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不解，也可能是好奇。
董姝予看完我手机后，第一次主动问起了牟念的事。
其实我心里清楚，她多半知道我私下一直和牟念有联系。倒也不是她装作不知道，主要是看我心思确实都在她这儿，加上也觉出我没别的心思，那点敌意也就慢慢淡了。
但今天撞枪口上了，她自然不会闷着。
我又一次详细跟她讲了遍牟念那边的经过。
董姝予很不解，问：“那刚才她什么意思？她不做小时工她妈就去医院了？”
我点头，回答：“嗯，她妈担心牟念不管她，整事呢。要不然去医院是为了她自己好，她为什么不去？无非让牟念自己吐口说会去陪护，要不然就拧着！”
董姝予皱眉，半晌才‘切’了一声：“牟念都知道她妈那样，哎呀，那就让她妈拧着呗！”
我诧异望向董姝予，反问：“要是你妈呢？你妈生病让你天天不离她视线，看不见你就绝食，你能狠下心不管？”
董姝予噎住了。
半晌后，董姝予才小声询问：“那她妈这身体还能活多久啊？”
听到这个，我叹了口气，心中升起苦涩。
这里面其实还有我的责任，但不能跟董姝予说，只能随口敷衍了句：“不知道，好的话能活个十年？但明天就突然翘辫子了也说不定。”
董姝予立马羞恼地怼了我一下。
我笑了笑。
董姝予不圣母，但也不至于像我心那么脏，哪怕在她心里牟念算是她假想情敌，她也觉得我这么说别人母亲不好。
正当我因为牟念母亲的事有些懊恼的时候，董姝予又伸手掐住我，询问：“心疼了是吧？”
我忙摇头。
董姝予上下打量我，松开手，有些气鼓鼓地问：“那她母亲既然这样，就忍忍啊，毕竟自己母亲，照顾也没毛病，休学就休了呗，牟念纠结什么？”
我望向董姝予，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事后面还得帮，便面露认真说道：“不是你想那样。牟念学的是工商管理，而且她学校很不错。她如果正常毕业其实可以做管培生，对她很有用。哪怕因为她陪护做不了管培生，她以后拿着毕业证能找个企业的‘办公室’工作，毕竟学校和专业在那呢……”
看董姝予面露不以为然，我不由提醒：“她爸不管她，她妈现在这样，如果没毕业证的话，你琢磨琢磨她以后能做什么？去好一点的商场卖衣服或者卖化妆品还需要中专学历呢！”
我无奈详细解释道：“当然，以后去卖衣服和化妆品也不是不行，而是这种销售门槛低的同时发展高度也极大受限！以牟念的专业和学校背景，管培生以后就职方向是企业管理、市场、人力资源等‘办公室’岗位，区别不一样的...”
抬手揉了揉董姝予的头，我继续说道：“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牟念上的是211，现在经营管理专业的管培生虽然各地待遇不一样，但薪资基本维持在3000～5000；商场导购薪资是900～1800。这还不是重点，要知道牟念本该去年，也就是2008年就毕业了。现在的市场形势，外企、大型国企或知名民企，都在选拔培养管培生作为未来管理人才的重要途径。要不是她母亲，牟念现在该在某个企业各部门间来回‘轮岗’呢！”
我看向她，沉声说：“现在呢？找不到家教就得天天打小时工，这种对比才是让人最难受的！努力考个211就差一年毕业……这情况不比考不上还难受？”
董姝予疑惑道：“你不说她母亲是老师吗？牟念毕业后找个好工作，那不能给她母亲提供更好的治疗吗？她母亲自己不懂？”
我叹息，语气怅然说：“我觉得她妈懂，但应该是更担心牟念经济一旦独立后，会不管她了吧~”
董姝予目光动了动，低声嘟囔：“那……那牟念知道吗？”
我捏了捏她的脸，没多想就接道：“牟念能考上211，你以为她脑子不好？”
