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推开门，走了进去。档案室里摆满了书架，上面放着一摞摞的档案盒，落满了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纸张味，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她在书架上仔细地寻找着关于老校区的档案，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书架上，找到了一个标着“1998-2005老校区舞蹈系”的档案盒。1998年到2005年，正好是老校区废弃前的时间段。
知夏打开档案盒，里面全是舞蹈系学生的资料，有学籍档案、获奖证书复印件，还有一些演出照片。她一页一页地翻着，忽然，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色芭蕾舞裙的女生，站在舞蹈室的镜子前，正在练功。女生的头发很长，垂到腰际，侧脸很漂亮，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她的脚上穿着白色的舞鞋，鞋尖点地，姿势标准而优雅。
知夏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这个女生，跟她在素描上看到的那个白裙女孩，一模一样！
她拿起照片，仔细地看了看背面，上面写着“1999年舞蹈系苏清瑶芭蕾舞汇演彩排”。苏清瑶，原来那个白裙女孩叫苏清瑶。
知夏继续往下翻，又找到了几张苏清瑶的照片，有她参加比赛的照片，有她和同学们的合影，还有一张她在老校区门口的照片，背景里的老香樟树和现在的一模一样，只是那时的树干更细一些。
就在她快要翻完档案盒的时候，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掉了下来。剪报的标题是“雾隐艺校老校区舞蹈系女生失踪，警方介入调查”，日期是2000年7月15日。
知夏捡起剪报，快速地读了起来。报道上说，2000年7月14日晚上，舞蹈系大二学生苏清瑶在老校区舞蹈室练功后失踪，同学和老师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警方在舞蹈室里发现了苏清瑶的白色舞鞋和一件沾着血迹的白色连衣裙，还有一封她写的遗书，遗书上只有一句话：“镜子里的我，不是我。”
警方初步判断苏清瑶可能已经自杀，尸体被人转移或者藏匿起来了，可经过多次搜索，还是没有找到她的尸体。这件事最后成了一桩悬案，老校区也因为这件事，加上后来又陆续发生了几起学生失踪事件，在2005年正式废弃。
“镜子里的我，不是我……”知夏喃喃地念着这句话，心里泛起一阵寒意。她想起自己在老校区舞蹈室看到的那扇镜子，还有素描上女孩背后的镜子——难道苏清瑶的失踪，跟那面镜子有关？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知夏吓了一跳，赶紧把档案盒和剪报藏到身后，转身看到周伯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扫帚，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在这里干什么？”周伯的声音很严厉，比上次在传达室时更吓人。
“我……我是美术系的学生，来这里找一些参考资料。”知夏紧张地说，手心全是汗。
“参考资料？”周伯冷笑一声，走进档案室，目光在书架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知夏身后，“你是不是在找苏清瑶的资料？”
知夏愣住了，她没想到周伯会知道苏清瑶的名字。“周伯，你……你认识苏清瑶？”
周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把档案盒和剪报给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周伯，你告诉我，苏清瑶到底怎么了？她真的自杀了吗？老校区里的白裙魅影，是不是跟她有关？”知夏追问着，不肯把东西交出去。
周伯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一把抓住知夏的手腕，力气大得让知夏疼得叫出了声。“我说了，把东西给我！”周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又很快被严厉取代，“别再打听苏清瑶的事，也别再去老校区，否则，你会后悔的！”
知夏被周伯的样子吓到了，只好把档案盒和剪报交给他。周伯接过东西，转身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背对着知夏，声音低沉地说：“今晚别开窗，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开窗。”
说完，周伯就走了，关上了档案室的门，还从外面锁上了。知夏站在原地，手腕上传来阵阵疼痛，可她心里更在意的是周伯的话——今晚，老校区里会发生什么事？
晚上回到宿舍，知夏按照周伯的嘱咐，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还拉上了窗帘。她坐在书桌前，回想着白天在档案室里看到的一切，苏清瑶的照片、那封诡异的遗书、沾着血迹的连衣裙……一个个谜团在她心里盘旋，让她越发觉得，苏清瑶的失踪，绝不是简单的自杀。
