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杨雨光令,炮轰宫本-《放羊娃捡到金凤钗天下大乱我无敌》

  雨水顺着车顶的铁皮往下淌,一滴一滴砸在杨雨光的帽檐上。他站在卡车车顶,两手叉腰,像尊铁打的门神。风把他的军大衣吹得猎猎响,裤腿上全是泥点子。

  王皓刚才那一铲子救了人,可他也知道,敌人没走远。

  坡上的树太静了。鸟不叫,虫不鸣,连风吹叶子的声音都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压下去的。这种安静不对劲,只有活物藏在里面才会这样。

  杨雨光鼻子比狗还灵。他在奉天打过三年仗,什么样的埋伏没见过?一听这山道里的味儿就知道——有人蹲着,等着咬人。

  他扭头冲驾驶室吼:“停车!”

  司机一脚踩死刹车,轮胎在湿泥里打滑半米才停住。后面的车一辆接一辆刹住,队伍拉长,卡在窄路上。

  “炮班!”杨雨光跳下车,靴子陷进烂泥,“架炮!打左边那片坡地,三发急速射!”

  几个穿灰军装的兵从后车跳下来,抬着两门黑乎乎的迫击炮就往路边跑。炮筒往上一立,对准山坡。

  “目标——灌木丛中间那块白石头!”杨雨光伸手一指,“给我轰它个稀巴烂!”

  炮手点头,装弹。

  第一发炮弹“咚”地一声飞出去,划破阴云,砸进坡地。轰!泥土炸开,树枝乱飞。

  第二发紧跟着出去,落在更深处。轰!一只野兔从草里窜出来,还没跑两步就被气浪掀翻,滚下山沟。

  第三发直接命中一棵歪脖子树,树干从中裂开,哗啦倒下,压倒一片矮林。

  火光一闪,浓烟冒起,整面山坡都在抖。

  宫本太郎正趴在一块岩石后头,嘴里还含着半块梅干。第一声炮响时他就想退,可身边两个忍者动作慢了半拍,被第二发炮弹的冲击波掀翻,一个撞上石头当场昏死,另一个小腿被飞石割开,血流不止。

  他一把拽住剩下那人,滚进岩缝。耳朵嗡嗡响,嘴里一股铁锈味,应该是震伤了。

  他抬头看,只见那辆卡车已经重新启动,缓缓向前挪动。车上的人影晃动,没人往外看,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他知道,自己又被算计了。

  不是王皓,是那个站在车顶的大嗓门军官。那种判断力,不是普通军阀能有的。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低声说:“撤。”

  两个还能动的忍者架起伤员,猫着腰钻进密林。脚步轻得像猫,但再轻也逃不过炮火的眼睛。

  杨雨光站在车顶没动,盯着那片冒烟的坡地。

  “死了没有?”副官凑上来问。

  “死不死不重要。”杨雨光啐了一口,“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咱们有炮。”

  他说完转身爬上车,一屁股坐到驾驶室门口,顺手从怀里掏出半包哈德门香烟,抖出一根叼嘴里,用火柴点上。

  烟刚吸一口,就听见树林深处传来一声乌鸦叫。

  他眯起眼:“听见没?”

  副官摇头。

  “刚才是乌鸦吗?”杨雨光吐出一口烟,“乌鸦不这么叫。那是人学的。”

  副官脸色变了:“要不再轰一轮?”

  “省着点。”杨雨光把烟摁灭,“炮弹不多,留着打硬茬。”

  他拍拍司机肩膀:“走,别停。”

  车队再次启动,轮子碾过泥水,慢慢往前爬。

  车厢里,王皓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头。山坡还在冒烟,地上坑坑洼洼,几棵树烧着了,火苗被雨浇得只剩青烟。

  他回头对史策说:“这一炮,打得狠。”

  史策坐在角落,手里盘着算盘珠子:“打得狠,是因为怕。”

  “怕什么?”

