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抱着塞琳娜走出通道，脚下的蓝光慢慢消失了。前面不再是窄窄的岩壁，而是一片空旷的战场。地上有很多碎石和裂缝，空气里还能感觉到一点魔力的余温。他没有停下，继续朝龙族遗迹入口走去。塞琳娜还在昏迷，靠在他胸前，呼吸很轻但还算平稳。她的手一直抓着他的衣服，那句“别骗我”一直在他脑子里回响。
他刚走了几步，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火焰冲上天空，一个巨大的火影在空中翻滚，像一个拿着剑的暴君，眼睛闪着熔金一样的光。联盟的士兵四处逃散，有人被火浪掀倒，盔甲都被烧红了。维恩一眼就认出那是雷恩的火焰暴君虚影，但现在它完全失控了，攻击范围越来越大。
维恩赶紧把塞琳娜放在一块凹进去的石头后面，抽出双匕首冲向战场中央。他身上的战甲因为用太多魔力开始不稳定，左肩的黑液结晶一阵阵疼。他顾不上这些，立刻开启混沌之瞳，找到火影的源头。在他的视野里，雷恩站在原地，机械手臂剧烈抖动，接口处冒出黑色纹路，顺着胳膊往上爬。
这些纹路不是普通的伤，是一种术法留下的印记。维恩以前在黑袍手下见过类似的东西，那是用邪能控制人意志的方法。他马上明白，雷恩不是自己想攻击，而是被人控制了。
“必须切断连接！”他在心里想。就在这一瞬间，塞琳娜虽然没醒，手指却轻轻动了一下。一道极细的空间刃划过空气，准确击中机械臂和肩膀之间的能量管。火花四溅，金属外壳炸开，火焰暴君虚影扭曲几下，然后消失了。
雷恩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满头是汗。他低头看着还在抽搐的机械臂，猛地一扯，直接把它从身上撕了下来，扔在地上。碎片飞散，露出下面一条漆黑的手臂。整条手臂不是血肉做的，关节处有幽蓝色的符文在流动，像是古老仪式留下的痕迹。
维恩走过去，盯着那条手臂。混沌之瞳看得清楚，骨头表面刻着字——是影裔的语言。他学过几句，认出了意思：“以骨承火，以痛赎罪”。这不是装饰，是契约，是献祭的一部分。只有把影裔的血脉之力封进外族人的身体，才能让火焰能力稳定存在，不会反噬。
雷恩抬起头，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羞耻，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你看到了。”他说，“这就是我力量的来源。也是我的惩罚。”
维恩没说话。他想起艾丹记忆里的画面——雷恩骑马进灰烬镇，命令交出影裔的孩子。艾丹不肯，两人打起来。那时候雷恩还没断臂，也没有这条奇怪的手臂。但现在想来，那场战斗可能根本不是胜利。艾丹也许早就知道会输，才会在最后把地图交给那个扔石头的少年。
“你以为我恨艾丹？”雷恩声音沙哑，“我烧了他的镇，杀了他保护的孩子……但我从来没真正赢过他。这条手臂，是他最后给我的审判。”
维恩看着他。记忆中的画面又出现了：艾丹站在火光中举剑迎敌，少年被推出窗外，回头只看到一片大火。那时他以为那是结束，现在才知道，那才是开始。艾丹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知道雷恩会变成什么样。所以他留下这把剑，不只是为了指路，更是为了让维恩亲眼看到真相。
联盟士兵慢慢围过来，站成半圈，远远地看着雷恩。没人上前，也没人拔剑。一些老兵小声说话，语气里有震惊也有犹豫。他们跟了雷恩很多年，只知道他早年断了手臂，后来装了机械义肢重新战斗。没人知道这下面藏着这样的秘密。
雷恩慢慢站起来，单膝撑地，靠焚天剑支撑身体。他的铠甲湿透了，左肩露出来的皮肤开始发黑，像是被高温烧伤。那伤正在往脖子下面蔓延。
维恩察觉不对。他上前一步，再次用混沌之瞳查看。那不是普通烧伤，是能量反噬的迹象。影裔的骨头承受火焰本就危险，一旦失控，力量就会倒流伤害使用者。雷恩现在的状态，就像快要爆炸的炉子。
“你还撑得住吗？”维恩问。
雷恩冷笑，“我还能倒下吗？我已经站了二十年。”
话没说完，他左手按住胸口，身体一晃。那条影裔手臂的符文突然亮起，幽蓝光芒变得不稳。维恩立刻后退半步，警惕地看着。他知道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体内的力量快压不住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几名联盟将领带人赶来，看到情况后停下。他们看看雷恩，又看看维恩，眼神里有疑问，也有防备。一个人大声喊：“将军是否已被污染？请立即解除武装接受检查！”