就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咚咚”声，像是有人在用手指敲窗户。知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窗帘，窗帘一动不动，可“咚咚”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响。
她想起周伯说的“别开窗”，可好奇心驱使着她，还是悄悄走到窗边，拉开了一条窗帘缝。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老校区的红砖墙上。知夏的目光落在老校区舞蹈室的窗户上，一下子僵住了——舞蹈室的窗户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对着她的窗户，轻轻地敲着玻璃。
是苏清瑶！
女孩的脸在月光下看得很清楚，跟照片上的苏清瑶一模一样，只是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她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手里拿着一双白色的舞鞋，鞋尖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知夏吓得赶紧拉上窗帘，后退了几步，撞到了书桌。她坐在椅子上，心跳得飞快，浑身发抖。窗外的“咚咚”声还在继续，像是在催促她开窗。
过了一会儿，“咚咚”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悠扬的芭蕾舞音乐，从老校区的方向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音乐很悲伤，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凄凉的故事，听得知夏心里一阵难受。
她不知道音乐响了多久，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睡着，音乐还在耳边回荡。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发现窗帘已经被拉开了，窗外的阳光刺眼，老校区的舞蹈室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可当她走到书桌前，看到桌面上放着的一双白色舞鞋时，她知道，那不是梦。舞鞋很干净，只是鞋尖上，沾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迹，跟她昨晚在苏清瑶手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404宿舍的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林知夏猛地睁开眼，昨晚的恐惧还残留在四肢百骸里，她几乎是弹坐起来，目光死死盯住书桌——那双白色舞鞋还在，鞋尖的暗红血迹在阳光下愈发刺眼，像一朵凝固的血花。
“知夏？你咋了？大清早跟见了鬼似的。”陈雨薇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舞鞋，瞬间清醒，“我靠！这鞋怎么会在这儿？昨晚我睡前明明没看到！”
陈雨薇连鞋都没穿，光着脚跑到书桌前，伸手想去碰舞鞋，却被知夏一把拉住：“别碰，上面有血。”她指着鞋尖的暗红痕迹，声音有些发颤，“昨晚我看到苏清瑶了，她就站在窗外，手里拿着的就是这双鞋。”
陈雨薇的脸“唰”地白了，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椅子：“真……真的是她？那这鞋是她送过来的？她想干什么？”
知夏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舞鞋。这是一双芭蕾舞软鞋，缎面材质，边缘有些磨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却异常干净，除了鞋尖的血迹，没有一点灰尘。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提起一只舞鞋，突然，一张折叠的纸条从鞋筒里掉了出来，飘落在地板上。
两人对视一眼，陈雨薇咽了口唾沫：“快打开看看。”
知夏捡起纸条，展开来。纸条是从旧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边参差不齐，上面用黑色钢笔写着一行字，字迹娟秀，却带着一丝颤抖：“镜子在说谎，它在偷我的影子。”
“镜子？”知夏心里一紧，想起苏清瑶遗书上的“镜子里的我，不是我”，还有档案室里那张苏清瑶在镜子前练功的照片，“难道问题出在舞蹈室的镜子上？”
“要不……我们去找苏辅导员问问？”陈雨薇提议，“她之前说404住过的同学都换宿舍了，说不定她知道这鞋的来历，也知道苏清瑶的事。”
知夏点点头，把纸条和舞鞋小心地收进画夹里。两人洗漱完，匆匆吃了点早餐，就往辅导员办公室走去。
苏辅导员的办公室在行政楼二楼，她们进去时，苏辅导员正在整理文件，看到她们，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知夏、雨薇？你们找我有事吗？”
“苏老师，我们有件事想问问你。”知夏把画夹放在桌上，打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舞鞋和纸条，“你见过这双鞋吗？还有这句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苏辅导员的目光落在舞鞋上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文件散了一地。她蹲下来捡文件，手指却一直在发抖，半天都没捡起一张。
