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义士援手葬孤亲 顽劣稚语牵情缘-《花荣打造忠义新梁山》

  阎惜娇扶着弟弟跪在灵前,纸钱在瓦盆里烧得噼啪作响,火星子溅在她素色的裙角上,她却浑然不觉。

  花荣站在廊下看着瓦盆里跳动的火光,眉头始终没舒展——阎父走得急,身后事全得靠着他们这帮萍水相逢的人张罗,而那卷款逃走的妇人,就像根毒刺扎在所有人心里。

  可这终究是阎家的家事,他们一群外人,纵有满腔怒火,也不好过多插手,是以他只能在旁沉默,暗自思忖着后续的安排。

  阎惜娇跪在父亲灵前,双眼早已哭肿得像核桃。

  她亲娘去得早,父亲后来续弦,才娶了这恶妇进门。

  先前在东京时,父亲靠着给人唱小曲儿,倒还能挣些银钱养家糊口。

  一家人的日子虽不富裕,倒也过得安稳。

  哪晓得后来父亲在唱曲时,无意间触怒了权贵,被寻了个由头打了一顿不说,还被放出话来,断了他在东京的营生。

  父亲没法子,只得带着一家人往山东投奔远亲,想着换个地界讨条活路。

  谁曾想,路上遭了场冷雨,父亲受了风寒。

  那时盘缠已所剩无几,父亲心疼银子,硬挺着不肯买药,只说熬熬便过去了。

  哪晓得这病一日重过一日,到后来竟卧床不起,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家里本就靠父亲唱曲过活,他一病,彻底断了进项,日子顿时窘迫起来。

  自那以后,那恶妇便渐渐暴露了本性,这巷子里好些个男人,都跟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自己为了不让父亲动气,只得把这些腌臜事都压在心里,装作浑然不知。

  谁曾想,昨夜那妇人见了恩公们送来的救命银子,竟狠心抛下他们父女三人跑了!

  那可是父亲的救命钱啊!

  这般狼心狗肺,怎能不让人寒心?

  如今父亲去了,她和弟弟孤苦无依,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一时间,阎惜娇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又放声痛哭起来。

  一旁的阎小虎见姐姐哭得肝肠寸断,红着眼睛攥紧拳头,哽咽着说道:

  “姐姐莫哭!爹爹去了,俺就是家里的男子汉,往后俺来护着姐姐!”

  阎惜娇听见弟弟这话,哭得更凶了,一把将小虎揽进怀里:

  “我的傻弟弟……你才多大年纪,怎担得起这些……”

  “我还小,但是还有姐夫啊!

  姐夫一定会帮我们的!”

  阎小虎说着又看向一旁忙前忙后的石宝。

  阎惜娇被弟弟这话惊得脸一红,手扬在半空却落不下去,只狠狠瞪了小虎一眼,声音带着哭腔:

  “你这浑小子,满嘴胡吣什么!

  爹爹尸骨未寒,休要再说这没规矩的话!”

  阎小虎梗着脖子,红着眼眶辩解:

  “俺没胡说!

  石宝哥哥人可好了,昨日还帮过我,现在又帮我们家里外张罗,他待咱们这般好……”

  “住口!”

  阎惜娇又气又急,泪珠儿又滚了下来,“你再胡说,我就……”

  姐弟俩正闹着,花荣已迈步上前,轻咳一声打断了姐弟俩:

  “阎姑娘,人死为大。

  眼下最要紧的是阎老哥的后事,你心里可有个章程?

  是寻块薄地简单安葬,还是按本地习俗请些僧道做法事?

  有难处只管说,我等自会相助。”

  阎惜娇闻言,忙收了情绪,拭了拭泪,对着花荣福了一福:

  “恩公有所不知,俺们父女三人本是异乡客,在此地并无田产祖茔。

  只求能寻副干净棺木,让爹爹早些入土为安,便是烧高香了。

  那些法事排场,实在不敢奢求。”

  阎小虎也收了声,攥着拳头站在一旁,偷偷往石宝那边瞥了一眼,见石宝正低头整理灵前的香烛,并未留意这边,小脸微红,悄悄往姐姐身后缩了缩。

  花荣点点头:

  “这有何难。

  石宝兄弟,你且去镇上打听打听附近可有义地,若有寻处向阳的地块,也好让阎老哥安息。”

  石宝应道:“理会得!”

  转身便要往外走。

  阎惜娇忙道:“恩公且慢!怎好再让恩公破费……”

  阮小七在旁瓮声瓮气插了句:

  “姑娘休要多礼!

  些许银钱算得什么?

  到时候记在石宝哥哥账上就是了。

  你只管放宽心,阎老爹的后事,包在俺们身上!”

  一时间阎惜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走出门外的石宝,突然又提着两个大食盒进来:

  “阎姑娘,小虎,你们都没吃东西吧,先吃点东西,待会儿我寻得一处风水宝地回来,就安排阎叔下葬事宜。”

  阮小七趁着吃东西的时候,突然悄悄问起阎小虎:

  “小虎,你咋认定要石宝当你姐夫啊?”

  阎小虎看着不远处的姐姐,悄声说道:

  “因为石宝哥哥长得壮,可以保护我姐姐和我。”

  “这又是为何啊?”

  “之前我听到那恶女人打算把我卖了。”

  “什么?”

  阮小七闻言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那毒妇竟有这等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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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出,屋里众人都停了筷子。

  阎惜娇拿着烧饼的手微微一颤,眼圈瞬间又红了,却死死咬着嘴唇没作声。

  阎小虎被阮小七这声喝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依旧压低声音道:

  “前儿夜里,我起夜时听见她跟一个男人在门外嘀咕,说我爹要是挺不过去,就把我卖到南边的矿上去,还说能换几两银子……”

  “狗娘养的!”

  武松一巴掌拍在桌上,碗筷都震得跳起来,“这等蛇蝎心肠的妇人,若被俺撞见,定要撕烂她的嘴!”

  花荣眉头拧得更紧,沉声道:

  “小虎,此话当真?她还说了些什么?”

  阎小虎点点头,小脸上满是后怕:

  “还说我姐姐模样周正,能寻个大户人家做妾,也能换笔好价钱……

  我当时吓得不敢作声,只盼着爹爹快点好起来,哪晓得……”

  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阮小七听得火冒三丈,抓起桌上的半块饼子狠狠咬了一口:

  “他娘的!

  这泼妇真是黑心烂肺!亏得跑了,不然留着也是祸害!”

  花荣怒声道:

  “时迁兄弟,待会儿吃完了,你速去打探那妇人的去向,若能寻到,定要让她吃些苦头!

  这等腌臜事,听着就堵心。”

  阎惜娇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强忍着泪意道:

  “多谢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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