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老将黄忠-《手握金手指,在三国当天命之女》

  远处,孙策冷眼望着支流中熊熊燃烧的敌船,火光映照在他刚毅的面容上,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蔡瑁已死,传令全军——攻入江陵,活捉刘琮!”

  江风猎猎,战旗飞扬,江东水军士气大振,朝着江陵城进发。

  江陵城破,蔡夫人与刘琮被俘,荆州中枢彻底易主。王镜坐镇江陵,开始全面部署荆州收尾之战。

  陆军分三路,北路从当阳南下,肃清残余抵抗,东路攻占华容道,扼守长江水道,西路控制油江口。

  王镜将一路重任交给陆逊与朱然,既是锻炼新人,也是为未来培养独当一面的将领。

  朱然率军作战时,身先士卒,亲执盾牌攀爬城墙,箭矢如雨,他却毫无惧色,率先登城,一刀劈开守军防线,后续将士蜂拥而上,迅速攻破城门。

  此后每战,朱然必冲锋在前,屡立先登之功,军中皆赞:“朱将军勇冠三军!”

  陆逊或命人深夜在城外密林遍插旗帜,擂鼓呐喊,守军以为大军压境,不战自溃。

  或释放数百荆州降兵入城,让他们散布“王镜仁厚,降者免死”的消息,城内守军士气崩溃,太守开城请降。

  或趁夜命士卒潜至敌营四周,点燃浸油柴草。火借风势,顷刻吞噬连营,敌军惊慌溃散,不攻自破。

  孙策率领一路,直插江夏郡腹地。

  黄祖,刘表麾下最倚重的将领之一,时任江夏太守,此刻正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远处尘烟滚滚的敌军。他太清楚这支军队的来意,也太清楚自己与孙家之间那笔旧账。

  初平年间,袁术派遣孙坚征讨刘表,黄祖奉命在襄樊迎战。

  彼时的孙坚已是威震江东的猛虎,黄祖哪里是对手,首战便溃不成军,仓皇逃回襄阳。

  孙坚乘胜追击,渡过汉水将襄阳城团团围住,刘表急令黄祖再次出城调集援兵。两军在城外再度交锋,黄祖依旧不敌,带着残部逃往岘山。

  谁也没想到,孙坚在追击途中,竟被黄祖藏在树林中的部将冷箭射中,当场坠入汉江。

  那一箭不仅让一代猛将重伤,从此彻底告别沙场,更将孙家的天捅了个窟窿。年仅十七岁的孙策,一夜之间成了家族的顶梁柱。

  黄祖因那一战名声大噪,却也与孙家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

  这些年,孙策征战沙场,报仇的念头从未在他心中熄灭。如今,他亲率大军兵临江夏,便是要亲手了却这段恩怨。

  城墙上的鼓声震天,黄祖披甲执矛,指挥士兵死守。

  可孙策麾下的将士前仆后继,踩着云梯往上冲,刀光剑影间,喊杀声几乎要掀翻城墙。

  黄祖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终于明白大势已去。他试图突围,却被孙策拦住了去路。

  “黄祖!”孙策手中的长枪直指对方,冷声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黄祖看着眼前这个眉眼间依稀有孙坚影子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一丝惨笑。他举起刀,却被孙策的长枪刺穿了胸膛。

  随着黄祖的倒下,江夏城彻底沦陷。孙策站在城楼上,望着汉江的方向,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父亲的仇报了,这段纠缠多年的恩怨,终于在他手中画上了句号。

  荆州北部平定,接下来,便是彻底平定荆南四郡:长沙、桂阳、零陵、武陵。

  ……

  长沙郡的城门紧闭,城头之上,一员老将身披铠甲,手持大刀,正是镇守此地的黄忠。他虽已年近六旬,须发半白,却身姿挺拔如松,气势不减当年。

  旧主刘表已逝,荆州局势动荡,但黄忠始终记得刘表当年的知遇之恩,如今江陵陷落,他守着这长沙城,便是要尽最后一份守城的职责,断没有不战而降的道理。

  城外,陆逊与朱然率领的江东大军已列阵完毕,旌旗连绵,甲胄映日,兵力足足是城中守军的数倍。

  朱然率先挑战,拍马出阵,高声道:“老将军!何必负隅顽抗?荆州已定,何不归降?”

  黄忠冷哼一声:“老夫受刘荆州知遇之恩,今日虽主亡,但长沙未破,岂能轻易投降!”

  说罢,他纵马出城,单刀直入敌阵,竟如猛虎下山,刀光闪烁间,数名江东将士应声落马!

  朱然见状,不由赞叹:“好一个宝刀未老!”

