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的手贴在旧骑士剑的剑柄上，那股震动一直没停。蓝光从缝隙里透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他的手开始发麻，不是因为累，而是那股力量顺着掌心往身体里钻。他想把手拿开，可手指像被粘住了一样动不了。怀里的塞琳娜还在昏迷，呼吸很弱，但她的体温不再往下掉了。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前面的通道。四周很黑，没有风，也没有声音。只有剑身上的光一闪一闪，像是心跳。他不知道这把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艾丹留下了什么。但他明白，现在停下来看清楚情况，比乱走更重要。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眼前突然变了。一道画面出现在他面前，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清楚得就像亲眼看见一样。天快黑了，阳光照在灰烬镇的街道上。铁匠铺门口堆着烧红的铁块，空气里有煤渣和汗水的味道。一个独臂男人背对着站着，手里拿着一把旧剑，剑已经卷了刃。他前面蹲着一个小孩子，皮肤是淡灰色的，耳朵尖尖的——那是影裔族的孩子。
维恩认出来了，那个背影是艾丹。他还活着，站得直，没有断手，脸上也没有伤疤。维恩喉咙一紧，差点喘不过气。这不是记忆，这是二十年前发生的事。远处扬起尘土，一队骑兵冲进小镇，铠甲上有烈焰王国的标志。带头的人骑着一匹红色的马，手里拿着巨剑，正是雷恩。
艾丹没回头，低声对小孩说了句什么。小孩马上站起来，钻进了铁匠铺后面的柴堆。下一秒，雷恩跳下马，大步走过来。他声音很大，带着怒气：“你藏异族，违反王国法律。今天你不交出那孩子，别怪我不讲情分。”
艾丹终于转过身。他脸上还没有烧伤，眼神却像铁一样硬。“你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他说，“再多杀一个，也不差。”
两人很快打起来。雷恩举起焚天剑，火焰顺着剑烧起来。艾丹抬剑挡住。他们打了三次，第四次时，雷恩一脚踢中艾丹肚子，把他逼退几步。那把旧剑飞出去，插在泥地里。艾丹单膝跪地，右肩流血，但他还是站起来，挡在柴堆前。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雷恩冷笑，“让开。”
艾丹没说话。他盯着雷恩，嘴角露出一点笑。就在这时，一块石头从屋后飞出来，砸在焚天剑上。火焰偏了方向，砍进地面，炸出一条裂缝。所有人都愣住了，转头看向废墟边。
那里站着一个少年。瘦小，衣服破烂，脸上有泥和血。他手里还握着一块石头，手都发白了。最让维恩移不开眼的是，那少年的左眼闪着暗金色的光，不是反光，是从眼睛里面透出来的颜色。
雷恩皱眉：“哪来的小杂种？”
艾丹猛地抬头，看到少年的脸，表情变了。不再是愤怒或害怕，而是一种奇怪的确认。他冲过去，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把他拉进屋里。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开始撞门。艾丹把少年按在墙角，迅速捡起旧剑，打开剑柄底部的暗格，取出一张薄皮地图，塞进少年怀里。
“快走。”他压低声音，“不要回头，一直往西，穿过荒原，找到地脉尽头。把这张图交给能看懂的人。”
少年没动，只是看着他。艾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动作很轻，像是第一次这么做。“你才是被选中的。”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向门口，重新拿起剑。
门被撞开了。火冲了进来。少年被一股力量推出后窗，摔在地上。他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艾丹站在火光中，举剑迎敌。接着画面模糊了，火越来越大，整个场景像灰烬一样散去。
维恩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被人从水里拉出来。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还在通道里，双手抱着塞琳娜，旧骑士剑浮在胸前，光芒慢慢变弱。他全身湿透了，不是出汗，是因为那段记忆太真实，让他出了冷汗。
