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粮仓秘斗,玉佩夹层-《朱墙絮语:庶女谋凰途》

  城东废弃粮仓的木门在风里吱呀作响,扬起的尘土混着霉味,呛得萧念安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林氏紧紧抱着儿子,眼神警惕地扫过堆得比人高的粮囤——这里阴暗潮湿,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屋顶漏下来,照亮空中飞舞的尘埃,像极了这场阴谋里看不清的陷阱。

  “师父,人带来了。”禁军统领将萧念安护在身后,对着粮仓深处喊道。他按苏微婉的吩咐,故意放慢脚步,一路留下标记,就是为了等苏微婉拖延够时间后赶来汇合。

  粮囤后传来一阵轻响,一个穿着灰衣的人影缓缓走出——他戴着斗笠,身形消瘦,手里握着一支与柳姨娘那支相似的银簪,只是簪头没有“北”字,反而刻着一朵小小的兰花。

  “林施主,别来无恙。”灰衣人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熟悉的温和,“当年梅香把你送到静心庵,是我让人暗中送的米粮,你该还记得每年庵外那袋匿名的糙米吧?”

  林氏愣住了,随即点头:“是你?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在帮我们?”

  “是。”灰衣人抬手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左脸颊一道长长的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颌,却掩不住眉眼间与柳姨娘的几分相似,“我叫柳舟,是你母亲的师兄,也是当年梅花卫的成员。”

  柳舟!苏微婉曾在生母的日记里见过这个名字——生母写道“师兄柳舟,忠勇可靠,可托后事”,却没提过他脸上有疤。林氏显然也听过这个名字,脸色瞬间放松了些:“柳师兄,你找我们来,是为了帮我们躲皇叔的人?”

  “不止。”柳舟看向萧念安,眼神变得凝重,“念安身上有先帝留下的兵符线索——当年先帝怕自己被长生蛊控制后,兵权落入太后手中,就把兵符分成了两半,一半藏在九龙玉佩里,另一半……藏在念安的襁褓里,用刺青的方式绣在了他的背上。”

  刺青?林氏连忙解开萧念安的衣襟——果然,孩子背上有一个淡青色的图案,像是半个龙形,与九龙玉佩内侧的纹路正好能拼合。“这……这就是兵符的另一半?”

  “是。”柳舟从袖中拿出一张图纸,展开后是皇宫的地形图,“只有将念安背上的刺青与九龙玉佩的纹路对应,才能找到藏在皇宫天坛地砖下的完整兵符。有了兵符,就能调动京城所有兵马,彻底平定皇叔的叛乱,也能解除火药库的死线——因为火药库的控制开关,与兵符是联动的。”

  就在这时,粮仓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禁军副统领(皇叔同党)的怒吼:“柳舟!你竟敢骗我!苏微婉根本没带皇叔来,快把萧念安交出来!”

  柳舟脸色一变,对禁军统领说:“你带林氏和念安从后门走,去天坛找兵符!我来挡住他们!”

  “不行!”林氏拉住柳舟,“你一个人挡不住他们,我们一起走!”

  “没时间了!”柳舟将银簪塞给林氏,“这支簪子能打开天坛地砖的机关,快走吧!”

  禁军副统领带着人冲了进来,刀光剑影瞬间在粮仓里展开。柳舟拔出腰间的短剑,与敌人缠斗起来,他虽武艺高强,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很快就被砍中了手臂,鲜血染红了灰衣。

  就在这时,粮仓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柳师兄,我来帮你!”

  是苏微婉!她按照禁军统领留下的标记赶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里面是她用薄荷、青蒿和雄黄混合制成的简易迷药,这是她从张妈给的验方集里学的,能让人短暂眩晕。

  “接住!”苏微婉将布包扔给柳舟,自己则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朝着一个士兵的后脑勺狠狠敲去。柳舟接住布包,拉开绳结,将迷药撒向人群——士兵们瞬间被呛得咳嗽不止,纷纷倒地。

  禁军副统领见状,怒吼着朝苏微婉扑来:“我杀了你!”

  苏微婉侧身躲开,柳舟趁机从背后用短剑抵住他的脖子:“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副统领脸色惨白,却仍不甘心地喊道:“你们别得意!我已经启动了火药库的备用****,申时一到,就算没有我,火药库也会炸!你们谁也活不了!”

  “备用****?”苏微婉心里一沉,看向柳舟,“怎么办?我们还没找到兵符,没时间了!”

