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不在的地方,春天自己长大-《穿书后我在后宫医手遮天》

  我继续向南走,进入了一片没有记载的原始林区。

  说实话,这片林子荒得让我有点心慌,感觉随时会蹦出个野人来和我较量一番。

  一天清晨,我决定在溪边捧一捧清凉的山泉水洗把脸。

  这几天风餐露宿,感觉脸都粗糙得能刮胡子了。

  可当我的脸凑近水面,看到水中的倒影时,我彻底呆住了。

  那张脸,既陌生又熟悉。

  说它陌生,是因为它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背着药箱、风风火火的江灵犀。

  岁月这把杀猪刀,终究还是在我脸上留下了痕迹,眼角的皱纹里藏着这些年经历的风雨。

  但说它熟悉,是因为在那层风霜之下,我依然能看到一双如初雪般清澈的眼睛。

  那一刻,我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都傻了。

  时间没有放过我,它带走了我的青春、我的美貌和我的锋芒。

  但它也终于把我塑造成了我想成为的样子——一个不必被任何人认出,也能自由自在生活的人。

  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在溪边发了半天呆,我才回过神来,继续我的“隐居生活”。

  几天后,我在密林深处发现了一个天然岩洞。

  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住了,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洞内竟然还有残留的火塘和一些简陋的床铺,看来之前有人在这里生活过。

  我简单清理了一下洞穴,决定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

  毕竟,在野外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比露宿荒野要强得多。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就是采集草药,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虽然生活简单,但心里却意外地平静。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境界吧?

  当然,我采的是草药,不是菊花。

  某一天夜里,外面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整个山林都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氛中。

  我正准备睡觉,突然听到洞外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

  我心中一惊,连忙抓起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走到洞口。

  透过藤蔓的缝隙,我看到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一头栽倒在洞口。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洞门,把他拖了进来。

  这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火脉学堂的制服,应该是误闯进了这片毒瘴区。

  他高烧不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仔细一听,好像是《去魅令》的条文。

  这《去魅令》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算了,救人要紧。

  我赶紧翻出洞穴里储存的一些草药,配制了一碗清热汤剂给他灌了下去,又用随身携带的银针稳住他的心脉。

  折腾了大半夜,总算把他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三天后,少年终于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我,立刻就要从床上跳下来,给我磕头感谢。

  我一把拦住他,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别整这些没用的。你要谢就谢教过你的老师,还有写下这些救命流程的人。”

  少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道:“可是,明明是您救了我……”

  我立刻打断他,摆出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表情,说道:“我只是一个住在山里的老太太,什么都不知道。”

  少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我的样子,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他含着眼泪离开了岩洞,临走的时候,在我门外用树枝刻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此处救人性命,不求回报。”

  看着那行字,我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感动。

  看来,我这“老太太”的人设,还是挺成功的嘛!

  半个月后,少年带着两个同伴,再次来到了岩洞。

  他们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躲在百步外的树林里,静静地观察着他们。

  只见他们对着空空的岩洞,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

  其中一个少年说道:“也许她根本不存在,只是我们自救成功的幻觉。”

  另一个少年摇了摇头,反驳道:“不,她存在过,但她选择了让我们忘记她。”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再也没有一丝波澜。

  原来,最高级的逆袭,不是万人传颂,也不是名垂青史,而是让世人宁愿相信奇迹源于自身。

  这种感觉,就像是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

  完美!

  过了一年,春天回来了,大地复苏。

  我离开了岩洞,继续我的流浪之旅。

  这天,我来到了一处高原草甸。

  放眼望去,满山遍野都开满了野菊花,一片金黄,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这些野菊花不是人工栽种的,而是随风自然生长,自由自在地绽放着。

  就像我一样。

  一群牧童围坐在草地上,正在玩一种叫做“自救棋”的游戏。

  这棋盘仿照的是《疫路图》,棋子代表着不同的病症和疗法。

  一个牧童落子失误,立刻遭到了同伴的批评:“你怎么忘了先问饮食史?这可是基本操作啊!”

  孩子们的笑声在草地上飞扬,像风穿过树林,清脆而悦耳。

  我坐在远处的一块石头上,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他们玩耍。

  一只小狗跑过来,蹭了蹭我的裤脚。

  我摸了摸它的头,感觉就像是在抚摸整个春天。

  这种远离尘世、与世无争的生活,简直太适合我了!

  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日子啊!

  某一天夜里,我住在一座废弃的烽燧台上,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随身携带的最后一支断针……夜幕低垂,我寻了处废弃的烽燧台落脚。

  这地儿年久失修,风一吹,呜呜作响,像鬼哭狼嚎似的。

  不过我胆儿肥,啥妖魔鬼怪没见过?

  想当年,姐可是手撕绿茶,脚踢渣男,一路从后宫杀出来的!

  从怀里掏出用旧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层层打开,一支断成两截的银针静静地躺在手心。

  这是我身上最后一支针了,当年为了救个熊孩子,不小心给弄断了。

  本来打算把它扔进火堆里,让它化成灰,一了百了。

  可指尖刚触碰到火焰,脑海里突然闪过范景轩那张欠揍的脸。

  “你这双手,若不救人,便是暴殄天物。”

  他当年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像是早就看穿了我的一切。

  暴殄天物?

  哼,老娘才不是什么救世主!想让我当工具人,没门!

  可是……

  仔细想想,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医术这玩意儿,光靠我一个人,又能救多少人?

  如果能让更多人掌握,那才是真正的功德无量啊!

  也许,他早就预见到了,医道不该系于一人之身。

  我叹了口气,把手从火堆上挪开。

  算了,就当是最后一次“暴殄天物”吧。

  小心翼翼地将断针重新用布巾裹好,放在烽燧台中心一个凹槽里。

  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用炭笔写下一行字:“赠予明日之人。”

  字写得歪歪扭扭,像狗爬似的,不过意思到了就行。

  做完这一切,我拍拍手,准备睡觉。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我迎着朝阳离开了烽燧台。

  回头望去,只见一只雄鹰掠过塔顶,发出尖锐的鸣叫。

  这断针,不知何时会被谁拾起?又会开启怎样一段旅程?

  这都不关我的事了。

  我只想做个自由自在的游医,浪迹天涯,逍遥快活。

  我继续我的流浪之旅。

  翻过一座山头,走到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地。

  东方渐渐泛白,一轮红日从云海中喷薄而出,万道金光洒向大地。

  就在此刻,远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

  那钟声浑厚而庄严,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直击我的灵魂。

  是十二口民生钟!

  它们再次合鸣了!

  这钟声,代表着希望,代表着新生,代表着这片土地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

  我停下脚步,不再前行,也不再回顾。

  风吹乱了我的发髻,头上的斗笠早已遗落在不知名的驿站,曾经装满草药的药箱也沉入了某条湍急的河流,我的名字,也逐渐消散在每一场无人记载的救助中。

  而在千里之外的共读堂里,孩子们正在翻开崭新的练习册,今天的课题是——《如何活得像一阵风》。

  窗外,春风拂过大地,将野菊花的种子吹向远方。

  落地,生根,发芽,开花。

  无人知晓,也无人需要知晓。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自由的风。

  该走了。

  “灵犀,等等我!”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我猛地回头,却发现空无一人。

  是幻觉吗?

  我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或许,我真的该彻底放下了。

  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而此时,在那片钟声回荡的山谷深处,似乎隐藏着一片不为人知的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