  陆逊见黄忠勇猛,不愿徒增伤亡,当即下令鸣金收兵,亲自策马上前,拱手一礼:“黄老将军,请听我一言。”

  黄忠横刀立马,冷声道:“小娃娃,有何话说?”陆逊不恼,反而肃然道:“如今荆州大局已定,刘表已逝,蔡瑁伏诛,刘琮被俘,长沙孤城一座,如何能挡我大军?”

  他顿了顿,指向城上守军:“老将军,您身边的这些将士,皆是年轻儿郎,他们是谁的儿子?谁的夫婿?谁的父亲?若因一战而丧命,您于心何忍?”

  陆逊继续道:“我家主公王镜,仁德宽厚,若老将军愿降,必以礼相待。何必为已逝之主,徒增杀戮?”

  黄忠闻言,目光扫过城头,那些年轻的面孔上,有紧张,有恐惧,亦有坚毅。他又看向城下,朱然勒马立于阵前,虽一身锐气,年纪却与自己的儿子黄叙相差无几,脸上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英气与稚嫩;就连那出言劝降的陆逊,眉眼间也透着青涩。

  一瞬间,黄忠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戎马一生,见过太多生死离别,可此刻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想到他们背后的家庭,那份坚守的决心竟开始动摇。

  为了自己的忠名,要用这么多年轻的性命来换,真的值得吗?

  他手中的大刀似乎变得无比沉重,再也举不起来。

  黄忠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罢了……罢了……”

  他缓缓放下大刀,抬头望向陆逊和朱然,苦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倒是比老夫看得通透。”

  朱然抱拳:“老将军高义!”

  陆逊微笑:“黄公明智,我家主公必不负所托。”

  黄忠转身,对城上守军高声道:“开城门……降了!”

  城门缓缓开启,江东军列队入城,未动一刀一兵,长沙百姓安然无恙。

  黄忠虽降,却仍受陆逊、朱然敬重,军中上下皆称他一声“黄老将军”。

  ……

  黄忠归降后,虽受礼遇,只是这位老将心中,始终牵挂着一件事——他那自幼体弱的儿子黄叙。

  乱世之中,战火连绵,药材难寻,医者稀缺,黄叙的病一直是黄忠心头最大的忧虑。

  如今长沙安定,他便向陆逊禀明心意,希望能请名医张机为儿子诊治。

  陆逊当即应允:“老将军放心,主公早有令,凡荆州名士、医者,皆当礼遇。张先生如今仍在城中行医,您尽管带令郎前去。”

  张机,字仲景,堪称荆楚一带的神医,名声与华佗不相伯仲。此人不仅医术精湛,更有过人的聪慧与仁心。

  先前战火逼近长沙时,他深知乱世中医者的难处,既不愿被乱兵裹挟,更不忍见百姓遭难,便想出一计:假装家中出丧,带着药箱和一众弟子,混在送葬队伍中悄悄避入乡下。

  在乡下的日子里,他非但没有只顾自身安危,反而利用随身携带的药材,救治了不少流离失所的百姓,暗中庇护了许多人。

  直到长沙城破,听闻江东军入城后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城中渐趋安定,张仲景才带着弟子们陆续迁回城中,在原址重新开起了医馆。每日里,医馆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他忙得脚不沾地,却从未有过半分怨言。

  张仲景虽医术超群,却素来有些清高,对达官显贵多有疏离,甚至有些挑剔,总觉得许多王侯之辈只知争权夺利,不顾百姓死活。但他对一人却赞不绝口——那便是王镜。

  先前王镜听闻张仲景的名声,便特意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来。

  信中没有丝毫居高临下的命令,反而以同道之礼相称,言辞间满是对他医术的敬佩和对百姓疾苦的关切,还特意嘱咐手下为医馆送来大批药材、珍贵医书,甚至调配了人手协助诊治。

  这份尊重与仁心,让见惯了官场虚伪的张仲景深受触动。

  他常对弟子感叹:“破城不屠,安民为先;重医兴学,体恤百姓……这样的主公,实在难得,许多诸侯都不及她啊。”

  也正因如此,他心中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靖王殿下充满了好奇,一心想亲眼见见这位与众不同的女子。

  这日,黄忠带着随从来到张仲景的医馆。

  刚到门口,便见馆内人来人往,张仲景正坐在案前,仔细为一位老者诊脉,神情专注,一丝不苟。黄忠没有贸然打扰,只是静静等候在一旁。

  直到送走了老者,张仲景才注意到他,起身拱手道:“黄将军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黄忠连忙还礼,脸上露出恳切之色:“张大夫,我今日前来,是想求您一件事。犬子黄叙自幼便体弱多病,久治不愈,如今病情更是时好时坏,反复不定。您医术通神,恳请您能移步到舍下,为他诊治一番。”说罢,他便要躬身下拜。

  张仲景连忙扶住他,温声道:“将军不必多礼,医者仁心,救治病患本就是分内之事。既然是令郎患病,我随你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