雷恩没回答。他缓缓抬起那条影裔手臂，五指张开。骨头缝隙里涌出淡红色的雾气，在空气中飘动。他的呼吸越来越重，额头青筋跳动。
维恩握紧双匕。如果雷恩再失控，他必须阻止。但他也知道，不能再死人了。谁倒下都不行，都会动摇联盟。
就在这时，塞琳娜的身体轻轻动了一下。她还躺在石头凹陷处，眼睛没睁，嘴唇微微张开，发出一个很轻的声音。不是一个词，只是一个音节，像是某种古老语言的开头。
维恩猛地转头。他记得这个发音。沙影教他读影裔文字时，每个咒文都是从这样的音节开始的。难道她的意识还在？难道她在传递什么？
雷恩好像也听到了。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臂，表情变了。那种痛苦和执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
“原来如此。”他说，“我不是在使用这股力量……我一直是在还债。”
他松开握剑的手，让焚天剑插在地上。然后举起影裔手臂，对准天空。骨头上的符文一个个亮起，排成一圈。空气震动起来，地面裂缝中渗出微弱的蓝光，和当年旧骑士剑指引道路时的光很像。
维恩抱起塞琳娜，迅速往后退。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这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一种释放。雷恩正在主动解开束缚，把封在手臂里的力量还给大地。
蓝光越来越强。联盟士兵纷纷后撤，将领下令全员戒备。但没人敢靠近。他们看着曾经强大的烈焰将军，现在像个祭品一样，静静等着结束。
雷恩的身体开始发抖。黑色伤痕已经爬到半边脸，皮肤裂开，流出暗色液体。他的呼吸越来越慢，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撕裂内脏。
“维恩。”他忽然开口，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维恩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如果你见到艾丹……告诉他，我终于明白了。”
话音落下，整条影裔手臂轰的一声炸开。骨头化成粉末，符文升上天空，在夜空中拼出一幅短暂的星图。光芒一闪，然后消失。
雷恩倒在焚天剑旁边，不动了。
他刚走了几步，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火焰冲上天空，一个巨大的火影在空中翻滚，像一个拿着剑的暴君，眼睛闪着熔金一样的光。联盟的士兵四处逃散，有人被火浪掀倒，盔甲都被烧红了。维恩一眼就认出那是雷恩的火焰暴君虚影，但现在它完全失控了，攻击范围越来越大。
维恩赶紧把塞琳娜放在一块凹进去的石头后面，抽出双匕首冲向战场中央。他身上的战甲因为用太多魔力开始不稳定，左肩的黑液结晶一阵阵疼。他顾不上这些，立刻开启混沌之瞳，找到火影的源头。在他的视野里，雷恩站在原地，机械手臂剧烈抖动，接口处冒出黑色纹路，顺着胳膊往上爬。
这些纹路不是普通的伤，是一种术法留下的印记。维恩以前在黑袍手下见过类似的东西，那是用邪能控制人意志的方法。他马上明白，雷恩不是自己想攻击，而是被人控制了。
“必须切断连接！”他在心里想。就在这一瞬间，塞琳娜虽然没醒，手指却轻轻动了一下。一道极细的空间刃划过空气，准确击中机械臂和肩膀之间的能量管。火花四溅，金属外壳炸开，火焰暴君虚影扭曲几下，然后消失了。
雷恩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满头是汗。他低头看着还在抽搐的机械臂，猛地一扯，直接把它从身上撕了下来，扔在地上。碎片飞散，露出下面一条漆黑的手臂。整条手臂不是血肉做的，关节处有幽蓝色的符文在流动，像是古老仪式留下的痕迹。
维恩走过去，盯着那条手臂。混沌之瞳看得清楚，骨头表面刻着字——是影裔的语言。他学过几句，认出了意思：“以骨承火，以痛赎罪”。这不是装饰，是契约，是献祭的一部分。只有把影裔的血脉之力封进外族人的身体，才能让火焰能力稳定存在，不会反噬。
雷恩抬起头，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羞耻，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你看到了。”他说，“这就是我力量的来源。也是我的惩罚。”