他低头看着剑柄，手指轻轻摸过那道藏地图的缝。原来艾丹早就知道他会来。不是巧合，不是随便收留，而是等了他很久。那个黄昏，那个扔石头的孩子，就是他自己。他来到的时间点，正好是艾丹最危险的时候。而艾丹看到他眼睛发光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难怪他从不问自己从哪里来。难怪每个冬天都会多煮一碗汤。难怪死前把剑交给他，而不是别的东西。那不是传承，是把任务交给他。
维恩把剑握得更紧。他的左眼还在发热，那种暗金色的感觉还没完全消失。他忽然明白，自己可能从来就没有真正“觉醒”过。那力量一直在，从他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秒就开始流动。他一直以为是意外，是惩罚。现在他知道，那是回应——世界在回应他的到来。
他低头看塞琳娜。她脸色还是很白，但呼吸比刚才稳了些。白发贴在额头上，脸上的星纹几乎看不见。她用尽全力封印了骨鸦，也把自己推到了死亡边缘。但她没死。她还在坚持。就像艾丹当年挡在柴堆前一样，她选择了守护。
维恩慢慢站起来。腿还有点抖，战甲上的命石也不稳，左肩的黑液结晶也没清干净。但他不能再等了。龙族遗迹就在前面，真相也在前面。他不能让任何人再为他停下。
他抱起塞琳娜，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稳。然后往前走。通道还是黑的，但脚下有了微弱的蓝光，是剑残留的魔法在指路。每走一步，地面就亮一段，像一条沉睡的路被叫醒了。
走了大概半刻钟，前面出现两条路。两个通道并排，都没有标记。他停下，低头看剑。剑柄又震动了，蓝光射向左边墙上，显出几个字：唯有被选中者可行。
他看了几秒，抬起脚，走进左边的通道。地面的光跟着延伸，照亮前面十几米。空气更冷了，墙上有细小的裂痕，像是被撞过很多次。他没管这些，继续往前。
突然，塞琳娜的手动了一下。她没睁眼，但手指慢慢收紧，抓住了他的衣襟。这个动作很小，却让他立刻停下。他低头看她，发现她睫毛在抖，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
他放慢脚步，把耳朵凑近她嘴边。
她轻轻说出两个字，声音很小，却很清楚：
“别骗我。”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前面的通道。四周很黑，没有风，也没有声音。只有剑身上的光一闪一闪，像是心跳。他不知道这把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艾丹留下了什么。但他明白，现在停下来看清楚情况，比乱走更重要。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眼前突然变了。一道画面出现在他面前，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清楚得就像亲眼看见一样。天快黑了，阳光照在灰烬镇的街道上。铁匠铺门口堆着烧红的铁块，空气里有煤渣和汗水的味道。一个独臂男人背对着站着，手里拿着一把旧剑，剑已经卷了刃。他前面蹲着一个小孩子，皮肤是淡灰色的，耳朵尖尖的——那是影裔族的孩子。
维恩认出来了，那个背影是艾丹。他还活着，站得直，没有断手，脸上也没有伤疤。维恩喉咙一紧，差点喘不过气。这不是记忆，这是二十年前发生的事。远处扬起尘土，一队骑兵冲进小镇，铠甲上有烈焰王国的标志。带头的人骑着一匹红色的马，手里拿着巨剑，正是雷恩。
艾丹没回头，低声对小孩说了句什么。小孩马上站起来，钻进了铁匠铺后面的柴堆。下一秒，雷恩跳下马，大步走过来。他声音很大，带着怒气：“你藏异族，违反王国法律。今天你不交出那孩子，别怪我不讲情分。”
艾丹终于转过身。他脸上还没有烧伤，眼神却像铁一样硬。“你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他说，“再多杀一个，也不差。”
两人很快打起来。雷恩举起焚天剑，火焰顺着剑烧起来。艾丹抬剑挡住。他们打了三次，第四次时，雷恩一脚踢中艾丹肚子，把他逼退几步。那把旧剑飞出去，插在泥地里。艾丹单膝跪地，右肩流血，但他还是站起来，挡在柴堆前。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雷恩冷笑，“让开。”