  柳舟皱着眉,忽然想起什么:“备用装置的解除开关,在皇宫的梅园殿地窖——当年太后建地窖时,特意留了与火药库联动的暗门,只有用九龙玉佩才能打开!念安他们去了天坛,我们现在去梅园殿,或许还来得及!”

  他押着副统领,与苏微婉一起往梅园殿跑。路上,苏微婉看着柳舟手臂上的伤口,忍不住问:“柳师兄,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我母亲的日记里,没提过你受伤的事。”

  柳舟沉默片刻,声音低沉:“是当年为了救你母亲,被太后的人砍的。我以为她牺牲了,就隐姓埋名,直到后来发现她假死的线索,才开始暗中帮她。她临终前,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找到念安,查清所有真相。”

  苏微婉心里一暖,又想起生母最后提到的“九龙玉佩夹层”,连忙从怀里拿出玉佩:“柳师兄,我母亲说玉佩里有夹层,你知道怎么打开吗?”

  柳舟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用指尖在玉佩边缘轻轻一按——“咔嗒”一声,玉佩内侧果然弹出一个小小的夹层,里面放着一张折叠的纸条,还有半块小小的青铜碎片。

  苏微婉展开纸条,是生母的字迹:“婉儿,若你看到这张纸条,说明我已不在人世。青铜碎片是梅花卫总领令牌的一半,另一半在柳舟手里,合在一起,能调动所有梅花卫。另外,念安不仅是先帝遗腹子,他的血还能解长生蛊的余毒——先帝体内的蛊虫虽灭,却仍有残毒,需念安的血才能彻底清除。”

  “念安的血能解残毒?”苏微婉心里一喜,随即又担忧起来,“可我们现在要去梅园殿解除备用装置,念安在天坛找兵符,时间根本来不及。”

  柳舟握紧青铜碎片,眼神坚定:“我先去梅园殿,你去天坛找念安,拿到兵符后立刻去火药库——兵符到手,就算备用装置没解除,也能强行关闭火药库!我们分头行动,申时前一定能赶到!”

  苏微婉点点头,接过玉佩,转身往天坛跑。路上,她看到镇国公的人正带着兵马平定皇叔的残余势力,京城的街道上一片混乱,却没人知道,火药库的引爆时间正在一分一秒逼近。

  天坛内,林氏和禁军统领正按照柳舟给的图纸,在祭台下的地砖上寻找机关。萧念安趴在地上,背上的刺青与地砖上的纹路慢慢对应——“咔嗒”一声,一块地砖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紫檀木盒子,正是完整的兵符!

  “找到了!”林氏激动地拿起兵符,刚要递给禁军统领,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人影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另一半九龙玉佩,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多谢林施主,帮我拿到了兵符。”

  “你是谁?”林氏将萧念安护在身后,警惕地问。

  黑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与先帝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他的左眼是浑浊的灰白色,显然是个瞎子。“我是先帝的双胞胎弟弟,萧景墨。当年先帝登基,把我贬到封地,还弄瞎了我的左眼,我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拿回属于我的皇位!”

  萧景墨!苏微婉之前只听过先帝有个弟弟萧景渊(皇叔),却不知道还有个双胞胎弟弟!林氏脸色惨白,握紧兵符:“你别过来!镇国公的人很快就到了!”

  “镇国公?”萧景墨笑了,“他现在正被我的人困在城西,根本来不了。林施主,把兵符和萧念安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他挥了挥手,几个黑衣死士冲了上来。禁军统领立刻挡在林氏和萧念安身前,与死士缠斗起来。林氏抱着萧念安,想要逃跑,却被萧景墨拦住:“跑不掉的,林施主。萧念安的血能解长生蛊残毒,我留着他还有用,你……就没用了。”

  他举起刀,朝林氏砍来。就在这时,苏微婉及时赶到,手里的木棍狠狠砸在萧景墨的背上:“放开她!”

  萧景墨吃痛,转身朝苏微婉扑来:“又是你!上次在粮仓让你跑了,这次你别想再逃!”

  苏微婉一边与萧景墨缠斗,一边对林氏喊:“快带念安去火药库!用兵符关闭****!”

  林氏点点头,抱着萧念安,跟着几个赶来的禁军士兵往火药库跑。萧景墨见他们要走,想要追上去,却被苏微婉死死缠住:“你的对手是我!”