话音刚落，我马上意识说错话了，正暗暗叫苦时，没想到董姝予虽然眼神很凶，但撇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那牟念那么聪明，她母亲逼她，她也逼她母亲啊！她母亲非缠着的话，你不说是绝食么？牟念也绝食不就完事了嘛？”
我垂下目光，低声说：“我提议过，牟念试了，不行！”
“啊？真试了？那为什么不行？！”董姝予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解。
我抿了抿嘴，苦笑道：“牟念那边就不说了，反正确实试过，她母亲是真绝食，还闹，牟念怕她母亲出问题，最后妥协回去了。”
董姝予愣愣盯着我，半晌才问：“既然试了为什么不坚持到最后？我...我刚才开玩笑的，但如果真试了的话，一旦妥协...那，那按照你的说法，她母亲不会一有这情况就会绝食让牟念妥协？”
我笑了笑，再次捏了捏她的脸，说：“这还是去年她九月份开学时候的事，那时候牟念正好休学一年，小驴你知道嘛，牟念她妈并不说不让她回学校上学，牟念已经休学一年了，九月份临开学，她见她妈不肯去养护中心，就给她妈又找了个护工，让两个护工轮班，问她妈行不行，她妈不说话，她就咬着牙返校了！结果她妈两天没吃饭......”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当时就劝她，让她继续坚持住，一旦妥协，不仅仅是前功尽弃的事，她妈必然变本加厉...但牟念没抗住回家了，当然，回去也就走不了，只能再休学一年！”
董姝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摇头，提醒：“没用，我后来也想过，这事确实没办法，要是她妈真因为这事死了呢？”
看着董姝予垂下目光，我也不由沉默。
其实从那次开始，我就觉得除非牟念她妈突然不行了，要不然牟念根本没法返校了，但也是那次牟念跟我深谈后，我也理解了牟念为什么执着返校的原因——
要知道牟念和我、董姝予都不一样。我上不上学无所谓，我狗命好有家里托底。
董姝予人家她爸也有途径给董姝予安排工作。
牟念指望谁？在牟念眼里，今年要是退学，是可以一直小时工陪护她妈，以后呢？
她以后拿着高中文凭做什么？自己创业？我敢是因为家里支持，她呢？
所以对于牟念来说，拿不到毕业证的话，相当于错失了半个人生……而自己亲妈正逼她放弃现在热门的211大学的工商管理毕业证……
正当我思索时候，发觉董姝予一脸不满用手戳我脸，我望向她。
她鼓着嘴讥讽：“想入神了是吧？”
我忙摇头。
董姝予点了点头，对着我轻声说：“嗯，我听明白了，牟念那边确实不容易！”
我心中一喜，正暗叹自己没白跟她讲这么多的时候，她冷笑一声，声音调高了几分，讥讽道：“跟我说了这么多，不就想让我理解你吗？人家难我承认，我现在也同情，但你！以后！不许去见她！”
看她凶巴巴的表情，我吸了吸鼻子，不动声色伸手拽她，她立马瞪眼让我老实点。
我不以为意，继续拉她。她没好气甩了甩被我拉住的胳膊......
我眨了眨眼，起身去拉她腿，她立马扑棱一下坐了起来，紧张兮兮问：“滚蛋，生气呢，你干嘛？”
我再次吸了吸鼻子，伸手抓她腿.....
她见我动真格的，她立马老实了，一脸哀求。
我这才松手，起身点烟。
吸了一口烟，见她眼珠又不住乱转，我无奈撇嘴——
不过也不能怪她，要知道这身体今年还不到23周岁，cd极快的年纪……
而同龄的董姝予还不太懂……
真舍得站起来蹬，会肿……
想到这，我不由瞟了她一眼，挑了挑嘴角……吐出烟～
哪知道正盯着我的董姝予立马纤眉一竖，猛然扑过来，我忙抬起拿烟的手怕烫到她……看着她拽着我胳膊就咬……
我：(???.???)????
