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会试2-《穿成农家独苗,我科举兴家》

  会试第一场,主要考经义。

  三道四书题,两道五经题。

  题量看似不大,但写作难度非常大。

  答题格式有严格的要求,每篇文章字数,必须控制在五百到八百字之间,且在篇幅内完成对仗、扣题、阐释、论证,行文间既要符合儒家义理,又要彰显出自身文采。

  难度直接拉满。

  出题范围看似来自四书五经,但出题的考官都是朝中大臣,他们出的题目往往跟朝廷政策关联,考生答题时,需要反复审题,揣摩考官的潜在意图。

  什么能写,什么不能写,心里得有分寸。

  若是答案超纲,或者是冒犯了,直接凉凉。

  别看经义题很容易的样子,实则每一题都在考验考生的学术功底、文字驾驭能力、政治敏感度。

  沈淮光是审题,便花了将近半个时辰。

  不谨慎不行啊。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乡试的时候,他已经棋差一着。

  会试绝对不能出现低级错误。

  审完题目,沈淮开始答四书题。

  他没有打草稿的习惯。

  酝酿好思路,集中全部精力,一口气写完。

  最后一道四书题涉及财政问题,沈淮觉得这个八成是户部顾尚书出的。

  原题是:“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

  出自《大学》。

  内容涉及经济治理的核心观点,体现儒家‘以民为本’的经济思想,通过鼓励生产、抑制消费、优化资源分配,实现国家与民生之富足。

  想要破题不难,只要紧扣‘生’和‘用’之间的关系,关联‘恒足’本质即可。

  但是问题来了。

  考官出这个题目,背后没有什么隐喻吗?

  肯定是有的。

  只是比较隐晦含蓄而已。

  沈淮结合南方水患、北狄犯边的情势,很快找到契合点。

  思路来了,下笔如有神。

  不到一个时辰便写完最后一道四书题。

  停笔之时,沈淮才惊觉自己的手已冻僵到麻木,指尖甚至隐隐作痛。

  戳了许久的手掌,才慢慢有知觉。

  接着又起来动一动腿脚,喝碗姜汤,身子才逐渐暖和起来。

  中午发的馒头,已经冷了。

  吃进嘴里味如嚼蜡,可沈淮还是把两个馒头吃完了。

  人是铁饭是钢。

  不吃东西,身体就没能量。

  饿着肚子,还会低血糖,影响思考。

  这个时候,沈淮不会意气用事。

  吃饱才有力气答题。

  会试一共考三场,每场看似考三天,实际只有一天半的答题时间。

  时间紧,任务重,必须争分夺秒。

  要知道,此次会试,一共有三千多人参加。

  其中,江南学子,便占了一半。

  竞争非常激烈。

  更容不得半点差池。

  沈淮把题目答完,已是半夜。

  冷风吹来,烛光晃动。

  沈淮一边戳着手,一边检查答案。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检查,一句一句的看,非常仔细,生怕有一丁点的纰漏。

  整个考场很安静。

  一个个号房里,亮着烛光。

  夜深了,没人睡觉。

  有人疾笔答题,有人检查答案,也有人在破题。

  直到后半夜,才开始有人熄灯。

  沈淮躺在冷硬的木板上,眼睛很困,脑袋却很清醒。

  太冷了。

  时不时传来的喷嚏声,异常响亮。

  就连隔壁翻身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最后,沈淮是听着这些声音入睡的。

  只是,没睡多久,他就被冷醒了。

  被窝里好像有风,怎么裹都觉得被子漏风。

  没办法,沈淮只好把火盆拉到床底。

  没多久,他又睡着了。

  但……很快又被冷醒。

  睡着了被冷醒,接着又睡过去,然后又被冷醒……如此反反复复了三次,才熬到天亮。

  考场响起了激昂的鼓声。

  考生们陆续起床。

  沈淮洗漱完毕,在狭窄的号房伸展手脚,吃上还热乎的馒头后,开始检查考卷。

  晚上光线不足,很容易出纰漏。

  稳妥起见,沈淮再次检查考卷。

  确保无错别字、无涂改、无遗漏才停下来。

  中午时分,停止答题。

  第一场结束了。

  沈淮出去的时候,下意识的搜寻熟人的身影,结果一个都没看到。

  回到道和院。

  泡了一刻多钟的热水澡,沈淮才觉得浑身舒畅。

  考场四处漏风,谁待谁知道。

  好在他常年锻炼,否则身体肯定吃不消。

  “公子,姜汤来了。”

  谢不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淮穿戴好衣物,才出去开门。

  “公子,不少人从考场出来,便一直打喷嚏,八成是得了风寒,您经常锻炼身体好,但也不能马虎。”谢不二把姜汤递过去,“这是府医专门调配的方子,碧青一早便起来煎了,您趁热喝。”

  姜汤味道很重。

  沈淮面色不改色的喝完,便去睡觉了。

  这两天没睡好,得好好补觉,不然下一场没精神。

  傍晚时分。

  谢云琅、谢云莱、谢云渺三人来道和院看沈淮。

  见他面如正常,谢云琅这才开起玩笑,“沈兄的身子还挺抗冻的嘛。”

  “寒风虐我千百遍,我待寒风如初恋。”沈淮伸出拇指和食指,“小小寒风,拿捏!”

  三人一阵哄笑。

  “还得是沈兄啊,这心态绝了。”谢云莱亮出手中的黄酒,“陪我小酌两杯如何?”

  谢云渺找位置坐下,“我要大碗的。”

  谢云琅没说话,但他摆出的碗却说明了一切。

  沈淮见状,也给自己和谢云莱拿了大碗。

  四人围着火炉,煮酒论‘英雄’。

  京中各大档口,押注之风盛行。

  其中,沈淮、孟浩、卢龄之三人备受瞩目。

  沈淮长年争霸国子监评优榜,还发明了铁龙爪,历事期间又改良了直辕犁,实力非凡;

  孟浩来自江南世家大族,三岁诗文,五岁能诗,十七岁高中解元,在苏扬一带名声很大,其父去年调入吏部,担任文选郎中,正五品。

  卢龄之也是士族出身,院试乡试均为第一,其父是手握大权的宁杭总督。

  南方学子,不是押注孟浩就是押注卢龄之。

  北方学子,大多押注沈淮。

  在他们眼里,沈淮是道和先生的唯一弟子,又是国子监出身,四舍五入,算北方学子。

  桂越学子:“……”

  那我们算什么?

  “孟浩和卢龄之,沈兄更看好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