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富家少爷的心脏病白月光番外:林夕梧-《白月光逆袭指南:白月光必须赢!》

  我进格物学院那天,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面装着全奖通知书和仅有的三套换洗衣服。

  校门口停满了叫不出名字的豪车,女生们穿着看起来就很贵的裙子,说话轻声细语,笑起来捂着嘴。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打折买的运动鞋,鞋边有点开胶。

  然后我看见了温书意。

  她被人簇拥着从一辆黑色轿车里出来,穿着浅色的连衣裙,皮肤白得像瓷。

  有人给她打伞,有人帮她拿书包。

  旁边有人小声说:“那就是温家大小姐,身体不好,但人很好。”

  我撇撇嘴。大小姐,另一个世界的人。

  直到我在食堂因为打饭顺序和人起了冲突。

  对方是校董的女儿,趾高气扬地说:“贫困生就该去后面排队。”

  我火了:“贫困生怎么了?我考进来的分数比你高!”

  争执引来了很多人。

  顾言之就是那时候出现的,他像所有偶像剧里的王子一样,温和但有分量地解决了问题。

  他看向我时,眼睛里有种我读不懂的情绪——后来才知道,那叫好奇。

  顾言之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身边。

  他帮我解决社团场地的麻烦,在我被排挤时站在我这边,甚至在我妈生病时悄悄付了医药费。

  我知道他有个完美的未婚妻,那个瓷娃娃一样的温书意。

  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像在沙漠里走了太久的人看到海市蜃楼,明知是假的,还是想靠近。

  第一次去顾言之的公寓时,我站在门口不敢进。

  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墙上挂的画看起来能买下我家那栋老楼。

  他给我拿了拖鞋,很新,标签还没拆。

  “专门给你准备的。”他说。

  我鼻子一酸。从来没有人“专门”为我准备过什么。

  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很晚。

  我说起小时候为了省公交钱走三站路去上学,说起爸爸工伤后家里欠的债,说起妈妈在夜市摆摊到凌晨。

  他说起他的家族,他的责任,还有那个“很好但太脆弱”的未婚妻。

  “有时候觉得,”他靠在沙发上,眼神疲惫,“我的人生早就被写好了剧本。”

  我脱口而出:“那就撕了剧本。”

  他看着我,笑了。那个笑容里有我第一次看到的真实。

  温书意比我想象中更难面对。

  她太温柔了,温柔得像没有脾气。

  我故意在她面前拉顾言之的手,故意大声说话,故意表现得粗鲁——我想激怒她。

  想让她像正常女生一样发脾气、骂我、哪怕瞪我一眼也好。

  可她只是温和地笑,说:“夕梧性格很直率。”

  那种感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更让人憋屈。

  我开始不自觉地和温书意比较。

  她弹钢琴,我五音不全;

  她说话轻声细语,我嗓门大;

  她连吃饭都优雅得像在拍电影,我嗦面条的声音能惊动隔壁桌。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顾言之也在比较。

  有次我兴冲冲地拉他去吃路边摊,他皱眉看着油腻的桌子,说:“书意从来不吃这些。”

  我摔了筷子:“那你去找你的书意啊!”

  我们第一次大吵,在吵吵闹闹的大排档,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顾言之脸色难看地结了账,把我拉走。

  在车上,我们谁也不说话。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在试图变成他世界里的人,而他希望我保持“不一样”。

  但我们都没问过,这样的拉扯有多疼。

  温书意的生日宴,是我噩梦的开始,也是我清醒的时刻。

  孙雅那些人的议论,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我告诉自己不在乎,可当香槟泼在身上时,冰冷的液体让我瞬间清醒——我永远融不进这个世界。

  温书意救了我。

  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是真正的把我当成平等的人的帮助。

  她给我裙子,给我化妆,对我说:“林夕梧,不要低下头。”

  在镜子里看到焕然一新的自己时,我愣住了。

  原来我也可以这样。

  但紧接着是更深的恐惧——这美好的一切,都是借来的。

  露台上,她对我说:“既然你们选择了在一起,就好好走下去吧。”

  她说得很真诚,可我听出了话里的疲惫。

  她在退出,用最体面的方式。

  我突然很想哭。不是因为赢了,是因为发现这场“战争”里根本没有赢家。

  我们三个,都在输。

  和顾言之最后的争吵,其实早有预兆。

  他妈妈那条“不相干的人”的信息,只是导火索。

  真正的问题是,我们都在勉强自己变成对方需要的样子,却忘了最初吸引彼此的是什么。

  站在公寓楼顶时,风很大。

  三十八层,往下看,车流像玩具。

  我拿出手机打给顾言之,说如果一个小时不回来我就跳下去。

  说完就后悔了。

  不是后悔威胁他,是后悔用这么难看的方式结束。

  等待的一个小时里,我想了很多。

  想妈妈凌晨收摊的背影,想爸爸拿着工伤赔偿单时的手抖,想我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全家哭成一团。

  我那么努力才走到今天,难道就是为了围着一个男人转,为了他的一句话要死要活?

  风很冷,但脑子越来越清醒。

  顾言之赶回来了,把我拉了下来。

  骂我是不是疯了,我想我大概真的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是他那句“喜欢过”。

  只是喜欢过。

  够了。这场梦该醒了。

  离开顾言之后,我把所有时间投入学习。

  以前的兼职继续做,还接了两个家教。忙到没时间难过。

  偶尔在校园里遇见温书意,她总是对我微笑点头。

  我也点头,然后快步走开。不是讨厌她,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毕业那天,我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

  站在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我忽然想起四年前那个背着帆布包站在校门口的少女。

  我说:“感谢格物学院给了我改变命运的机会。更感谢所有让我明白——真正的强大,是成为自己的光。”

  掌声很热烈。

  下台时,我看见温书意坐在家长席,对我竖起大拇指。

  她身边的周星辰揽着她的肩,两人都在笑。

  我也笑了。这次是真心的。

  后来听说他们结婚了,很盛大。

  我没收到请柬,但一点也不难过。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短暂交集过,已经是命运的馈赠。

  现在我在一家不错的公司工作,还在供一套小公寓。

  妈妈不用摆摊了,爸爸的伤也好多了。

  周末我会去福利院做义工,教孩子们读书。

  有次在福利院,一个小女孩拉着我的手说:“林老师,你真好。”

  我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也会很好的。靠自己,会更好。”

  就像野草,也许永远开不出玫瑰的娇艳,但风雨再大也能扎根生长。

  而那个关于王子与灰姑娘的梦,就让它留在青春里吧。

  醒了,就该脚踏实地走自己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