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嘿嘿，彭叔，今天咱们就甭唠闲嗑了，抓紧办事，我一会儿还有事要忙。眼瞅着快十点了，红心不敢耽搁——要是耽误午饭惹师傅念叨就麻烦了。
成，你骑三轮来的吧？老彭头也没心思闲扯，赶紧收钱才是正事。
嗯，就停院门口210那边。红心朝外头指了指。
“好，咱们清点一下数目，完事我和儿子帮你运货，不过估摸着得分批拉走。”老彭头环视屋内，所有成品竹器已经把屋子塞得满满当当。
“多跑两趟就是了。”
红心最终往返了三次，住处离得近倒是没让老彭头起疑。
“清点好了，竹筐一百八十只，一米规格的簸箕六十，鱼篓十一个。价钱就不往下压了，但鱼篓算白送你的，统共收一百五。”卸完货老彭头很是大方，说是打折，不如说是搭了赠品。
红心爽快掏钱：“彭叔，下个月老规矩，月底我再来。不过这回簸箕要多订些，竹筐可以减量。”
“还要？”老彭头瞪圆了眼睛，实在想不通这后生买这么多竹器往哪儿搁。
“必须的！得，我先撤了，您记着簸箕加量啊！”红心没工夫细说，付完钱脚底抹油。
其实他空间里要装的东西堆成山，这点竹筐根本不在话下。至于簸箕，是预备着将来养蚕用的——虽说不懂怎么把蚕茧抽丝织绸，但做蚕丝被的教程前世网上遍地都是，他还亲手试验过，说白了就是费时费工，难度和榨花生油差不多。
赶到师父家时都快正午了。
“瞧这汗出得跟水里捞出来似的！”师娘见他进门就灌水，赶忙拧了热毛巾来擦，“着什么急！晌午头跑中暑了可咋整？”
“嗝——”红心连灌两杯才喘匀气：“上午出版社上门送稿费收新稿，总不好晾着人家...师娘您猜我上月挣了多少？”
见他眼睛亮晶晶的，师娘配合着接茬：“多少呀？”
“三千八百零六！”少年下巴刚昂起来又耷拉了，“可还没焐热呢，就被我姐连锅端走，就留了六块零花！”
屋里顿时炸了锅，既惊他月收入顶得上王老全年工资，又乐他活像个被收缴压岁钱的娃娃。
“哈，这话说对了，你要钱做什么？还六块钱，我看燕子给你一两块就够啦。”一旁的王老又给小徒弟补了一刀。
红心可没忘今天带着任务来的——自己给自己派的任务。“师父～”他拖长音喊了一声，蹭到师父跟前，顺手挽起老人家的袖口，“对了师父，您不是说去赵老那儿帮我淘好东西的吗？”
别说王老王奶奶，连在家的两个嫂子都被他这模样逗乐了，又机灵又憨憨的。
王老笑得胡子直颤：“先吃饭，吃完再说。”
“欸！我也饿得慌。”红心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上午可没少干活。
饭桌上他也不消停，腮帮子鼓得像仓鼠还不忘提话茬：“师父，我上月送来的红薯酿地瓜烧没？”
王老有时真怀疑收错徒弟——哪有小伙子天天催老头子干活的？可要真不认吧，又舍不得。“吃饭都堵不住嘴！”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还在缸里发酵呢，酿好了少不了你的。”
“哎！”见师父要恼，红心立刻老实扒饭。王家两个小娃娃躲在桌角偷笑。
饭碗刚搁下，红心就现了原形，拽着师父往屋里拖：“师父快让我瞧瞧，从赵老那儿顺了什么宝贝？”
“慢着点儿！”王老早习惯徒弟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就是被扯得踉跄时还是忍不住叹气。
进屋后老人也不卖关子，从书桌抽屉取出只手表。
红心瞬间瞪圆了眼——好家伙！欧米伽18K金表！虽然认不出具体型号（这年头既没搜索引擎也没短视频科普），但金光闪闪的表盘看得他直搓手。
“师父辛苦啦！您快坐！”说是这么说，这小子麻利地撸下自己腕上的劳力士，转眼就把欧米伽套了上去。当然，劳力士也顺势滑进裤兜——压根没打算还。
王老浑不在意这些身外物。在小徒弟眼里是宝贝，在他这儿不过是个走得准的报时器罢了。
新得了宝贝，红心乐呵呵地退着往外走，让师父师娘歇晌午觉：师父师娘您二位歇着，我找远航玩去。
