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潜入北平探秘庄 暗查仓库露杀机-《猎人的抗战》

  “队长,前面就是鼓楼大街了,绸缎庄就在拐角那棵老槐树下。”化装成货郎的战士小李压低草帽,推着独轮车跟在王黑风身后,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王黑风穿着一身藏青色棉袍,手里把玩着两个铁球,活脱脱一个北平城里的闲散商人。他瞥了眼街角——果然有棵老槐树,树下的“瑞福祥”绸缎庄幌子在风里摇摇晃晃,门脸不大,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精致,朱漆门板擦得锃亮,连门环上的铜绿都被打磨得干干净净。

  “记住规矩,我进去打探,你们在周围盯着,见了戴黑色毡帽的就别靠近——镰仓说那是三井的便衣。”王黑风捏了捏小李的胳膊,铁球在掌心里转得更快了。

  小李点头:“放心吧队长,只要有动静,我就让二柱子敲铜锣,就说‘磨剪子嘞锵菜刀’,您一准能听见。”

  王黑风推门走进绸缎庄,门上的铜铃“叮铃”响了一声。一个穿长衫的掌柜从柜台后抬起头,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像筛子似的把他从头到脚滤了一遍:“这位爷,看点什么?本店新到的杭绸,颜色正,料子软,给太太小姐做旗袍最合适不过。”

  王黑风慢悠悠地踱到柜台前,手指划过一匹水绿色的绸缎:“我瞅瞅。听说你们这儿不光卖绸缎,还收老物件?”他这话是按镰仓说的暗号问的——绸缎庄明着卖布,暗地里替三井财阀收罗文物。

  掌柜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活络起来:“爷说笑了,小店只卖绸缎。要是您有老物件想出手,我倒是能帮您牵个线。”他朝后堂喊了一声,“小三,给这位爷沏壶龙井。”

  一个伙计应声从后堂出来,端茶时故意撞了王黑风一下,手里的茶碗晃了晃,几滴茶水溅在王黑风的棉袍上。“对不住对不住!”伙计连忙道歉,手忙脚乱地掏帕子,趁机在王黑风手腕上捏了三下。

  王黑风心里一凛——三下,按事先约定的暗号,这说明店里有危险。他不动声色地推开伙计:“没事。”眼睛却飞快地扫过后堂的门,那扇门是厚重的梨花木,门沿和地面的缝隙比寻常门板宽,底下似乎垫了东西。

  街角的面摊旁,小李假装吃面条,眼睛却死死盯着绸缎庄。他看到两个戴黑色毡帽的男人靠在老槐树下,手指总往腰间摸——那里鼓鼓囊囊的,八成揣着枪。

  “掌柜的,再加点辣油!”小李朝面摊老板喊,声音故意拔高,眼角的余光瞥见二柱子推着剃头挑子在绸缎庄斜对面停下,手里的铜盆擦得锃亮,正好能映出绸缎庄门口的动静。

  突然,绸缎庄的门开了,王黑风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个纸包,看样是买了绸缎。他慢悠悠地朝街东头走,两个戴毡帽的男人对视一眼,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小李心里一紧,刚想让二柱子敲铜锣,却见王黑风在一个拐角处停住,转身对着两个跟踪者说了句什么,那两人竟停住了脚步,骂骂咧咧地往回走。

  “这是咋回事?”小李纳闷,却不敢乱动——队长肯定有自己的法子。

  王黑风拐进一条胡同,确定没人跟踪,才快步走到一个四合院门口,敲了敲门环:“张大爷,我是虎阳来的,给您送山药来了。”

  门开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探出头,见是王黑风,连忙把他拉进去:“可算来了!快进来!”

  这老头是北平地下党的联络员,姓张,表面上是个修鞋匠,实则掌管着城里十几个秘密据点。王黑风坐下喝了口热茶,把刚才的情况一说:“绸缎庄后堂肯定有问题,那扇门不对劲,底下像是有暗道。”

  张大爷皱起眉:“我早就觉得这瑞福祥不对劲。上个月有个收废品的老头路过,多看了几眼后堂,第二天就被发现淹死在护城河了,八成是被那几个便衣害的。”

  他从炕洞里掏出一张地图,指着鼓楼附近的位置:“这绸缎庄以前是个钱庄,底下有地窖,后来钱庄倒闭,地窖就废了。三井财阀接手后,把地窖扩了三倍,还装了钢板门,说是怕潮气坏了绸缎,我看就是藏东西的。”

