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这能行吗?-《重生:老婆离婚跟知青,我成大佬她悔了》

  陈建华听着众人的议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全部拉回厂里!”

  他语气平淡却坚定。

  这时,门卫处一位缺了条胳膊的老头见状,赶忙小跑着出来阻拦:

  “不行!没有指标,也没有批条,你们不能拉走!”

  陈建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

  “大爷,我们也是没办法。农机厂签了德国的订单,可我们被上面卡了脖子。”

  “要是不能按时出货,外国人会怎么看我们?大爷,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我们丢脸,让国家在国际上蒙羞吗?”

  “这……”

  老头一时有些犹豫。

  不过,能在这儿当门卫的,可不是寻常人。

  老人年轻时当过兵,骨子里有着军人的铁血与担当。

  “行!只要不丢国家的脸,你们尽管拉走。出了问题,我老头子担着!”

  大爷一拍大腿,霸气十足地说道。

  陈建华闻言,笑着回应:“那倒不至于……”

  ……

  落萍县农机修造厂,彻底疯了。

  粗重的号子声压过了呼啸的北风。

  “一!二!嘿哟——!”

  赵德柱脖子上青筋暴起,双臂肌肉虬结,碗口粗的钢钎深深楔进两块巨大T-34履带板的接缝处。

  七八个精壮工人如同拔河的力士,喊着号子,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死命向后拉动绑在钢钎上的粗麻绳。

  “嘎吱…嘎吱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持续着,锈蚀的销轴在巨大的力量下终于屈服。

  “轰隆!”

  一声闷响,两块沉重的履带板终于被野蛮地拆解开来,重重砸在冻得梆硬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呛人的红锈粉尘。

  “快!抬过去!刘师傅等着下料!”

  赵德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锈沫子,嘶声大吼。

  几个工人立刻扑上去,用撬棍和肩膀,将这两块加起来足有几百斤的宝贝疙瘩,吭哧吭哧地抬向车间角落临时搭建的冶炼区。

  那里,炉火正熊。

  一台用废旧锅炉外壳和耐火砖勉强砌成的土制加热炉,正吞吐着橘红色的火舌,将炉口附近的空气都炙烤得扭曲变形。

  炉火映照着刘师傅那张如同刀劈斧凿般坚毅的脸。

  他佝偻着腰,围着一件打满补丁、早已看不出原色的厚帆布围裙,布满厚茧和老茧的双手稳稳地操作着一根长长的铁钩。

  铁钩上,一块从履带板上切割下来的、形状不规则的特种合金钢坯,正被炉火舔舐得通体透亮,散发出刺眼的白炽光芒。

  汗水顺着他花白的鬓角小溪般淌下,滴落在滚烫的炉沿上,瞬间化作一缕刺鼻的白烟。

  车间里热浪滚滚,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汗臭和金属被高温灼烧的独特气味。

  角落里,陈建华吊着石膏臂,脸色在炉火的明暗交替中显得愈发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炉中那块即将到达临界点的钢坯。

  沈秋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糊糊,小心翼翼地绕过忙碌的人群,走到陈建华身边。

  “建华,多少吃点……”

  陈建华的目光没有丝毫偏移,只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刘师傅,火候!”

  “晓得了!”

  刘师傅头也不回,声音沙哑却异常沉稳。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钢坯颜色的微妙变化,握着铁钩的手稳如磐石。

  就在钢坯中心那点微不可察的暗红色彻底被炽白吞没的瞬间!

  刘师傅手臂肌肉猛地贲张!

  “起!”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吼,那块烧得白炽、仿佛随时要融化成铁水的特种合金钢坯,被他精准而迅猛地从炉火中钩出!

  刺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大半个昏暗的车间!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逼得附近几个年轻工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淬火池!准备!”

  刘师傅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

  两个早已准备好的工人,立刻用长柄铁钳夹起旁边一块同样烧得通红、但体积小得多的普通低碳钢试块。

  “嗤——!”

  试块被猛地浸入旁边盛满冰冷井水的巨大汽油桶淬火池中!

  刺耳的白气伴随着剧烈的爆鸣冲天而起!

  浓密滚烫的水蒸气瞬间弥漫开来,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降温太快!听声儿不对!”

  刘师傅脸色骤变,经验告诉他这普通水淬对履带钢这种高合金钢行不通!

  就在这浓雾弥漫、视线受阻的紧要关头!

  陈建华动了!

  他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无视石膏臂的牵绊,几步冲到墙角。

  那里堆放着从回收站各个角落搜刮来的宝贝——几桶早已凝固变质、散发着刺鼻怪味的废弃切削液,还有大半桶不知何年留下的、粘稠如糖浆的废机油。

  “倒进去!快!”

  陈建华厉声喝道,同时用那只好手抄起一根粗木棍,狠狠捅进淬火池,疯狂搅动!

  沈秋和另一个工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抬起那桶散发着恶臭的废弃切削液,哗啦一声全部倾倒入滚沸的淬火池中!

  紧接着,那桶粘稠的废机油也被倒了进去!

  浓稠的油液与滚烫的井水、刺鼻的切削液瞬间混合、沸腾、乳化!

  一股更加难闻、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猛烈爆发!

  原本剧烈翻腾、白气冲天的淬火池,如同被投入了凝固剂,表面瞬间浮起一层粘稠的油膜,剧烈的沸腾被强行压制下去,只剩下沉闷的咕嘟声和更加浓密、颜色浑浊的蒸汽。

  “钢坯!”

  陈建华的声音穿透蒸汽。

  刘师傅心领神会!

  那钩着白炽钢坯的铁钩,划破浓雾,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猛地将滚烫的钢坯浸入那桶成分诡异、粘稠滚烫的淬火介质之中!

  滋啦!

  这一次,声音不再是尖锐的爆鸣,而是一种沉闷、绵长、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痛苦嘶吼!

  粘稠的油水混合物被极致的高温瞬间气化、燃烧,发出噼啪的爆响!

  一股浓烈刺鼻、混合着焦糊和油臭的黑烟冲天而起!

  整个车间瞬间被这浓得化不开的黑烟笼罩!

  呛人的气味让所有人都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横流。

  “咳咳……厂长,这……这能行吗?”

  王副厂长捂着口鼻,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陈建华也被呛得弯下腰,但他那双眼睛,却如同穿透烟雾的探照灯,死死盯着淬火池中那渐渐失去刺眼光芒、被黑烟包裹的钢坯轮廓。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浓烟和焦糊味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淬火池中那沉闷的“滋啦”声渐渐微弱下去,翻腾的油水混合物也趋于平静。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