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翻不起大浪,本宫允许了么?-《美人太子莫名成了万人迷》

  “慢着!”

  女子猛地挥开上前想要制住她的人,腕上的玉镯撞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她竟缓缓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脸上那层娇怯的彻底被撕碎,露出底下冷静之色。

  “君上,您是一国之君啊,那男子您图新鲜玩玩便也罢了。

  将其接入宫中还不到一日,您便为了他废去妾这个唯一的宫妃。

  若是那些大臣知晓,他们又该拿君上无嗣一事来施压君上。

  那些大臣的手段君上未必不知晓,届时君上还如何护得住他?”

  “君上不若留着妾,妾还能替那位公子挡上一挡。”

  女子心中虽仍旧忐忑不安,但她已能找回几分冷静之态。

  她绝不能被押入大牢,到时她绝无可能逃脱。

  君上既这么在乎那男子,她的提议他许是会考虑一二。

  只要能再待在这宫中,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能料得准呢?

  殿内死寂,唯有她鬓边步摇的流苏微微作响。

  周晏祁的眼神终于动了动,却不是怒,而是一种上位者的审视。

  “那些个大臣翻不起多大的风浪。倒是你……”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砸落,“你宫中的侍女春桐,三日前已向孤坦白。”

  “你所做之事已扰后宫安宁,如今留你不得。”

  女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那好不容易找回的冷静寸寸龟裂。

  她嘴唇哆嗦着,好似第一回真正认识面前的男子。

  自己做的事情他通通都知晓,她在他面前便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你……你早就……”她踉跄一步,华丽的宫装下摆拖过冰冷的地面。

  “孤容忍你,是因为太后真心疼你。”周晏祁闭上眼,复又睁开,里面只剩下君王的决绝,“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太后和他的身上。”

  最后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彻底划开女子潜藏起来的真面目。

  她忽然尖笑起来,笑声凄厉而怨毒,“君上到底是为了太后还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祸水!

  君上为一己私情,便要让这月国的大臣们寒心,这江山,你坐得稳么!”

  “孤的江山能稳,那也是靠的孤,若真将厚望寄予那些迂腐之人,那这月国江山才会真的易了主。”

  “尚呈,将人拖下去。”

  周晏祁不再看她,转身便走进内殿。

  旁侧候着的几名侍从再无迟疑,牢牢制住不再挣扎,只是不住低笑的女子,迅速将她拖离大殿。

  尚呈眉头微皱,“将她的嘴堵上,莫要惊扰太后与君上。”

  其中一位侍从利落地拿出绢布将女子的嘴堵上。

  女子望向尚呈的目光淬了毒一般阴狠,似要生啖其肉饮其血才解恨。

  尚呈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与其对视几息,随即也转身走进内殿。

  “君上。”尚呈低声道,“贵妃此言,恐怕会传到那些个大臣耳中。可要提前……”

  “不必。”周晏祁摇头,目光落在榻上昏睡的太后身上,“那些老狐狸虽有几分聪明,但也颇为自大。

  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再一一除之。”

  “此事切不可传到他耳中污了他的耳,否则,孤会问你的罪。”

  周晏祁的面色陡然沉了下来。

  “是,君上。”尚呈恭敬地应声。

  周晏祁看向垂头等候的太医院院判,“此毒,院判可能解?”

  太医院院判腰杆更弯了,忙诚惶诚恐地回禀,“君上安心,此毒老臣可解。”

  “嗯,下去配药吧。”周晏祁语气稍显温和。

  “是,君上。”

  周晏祁又在宁安殿待了好些时辰这才返回浴殿。

  而在浴殿的少翊珩吃瓜吃着吃着便觉一股睡意袭来,寻了个软榻便躺着睡着了。

  周晏祁来时便瞧见这美人酣睡图,他不忍惊扰,只得放轻呼吸与脚步缓缓靠近。

  少翊珩侧卧着,一缕乌发自榻边垂下,随着他轻缓的呼吸微微颤动。

  他睡得毫无防备,平日里那双总带着慵懒的眼眸此刻安静合着,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唇边还残存着一丝未散的笑意,兴许是梦中见了什么有趣之事。

  周晏祁在榻边驻足,竟一时失了神。

  他刚从对母后被害一事中抽身而出,眉宇间还染着未化的沉肃,此刻却尽数被眼前景象悄然抚平。

  殿内氤氲着尚未散尽的水汽与淡淡冷冽梅香,混着少翊珩身上惯有的木质清香,丝丝缕缕缠绕过来。

  他缓缓屈膝,单膝蹲下身子,与榻上之人平视。

  周晏祁瞳孔微缩,他蹲下后,能更清晰地瞧见少翊珩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胸膛,以及青衣领口微微敞开处露出的一小片白皙肌肤。

  周晏祁的视线掠过那截脖颈,喉结缓缓而克制地滑动了一下。

  他抬起右手,指尖在空中停顿了片刻,百般挣扎下,最终只是极轻地拂开了垂落到少翊珩颊边的那缕发丝。

  许是这细微的触扰,少翊珩在梦中呢喃了一声,无意识地偏了偏头,将半边脸颊更深地埋入墨发之中,那姿态竟透出几分罕见的依恋与稚气。

  周晏祁目光深了深,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于心底深处内缓慢涌动,温热而酸胀。

  他便这般静静地看了许久,直到腿脚传来微微的酸麻,才恍然回神。

  站起身时,他无声地拉过一旁滑落的薄绒锦衾,动作轻柔至极地盖在少翊珩身上,仔细掖好被角。

  直起身,周晏祁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榻上安睡的人,嘴角浮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他转身走向殿外,步履依旧放得极轻,对着守候在门外的宫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吩咐:

  “莫要惊扰。待他自然醒来,备上醒神的热汤。

  他若想要什么便去给他取来,不得怠慢。”

  宫人垂首领命。

  殿门被无声地合拢,将一室静谧与那酣睡的美人,温柔地掩藏在内。

  少翊珩这一觉睡得倒是舒坦,懒懒地翻过身,那盖在身上的锦衾缓缓滑落在地。

  “殿下醒了?”

  周晏祁本是返回务清殿处理政务,但在硬逼着自己在案前坐上一个时辰之后,他终究是忍不住来到浴殿。

  少翊珩撑起身,揉着眉心,“你不是去瞧太后了?”

  周晏祁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走近几步,弯腰拾起那滑落的锦衾。

  动作间,衣袖掠过少翊珩垂在榻边的手背,带着衣裳料子的微凉。

  “太后那边的事已处理好了,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周晏祁将锦衾拢好。

  “是么?可本宫怎么听着不像是这么回事?”少翊珩说话的嗓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周晏祁微微一怔,随即无奈失笑,“让殿下知晓这等事,着实污了殿下之耳。”

  “你能忍她如此之久,莫不是真对她有几分心思?”少翊珩调侃道。

  若这周晏祁点头,少翊珩倒觉得这月国国君是没见过好的女子,这般陷害胞姐之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