  王黑风看着地图上的地窖入口,正好就在后堂梨花木门的位置:“镰仓说密码是3579,可光知道密码不行,得弄清楚钢板门有多厚,守卫换岗的时间,还有……有没有其他出口。”

  当天夜里,王黑风换上夜行衣,借着月色摸到绸缎庄后墙。墙不高,却装了电网,滋滋的电流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还好早有准备。”王黑风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黑狐特意给他的绝缘布——这东西是从日军仓库里弄来的,专门防高压电。他把绝缘布缠在手上,抓住电网的栏杆,轻轻一用力,竟把栏杆掰弯了一个缺口。

  跳进后院,王黑风猫着腰躲在一堆杂物后。后堂的灯还亮着,隐约能听到说话声。他悄悄挪到后窗下,捅破窗纸往里看——掌柜的正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说话,那男人他认得,是三井财阀的井上!

  “……仓库的密码改了,别用以前的3579了,改用8246。”井上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军部那边催得紧,让把里面的青铜器先运走,下周就有船去日本。”

  掌柜的点头哈腰:“是是是!我这就安排!不过……八路军最近在虎阳那边闹得厉害,会不会查到北平来?”

  “查?”井上冷笑,“北平是皇军的地盘,他们敢来?再说,就算来了,有这钢板门和皇军的巡逻队,他们也讨不到好!”

  王黑风心里一惊——密码改了!还好自己今晚来了,不然真按3579去试,非暴露不可!

  等井上离开,后堂的灯灭了,王黑风才悄悄摸到梨花木门前。门是锁着的,他掏出万能钥匙,小心翼翼地捅了半天,锁“咔哒”一声开了。

  推开一条缝,一股霉味混着淡淡的檀香飘出来——这檀香是宫廷用的,普通绸缎庄哪会有?王黑风更确定这里藏的是文物。他刚想进去,却听到地窖里传来脚步声,有人在下面巡逻!

  “一二三……一共四个人,脚步声从东到西,大概半分钟走一趟。”王黑风在心里默数,眼睛盯着门缝,看到手电筒的光柱在底下晃来晃去。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狗叫声,紧接着是巡逻队的皮鞋声。王黑风连忙关上门,躲回杂物堆后,看着两个日军士兵牵着狼狗从后墙外走过,心里捏了把汗——这地方防卫比想象中还严!

  回到四合院,王黑风把听到的密码和巡逻情况一说,张大爷急了:“下周就运走?那可来不及请示上级了!”

  王黑风皱着眉:“钢板门的厚度还不知道,要是太厚,炸药都炸不开。而且地窖里有巡逻,门口有便衣,后墙外还有巡逻队,硬闯肯定不行。”

  他看着地图,手指在绸缎庄斜对面的位置点了点:“这里是家茶馆?”

  “对,叫‘清风楼’,老板是自己人。”张大爷说。

  王黑风眼睛一亮:“有了!明天你让清风楼的老板弄个伙计去绸缎庄买绸缎,趁机量量后堂的尺寸,尤其是那扇梨花木门的高度和宽度,我好算算钢板门的大小。另外,让二柱子去打探一下,下周运文物的船停在哪,什么时候出发。”

  第二天一早,清风楼的伙计小赵穿着一身干净的蓝布褂子,走进瑞福祥绸缎庄:“掌柜的,我家掌柜的要给老太太做寿衣,想要最好的杭绸,能让我去后堂挑挑吗?前堂的花色太少了。”

  掌柜的打量了他半天,见他一脸憨厚,不像坏人,又想着是清风楼的生意,不好拒绝,便领着他往后堂走:“就看看,别乱摸啊,后堂的料子金贵。”

  小赵一边假装挑绸缎,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梨花木门:“掌柜的,您这门真结实,是梨花木的吧?得有三寸厚吧?”

  “那可不?”掌柜的得意起来,“这门是从一个老宅子拆来的,光门板就重两百斤,再加上铁锁,小偷想进来都难!”

  小赵心里记下“两百斤”“三寸厚”,又故意撞到门把手上:“哎哟,这门把手上的铜活真亮,比我们楼里的铜壶还亮!”他趁机摸了摸门把手,是实心的,上面有几个数字按键——果然是密码锁!

  中午时分,二柱子回来了,一脸兴奋:“队长,查清楚了!运文物的船停在东便门码头,下周三出发,船上还有日军的一个小队看守!”

