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夜劫宝库夺国宝 暗送文物赴中枢-《猎人的抗战》

  “队长,都准备好了!”二柱子猫着腰从绸缎庄后窗钻出来,手里还攥着块沾着灰的强磁铁,脸上沾着的蜘蛛网还没来得及擦掉。

  王黑风蹲在墙根下,看了眼怀表——三更天,正是巡逻队换岗的空当。他朝身后打了个手势,爆破组的战士立刻扛着炸药包跟上来,导火索已经剪到只剩一尺长,药包外裹着厚棉布,是为了减少爆炸的声响。

  “钢板门合页在左,炸药贴右边门框,记住,只求炸开缝隙,别伤着里面的东西!”王黑风压低声音,铁球在掌心转得飞快,这是他心里发紧时的老毛病。

  爆破组组长郑铁牛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放心!咱这手活儿,闭着眼都错不了!”他指挥两个战士搭人梯,自己踩着肩膀爬上后墙,像只狸猫似的悄无声息地跳进院里。

  后堂的梨花木门虚掩着,郑铁牛轻轻推开,一股混合着樟木和尘土的气味扑面而来——这是文物存放久了特有的味道。他借着门缝透进的月光,看清了那扇银灰色的钢板门,门把手上的数字按键泛着光。

  “好家伙,够结实的。”郑铁牛摸着钢板门,指节敲上去“咚咚”响,估摸着得有五寸厚。他把炸药包用胶带粘在右侧门框,又在周围塞了些破布减震,这才点燃导火索,转身就往后院跑。

  导火索“嘶嘶”地冒着火星,在寂静的后堂里格外刺耳。郑铁牛刚翻出后墙,就听“轰隆”一声闷响,震得墙头上的碎砖簌簌往下掉,却没想象中那么惊天动地——棉布和破布起了作用,把爆炸声闷在了后堂里。

  “成了!”王黑风一挥手,率先翻墙而入。钢板门果然被炸开一道两尺宽的口子,扭曲的铁皮向外翻卷着,露出里面黑黢黢的地窖。

  地窖里弥漫着硝烟和尘土,郑铁牛举着手电筒往里照,光柱扫过之处,看得人倒吸一口凉气——十几个木架上摆满了文物,青铜器的绿锈在光线下泛着幽光,瓷瓶的釉色像凝脂一样温润,还有一卷卷用锦盒盛放的字画,光看露出的边角就知道是珍品。

  “乖乖,这得值多少钱?”一个年轻战士忍不住低呼。

  “闭嘴!少说话,快装东西!”王黑风从背包里掏出黑狐给的清单,上面是镰仓回忆的重点文物,“先找《瑞鹤图》和那批故宫里的青铜器,其他的能拿多少拿多少!”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用带来的帆布包小心翼翼地装文物。王黑风拿着手电筒在木架间穿梭,突然停在一个紫檀木盒前,打开一看,里面正是那幅《瑞鹤图》!绢纸虽然有些受潮,却完好无损,图上的二十只仙鹤姿态各异,在祥云间盘旋,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出来。

  “找到了!”王黑风把画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放进特制的防水筒里,贴身藏好。

  就在这时,地窖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掌柜的带着两个便衣举着枪冲进来:“什么人?!”

  “有情况!”郑铁牛一把将身边的战士推开,自己抄起一根撬棍迎上去,一棍砸在便衣的手腕上,手枪“当啷”掉在地上。另一个便衣刚要开枪,被王黑风甩出的铁球砸中额头,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掌柜的吓得腿肚子转筋,转身就往后堂跑,嘴里喊着:“快来人啊!有强盗!”

  “别让他出去报信!”王黑风大喊着追上去,一个飞脚踹在掌柜的后腰上,把他踹得扑在地上。郑铁牛赶上来,掏出绳子三两下就把人捆了,嘴里塞了块破布。

  “队长,外面好像有动静!”守在后院的二柱子跑进来,脸色发白,“我听见街上有摩托车声,像是日军的巡逻队!”

  王黑风看了眼已经装了半满的帆布包,咬了咬牙:“撤!剩下的下次再来!”

  出了绸缎庄,王黑风让郑铁牛带着战士们从胡同先走,自己和二柱子断后。刚拐过街角,就看到三辆摩托车呼啸而来,车灯像鬼火似的在巷子里晃。

  “快躲起来!”王黑风拉着二柱子钻进一个堆满杂物的门洞。摩托车上的日军举着枪四处扫射,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砖墙上溅起一片尘土。

  “队长,他们好像发现咱们了!”二柱子指着摩托车后面的卡车,上面跳下来十几个日军,正挨家挨户地搜查。

  王黑风掏出怀表看了看:“再等五分钟,张大爷的马车应该快到了。”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里面是黑狐给的烟雾弹,“等会儿听我口令,扔了烟雾弹就往南跑,马车在琉璃厂街口等咱们。”

  琉璃厂街口,张大爷赶着一辆盖着帆布的马车,假装在喂马,眼睛却死死盯着胡同口。听到“磨剪子嘞锵菜刀”的吆喝声,他心里一紧——这是约定的信号!

  果然,胡同口突然冒出一团白烟,紧接着是王黑风和二柱子的身影,后面跟着郑铁牛和战士们,每个人都背着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快上车!”张大爷一把掀掉帆布,露出车厢里的干草。

  战士们跳上马车,王黑风最后一个上来,刚要让张大爷赶车,却见十几个日军举着枪追了过来:“站住!把东西留下!”