  “怕我们撑不住。”她抬眼,“杨雨光不怕死人,他怕丢人。他要是让咱们在这儿折了,以后在军里说话都没底气。”

  王皓没吭声。他知道她说得对。

  外面雨越下越大,打在车顶像敲鼓。

  李治良靠在箱子边,腿还在抖。雷淞然递给他一块干饼:“吃点东西。”

  “我不饿。”

  “不吃更抖。”

  李治良接过饼,啃了一口,嚼了半天咽不下去。

  雷淞然看着他:“你刚才没松手,挺住了。”

  李治良低头看箱子:“我哥说了,东西在人在。”

  “那你哥呢?”

  “他……”李治良顿了顿,“他要是不在了,我就替他守。”

  雷淞然咧嘴一笑:“行啊你,敢说话了。”

  李治良也笑了下,笑得有点僵。

  车颠得厉害,合文俊和张驰轮流扒着车窗往外看。林子里没什么动静,只有雨水打叶子的声音。

  “刚才那炮真解气。”合文俊说。

  “解气没用。”张驰握着刀柄,“那日本人没死。”

  “你怎么知道?”

  “死人不会放信号。”

  “啥信号?”

  “乌鸦叫。”张驰眯眼,“那是他们暗号。”

  合文俊皱眉:“你还懂这个?”

  “我爹教的。”张驰冷笑,“绿营那时候抓细作,就靠听鸟叫。”

  两人正说着,前头突然传来喇叭声。

  是杨雨光的指挥车在按喇叭,短两长。

  这是紧急集合信号。

  所有车立刻减速靠边,熄火。

  杨雨光跳下车,大步走到王皓这辆车前,一把拉开门。

  “听着。”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钉子,“刚才那炮是警告。但他们还在跟着。我没看见尸体,说明主力没伤。接下来十公里都是山路,最容易设伏。你们待在车里别动,枪放在手边。我要是下令趴下,你们就立刻卧倒,明白吗?”

  王皓点头:“明白。”

  “还有。”杨雨光看向李治良,“那箱子,贴身抱。谁要抢,你就拿命挡。”

  李治良嘴唇动了动,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杨雨光转身走了,军大衣甩得呼啦响。

  车重新启动,速度更慢了。每过一个弯道,都有侦察兵提前下车探路。

  雨一直没停。

  宫本太郎躲在山背处的一处岩洞里。手下三人围在一起,伤员蜷在地上呻吟。他蹲在洞口,手里攥着武士刀,刀鞘上有道新裂痕。

  他望着远处蜿蜒的车队,眼神冷得像冰。

  刚才那一炮,不只是火力压制,更是羞辱。对方根本不给他近身的机会,直接用炮轰,把他当老鼠打。

  他不怕死,但他不能死在这里。

  任务还没完成,金凤钗还在车上。

  他摸出怀里的梅干,放进嘴里。咸味在舌尖化开,让他清醒了些。

  他低声对剩下两人说:“换路线。走老鹰嘴崖,抄近道去吊桥。”

  “那里没路。”

  “有路。猴子都能过。”

  “可车队过不去。”

  “我不用车队。”宫本太郎站起身,“我要他们停下来。”

  他收起刀,转身走进雨里。

  身后,伤员的呼吸越来越弱。

  没人回头看一眼。

  车队继续前行,拐过一个急弯,进入一段陡坡。

  路变得更窄,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深谷。谷底有条河,水流湍急,白沫翻滚。

  杨雨光的车开在最前面,忽然又按喇叭——三短一长。

  这是发现敌情。

  所有人立刻警觉。

  王皓抓住洛阳铲,雷淞然把手伸进袖子,李治良死死抱住箱子。

  车缓缓停下。

  杨雨光站在车顶,举起望远镜。

  前方五十米处,桥头有一堆碎石挡在路上。不大,但足够让车队停住。

  他放下望远镜,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

  这不是意外塌方。

  是人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