极大。

  “快到了!前面左转就是!”老莫指着前方一个岔路口。

  就在他们即将冲入岔路时,异变陡生!

  整个通道,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头顶的金属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灰尘和锈屑簌簌落下。不是他们引发的,震源来自更深处!

  紧接着,一股冰冷、死寂、却又蕴含着狂暴毁灭意念的庞大精神波动,如同潮水般从通道深处席卷而来!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呃啊!”琪雅首当其冲,闷哼一声,手中的金光骤然熄灭大半,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叶辰和阿帕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仿佛灵魂都要被冻结。玄灵终端盒子的光芒也剧烈闪烁起来。

  而那些徘徊的惨绿幽影,在这股精神波动下,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或召唤,发出了兴奋的“嘶嘶”声,光芒大盛,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扑了上来!

  “糟了!更深处的‘东西’被惊动了!它在召唤这些幽灵!”老莫脸色煞白,声音带着恐惧,“快!进观察站!那里有屏蔽装置!”

  他一把拉起几乎虚脱的琪雅,叶辰和阿帕也强忍着不适,拖着玄灵,拼命冲向左侧岔路!

  身后,是无数翻涌的惨绿幽影,如同择人而噬的浪潮,紧追不舍!

  前方,岔路尽头,一扇半掩着的、由厚重金属和透明晶体材料构成的圆形舱门,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

  生死,就在这短短几十米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