等她起身，我望着胳膊上的牙印，不解道：“你属狗的？咬我干嘛？”
董姝予哼声：“你刚才表情太贱了！我看着牙痒～”
我：“……”
……
董姝予看完我手机后，第一次主动问起了牟念的事。
其实我心里清楚，她多半知道我私下一直和牟念有联系。倒也不是她装作不知道，主要是看我心思确实都在她这儿，加上也觉出我没别的心思，那点敌意也就慢慢淡了。
但今天撞枪口上了，她自然不会闷着。
我又一次详细跟她讲了遍牟念那边的经过。
董姝予很不解，问：“那刚才她什么意思？她不做小时工她妈就去医院了？”
我点头，回答：“嗯，她妈担心牟念不管她，整事呢。要不然去医院是为了她自己好，她为什么不去？无非让牟念自己吐口说会去陪护，要不然就拧着！”
董姝予皱眉，半晌才‘切’了一声：“牟念都知道她妈那样，哎呀，那就让她妈拧着呗！”
我诧异望向董姝予，反问：“要是你妈呢？你妈生病让你天天不离她视线，看不见你就绝食，你能狠下心不管？”
董姝予噎住了。
半晌后，董姝予才小声询问：“那她妈这身体还能活多久啊？”
听到这个，我叹了口气，心中升起苦涩。
这里面其实还有我的责任，但不能跟董姝予说，只能随口敷衍了句：“不知道，好的话能活个十年？但明天就突然翘辫子了也说不定。”
董姝予立马羞恼地怼了我一下。
我笑了笑。
董姝予不圣母，但也不至于像我心那么脏，哪怕在她心里牟念算是她假想情敌，她也觉得我这么说别人母亲不好。
正当我因为牟念母亲的事有些懊恼的时候，董姝予又伸手掐住我，询问：“心疼了是吧？”
我忙摇头。
董姝予上下打量我，松开手，有些气鼓鼓地问：“那她母亲既然这样，就忍忍啊，毕竟自己母亲，照顾也没毛病，休学就休了呗，牟念纠结什么？”
我望向董姝予，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事后面还得帮，便面露认真说道：“不是你想那样。牟念学的是工商管理，而且她学校很不错。她如果正常毕业其实可以做管培生，对她很有用。哪怕因为她陪护做不了管培生，她以后拿着毕业证能找个企业的‘办公室’工作，毕竟学校和专业在那呢……”
看董姝予面露不以为然，我不由提醒：“她爸不管她，她妈现在这样，如果没毕业证的话，你琢磨琢磨她以后能做什么？去好一点的商场卖衣服或者卖化妆品还需要中专学历呢！”
我无奈详细解释道：“当然，以后去卖衣服和化妆品也不是不行，而是这种销售门槛低的同时发展高度也极大受限！以牟念的专业和学校背景，管培生以后就职方向是企业管理、市场、人力资源等‘办公室’岗位，区别不一样的...”
抬手揉了揉董姝予的头，我继续说道：“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牟念上的是211，现在经营管理专业的管培生虽然各地待遇不一样，但薪资基本维持在3000～5000；商场导购薪资是900～1800。这还不是重点，要知道牟念本该去年，也就是2008年就毕业了。现在的市场形势，外企、大型国企或知名民企，都在选拔培养管培生作为未来管理人才的重要途径。要不是她母亲，牟念现在该在某个企业各部门间来回‘轮岗’呢！”
我看向她，沉声说：“现在呢？找不到家教就得天天打小时工，这种对比才是让人最难受的！努力考个211就差一年毕业……这情况不比考不上还难受？”
董姝予疑惑道：“你不说她母亲是老师吗？牟念毕业后找个好工作，那不能给她母亲提供更好的治疗吗？她母亲自己不懂？”
我叹息，语气怅然说：“我觉得她妈懂，但应该是更担心牟念经济一旦独立后，会不管她了吧~”
董姝予目光动了动，低声嘟囔：“那……那牟念知道吗？”
我捏了捏她的脸，没多想就接道：“牟念能考上211，你以为她脑子不好？”
