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沈归荑要去拂春阁，白知潼也想跟着去看看：“我前两日听周围的人说了，这是你的铺子？那杨家人的心可真是坏透了！”
沈归荑不想瞒着她：“是我的铺子，不过只对外边的人说是替叶家夫人打理的。”
谁知白知潼哈哈笑了两声，直接把手臂搭在沈归荑肩上：“你这话压根没人信，你信不信？”
叶家她还是听过的，叶夫人性子爽快，不过她那个女儿，叫叶锦什么的就太斯文了。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拂春阁，只是里头安静一片，连门都是半掩着。
白知潼一下子警惕起来，一只手虚挡在沈归荑胸前，自己往前半步探了个身子观察里头的情形。
“你铺子里不留人的吗？”白知潼看着斑驳的墙壁，有些不快地皱着鼻子，“烧得这么严重，现在还有味儿呢！”
沈归荑却敏锐地察觉到后院有人在呼哧呼哧地喘气，来不及细想，攥着白知潼就往后院跑。
“你们这群妇人怎么就说不听呢！”戚师傅用舌头顶开塞在嘴里的抹布，脸黑得能滴出墨水，“我说了我不是小偷！”
“我呸！不是小偷你干嘛偷偷摸摸的进来？这整条街的人都知道我们这拂春阁被烧了，这会子正要关门收拾呢，你进来干嘛？！”曹掌柜拿着扫把叉着腰，使唤着一旁的韩芳露，“韩婶子，这里头就数你跑得快，你去沈府告诉姑娘一声，咱们姐妹几个在这里守着！”
韩芳露一身正气地哎了一声，把手里头的木棍子往旁边一扔，扭头就看到沈归荑神情复杂地看着院里的一切。
“姑娘来了！”
曹掌柜喜出望外，底气更足了，甚至还对着戚师傅啐了一口：“再嚷嚷就把你扭去官府！”
“这是怎么了？”沈归荑一个头两个大，看着地上还有撕破的衣裳布料，不消说，看看被捆在木桩子上的戚师傅就知道，这是他身上落下来的。
韩芳露咽了咽口水，气得眼睛都瞪圆了：“这个下三滥的！中午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偷摸着进了拂春阁，当时我们几个都在院子后头歇息，柳香和黄萍还在穿衣裳，就看到这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在外头晃悠！指不定被他看了身子！”
听到这里，站在屋檐底下一直不做声的柳香和黄萍，都红着眼愤愤地恨着戚师傅。
“我嘴皮子都说破了，我看不清远处的东西，所以压根没看到你们后头有人，更别说那两个妇人在穿衣裳了！”戚师傅觉得被人诬陷，但事关清白，又不得不解释清楚，“真的！你们不信就去街上请个郎中来看看，我确实有眼疾！喏，就是你们这个什么什么姑娘，离我这么近我都看不清她的模样！”
沈归荑点了点头：“我就会看眼疾，倒是不用麻烦去街上跑一趟了。”
说着，她走近戚师傅，手指贴近他的眼皮，又扒开下眼睑看了看，才转身对众人说道：“他说得不假，是有眼疾，柳香黄萍，你们可以放心了。”
曹掌柜见不得戚师傅那副“我就说了吧你们偏不信”的模样，走到沈归荑身边去补充道：“姑娘，这人还偷偷摸摸进了铺子，也不说是干什么的！”
谁知她没控制好音量，被后头的戚师傅听了个正着：“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就被你们捆了吗！还拿个抹布来把我嘴堵了！我告诉你，我姓戚，是受人之托来给你们姑娘装修铺子的！”
曹掌柜半信半疑地琢磨了片刻，直到沈归荑对着她轻轻点了头，才“妈呀”一声，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嘞，戚师傅，戚大哥，没弄痛你吧？！”曹掌柜放下扫把，示意韩芳露过去帮忙解绳子，一边给自己开脱，“你要早说，不就没这出事儿了吗，哎呀，人家都说不打不相识，咱们今儿个也算了哈？”
韩芳露可没曹掌柜这么好的心态，一会觉得臊得慌，一会又担心沈归荑会怪罪她们几个行事这般粗鲁。
“哼！”戚师傅没功夫搭理她，要不是因为答应了江朝宴，就这几个人的态度，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拂春阁。
“让戚师傅受委屈了，实在是我这铺子前段时间着了火，那歹人就是偷偷溜进来放了一把火，所以这几个婶子们才会更加谨慎了些。”沈归荑过去把他腿上的绳子解开，眉间挂着歉意，“说到底也怨我，昨儿偷懒没提前过来告知她们几个，这样，晚上我做东，请戚师傅去望角楼里吃上一顿，权当是赔罪，可好？”
话都说到这里了，能说不好吗？戚师傅是没打招呼就进来了的，这是事实，被曹掌柜当成小偷也不足为奇。
早知道他就在门口多等一等了，急什么！
