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s777.org-《红楼恶王?朕的六弟太棒了》

  与薛宝钗和贾探春表现积极所不同的则是。

  李洵非但没有兴奋到彻夜难眠,反而一如既往睡到自然醒。

  他伸展一下三条腿和胳膊。

  一条手臂随意搭在身侧人儿的腰际。

  众所周知吧。

  握力球这种运动能锻炼手指和手掌的力量以及灵活度。

  贾元春其实早就醒了。

  她侧身躺着,借着帐外透进的微光,静静看着枕边人的睡颜,却不敢动,生怕扰了李洵的清梦。

  昨夜李洵兴致颇高,折腾到三更天才歇下,她这会儿身子还酸软着,腰肢像是被拆散了一般。

  “嗯。”

  元春没忍住低低浅唱出声。

  李洵眼睛闭着嘴角先勾了起来。

  他另一条手臂从元春脖颈下穿过去,将她整个搂进怀里,含糊道:““什么时辰了。”

  元春被他搂得喘不过气,不是呼吸的因素……

  她努力维持着声调不走音:“王爷,该,该起了……今儿不是要去工学院……”

  “像是那么回事儿。”李洵嘟囔了一句,眼睛终于睁开一条缝。

  他松开手伸了个懒腰,浑身筋骨噼啪作响,舒服得长吁一口气。

  元春如释重负,再那么下去她早上又得去沐浴了。

  她忙坐起身,烫着脸抓过床头的寝衣穿戴,又探身取了李洵的里衣细心替他披在肩上。

  “王爷快些起吧,时辰不早了。”

  元春转头看了寝殿内的西洋自鸣钟,这一看,顿时惊呼出声:“呀!都巳时初刻了。”

  李洵不紧不慢地起身:“慌什么。”

  “怎么能不慌呢。”元春急得忘记喊丫鬟,自己穿衣手脚都乱了。

  “今日工学院招生,王爷身为顾问,理应早些到场才是。如今都这个时辰了,怕是……”

  她咬了咬唇,声音低了下去:“都怪妾身昨夜不该……”

  李洵愣了愣。

  随即明白过来元春是把迟到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了。

  也是,这世道便是如此。

  男人误了正事,旁人只会说妻妾不懂事,太缠人,耗尽了他的精力。

  没错!

  大家通常不会把原因按在男人身上。

  当然,李洵没有那么不开明。

  他才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去责怪自己的女人。

  李洵不由失笑,伸手捏了捏元春的脸颊:“胡思乱想什么,孤是自己贪睡,与你何干?”

  元春抬眼看他,眼中水光潋滟:“可是……”

  “没什么可是。”李洵打断她,掀被下床:

  “招生是林校长和贾主任的事情。

  孤就是个挂名的顾问。

  去不去都一样。

  今日过去无非凑个热闹,瞧瞧新鲜罢了。”

  他说得轻松,元春却还是不安:“话虽如此,可这是王爷牵的头,总该……”

  元春想说这是王爷你创办的工学院,陛下都在关注,总该上心点,但这种带有教育性的话术轮不到她说出来。

  “行了行了。”李洵摆摆手,朝外头扬声道:“抱琴,紫鹃,进来伺候。”

  须臾。

  帘子应声打起。

  两个丫鬟端着铜盆,捧着衣裳鱼贯而入。

  紫鹃则绞了热帕子,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替李洵净面。

  李洵闭着眼,仰起脸任由她伺候,随口问道:“仇鹤来了没有?”

  抱琴一边烫平衣裳的褶皱,一边回话:“仇大人一早就候在王府外头了。”

  李洵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职责本就是维护京师治安。

  而作为义子。

  于公于私都不需要李洵通知。

  仇鹤就应该乖乖带着人马到场。

  工学院今儿招生现场肯定杂乱的,秩序和安全问题必须得到保证。

  洗漱完毕,换好衣裳,李洵对着铜镜照了照。

  不错不错。

  看起来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

  正因前面李洵说过了。

  今儿是林如海和贾政负责的第一届工学院招生日子,跟他李洵压根没关系。

  他的位置就是一个顾问摆设。

  故此。

  李洵今天只是打算低调去现场当个吃瓜群众看热闹。

  不会主动暴露亲王身份,也没有亲王倚仗。

  就是个低调奢华俊美的公子哥儿。

  元春跟到门口:“王爷可要用些早膳。”

