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慧极必伤-《重生成庶女后她只想搞事业》

  带着狐疑,沈归荑路上也不敢走慢了,莫非是朝堂上出了声?

  可是为什么还要特意叫上自己?

  云鹊堂里,沈荇语挑着两块糕点吃,周淑慎在一边伺候着让他喝着水,省得噎住。

  沈南枝坐在沈老夫人下边,饶有心事地转着手腕上的翡翠玉珠子。

  这样的场合自然是没有沈芊禾的。

  沈老夫人倒不觉得忧虑,拍了拍沈南枝旁边的凳子,冲着招手:“过来坐。”

  “来了。”沈荇语喝了两口茶水压下,捻起安婆子递来的帕子揩了嘴,“宫里头茹妃的事,你可知情?”

  “知道的。”

  周淑慎沉着眼,上午还觉得要是三丫头是自己生的就好了,这会儿却觉得还好不是。

  “你就非要去淌这趟浑水?”沈荇语咬着牙,恨恨地吐了口气,“我知道你同郡主交好,那样的情况下,你只管闭紧了嘴就是!她一个郡主,还有四皇子在,需要你去出这个头?!”

  周淑慎小声叨叨:“我还说呢,今儿个来的宫人,左一个夸三丫头好,右一个夸三丫头有大作为的,我还只当是她得了娘娘的青睐呢……”

  “哼!我们家是什么身份地位?安安份份的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旁生出这些攀高附势的心思,一个落不好,全家都跟着陪葬!”沈荇语激动地坐不住,看着一脸镇静的沈归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可想到桓王今日对他说的话,又不敢惩罚沈归荑。

  “你有本事得很!今儿桓王召了我,说月底来接了你进宫去,你,你自己拿主意吧!我是管不了你!”

  听到桓王,沈老夫人抬了抬眼:“桓王见你了?你……我们沈家,可是从来不站队的!”

  “不出意外桓王成为储君是顺理成章的事,我这样也不算站队。”沈荇语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沈归荑,见沈老夫人不赞同地看着他,只好解释道,“如今就四皇子一个,偏他是个庶出,前些年也不学无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官家的意思。”

  沈归荑心口一窒,听沈荇语的意思,是想要辅佐苏景翎了?

  周淑慎历来不参与朝堂上的争议,只想着这些琐事不要搅了沈南枝的亲事才好。

  “那也不可太明显,官家如今正当壮年,以后的变数谁又说得清?沈家从来都是干干净净,你也别多了旁的心思,桓王的事我是知晓的,他恐怕就是瞧着三丫头会医术,是件稀奇事儿,才想把她叫进宫去的。”沈老夫人并不认同沈荇语的看法,却也知道再说下去只有争吵的份儿。

  于是又说了些别的,让安婆子下去准备些吃的给沈荇语,周淑慎拿胳膊怼了怼沈荇语,示意他先回朝晖堂。

  沈归荑悄悄凑到沈南枝身后,告诉她晚点再去找她。

  等人走了,沈老夫人才如释重负地撑着脑袋假寐。

  “祖母,是头又疼了?”沈归荑起身走过去,按住她的太阳穴轻轻按摩起来。

  “你爹爹在宫里被好几个人讽刺了一遭,说他想凭借着女儿升官加爵,后头又遇到了桓王……你别往心里头去。”

  沈归荑压根没把沈荇语责骂她的话放在心里:“爹爹也是为着全家人好。”

  “你是铁了心要进宫?”沈老夫人突然拽住沈归荑的手腕,充满疲惫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她,最后化作一声叹息,“罢了,罢了,你能自己拿主意的,三丫头,那皇宫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进去了,祖母可就护不住你了。”

  像被人拿刀子用力捅在胸口,沈归荑有片刻觉得呼吸都泛着疼。

  祖母难道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了?

  望着那头苍白色的头发,她忍住眼泪:“孙女知道的,宫里还有如安郡主,她不会让人欺负我。”

  沈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变得悠长释怀:“从你回来那天我就知道,你身上揣着的本事远不及你表现出来的,我也不问你是从哪里学来的,祖母年纪大了,如今只盼望着你们姐妹三人能有个好归宿,一辈子平平安安,日子过得和和美美,这就够了。”

  “三丫头,慧极必伤,你才这么大一丁点,把目光放得长远些。”

  ……

  回到西边小院,沈归荑闷闷不乐地瘫倒在床,沈老夫人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让她心里像猫抓了一样难受。

  祖母肯定猜出来了什么,就算不知道她是沈南枝,起码也敢肯定她不是原来的沈归荑了。

  冬杏在云鹊堂的院子里听到沈荇语责怪沈归荑的那些话,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只站在桌子前一遍又一遍地把她上午画好的衣裳图收拾好。

  “冬杏,你若是没事可做,就把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那些东西,送一些去给我大姐姐。”沈归荑撑着床坐起来,幽怨地盯着她手里头拿着的纸张,“你再收拾下去,我画的画样子都要被你磨干净了!”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冬杏闻言,小心翼翼地放下那一叠图样,是碰都不敢再碰,只好去打开那两个箱子。

  “姑娘,送些什么?”

  “头面选一套,珠宝、胭脂各选一半。”

  顿了顿,又亲自去箱子里扒拉了一阵,找出最小最普通的三五个胭脂和一匹金黄色的绸缎来递给冬杏:“这个拿去青荷院,面子上的功夫咱们得做足了。”

  要说这皇后赏赐的东西是半点都不走心,哪有送小姑娘金黄色的布缎的?这样雍容典雅的颜色只有适合沈老夫人这个年纪的人才压得住。

  冬杏还没品出其中的意思来,只觉得自家姑娘真是,真是那什么肚子里能撑船,二姑娘做了那么多恶心人的事,姑娘还愿意给她送东西!

  “奴婢一定好好同二姑娘说!”

  因为还惦记着答应了江朝宴去拂春阁,沈归荑但也没有跟冬杏一起去芙翠堂,只让冬杏告诉沈南枝,等晚一点再过去找她叙话。

  午后,太阳正烈,四月的天已经渐渐有了热气,如今街上的女子们都换上了轻薄衣衫,样式倒是比冬日的时候多了。

  “沈妹妹!”

  金银铺子里头突然窜出来个青白色的身影,等她站稳了,沈归荑才看清脸。

  “白姐姐!多久到的,怎么不让人去沈府告知我一声?!”看着面前白知潼粉腮微鼓,模样比上次见她的时候要清爽几分,一头柔顺的乌发在头顶束了个发冠,京城里这样打扮的女子极少。

  “前两日刚到,正好我爹忙着给官家回禀边疆的战事,我听说前两日你也忙得很,就没去打扰你。”白知潼呀了一声,把手掌心里的木盒子打开,掏出一对和田玉水滴状镶金串儿的耳坠来,在沈归荑耳边比划,“我刚说来给你挑个见面礼呢!正好遇到了你,你说巧不巧?”

  “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还要什么见面礼?”沈归荑见她手腕上有道浅浅的疤痕,愣愣地看着,“这是怎么来的?”

  白知潼毫不在意:“打仗的时候,我不小心被对方掳了去,这是他们拿铁链子给我勒的,不过没事,我娘说等新皮长结实了,这疤就会淡掉了。”

  听她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被抓过去就像吃顿饭那样简单,沈归荑不禁揪了半颗心起来:“等我回了府里,给你磨些淡疤养肤的粉膏。”

  “嘿嘿,我可就等着你这句话!”白知潼把耳坠放回盒子里,又塞给沈归荑,语气不容置喙,“我说见面礼就是见面礼,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