王老两口子瞧他这副得了便宜就开溜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刚出屋门，王远航就猴急地凑上来：小叔给我瞅瞅！活像方才缠着爷爷那样，此刻又来扒拉红心的手腕。
红心直接把手一伸。
小叔，那你原来那块呢？王远航眼珠滴溜溜转，显见存着不该有的小心思。
少年立马把凳子挪开半尺：想啥美事呢？你个学生崽子还惦记好表？想掏我兜？门都没有！
你不也是学生嘛。王远航小声嘀咕。
从师父那儿顺来的表自然不能给，但瞧着俩孩子光溜溜的手腕，红心到底松了口：我能和你比？我可是自己挣钱的。这么着，带你们去信托商店挑块手表，不是掏不起新表的钱，是缺票。
兄妹俩顿时扯着他就往外冲。其实他们更想跟着小叔出门撒欢，单凭自个儿家里根本不让出去。
王芊芊刚跨出门槛就嚷起来：小叔我不要表，要买新衣裳！
红心顿时发愁：信托商店倒是有旧衣裳卖，可谁穿得下去？他挠着头解释：丫头，小叔身上没布票。要不我回头取了票下周给你带？
那说定了！小姑娘睫毛扑闪。家里布票宽裕着呢——上次用野猪换的票还没用完，今天刘杰又送来些。
下周准给你带来。红心痛快应承，转头戳王远航脑门：臭小子总不会也要买花衣裳吧？
我要手表！少年理直气壮。中午吃饭时可听说了，小叔月薪三千八呢，买块表算啥。
那就动身吧。
依旧是那家熟悉的信托商店，红心让王远航自己选表。小家伙倒也懂事，对那些价格不菲的进口表看都没看，径直挑了块崭新的上海牌全钢手表，花了四十块钱。
走吧，回家。来的时候没骑车，一路步行来的。这会儿都过了下午两点，红心也懒得再闲逛了——这一路上实在没什么能勾起他兴致的事。
嗯嗯。两个孩子自然不敢违逆红心的意思。
刚到家，意料之中地挨了顿训。不过挨骂的是红心和王远航，王芊芊倒是没事，毕竟她只是跟着出门遛了个弯儿。
你这孩子胡闹！远航才多大，就给他买这么贵重的东西？王老刚训两句突然语塞——他猛然想起小徒弟可比自家子年纪还小呢。
红心憋着笑，假意咳嗽两声：是是是，师父，下回我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王老眼睛一瞪。
当然得有下次啊！总不能只给王远航买，让王芊芊干看着吧？红心可不兴重男轻女那套。不过眼下他也不好太顶撞师父，垂着脑袋做认错状——但自始至终都没松口应承。
不接话就等于没答应。
俩孩子早习惯了在家挨训，瞧着小叔这副模样，忽然觉得在某些方面小叔和他们没什么两样——都是把长辈的话当耳旁风。
差不多行了。师母觉得这事儿主要赖自家子，和小徒弟关系不大，便出来打圆场。至于亲子嘛...等小徒弟走了再收拾也不迟。
不知怎的，王远航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发凉。
有老伴帮腔，再加上小徒弟那个倔脾气，王老也明白说教不顶用，只得作罢。但为了维护师父威严，还是把红心叫进里屋，说要考查他最近功课。
红心乖乖跟了进去。
等进了屋关上房门，这小子立刻现了原形：师父您这又何必呢？您还不知道我这记性？看过的书不敢说倒背如流，但肯定忘不了。
王老对此深信不疑。其实他叫小徒弟进来纯粹是想闲话家常，“数你鬼机灵，说说看，上回那档子事最后咋收场的？”
这话让红心有点不痛快，“师父，我哪是挨打啊，就是冷不防被人阴了。”他边说边显摆自己的肱二头肌，“要不是为了彻底收拾那家伙，当时就能打得他哭爹喊娘。”
红心可没吹牛。如今的他早非昔日吴下阿蒙，虽然没正经锻炼，但成天在空间里干活也不是白忙活的。算上空间与现世的时间差，他的实际历练时长抵得上常人近两年。
再加上这阵子正抽条，眼瞅着窜到一米七的个头，体重也飙到一百二，浑身腱子肉绷得紧紧的——就是那娃娃脸太具 ** 性。
更别提当时真要动手，贾东旭面对的可不是单挑。何雨柱和航俩帮手就在边上杵着呢。至于以多欺少算不算光彩？这问题压根不在红心的考虑范围内。他又不是江湖侠客，那场面更不是比武擂台。
