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将计!针锋相对-《开局砍树,我砍出个五代盛世》

  氓山,野猪峪。

  岩洞内,篝火噼啪。

  陈稳盘膝而坐,双目微阖,并非休息,而是在全力运转那份自突破Lv.5后便愈发清晰的“感知”。

  “势运初感”如无形的水波,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西南方向,临安。

  那里聚集的“势”,浑浊而沉重,充满了官僚系统的僵化、私欲的蠕动,以及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注视。

  而此刻,一股极其鲜明、恶毒、带着强烈“裁定”与“终结”意味的“势”,正从临安的某个角落升腾而起,如同黑暗中竖起的一根毒刺,遥遥指向氓山,指向岳飞所在。

  更让陈稳心神紧绷的,是伴随这份恶意而来的、一些破碎的“因果片段”。

  这不是系统的直接告知,而是能力提升后,对自身相关重大“因果”扰动的被动接收。

  模糊的画面闪现:

  一座飞檐小亭,风雪凄迷。

  绳索、刑具、冷漠的官吏面孔。

  还有……一个背影模糊、却穿着岳飞衣甲的人,被推搡着跪在亭前。

  以及一个词,如同烙印般出现在感知里——风波亭。

  与此同时,另一种更为隐蔽、但陈稳已不陌生的“气息”——铁鸦军特有的、混合着幽能污染的阴冷“轨迹”,正紧密缠绕在那恶意的“势”与“风波亭”的意象之上。

  如同提线的傀儡师。

  陈稳猛地睁开眼。

  篝火映照下,他的脸色有些发白,额角见汗。

  这次感知消耗不小,但信息足够明确。

  “岳将军,吴先生。”

  他看向对面凝神等待的岳飞和吴用,声音低沉。

  “临安那边,动了。”

  “他们选了一个地方,叫‘风波亭’。正在汇聚朝堂恶意,编织罪名,准备……对你进行公开的‘审判’与‘处决’。”

  “风波亭?”岳飞皱眉,他对这个地名毫无印象。

  “一处刑场,或是一个象征。”陈稳解释,“铁鸦军正在推动此事,这将是他们用来‘终结’你的关键节点。”

  吴用捻着短须,眼神锐利:

  “公开处决?可岳帅在此,他们如何处决?”

  “替身。”

  陈稳吐出两个字。

  “铁鸦军擅长此道。他们会制造一个足够以假乱真的‘岳飞’,让他‘认下’所有构陷的罪名,然后在风波亭,当着天下人的面,明正典刑。”

  岳飞闻言,并未震怒,反而冷笑一声。

  “好算盘。用一个假货的死,坐实我的‘罪状’,堵住悠悠之口,更是对他们要维护的‘历史’有个‘交代’。”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吴用看向陈稳,“等他们自己演完这出戏,岳帅再发文揭露?”

  “被动等待,风险太大。”陈稳摇头。

  “铁鸦军手段诡异,他们制造的替身,恐怕不仅容貌相似,一些外人难以知晓的细节,甚至部分记忆、习惯,都可能通过非常手段模仿。寻常人极难分辨。”

  “一旦让他们顺利完成‘处决’,在官方文书和绝大多数百姓眼中,‘岳飞’就是死了,就是个罪人。岳将军你再露面,反而可能被污为‘余党假冒’,或‘匪类借名’,陷入被动。”

  岳飞沉声道:“陈先生所言极是。必须让他们这出戏,唱不下去,或者……唱砸。”

  “正是。”陈稳目光灼灼,“他们不是要用替身吗?我们就在这‘替身’身上,给他们埋一个致命的破绽!”

  “破绽?”吴用若有所思。

  “一个铁鸦军难以完美复制,而我们却能证明其唯一性的破绽。”陈稳缓缓道。

  岳飞眼神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岳将军背上,是否有令堂早年所刺‘精忠报国’四字?”陈稳问。

  岳飞颔首,神色肃然:“正是。此乃吾母姚氏,于靖康之变后,悲愤国难,亲手以绣花针蘸墨,为飞刺于背上,以作永志。字体为颜体,笔画深嵌,其位置、大小、乃至收笔钩挑之细微处,天下仅此一份。”

  吴用击掌:“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遑论慈母亲刺!此等印记,蕴含至亲情义与家国血誓,绝非简单易容或邪术模仿所能企及!尤其细节,外人绝难知晓!”

  陈稳点头:

  “铁鸦军即便能造出容貌九成相似的替身,甚至用邪法灌入记忆碎片,但这背上刺字,尤其是岳母独特的针法、笔迹细节,他们无从得知,更难以完美复刻。”

  “即便他们知道有刺字,匆忙仿制,也必有差异。”

  “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岳飞沉吟:

  “陈先生之意是……待他们‘处决’假岳飞后,我于氓山发文,不仅宣告未死,更要直指其替身之伪?”

  “不止如此。”

  陈稳眼中闪过冷光。

  “我们要将‘验看背上刺字’,作为一个公开的挑战!”

  “檄文中,你可详细描述刺字的模样、位置、乃至母亲当年刺字时的情景与寄语。并公告天下,要求朝廷或天下义士,于大庭广众之下,查验那‘风波亭’伏法之‘岳飞’尸身背部!”

  “若刺字不符,或根本无刺字,则其假冒诬陷之罪,不攻自破!”

  吴用补充道:

  “此计甚毒!朝廷若不敢公开验看,便是心虚。若敢验看,则必露马脚。无论哪种,其公信力都将崩塌。而岳帅‘精忠报国’之真身,将与此铁证一同,深植人心!”

  岳飞眼中光芒大盛,但随即闪过一丝忧虑。

  “此计虽好,然吾母年事已高,居于鄂州乡下。若铁鸦军或朝廷狗急跳墙,挟持吾母,或逼迫她指认假刺字……”

  “此事交给我。”

  陈稳语气斩钉截铁。

  “我会立刻传讯黑云寨与鄂州附近我们的人手,不惜代价,暗中加强岳老夫人居所护卫,并准备好紧急转移的预案。”

  “同时,岳将军可在檄文中先行言明,母亲刺字乃私下所为,细节唯有母子二人知晓,他人转述或胁迫之言皆不足信。将舆论焦点,牢牢锁定在尸体验看这一无可辩驳的实物证据上。”

  三人又仔细推敲了诸多细节。

  如何确保檄文能快速广泛传播。

  如何应对朝廷可能的各种反制与污蔑。

  如何利用北望军的情报网,在关键时刻推波助澜。

  “铁鸦军想用‘假死’埋没你。”

  最后,陈稳看着岳飞,声音沉稳有力。

  “我们就用一场‘真伪之辩’,把你和‘精忠报国’这四个字,更深地刻进这天下人的心里!”

  “他们要演风波亭的戏。”

  “我们就在台下,准备好最亮的火把,照出他们戏服下的全部破绽!”

  岳飞深吸一口气,抱拳道:

  “如此,有劳陈先生与吴先生筹谋。”

  “飞,这便去准备檄文。背上刺字细节,定当详述,以昭天下!”

  计策已定。

  一场围绕“真伪”的、更为凶险的博弈,悄然展开。

  目标,直指那正在风雪中加速凝实的——风波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