“苏老师，你怎么了？”陈雨薇轻声问。
苏辅导员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那双舞鞋：“我……我没见过这双鞋，也不知道纸条上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你们从哪里找到的？”
“就在我宿舍的书桌上，早上醒来就有了。”知夏盯着苏辅导员的眼睛，“苏老师，你是不是认识苏清瑶？你是不是知道老校区的事？”
“苏清瑶”这三个字一出口，苏辅导员的身体猛地一颤，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走到窗边，背对着她们，声音哽咽：“我……我是苏清瑶的学妹，当年她失踪的时候，我才刚入学，在舞蹈系跟着她学过芭蕾。”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失踪吗？遗书上的‘镜子里的我不是我’是什么意思？”知夏追问。
苏辅导员转过身，擦了擦眼泪，脸上满是痛苦：“清瑶学姐是我们舞蹈系最有天赋的学生，所有人都很喜欢她。可就在她失踪前一个月，她突然变得很奇怪，总是说舞蹈室的镜子有问题。她说……她说每次她在镜子前练功，都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在做不一样的动作，镜子里的‘她’会对着她笑，笑得很诡异。”
“有一次，我跟她一起在舞蹈室练功，她突然指着镜子尖叫，说镜子里的‘她’手里拿着刀，要杀她。我赶紧看镜子，可镜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后来，学姐就开始失眠，精神越来越差，直到有一天，她就再也没回来。”
“那学校为什么要封了老校区？为什么不让我们提苏清瑶的事？”陈雨薇问。
“因为在清瑶学姐失踪后，又有两个学生在老校区的舞蹈室失踪了，都是在镜子前练功的时候不见的。学校怕事情闹大，影响招生，就把老校区封了，对外只说是校舍老化。还警告我们，谁都不许提这件事，否则就会被开除。”苏辅导员的声音越来越低，“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里，如果当年我相信学姐的话，陪她一起去看看镜子，说不定……说不定她就不会失踪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周伯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扫帚，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到桌上的舞鞋，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快步走到桌前，抓起舞鞋就往外走。
“周伯，你干什么？”知夏拦住他。
“把鞋还给我！”周伯的声音很凶，“你们不该找苏老师问这些事，更不该留着这双鞋！赶紧把鞋给我，否则你们会像苏清瑶一样，被镜子里的东西带走！”
她在书架上仔细地寻找着关于老校区的档案，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书架上，找到了一个标着“1998-2005老校区舞蹈系”的档案盒。1998年到2005年，正好是老校区废弃前的时间段。
知夏打开档案盒，里面全是舞蹈系学生的资料，有学籍档案、获奖证书复印件，还有一些演出照片。她一页一页地翻着，忽然，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色芭蕾舞裙的女生，站在舞蹈室的镜子前，正在练功。女生的头发很长，垂到腰际，侧脸很漂亮，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她的脚上穿着白色的舞鞋，鞋尖点地，姿势标准而优雅。
知夏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这个女生，跟她在素描上看到的那个白裙女孩，一模一样！
她拿起照片，仔细地看了看背面，上面写着“1999年舞蹈系苏清瑶芭蕾舞汇演彩排”。苏清瑶，原来那个白裙女孩叫苏清瑶。
知夏继续往下翻，又找到了几张苏清瑶的照片，有她参加比赛的照片，有她和同学们的合影，还有一张她在老校区门口的照片，背景里的老香樟树和现在的一模一样，只是那时的树干更细一些。
就在她快要翻完档案盒的时候，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掉了下来。剪报的标题是“雾隐艺校老校区舞蹈系女生失踪，警方介入调查”，日期是2000年7月15日。
知夏捡起剪报，快速地读了起来。报道上说，2000年7月14日晚上，舞蹈系大二学生苏清瑶在老校区舞蹈室练功后失踪，同学和老师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警方在舞蹈室里发现了苏清瑶的白色舞鞋和一件沾着血迹的白色连衣裙，还有一封她写的遗书，遗书上只有一句话：“镜子里的我，不是我。”
警方初步判断苏清瑶可能已经自杀，尸体被人转移或者藏匿起来了，可经过多次搜索，还是没有找到她的尸体。这件事最后成了一桩悬案，老校区也因为这件事，加上后来又陆续发生了几起学生失踪事件，在2005年正式废弃。
“镜子里的我，不是我……”知夏喃喃地念着这句话，心里泛起一阵寒意。她想起自己在老校区舞蹈室看到的那扇镜子，还有素描上女孩背后的镜子——难道苏清瑶的失踪，跟那面镜子有关？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知夏吓了一跳，赶紧把档案盒和剪报藏到身后，转身看到周伯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扫帚，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在这里干什么？”周伯的声音很严厉，比上次在传达室时更吓人。