  “给他们点厉害尝尝!”郑铁牛抄起车厢里的土炮,这是地下党自制的武器,射程不远,威力却不小。他点燃引信,对着日军的方向“轰”地放了一炮,虽然没打中,却把日军吓了一跳,趁这功夫,张大爷一甩鞭子,马车“哒哒哒”地跑了起来。

  马车在北平的胡同里七拐八绕,终于甩掉了追兵,停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早有地下党的同志在这里接应,看到马车上的文物,都激动得说不出话。

  “张大爷,麻烦您把这批东西送到总部,路线按咱们之前定的,走水路,从通州上船,顺流而下到沧州,再转陆路。”王黑风把防水筒交给张大爷,“这画是重中之重,您一定亲自盯着。”

  张大爷接过防水筒,郑重地点头:“放心吧,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得把国宝送到地方!”他对赶车的伙计说,“把东西搬到船上,咱们天亮就出发!”

  看着马车消失在夜色里,王黑风松了口气。郑铁牛凑过来:“队长,那绸缎庄的掌柜和便衣咋办?总不能一直捆着吧?”

  “我已经让人给他们松绑了,留了点钱——就说‘借’走的东西,以后会还。”王黑风笑了笑,“三井财阀要是知道是咱们干的,肯定会发疯,不过他们也不敢声张,毕竟私藏文物不是什么光彩事。”

  他望着北平城的方向,那里已经亮起了灯火,隐约能看到鼓楼的轮廓:“镰仓说的没错,这绸缎庄果然是座宝库。可惜这次时间太紧,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去‘借’点。”

  第二天一早,三井财阀的井上就赶到了绸缎庄。看着被炸开的钢板门和空荡荡的木架,他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揪住被松绑的掌柜:“人呢?文物呢?!”

  掌柜的哭丧着脸:“是……是八路军干的!他们戴着面罩,身手厉害得很,还会用土炮……”

  “八路军?!”井上一脚把掌柜的踹倒在地,“废物!连批文物都看不住!”他对身边的特务吼道,“给我查!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还有,立刻给军部发电报,让他们封锁所有路口,绝不能让文物流出北平!”

  虎阳指挥部里,曹兴国收到王黑风的电报,笑着对严英豪说:“这王黑风真有本事,不光把文物抢回来了,还没伤着人。”

  严英豪看着电报上的清单,咋舌道:“好家伙,光青铜器就有二十多件,还有《瑞鹤图》!这下三井财阀得心疼死。”

  “心疼才好。”曹兴国说,“让他们知道,中国人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抢的。”他对通信兵说,“给总部发报,说文物已经在路上了,让他们派人接应。另外,告诉王黑风,让他在北平再待几天,看看三井财阀的动静,要是有机会,就把剩下的文物也弄出来。”

  北平的日军司令部里,司令官看着井上送来的报告,气得把茶杯摔在地上:“废物!一群废物!连个仓库都守不住!”他对参谋长说,“给我加派兵力,封锁所有进出北平的路口,尤其是水路,绝不能让文物流出去!”

  参谋长犹豫了一下:“司令官,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毕竟那些文物……来路不正。”

  “来路不正也比落在八路军手里强!”司令官怒吼,“那可是帝国花了好大功夫才弄来的,要是被他们运回总部,当成战利品宣传,帝国的脸都要丢尽了!”

  通州的码头上,张大爷的船正准备启航。几个日军登船检查,翻了翻船上的货物——都是些布匹和药材,没发现异常。一个日军小队长盯着张大爷:“船上有没有藏违禁品?”

  张大爷心里发紧,脸上却堆着笑:“太君说笑了,小的就是个跑船的,哪敢藏违禁品?这些都是正经生意。”他偷偷塞给小队长两块银元,“太君辛苦了,买点烟抽。”

  小队长掂了掂银元,满意地点点头:“开路!”

  船缓缓驶离码头,张大爷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北平城,摸了摸怀里的防水筒,心里默念:“放心吧,一定把你们送回家。”

  破庙里,王黑风收到曹兴国的电报,对郑铁牛说:“团长让咱们再待几天,看看能不能把剩下的文物弄出来。”他指着地图上的绸缎庄,“井上肯定会加强守卫,硬闯不行,得想个法子调虎离山。”

  郑铁牛挠了挠头:“调虎离山?咋调?”

  王黑风笑了,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听说三井财阀在北平还有个军火库,就在西直门附近。咱们去‘拜访’一下,保证井上会把注意力都引过去。”

  郑铁牛眼睛一亮:“好主意!就这么办!”

  夜色再次降临,北平城笼罩在寂静中。王黑风带着战士们,像一群夜行动物,悄悄向西直门摸去。远处的绸缎庄灯火通明,隐约能看到巡逻的日军,却没人知道,他们的目标早已换了地方。

  “西直门的军火库,可比绸缎庄热闹多了。”王黑风握紧了手里的铁球,铁球碰撞的“叮当”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郑铁牛扛着炸药包,摩拳擦掌:“让小鬼子尝尝咱们的厉害!”

  王黑风望着军火库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好戏,才刚刚开始。”

  郑铁牛凑过来:“队长,等把军火库炸了,咱们再回绸缎庄,把剩下的文物全弄出来?”

  王黑风点头:“对,全弄出来。”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照亮了一张张年轻而坚定的脸。属于他们的战斗,还在继续,而那些流失的国宝,正沿着秘密的路线,一步步回到祖国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