可恰恰这点让王老揪心。老头发现这小徒弟处理事情时，骨子里透着股狠劲儿。
师父，我也是迫不得已
相处数月后，王老意识到一个骇人的事实：这小徒弟医术天赋虽高，行医态度却大成问题。
说得直白些，在王老看来，医者当有济世仁心，可这小徒弟完全把这行当看作普通营生，与其他职业毫无二致。什么悬壶济世的神圣使命，在他眼里俱是浮云。
他不会拼尽全力抢救绝症患者，也不会因治愈病人产生丝毫成就感。说实话，王老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稳如磐石”的医者心态。
起初老头还想不通，这混不吝的态度究竟怎么养成的。直到目睹徒弟挨揍事件后，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心态稳，根本就是冷血。
冷血到什么地步？
冷血到对生死麻木不仁。
再加上小徒弟天赋异禀的头脑，王老如今更担忧的不是他能否成为一名好医生，而是怕他误入歧途。这样的人才若是走上邪路，后果不堪设想。
王老叹了口气，抬手轻敲了下徒弟的脑袋：臭小子，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这次下手是否太绝了些？那家人往后怕是难有活路了。
红心这才明白师傅的忧虑。
贾家的事其实早已尘埃落定，无论贾东旭还是贾氏，结局都已注定。他本不愿再提，但面对师傅真切的关怀，只得解释道：师傅，我懂您的意思。可有些事，做与不做由不得自己。他苦笑着继续道：我们院就是个普通四合院，住着的也是寻常百姓。可要说心眼多，真没见过比院里那些人更甚的。
院里三位大爷，您应当知晓他们最初的职责——建国初期防范敌特。如今时过境迁，他们的工作变成了宣传政策、调解纠纷。这原是好事，可我们院这三位，没一个干正事的。
那位一大爷是七级钳工，地位高收入好，偏偏年近五十膝下无子，成日只盘算着养老之事。这次栽跟头的贾东旭，就是他选中的养老人选。这两家凑作堆，干出的荒唐事简直闻所未闻。
嘿嘿，彭叔，今天咱们就甭唠闲嗑了，抓紧办事，我一会儿还有事要忙。眼瞅着快十点了，红心不敢耽搁——要是耽误午饭惹师傅念叨就麻烦了。
成，你骑三轮来的吧？老彭头也没心思闲扯，赶紧收钱才是正事。
嗯，就停院门口210那边。红心朝外头指了指。
“好，咱们清点一下数目，完事我和儿子帮你运货，不过估摸着得分批拉走。”老彭头环视屋内，所有成品竹器已经把屋子塞得满满当当。
“多跑两趟就是了。”
红心最终往返了三次，住处离得近倒是没让老彭头起疑。
“清点好了，竹筐一百八十只，一米规格的簸箕六十，鱼篓十一个。价钱就不往下压了，但鱼篓算白送你的，统共收一百五。”卸完货老彭头很是大方，说是打折，不如说是搭了赠品。
红心爽快掏钱：“彭叔，下个月老规矩，月底我再来。不过这回簸箕要多订些，竹筐可以减量。”
“还要？”老彭头瞪圆了眼睛，实在想不通这后生买这么多竹器往哪儿搁。
“必须的！得，我先撤了，您记着簸箕加量啊！”红心没工夫细说，付完钱脚底抹油。
其实他空间里要装的东西堆成山，这点竹筐根本不在话下。至于簸箕，是预备着将来养蚕用的——虽说不懂怎么把蚕茧抽丝织绸，但做蚕丝被的教程前世网上遍地都是，他还亲手试验过，说白了就是费时费工，难度和榨花生油差不多。
赶到师父家时都快正午了。
“瞧这汗出得跟水里捞出来似的！”师娘见他进门就灌水，赶忙拧了热毛巾来擦，“着什么急！晌午头跑中暑了可咋整？”
“嗝——”红心连灌两杯才喘匀气：“上午出版社上门送稿费收新稿，总不好晾着人家...师娘您猜我上月挣了多少？”
见他眼睛亮晶晶的，师娘配合着接茬：“多少呀？”
“三千八百零六！”少年下巴刚昂起来又耷拉了，“可还没焐热呢，就被我姐连锅端走，就留了六块零花！”
屋里顿时炸了锅，既惊他月收入顶得上王老全年工资，又乐他活像个被收缴压岁钱的娃娃。
“哈，这话说对了，你要钱做什么？还六块钱，我看燕子给你一两块就够啦。”一旁的王老又给小徒弟补了一刀。