  “不吃了。”李洵摆摆手,走到门口又回头朝她眨了眨眼:“昨夜累着你了,好生歇着,等孤回来再好好疼你。”

  元春脸颊上刚才的红晕还没退散,现在更红了,她娇羞地移开眼,柔声道:“王爷路上小心。”

  ……

  李洵骑着马晃晃悠悠来到工学院时,已是巳时二刻。

  离着还有半里地就听见人声鼎沸。

  待到了近前。

  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工学院那两扇新漆的朱红大门敞开着,门前黑压压全是人,挤挤挨挨,摩肩接踵。

  有穿着粗布手里拿铁锤榔头的汉子,有衣衫褴褛的农民,也有几个看着体面些的商贾子弟。

  更有不少纯粹来看热闹的百姓。

  扶老携幼,指指点点,就快把李洵的工学院当庙会赶集了。

  “嚯,这么多人。”

  李洵勒住马挑了挑眉。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学院门口的校工,自己混进了人群。

  李洵随着人流往里走。

  工学院的大门确实敞着,谁都能进,并没有限制。

  这也只限于招生期间了。

  之后就只能学生和先生以及学校相关人员出示身份才可以进入。

  进了门里头井然有序。

  校场中央用石灰画了几条线。

  隔出了几条通道。

  通道两侧是先李洵一步来到工学院的五城兵马司。

  他们五人一组,手持长棍,维持着秩序。

  仇鹤则带着一队手下,流动着巡逻,不过今儿来工学院的百姓实在太多,便是有五城兵马司,也不一定能看的过来。

  “排队,都排队,挤什么挤,新来的那几个说的就是你们。”

  “把你们的吃饭家伙都放在边上不要带进来。”

  “后来的往这边走先去填一张表。”

  “说你呢,拿小拇指指甲剔牙那个,再插队取消资格!”

  校工的呵斥声此起彼伏,虽严厉但不粗暴。

  来报名的百姓起初还有些慌乱,总有些个乱规矩的,被劈头盖脸骂一通也就老老实实地排起了队。

  李洵随着人流往校场深处走。

  校场北面的树荫下摆着四张桌子。

  每张桌子后头坐着两个人。

  左边两张是男子招生处。

  林如海和贾政各占一张。

  右边两张是女子招生处,坐着薛宝钗和贾探春。

  每张桌子旁还站着两个校工,负责研墨铺纸,传唤考生,都是自家府里的管事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此刻。

  男子那边已经排起了长龙。

  少说也有二三百人。

  李洵凑到队伍旁,竖着耳朵听他们闲聊。

  “柱子哥,你选什么主科?”一个黑脸汉子问身旁的年轻人。

  那被称作柱子哥的是个军户子弟。

  膀大腰圆,生的皮肤黝黑,叉腰自信道:“招生单上的主科都详细介绍了,最合适俺的自然是机械科。

  我爷爷曾在火器营当差,从小就给我讲火铳火炮,那些玩意儿我熟。

  就算成绩平平不能授官职也不担心,招生单上不是说了吗。

  授官职、留校任教、安排稳定活计,不让咱们白白浪费三年,前面两个竞争大,但只要考核成为工学生,将来读了出来肯定是饿不死的!”

  那些不认字又不太理解的百姓听柱子详细一说。

  大部分原本就打算来试试水,现在却是咬牙认真了十分,必须考上这学校。

  吃天家饭有什么不好。

  吃天家饭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它管饱。

  “那我选医药科。”旁边一个清瘦的年轻人接话:

  “我家世代是开药铺当坐堂大夫的,从小认药材背方子,要是能进工学院学些西洋的医术,中西合璧,往后咱家也能更上一层楼。

  “俺,俺选农桑科。”一个穿着补丁衣裳的农家汉子憨憨地说:“俺家祖祖辈辈种地,别的不会,就会伺候庄稼。”

  “俺家是渔民,俺要去航海船业科,俺水性好,又喜欢船,家里打鱼小船都是俺自己亲手做的。”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有说选冶金科的因为家里是打铁的,有说选营造科的,因为父兄是瓦匠木工。

  还有几个识文断字的犹豫着要不要选格物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