沈归荑这番话却让他心里头柔顺得很，既护了他的颜面，又大方赔了礼，一个黄毛丫头能把人情世故处理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凤毛麟角了。
二皇……江朝宴果然是没看错人。
“咳，整个铺子就你这个小丫头算是明事理的人！”说着，戚师傅还白了曹掌柜一眼，捏着被勒红的手腕，挑衅道，“不过你这掌柜招得就不行，哪能脾气这么暴呢！做的是开门生意，理应和和气气的才是～”
沈归荑瞥到曹掌柜腮帮子细细地磨了两下，怕是已经忍到极限了，便笑了两声，把曹掌柜拉到手边：“我当时瞧上的可不就是曹掌柜这番火爆的作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得了厅堂下得了武场，曹掌柜，你快去街上买些吃的回来，什么卤味果子，糕点糖饼的，我一会要跟戚师傅议事，可不能干坐着。”
“让韩婶子陪我去吧，万一太多了，我也拿不下。”
“行。”
戚师傅在后院里也待不下去，剩下几个妇人依旧防备地盯着他，让他心里头毛毛的，尤其是柳香，如果眼睛能放箭，怕是他此时已经成了刺猬了。
“你这没有议事的地方？”戚师傅假装随意地往外头走，路过白知潼时，觉得眼熟，但又一直想不起来。
“有，在二楼，我带师傅去。”
沈归荑对着黄萍吩咐了几句，然后拉上白知潼带着戚师傅去了二楼。
白知潼刚才一直没出声，这会偷偷凑到她耳边吐槽：“这个戚师傅也太不正经了，我刚才瞅着，他看曹掌柜的眼睛，都快燃起来了！”
“曹掌柜那样不听辩解地把他捆起来，他冒火也是人之常情。”
“哎呀，不是！”白知潼还想说什么，走在前头的戚师傅猛然回过头看了两人一眼。
生平第一次在背后偷偷议论别人的白知潼被抓个正着，悻悻地闭上了嘴。
沈归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当是曹掌柜真的把戚师傅惹生气了。
别看戚师傅已经很久没干修葺的活了，到底是在宫里头做过的，规划起铺子的事却头头是道，沈归荑压根就插不进去嘴。
最后达成一致，一楼除了保留之前的四个试衣间，还要在中间摆上一面大铜镜和喝茶歇息的地方。
从拂春阁出来，白知潼不赞成地摇了摇头：“你刚才怎么不让我说，想喝茶去隔壁的茶铺就是了，你这是衣裳铺子，整那么多花哨的东西干什么！”
沈归荑无奈：“我也不知道呀，不过戚师傅的态度那么坚决，我怕说了再吵起来。”
沈归荑不想瞒着她：“是我的铺子，不过只对外边的人说是替叶家夫人打理的。”
谁知白知潼哈哈笑了两声，直接把手臂搭在沈归荑肩上：“你这话压根没人信，你信不信？”
叶家她还是听过的，叶夫人性子爽快，不过她那个女儿，叫叶锦什么的就太斯文了。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拂春阁，只是里头安静一片，连门都是半掩着。
白知潼一下子警惕起来，一只手虚挡在沈归荑胸前，自己往前半步探了个身子观察里头的情形。
“你铺子里不留人的吗？”白知潼看着斑驳的墙壁，有些不快地皱着鼻子，“烧得这么严重，现在还有味儿呢！”
沈归荑却敏锐地察觉到后院有人在呼哧呼哧地喘气，来不及细想，攥着白知潼就往后院跑。
“你们这群妇人怎么就说不听呢！”戚师傅用舌头顶开塞在嘴里的抹布，脸黑得能滴出墨水，“我说了我不是小偷！”
“我呸！不是小偷你干嘛偷偷摸摸的进来？这整条街的人都知道我们这拂春阁被烧了，这会子正要关门收拾呢，你进来干嘛？！”曹掌柜拿着扫把叉着腰，使唤着一旁的韩芳露，“韩婶子，这里头就数你跑得快，你去沈府告诉姑娘一声，咱们姐妹几个在这里守着！”
韩芳露一身正气地哎了一声，把手里头的木棍子往旁边一扔，扭头就看到沈归荑神情复杂地看着院里的一切。
“姑娘来了！”
曹掌柜喜出望外，底气更足了，甚至还对着戚师傅啐了一口：“再嚷嚷就把你扭去官府！”
“这是怎么了？”沈归荑一个头两个大，看着地上还有撕破的衣裳布料，不消说，看看被捆在木桩子上的戚师傅就知道，这是他身上落下来的。
韩芳露咽了咽口水，气得眼睛都瞪圆了：“这个下三滥的！中午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偷摸着进了拂春阁，当时我们几个都在院子后头歇息，柳香和黄萍还在穿衣裳，就看到这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在外头晃悠！指不定被他看了身子！”
听到这里，站在屋檐底下一直不做声的柳香和黄萍，都红着眼愤愤地恨着戚师傅。