艾丹没说话。他盯着雷恩，嘴角露出一点笑。就在这时，一块石头从屋后飞出来，砸在焚天剑上。火焰偏了方向，砍进地面，炸出一条裂缝。所有人都愣住了，转头看向废墟边。
那里站着一个少年。瘦小，衣服破烂，脸上有泥和血。他手里还握着一块石头，手都发白了。最让维恩移不开眼的是，那少年的左眼闪着暗金色的光，不是反光，是从眼睛里面透出来的颜色。
雷恩皱眉：“哪来的小杂种？”
艾丹猛地抬头，看到少年的脸，表情变了。不再是愤怒或害怕，而是一种奇怪的确认。他冲过去，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把他拉进屋里。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开始撞门。艾丹把少年按在墙角，迅速捡起旧剑，打开剑柄底部的暗格，取出一张薄皮地图，塞进少年怀里。
“快走。”他压低声音，“不要回头，一直往西，穿过荒原，找到地脉尽头。把这张图交给能看懂的人。”
少年没动，只是看着他。艾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动作很轻，像是第一次这么做。“你才是被选中的。”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向门口，重新拿起剑。
门被撞开了。火冲了进来。少年被一股力量推出后窗，摔在地上。他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艾丹站在火光中，举剑迎敌。接着画面模糊了，火越来越大，整个场景像灰烬一样散去。
维恩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被人从水里拉出来。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还在通道里，双手抱着塞琳娜，旧骑士剑浮在胸前，光芒慢慢变弱。他全身湿透了，不是出汗，是因为那段记忆太真实，让他出了冷汗。
他低头看着剑柄，手指轻轻摸过那道藏地图的缝。原来艾丹早就知道他会来。不是巧合，不是随便收留，而是等了他很久。那个黄昏，那个扔石头的孩子，就是他自己。他来到的时间点，正好是艾丹最危险的时候。而艾丹看到他眼睛发光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难怪他从不问自己从哪里来。难怪每个冬天都会多煮一碗汤。难怪死前把剑交给他，而不是别的东西。那不是传承，是把任务交给他。
维恩把剑握得更紧。他的左眼还在发热，那种暗金色的感觉还没完全消失。他忽然明白，自己可能从来就没有真正“觉醒”过。那力量一直在，从他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秒就开始流动。他一直以为是意外，是惩罚。现在他知道，那是回应——世界在回应他的到来。
他低头看塞琳娜。她脸色还是很白，但呼吸比刚才稳了些。白发贴在额头上，脸上的星纹几乎看不见。她用尽全力封印了骨鸦，也把自己推到了死亡边缘。但她没死。她还在坚持。就像艾丹当年挡在柴堆前一样，她选择了守护。
维恩慢慢站起来。腿还有点抖，战甲上的命石也不稳，左肩的黑液结晶也没清干净。但他不能再等了。龙族遗迹就在前面，真相也在前面。他不能让任何人再为他停下。
他抱起塞琳娜，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稳。然后往前走。通道还是黑的，但脚下有了微弱的蓝光，是剑残留的魔法在指路。每走一步，地面就亮一段，像一条沉睡的路被叫醒了。
走了大概半刻钟，前面出现两条路。两个通道并排，都没有标记。他停下，低头看剑。剑柄又震动了，蓝光射向左边墙上，显出几个字：唯有被选中者可行。
他看了几秒，抬起脚，走进左边的通道。地面的光跟着延伸，照亮前面十几米。空气更冷了，墙上有细小的裂痕，像是被撞过很多次。他没管这些，继续往前。
突然，塞琳娜的手动了一下。她没睁眼，但手指慢慢收紧，抓住了他的衣襟。这个动作很小，却让他立刻停下。他低头看她，发现她睫毛在抖，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
他放慢脚步，把耳朵凑近她嘴边。
她轻轻说出两个字，声音很小，却很清楚：
“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