话音刚落，我马上意识说错话了，正暗暗叫苦时，没想到董姝予虽然眼神很凶，但撇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那牟念那么聪明，她母亲逼她，她也逼她母亲啊！她母亲非缠着的话，你不说是绝食么？牟念也绝食不就完事了嘛？”
我垂下目光，低声说：“我提议过，牟念试了，不行！”
“啊？真试了？那为什么不行？！”董姝予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解。
我抿了抿嘴，苦笑道：“牟念那边就不说了，反正确实试过，她母亲是真绝食，还闹，牟念怕她母亲出问题，最后妥协回去了。”
董姝予愣愣盯着我，半晌才问：“既然试了为什么不坚持到最后？我...我刚才开玩笑的，但如果真试了的话，一旦妥协...那，那按照你的说法，她母亲不会一有这情况就会绝食让牟念妥协？”
我笑了笑，再次捏了捏她的脸，说：“这还是去年她九月份开学时候的事，那时候牟念正好休学一年，小驴你知道嘛，牟念她妈并不说不让她回学校上学，牟念已经休学一年了，九月份临开学，她见她妈不肯去养护中心，就给她妈又找了个护工，让两个护工轮班，问她妈行不行，她妈不说话，她就咬着牙返校了！结果她妈两天没吃饭......”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当时就劝她，让她继续坚持住，一旦妥协，不仅仅是前功尽弃的事，她妈必然变本加厉...但牟念没抗住回家了，当然，回去也就走不了，只能再休学一年！”
董姝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摇头，提醒：“没用，我后来也想过，这事确实没办法，要是她妈真因为这事死了呢？”
看着董姝予垂下目光，我也不由沉默。
其实从那次开始，我就觉得除非牟念她妈突然不行了，要不然牟念根本没法返校了，但也是那次牟念跟我深谈后，我也理解了牟念为什么执着返校的原因——
要知道牟念和我、董姝予都不一样。我上不上学无所谓，我狗命好有家里托底。
董姝予人家她爸也有途径给董姝予安排工作。
牟念指望谁？在牟念眼里，今年要是退学，是可以一直小时工陪护她妈，以后呢？
她以后拿着高中文凭做什么？自己创业？我敢是因为家里支持，她呢？
所以对于牟念来说，拿不到毕业证的话，相当于错失了半个人生……而自己亲妈正逼她放弃现在热门的211大学的工商管理毕业证……
正当我思索时候，发觉董姝予一脸不满用手戳我脸，我望向她。
她鼓着嘴讥讽：“想入神了是吧？”
我忙摇头。
董姝予点了点头，对着我轻声说：“嗯，我听明白了，牟念那边确实不容易！”
我心中一喜，正暗叹自己没白跟她讲这么多的时候，她冷笑一声，声音调高了几分，讥讽道：“跟我说了这么多，不就想让我理解你吗？人家难我承认，我现在也同情，但你！以后！不许去见她！”
看她凶巴巴的表情，我吸了吸鼻子，不动声色伸手拽她，她立马瞪眼让我老实点。
我不以为意，继续拉她。她没好气甩了甩被我拉住的胳膊......
我眨了眨眼，起身去拉她腿，她立马扑棱一下坐了起来，紧张兮兮问：“滚蛋，生气呢，你干嘛？”
我再次吸了吸鼻子，伸手抓她腿.....
她见我动真格的，她立马老实了，一脸哀求。
我这才松手，起身点烟。
吸了一口烟，见她眼珠又不住乱转，我无奈撇嘴——
不过也不能怪她，要知道这身体今年还不到23周岁，cd极快的年纪……
而同龄的董姝予还不太懂……
真舍得站起来蹬，会肿……
想到这，我不由瞟了她一眼，挑了挑嘴角……吐出烟～
哪知道正盯着我的董姝予立马纤眉一竖，猛然扑过来，我忙抬起拿烟的手怕烫到她……看着她拽着我胳膊就咬……
我：(???.???)????
等她起身，我望着胳膊上的牙印，不解道：“你属狗的？咬我干嘛？”
董姝予哼声：“你刚才表情太贱了！我看着牙痒～”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