“我……我是美术系的学生，来这里找一些参考资料。”知夏紧张地说，手心全是汗。
“参考资料？”周伯冷笑一声，走进档案室，目光在书架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知夏身后，“你是不是在找苏清瑶的资料？”
知夏愣住了，她没想到周伯会知道苏清瑶的名字。“周伯，你……你认识苏清瑶？”
周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把档案盒和剪报给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周伯，你告诉我，苏清瑶到底怎么了？她真的自杀了吗？老校区里的白裙魅影，是不是跟她有关？”知夏追问着，不肯把东西交出去。
周伯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一把抓住知夏的手腕，力气大得让知夏疼得叫出了声。“我说了，把东西给我！”周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又很快被严厉取代，“别再打听苏清瑶的事，也别再去老校区，否则，你会后悔的！”
知夏被周伯的样子吓到了，只好把档案盒和剪报交给他。周伯接过东西，转身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背对着知夏，声音低沉地说：“今晚别开窗，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开窗。”
说完，周伯就走了，关上了档案室的门，还从外面锁上了。知夏站在原地，手腕上传来阵阵疼痛，可她心里更在意的是周伯的话——今晚，老校区里会发生什么事？
晚上回到宿舍，知夏按照周伯的嘱咐，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还拉上了窗帘。她坐在书桌前，回想着白天在档案室里看到的一切，苏清瑶的照片、那封诡异的遗书、沾着血迹的连衣裙……一个个谜团在她心里盘旋，让她越发觉得，苏清瑶的失踪，绝不是简单的自杀。
就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咚咚”声，像是有人在用手指敲窗户。知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窗帘，窗帘一动不动，可“咚咚”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响。
她想起周伯说的“别开窗”，可好奇心驱使着她，还是悄悄走到窗边，拉开了一条窗帘缝。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老校区的红砖墙上。知夏的目光落在老校区舞蹈室的窗户上，一下子僵住了——舞蹈室的窗户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对着她的窗户，轻轻地敲着玻璃。
是苏清瑶！
女孩的脸在月光下看得很清楚，跟照片上的苏清瑶一模一样，只是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她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手里拿着一双白色的舞鞋，鞋尖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知夏吓得赶紧拉上窗帘，后退了几步，撞到了书桌。她坐在椅子上，心跳得飞快，浑身发抖。窗外的“咚咚”声还在继续，像是在催促她开窗。
过了一会儿，“咚咚”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悠扬的芭蕾舞音乐，从老校区的方向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音乐很悲伤，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凄凉的故事，听得知夏心里一阵难受。
她不知道音乐响了多久，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睡着，音乐还在耳边回荡。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发现窗帘已经被拉开了，窗外的阳光刺眼，老校区的舞蹈室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可当她走到书桌前，看到桌面上放着的一双白色舞鞋时，她知道，那不是梦。舞鞋很干净，只是鞋尖上，沾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迹，跟她昨晚在苏清瑶手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404宿舍的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林知夏猛地睁开眼，昨晚的恐惧还残留在四肢百骸里，她几乎是弹坐起来，目光死死盯住书桌——那双白色舞鞋还在，鞋尖的暗红血迹在阳光下愈发刺眼，像一朵凝固的血花。
“知夏？你咋了？大清早跟见了鬼似的。”陈雨薇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舞鞋，瞬间清醒，“我靠！这鞋怎么会在这儿？昨晚我睡前明明没看到！”