红心可没忘今天带着任务来的——自己给自己派的任务。“师父～”他拖长音喊了一声，蹭到师父跟前，顺手挽起老人家的袖口，“对了师父，您不是说去赵老那儿帮我淘好东西的吗？”
别说王老王奶奶，连在家的两个嫂子都被他这模样逗乐了，又机灵又憨憨的。
王老笑得胡子直颤：“先吃饭，吃完再说。”
“欸！我也饿得慌。”红心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上午可没少干活。
饭桌上他也不消停，腮帮子鼓得像仓鼠还不忘提话茬：“师父，我上月送来的红薯酿地瓜烧没？”
王老有时真怀疑收错徒弟——哪有小伙子天天催老头子干活的？可要真不认吧，又舍不得。“吃饭都堵不住嘴！”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还在缸里发酵呢，酿好了少不了你的。”
“哎！”见师父要恼，红心立刻老实扒饭。王家两个小娃娃躲在桌角偷笑。
饭碗刚搁下，红心就现了原形，拽着师父往屋里拖：“师父快让我瞧瞧，从赵老那儿顺了什么宝贝？”
“慢着点儿！”王老早习惯徒弟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就是被扯得踉跄时还是忍不住叹气。
进屋后老人也不卖关子，从书桌抽屉取出只手表。
红心瞬间瞪圆了眼——好家伙！欧米伽18K金表！虽然认不出具体型号（这年头既没搜索引擎也没短视频科普），但金光闪闪的表盘看得他直搓手。
“师父辛苦啦！您快坐！”说是这么说，这小子麻利地撸下自己腕上的劳力士，转眼就把欧米伽套了上去。当然，劳力士也顺势滑进裤兜——压根没打算还。
王老浑不在意这些身外物。在小徒弟眼里是宝贝，在他这儿不过是个走得准的报时器罢了。
新得了宝贝，红心乐呵呵地退着往外走，让师父师娘歇晌午觉：师父师娘您二位歇着，我找远航玩去。
王老两口子瞧他这副得了便宜就开溜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刚出屋门，王远航就猴急地凑上来：小叔给我瞅瞅！活像方才缠着爷爷那样，此刻又来扒拉红心的手腕。
红心直接把手一伸。
小叔，那你原来那块呢？王远航眼珠滴溜溜转，显见存着不该有的小心思。
少年立马把凳子挪开半尺：想啥美事呢？你个学生崽子还惦记好表？想掏我兜？门都没有！
你不也是学生嘛。王远航小声嘀咕。
从师父那儿顺来的表自然不能给，但瞧着俩孩子光溜溜的手腕，红心到底松了口：我能和你比？我可是自己挣钱的。这么着，带你们去信托商店挑块手表，不是掏不起新表的钱，是缺票。
兄妹俩顿时扯着他就往外冲。其实他们更想跟着小叔出门撒欢，单凭自个儿家里根本不让出去。
王芊芊刚跨出门槛就嚷起来：小叔我不要表，要买新衣裳！
红心顿时发愁：信托商店倒是有旧衣裳卖，可谁穿得下去？他挠着头解释：丫头，小叔身上没布票。要不我回头取了票下周给你带？
那说定了！小姑娘睫毛扑闪。家里布票宽裕着呢——上次用野猪换的票还没用完，今天刘杰又送来些。
下周准给你带来。红心痛快应承，转头戳王远航脑门：臭小子总不会也要买花衣裳吧？
我要手表！少年理直气壮。中午吃饭时可听说了，小叔月薪三千八呢，买块表算啥。
那就动身吧。
依旧是那家熟悉的信托商店，红心让王远航自己选表。小家伙倒也懂事，对那些价格不菲的进口表看都没看，径直挑了块崭新的上海牌全钢手表，花了四十块钱。
走吧，回家。来的时候没骑车，一路步行来的。这会儿都过了下午两点，红心也懒得再闲逛了——这一路上实在没什么能勾起他兴致的事。
嗯嗯。两个孩子自然不敢违逆红心的意思。
刚到家，意料之中地挨了顿训。不过挨骂的是红心和王远航，王芊芊倒是没事，毕竟她只是跟着出门遛了个弯儿。
你这孩子胡闹！远航才多大，就给他买这么贵重的东西？王老刚训两句突然语塞——他猛然想起小徒弟可比自家子年纪还小呢。
红心憋着笑，假意咳嗽两声：是是是，师父，下回我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王老眼睛一瞪。