“我嘴皮子都说破了，我看不清远处的东西，所以压根没看到你们后头有人，更别说那两个妇人在穿衣裳了！”戚师傅觉得被人诬陷，但事关清白，又不得不解释清楚，“真的！你们不信就去街上请个郎中来看看，我确实有眼疾！喏，就是你们这个什么什么姑娘，离我这么近我都看不清她的模样！”
沈归荑点了点头：“我就会看眼疾，倒是不用麻烦去街上跑一趟了。”
说着，她走近戚师傅，手指贴近他的眼皮，又扒开下眼睑看了看，才转身对众人说道：“他说得不假，是有眼疾，柳香黄萍，你们可以放心了。”
曹掌柜见不得戚师傅那副“我就说了吧你们偏不信”的模样，走到沈归荑身边去补充道：“姑娘，这人还偷偷摸摸进了铺子，也不说是干什么的！”
谁知她没控制好音量，被后头的戚师傅听了个正着：“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就被你们捆了吗！还拿个抹布来把我嘴堵了！我告诉你，我姓戚，是受人之托来给你们姑娘装修铺子的！”
曹掌柜半信半疑地琢磨了片刻，直到沈归荑对着她轻轻点了头，才“妈呀”一声，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嘞，戚师傅，戚大哥，没弄痛你吧？！”曹掌柜放下扫把，示意韩芳露过去帮忙解绳子，一边给自己开脱，“你要早说，不就没这出事儿了吗，哎呀，人家都说不打不相识，咱们今儿个也算了哈？”
韩芳露可没曹掌柜这么好的心态，一会觉得臊得慌，一会又担心沈归荑会怪罪她们几个行事这般粗鲁。
“哼！”戚师傅没功夫搭理她，要不是因为答应了江朝宴，就这几个人的态度，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拂春阁。
“让戚师傅受委屈了，实在是我这铺子前段时间着了火，那歹人就是偷偷溜进来放了一把火，所以这几个婶子们才会更加谨慎了些。”沈归荑过去把他腿上的绳子解开，眉间挂着歉意，“说到底也怨我，昨儿偷懒没提前过来告知她们几个，这样，晚上我做东，请戚师傅去望角楼里吃上一顿，权当是赔罪，可好？”
话都说到这里了，能说不好吗？戚师傅是没打招呼就进来了的，这是事实，被曹掌柜当成小偷也不足为奇。
早知道他就在门口多等一等了，急什么！
沈归荑这番话却让他心里头柔顺得很，既护了他的颜面，又大方赔了礼，一个黄毛丫头能把人情世故处理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凤毛麟角了。
二皇……江朝宴果然是没看错人。
“咳，整个铺子就你这个小丫头算是明事理的人！”说着，戚师傅还白了曹掌柜一眼，捏着被勒红的手腕，挑衅道，“不过你这掌柜招得就不行，哪能脾气这么暴呢！做的是开门生意，理应和和气气的才是～”
沈归荑瞥到曹掌柜腮帮子细细地磨了两下，怕是已经忍到极限了，便笑了两声，把曹掌柜拉到手边：“我当时瞧上的可不就是曹掌柜这番火爆的作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得了厅堂下得了武场，曹掌柜，你快去街上买些吃的回来，什么卤味果子，糕点糖饼的，我一会要跟戚师傅议事，可不能干坐着。”
“让韩婶子陪我去吧，万一太多了，我也拿不下。”
“行。”
戚师傅在后院里也待不下去，剩下几个妇人依旧防备地盯着他，让他心里头毛毛的，尤其是柳香，如果眼睛能放箭，怕是他此时已经成了刺猬了。
“你这没有议事的地方？”戚师傅假装随意地往外头走，路过白知潼时，觉得眼熟，但又一直想不起来。
“有，在二楼，我带师傅去。”
沈归荑对着黄萍吩咐了几句，然后拉上白知潼带着戚师傅去了二楼。
白知潼刚才一直没出声，这会偷偷凑到她耳边吐槽：“这个戚师傅也太不正经了，我刚才瞅着，他看曹掌柜的眼睛，都快燃起来了！”
“曹掌柜那样不听辩解地把他捆起来，他冒火也是人之常情。”
“哎呀，不是！”白知潼还想说什么，走在前头的戚师傅猛然回过头看了两人一眼。
生平第一次在背后偷偷议论别人的白知潼被抓个正着，悻悻地闭上了嘴。
沈归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当是曹掌柜真的把戚师傅惹生气了。
别看戚师傅已经很久没干修葺的活了，到底是在宫里头做过的，规划起铺子的事却头头是道，沈归荑压根就插不进去嘴。
最后达成一致，一楼除了保留之前的四个试衣间，还要在中间摆上一面大铜镜和喝茶歇息的地方。
从拂春阁出来，白知潼不赞成地摇了摇头：“你刚才怎么不让我说，想喝茶去隔壁的茶铺就是了，你这是衣裳铺子，整那么多花哨的东西干什么！”
沈归荑无奈：“我也不知道呀，不过戚师傅的态度那么坚决，我怕说了再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