陈雨薇连鞋都没穿，光着脚跑到书桌前，伸手想去碰舞鞋，却被知夏一把拉住：“别碰，上面有血。”她指着鞋尖的暗红痕迹，声音有些发颤，“昨晚我看到苏清瑶了，她就站在窗外，手里拿着的就是这双鞋。”
陈雨薇的脸“唰”地白了，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椅子：“真……真的是她？那这鞋是她送过来的？她想干什么？”
知夏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舞鞋。这是一双芭蕾舞软鞋，缎面材质，边缘有些磨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却异常干净，除了鞋尖的血迹，没有一点灰尘。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提起一只舞鞋，突然，一张折叠的纸条从鞋筒里掉了出来，飘落在地板上。
两人对视一眼，陈雨薇咽了口唾沫：“快打开看看。”
知夏捡起纸条，展开来。纸条是从旧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边参差不齐，上面用黑色钢笔写着一行字，字迹娟秀，却带着一丝颤抖：“镜子在说谎，它在偷我的影子。”
“镜子？”知夏心里一紧，想起苏清瑶遗书上的“镜子里的我，不是我”，还有档案室里那张苏清瑶在镜子前练功的照片，“难道问题出在舞蹈室的镜子上？”
“要不……我们去找苏辅导员问问？”陈雨薇提议，“她之前说404住过的同学都换宿舍了，说不定她知道这鞋的来历，也知道苏清瑶的事。”
知夏点点头，把纸条和舞鞋小心地收进画夹里。两人洗漱完，匆匆吃了点早餐，就往辅导员办公室走去。
苏辅导员的办公室在行政楼二楼，她们进去时，苏辅导员正在整理文件，看到她们，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知夏、雨薇？你们找我有事吗？”
“苏老师，我们有件事想问问你。”知夏把画夹放在桌上，打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舞鞋和纸条，“你见过这双鞋吗？还有这句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苏辅导员的目光落在舞鞋上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文件散了一地。她蹲下来捡文件，手指却一直在发抖，半天都没捡起一张。
“苏老师，你怎么了？”陈雨薇轻声问。
苏辅导员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那双舞鞋：“我……我没见过这双鞋，也不知道纸条上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你们从哪里找到的？”
“就在我宿舍的书桌上，早上醒来就有了。”知夏盯着苏辅导员的眼睛，“苏老师，你是不是认识苏清瑶？你是不是知道老校区的事？”
“苏清瑶”这三个字一出口，苏辅导员的身体猛地一颤，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走到窗边，背对着她们，声音哽咽：“我……我是苏清瑶的学妹，当年她失踪的时候，我才刚入学，在舞蹈系跟着她学过芭蕾。”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失踪吗？遗书上的‘镜子里的我不是我’是什么意思？”知夏追问。
苏辅导员转过身，擦了擦眼泪，脸上满是痛苦：“清瑶学姐是我们舞蹈系最有天赋的学生，所有人都很喜欢她。可就在她失踪前一个月，她突然变得很奇怪，总是说舞蹈室的镜子有问题。她说……她说每次她在镜子前练功，都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在做不一样的动作，镜子里的‘她’会对着她笑，笑得很诡异。”
“有一次，我跟她一起在舞蹈室练功，她突然指着镜子尖叫，说镜子里的‘她’手里拿着刀，要杀她。我赶紧看镜子，可镜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后来，学姐就开始失眠，精神越来越差，直到有一天，她就再也没回来。”
“那学校为什么要封了老校区？为什么不让我们提苏清瑶的事？”陈雨薇问。
“因为在清瑶学姐失踪后，又有两个学生在老校区的舞蹈室失踪了，都是在镜子前练功的时候不见的。学校怕事情闹大，影响招生，就把老校区封了，对外只说是校舍老化。还警告我们，谁都不许提这件事，否则就会被开除。”苏辅导员的声音越来越低，“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里，如果当年我相信学姐的话，陪她一起去看看镜子，说不定……说不定她就不会失踪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周伯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扫帚，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到桌上的舞鞋，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快步走到桌前，抓起舞鞋就往外走。
“周伯，你干什么？”知夏拦住他。
“把鞋还给我！”周伯的声音很凶，“你们不该找苏老师问这些事，更不该留着这双鞋！赶紧把鞋给我，否则你们会像苏清瑶一样，被镜子里的东西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