当然得有下次啊！总不能只给王远航买，让王芊芊干看着吧？红心可不兴重男轻女那套。不过眼下他也不好太顶撞师父，垂着脑袋做认错状——但自始至终都没松口应承。
不接话就等于没答应。
俩孩子早习惯了在家挨训，瞧着小叔这副模样，忽然觉得在某些方面小叔和他们没什么两样——都是把长辈的话当耳旁风。
差不多行了。师母觉得这事儿主要赖自家子，和小徒弟关系不大，便出来打圆场。至于亲子嘛...等小徒弟走了再收拾也不迟。
不知怎的，王远航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发凉。
有老伴帮腔，再加上小徒弟那个倔脾气，王老也明白说教不顶用，只得作罢。但为了维护师父威严，还是把红心叫进里屋，说要考查他最近功课。
红心乖乖跟了进去。
等进了屋关上房门，这小子立刻现了原形：师父您这又何必呢？您还不知道我这记性？看过的书不敢说倒背如流，但肯定忘不了。
王老对此深信不疑。其实他叫小徒弟进来纯粹是想闲话家常，“数你鬼机灵，说说看，上回那档子事最后咋收场的？”
这话让红心有点不痛快，“师父，我哪是挨打啊，就是冷不防被人阴了。”他边说边显摆自己的肱二头肌，“要不是为了彻底收拾那家伙，当时就能打得他哭爹喊娘。”
红心可没吹牛。如今的他早非昔日吴下阿蒙，虽然没正经锻炼，但成天在空间里干活也不是白忙活的。算上空间与现世的时间差，他的实际历练时长抵得上常人近两年。
再加上这阵子正抽条，眼瞅着窜到一米七的个头，体重也飙到一百二，浑身腱子肉绷得紧紧的——就是那娃娃脸太具 ** 性。
更别提当时真要动手，贾东旭面对的可不是单挑。何雨柱和航俩帮手就在边上杵着呢。至于以多欺少算不算光彩？这问题压根不在红心的考虑范围内。他又不是江湖侠客，那场面更不是比武擂台。
可恰恰这点让王老揪心。老头发现这小徒弟处理事情时，骨子里透着股狠劲儿。
师父，我也是迫不得已
相处数月后，王老意识到一个骇人的事实：这小徒弟医术天赋虽高，行医态度却大成问题。
说得直白些，在王老看来，医者当有济世仁心，可这小徒弟完全把这行当看作普通营生，与其他职业毫无二致。什么悬壶济世的神圣使命，在他眼里俱是浮云。
他不会拼尽全力抢救绝症患者，也不会因治愈病人产生丝毫成就感。说实话，王老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稳如磐石”的医者心态。
起初老头还想不通，这混不吝的态度究竟怎么养成的。直到目睹徒弟挨揍事件后，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心态稳，根本就是冷血。
冷血到什么地步？
冷血到对生死麻木不仁。
再加上小徒弟天赋异禀的头脑，王老如今更担忧的不是他能否成为一名好医生，而是怕他误入歧途。这样的人才若是走上邪路，后果不堪设想。
王老叹了口气，抬手轻敲了下徒弟的脑袋：臭小子，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这次下手是否太绝了些？那家人往后怕是难有活路了。
红心这才明白师傅的忧虑。
贾家的事其实早已尘埃落定，无论贾东旭还是贾氏，结局都已注定。他本不愿再提，但面对师傅真切的关怀，只得解释道：师傅，我懂您的意思。可有些事，做与不做由不得自己。他苦笑着继续道：我们院就是个普通四合院，住着的也是寻常百姓。可要说心眼多，真没见过比院里那些人更甚的。
院里三位大爷，您应当知晓他们最初的职责——建国初期防范敌特。如今时过境迁，他们的工作变成了宣传政策、调解纠纷。这原是好事，可我们院这三位，没一个干正事的。
那位一大爷是七级钳工，地位高收入好，偏偏年近五十膝下无子，成日只盘算着养老之事。这次栽跟头的贾东旭，就是他选中的养老人选。这两家凑作堆，干出的荒唐事简直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