  “找死!”萧景墨的刀划破了苏微婉的手臂,鲜血瞬间渗了出来。苏微婉忍着痛,想起柳舟教她的防身术,趁萧景墨不备,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又用木棍抵住他的喉咙:“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萧景墨脸色铁青,却仍冷笑:“你杀了我也没用!火药库还有一刻钟就炸了,就算林氏带念安去了,没有我的玉佩,他们也打不开兵符的联动开关!你们谁也活不了!”

  苏微婉心里一沉——她忘了,兵符的联动开关需要两块九龙玉佩才能打开!萧景墨手里的,正是另一半玉佩!

  就在这时,柳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苏姑娘,我来帮你!”

  柳舟押着被绑住的禁军副统领赶来,看到萧景墨,脸色骤变:“萧景墨!你竟然还活着!当年先帝明明说你已经死了!”

  “死?”萧景墨笑了,“先帝想让我死,可我命大!我不仅活着,还要让他的儿子、他的江山,都为我陪葬!”

  柳舟举起短剑,与苏微婉一起围住萧景墨:“你别做梦了!今天我们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萧景墨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人,忽然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药瓶,朝地上摔去——黑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是能让人暂时失明的迷烟!“再见了,苏姑娘,柳师兄!”

  苏微婉和柳舟被迷烟呛得睁不开眼,等烟雾散去,萧景墨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地上的几滴血迹。

  “快追!”苏微婉擦了擦眼睛,刚要起身,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巨响——是火药库的方向!

  “糟了!”柳舟脸色惨白,“难道已经炸了?”

  苏微婉心里一紧,拔腿往火药库跑。路上,她看到不少百姓朝着火药库的方向跑去,嘴里喊着“着火了!快去救火!”。她的心沉到了谷底,难道林氏和念安没能及时关闭****?

  跑到火药库外,苏微婉却愣住了——火药库并没有爆炸,只是外围的几个柴房着了火,林氏和萧念安正站在不远处,身边围着几个禁军士兵,手里的兵符正发出微弱的光芒。

  “婉儿!”林氏看到苏微婉,连忙跑过来,“我们赶到时,备用****还有最后一刻,念安用他的血滴在兵符上,竟然打开了联动开关,关闭了****!”

  苏微婉看着萧念安,他的指尖还沾着血迹,却笑着说:“姐姐,我不怕疼,只要能保护娘和大家,我流点血没关系。”

  苏微婉的眼泪掉了下来,紧紧抱住萧念安:“谢谢你,念安。你真勇敢。”

  柳舟走到兵符前,仔细看了看:“念安的血不仅能解长生蛊残毒,还能激活兵符的终极力量——这是先帝早就设计好的,他知道只有自己的血脉,才能彻底掌控兵符,防止落入坏人手中。”

  就在这时,镇国公的人赶来,带来了好消息:“苏姑娘,柳先生,皇叔的残余势力已经被平定,萧景墨的人也被我们困住了,就差抓住萧景墨本人了!”

  苏微婉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就看到一个禁军士兵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苏姑娘,这是在萧景墨的住处找到的,上面好像写着关于‘长生蛊源头’的事!”

  苏微婉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却能看清:“长生蛊并非中原所有,而是来自南疆的‘巫蛊教’,教中圣女持有蛊母,只要蛊母不死,长生蛊就能无限繁殖。太后当年就是与巫蛊教合作,才得到长生蛊。现在,巫蛊教的人已经潜入京城,目标是萧念安——因为他的血能克制蛊母,是巫蛊教的克星。”

  巫蛊教!苏微婉心里一震——这场阴谋竟然还牵扯到了南疆的巫蛊教!萧念安的血能克制蛊母,所以他们要抓念安!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皇宫,心里清楚,平定了皇叔和萧景墨,并不意味着结束。巫蛊教的人已经潜入京城,念安的安全又成了新的危机。而那个神秘的巫蛊教圣女,还有长生蛊的蛊母,又会给京城带来怎样的灾难?

  柳舟走到苏微婉身边,看着纸条,眼神凝重:“巫蛊教的人手段阴毒,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念安,找到巫蛊教的踪迹,彻底摧毁蛊母,才能永绝后患。”

  苏微婉点点头,握紧手里的九龙玉佩和兵符——她知道,新的挑战已经开始。南疆巫蛊教、神秘的圣女、克制蛊母的念安……这场围绕着权力、阴谋与血脉的较量,还远没有结束。

  而此时,京城郊外的一座破庙里,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子正坐在蒲团上,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玉盒,盒中传来细微的虫鸣——正是长生蛊的蛊母。她看着窗外的京城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萧念安,我的小克星,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