  王黑风看着张大爷画的后堂尺寸图,又结合小李报的门板厚度,心里有了计较:“钢板门最多五寸厚,用烈性炸药能炸开。巡逻队一刻钟来一次,地窖里的人半分钟走一趟,咱们有一分钟的空隙可以动手。”

  他对张大爷说:“麻烦您给虎阳发报,让团长派一个爆破组来,再带些烟雾弹——炸开钢板门后,用烟雾弹掩护,咱们趁乱把文物运出来。”

  张大爷点头:“我这就去!不过……东便门码头的船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把文物运走。”

  王黑风冷笑一声:“船?咱们先劫了仓库,再去劫船!让三井财阀知道,从中国抢的东西,一样都别想带走!”

  傍晚,王黑风再次来到绸缎庄附近,这次他扮成一个算命先生,在老槐树下摆了个摊子。他看到掌柜的从后堂出来,跟两个戴毡帽的便衣说了几句,那两人便匆匆离开了。

  “机会来了。”王黑风心里想,却不动声色地给一个路过的小孩算了命,收了两个铜板。

  天黑后,张大爷带来消息:“爆破组明天一早就到,团长说让咱们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先炸了仓库,不能让文物运走。”

  王黑风点头:“炸仓库是下策,最好能完整地把文物弄出来。这些都是咱们中国的宝贝,炸坏了可惜。”

  他看着绸缎庄后堂的灯,那里还亮着,隐约能看到有人影在晃动。“今晚再去探一次,看看他们换岗的规律有没有变。”

  后半夜,王黑风再次潜入绸缎庄后院。这次他带了个微型潜望镜,从后窗伸进去,正好能看到地窖入口的钢板门。门是银灰色的,上面有几个数字按键,旁边还有个摄像头——难怪井上那么放心,原来是装了这东西!

  “有摄像头就麻烦了。”王黑风皱眉,“得想办法把它挡住。”

  他正琢磨着,突然听到地窖里传来争吵声,一个声音喊:“这批字画太占地方,把那个明代的花瓶挪到东边去!”另一个声音骂道:“小心点!这可是从故宫里弄来的!”

  王黑风心里一紧——连故宫的文物都敢偷!这些小鬼子真是疯了!

  就在这时,巡逻队的皮鞋声传来,王黑风连忙缩回潜望镜,躲回杂物堆后。这次他看得清楚,巡逻队一共四个人,牵着两条狼狗,走得比上次快,大概十二分钟就来一趟。

  “时间又变了……”王黑风记下新的规律,悄悄翻墙离开——看来三井财阀也在提防着,换岗时间不固定。

  回到四合院,王黑风把新情况一说,张大爷急得直搓手:“这可咋整?巡逻队时间不固定,还有摄像头,难度太大了!”

  王黑风却笑了:“越严越好,说明里面的东西越贵重。放心,我有办法。”他从包里掏出几个小小的磁铁块,“这是咱们兵工厂新做的强磁铁,能吸住摄像头的镜头,让它拍不清东西。”

  他又拿出一张草图,上面画着爆破的位置:“钢板门的合页在左边,咱们把炸药放在右边,炸开后能留出一人宽的口子,足够咱们进出了。”

  张大爷看着草图,连连点头:“还是你们有办法!那我这就去通知爆破组,让他们按这个位置准备!”

  第二天一早,爆破组的战士乔装成粮贩子,赶着马车进了城。王黑风在茶馆里和他们接头,把钢板门的尺寸、摄像头的位置一说,爆破组组长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队长!保证炸得又准又稳,绝不伤着里面的文物!”

  就在这时,二柱子匆匆跑进来,脸色发白:“队长,不好了!那两个戴毡帽的便衣刚才进了绸缎庄,好像在搬东西,看样子是要提前运走文物!”

  王黑风猛地站起来:“提前了?肯定是咱们的动静被他们察觉了!”他对爆破组组长说:“计划提前!今晚就动手!”

  他又对张大爷说:“通知所有联络员,今晚三更,在东便门码头集合,劫船!”

  张大爷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茶馆外,阳光正好,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谁也不知道,一场针对文物仓库的行动,即将在夜色中展开。

  王黑风看着绸缎庄的方向,握紧了手里的枪:“三井财阀,你们抢的东西,该还了。”

  爆破组组长凑过来:“队长,今晚保证让他们哭都来不及!”

  王黑风笑了,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对,让他们哭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