维恩没说话。他想起艾丹记忆里的画面——雷恩骑马进灰烬镇，命令交出影裔的孩子。艾丹不肯，两人打起来。那时候雷恩还没断臂，也没有这条奇怪的手臂。但现在想来，那场战斗可能根本不是胜利。艾丹也许早就知道会输，才会在最后把地图交给那个扔石头的少年。
“你以为我恨艾丹？”雷恩声音沙哑，“我烧了他的镇，杀了他保护的孩子……但我从来没真正赢过他。这条手臂，是他最后给我的审判。”
维恩看着他。记忆中的画面又出现了：艾丹站在火光中举剑迎敌，少年被推出窗外，回头只看到一片大火。那时他以为那是结束，现在才知道，那才是开始。艾丹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知道雷恩会变成什么样。所以他留下这把剑，不只是为了指路，更是为了让维恩亲眼看到真相。
联盟士兵慢慢围过来，站成半圈，远远地看着雷恩。没人上前，也没人拔剑。一些老兵小声说话，语气里有震惊也有犹豫。他们跟了雷恩很多年，只知道他早年断了手臂，后来装了机械义肢重新战斗。没人知道这下面藏着这样的秘密。
雷恩慢慢站起来，单膝撑地，靠焚天剑支撑身体。他的铠甲湿透了，左肩露出来的皮肤开始发黑，像是被高温烧伤。那伤正在往脖子下面蔓延。
维恩察觉不对。他上前一步，再次用混沌之瞳查看。那不是普通烧伤，是能量反噬的迹象。影裔的骨头承受火焰本就危险，一旦失控，力量就会倒流伤害使用者。雷恩现在的状态，就像快要爆炸的炉子。
“你还撑得住吗？”维恩问。
雷恩冷笑，“我还能倒下吗？我已经站了二十年。”
话没说完，他左手按住胸口，身体一晃。那条影裔手臂的符文突然亮起，幽蓝光芒变得不稳。维恩立刻后退半步，警惕地看着。他知道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体内的力量快压不住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几名联盟将领带人赶来，看到情况后停下。他们看看雷恩，又看看维恩，眼神里有疑问，也有防备。一个人大声喊：“将军是否已被污染？请立即解除武装接受检查！”
雷恩没回答。他缓缓抬起那条影裔手臂，五指张开。骨头缝隙里涌出淡红色的雾气，在空气中飘动。他的呼吸越来越重，额头青筋跳动。
维恩握紧双匕。如果雷恩再失控，他必须阻止。但他也知道，不能再死人了。谁倒下都不行，都会动摇联盟。
就在这时，塞琳娜的身体轻轻动了一下。她还躺在石头凹陷处，眼睛没睁，嘴唇微微张开，发出一个很轻的声音。不是一个词，只是一个音节，像是某种古老语言的开头。
维恩猛地转头。他记得这个发音。沙影教他读影裔文字时，每个咒文都是从这样的音节开始的。难道她的意识还在？难道她在传递什么？
雷恩好像也听到了。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臂，表情变了。那种痛苦和执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
“原来如此。”他说，“我不是在使用这股力量……我一直是在还债。”
他松开握剑的手，让焚天剑插在地上。然后举起影裔手臂，对准天空。骨头上的符文一个个亮起，排成一圈。空气震动起来，地面裂缝中渗出微弱的蓝光，和当年旧骑士剑指引道路时的光很像。
维恩抱起塞琳娜，迅速往后退。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这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一种释放。雷恩正在主动解开束缚，把封在手臂里的力量还给大地。
蓝光越来越强。联盟士兵纷纷后撤，将领下令全员戒备。但没人敢靠近。他们看着曾经强大的烈焰将军，现在像个祭品一样，静静等着结束。
雷恩的身体开始发抖。黑色伤痕已经爬到半边脸，皮肤裂开，流出暗色液体。他的呼吸越来越慢，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撕裂内脏。
“维恩。”他忽然开口，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维恩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如果你见到艾丹……告诉他，我终于明白了。”
话音落下，整条影裔手臂轰的一声炸开。骨头化成粉末，符文升上天空，在夜空中拼出一幅短暂的星图。光芒一闪，然后消失。
雷恩倒在焚天剑旁边，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