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5章 李嘉的私意-《秦凤药传奇》

  第二日傍晚,绿荷按往日习惯,端了饭往绿芜住处去送。

  路上遇到陈妈妈,说去把绿芜那的荷包取回来。

  两人一起过去。

  快到绿芜门口,刚好遇到云娘。

  两人驻足向云娘行礼。

  云娘停下道,“这两日,总见陈妈妈过来。”

  说罢不眨眼地盯着胭脂。

  “眼见侧妃是要当家了,多遇见总没坏处,侧妃掌事后,烦请多关照咱们这些老人儿。”

  这话说进云娘心坎,缓和了语气,“妈妈又去瞧绿芜,什么时候与这丫头关系这么亲近?”

  “哎呀,我哪有空去瞧那个死丫头,我去拿回荷包,她做不得,我央了愫惜院里的岁儿帮忙,王爷要求高,做的不好他不戴。”

  “那可巧,荷包在我这儿。”

  她从怀中拿出那只荷包递过去,“妈妈可以少跑一趟。”

  “那可太好了。”

  胭脂接过荷包,心中忧虑,那粒药的量,能保绿芜假死一天,她最好发快些被人发觉。

  “那我先走了,绿芜那丫头屋里不知为何臭的很,我正不想进去呢。”

  她打定主意,实在不行,叫个小丫头借口说绿芜拿了自己的物件,去绿芜屋里一趟。

  今天晚上,不拘哪个,总得有人发现她“死”了才好。

  好在云娘在饭菜里做了手脚,一听胭脂说屋里臭,顺便叫绿荷检查一下,看是不是有饭菜馊在了屋里。

  她怕绿芜觉察到什么,不吃送去的汤饭。

  胭脂慢悠悠向外面走,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院里响起了惊叫。

  ……

  院内死了丫头,按顺序要报管家。

  胭脂先跑到管家处,虽说家丁可以进内宅抬尸,但管家那人素来做事很是当心。

  家丁进二道门内,内宅先得通知一遍,叫丫头女眷们回避,很麻烦。

  待会儿定要央求胭脂带几个婆子抬了出来。

  胭脂假装与和管家对内宅几样开销,不一会儿,一个粗使婆子来说内宅一个丫头病了几天,方才死掉了。

  果然如胭脂料想,管家说尽好话,叫胭脂带着婆子去把人抬出来。

  “还要通知她家人,那不如我为您老走这一遭?抬了人,我去通知她家里,看如何处理尸体”

  “哟,那我可真多谢你陈妈妈。回头请你醉仙楼吃席。”

  胭脂叫了几个婆子,一人给了一钱银子,到内宅只说是管家叫她们过去的,把人抬出来。

  绿芜被卷入一床被子里,抬出了王府。

  胭脂找来一副薄棺,将绿芜放在马车上。

  她自己就能驾车,便不用车夫。

  车子离王府越来越远,冷风从四面八方胡乱吹过来。

  胭脂扬着鞭子,快乐地笑起来。

  “你自由了,小丫头,你闻闻这风里是什么气味儿?”

  “又冷又甜。去找你的情哥哥,好好生活吧。”

  绿芜家收了王府的银子,开棺看了亲人最后一眼。

  交由胭脂办了丧事。

  ……

  又过了一个多月,景元收到一封从远方寄来的信件。

  他看了信神思恍惚,第二天便辞了工,安排好家里,带着不多的行李离开了京师。

  ……

  绮眉出事后,李嘉更倚重胭脂。

  只要回了内宅,几乎都叫胭脂在身边伺候。

  对于内宅之事,胭脂件件能将来龙去脉说得清楚。

  这日在瑶仙苑正说内宅开销,以及开春修缮整个王府屋顶等琐事。

  云娘过来拜见。

  胭脂把整个王府维护屋顶的开销一项项开列得清楚。

  不止工钱、料钱、连请工的饭钱都想到了。

  最后还要给笔赏银。

  共计下来所费八百五十六两。

  事情说完,胭脂问道,“今天整个府里打扫,角门偏厢房处锁着个人,丫头们说那里不能靠近。”

  “想请示王爷,不如换个地方关起来吧。”

  云娘假装不在意,接话道,“关了这么久,别是犯了大事吧?”

  “是活罪还是死罪王爷快些处理了反倒干净。“

  胭脂道,“要真做了错事,不管问不问得清,爷还是关到地牢里的好。“

  李嘉犹豫一下发牢骚似的,“那人病得很重,若放入地牢,恐怕一天都待不住。”

  “那请王爷让大夫给他瞧瞧,该治病治病。”

  云娘冷笑,“好个陈妈妈,是在王府做菩萨吗?”

  “人是王爷关的,定然犯了大罪,你倒发起善心,还要给他治病?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侧妃想是知道了?”

  胭脂不卑不亢道,“不管什么罪过,活着才有对证,侧妃不闻死无对证这个词吗?”

  “我想这人应该是没审明白,要审明白了,王爷自然就处置了。”

  “关起来,想必本就不好处置,才先放着,那便更该医治。”

  “这和善不善的没关系,是咱们做下人当差该替主子想到的。”

  “还有一事,既是开口了,我也说一句。”

  李嘉道,“只管说。”

  “不知锦屏院为何被王爷关了这么许久?既没理由也不说关多久,满院子下人加起来几百号人,人人乱猜对王府名声不好。”

  “若传到外面去,更是不妥。”

  “不管锦屏院做了什么,王爷不如外松内紧,省得传出流言。”

  李嘉没表态,云娘冷笑连连,“我倒不知道王妃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个忠仆?”

  “你不是王爷的心腹吗?怎么处处为王妃考虑?她要没犯大错,爷会关了锦屏院?就凭王爷的处置,你就不该多嘴。”

  胭脂躬身道,“原不该多嘴,不过我伺候过这院里多个主子,包括侧妃您。”

  “都做过我的主子,主子遭了难,做下人的怎么能那么冷漠一句不问?我如今还管着内宅各项事务,也担着责任照顾王妃。”

  “若有一天侧妃有难,我也不会不为您说话。”

  “二道院的奴才下人们,都私下找我打听,既然如此,倒不如告诉王爷,省得过些日子外头乱传。”

  “照你这么说,犯了事的关入厢房的奴才得看大夫,王妃也得放出来?”

  “不是我说,是由王爷裁定,我只是把发生的情况汇报一声。”

  “云娘莫说了,论起管家,还是陈妈妈更有经验。”

  “她说的话也很在理,虽说为犯错之人求情,但着实是为本王考虑。”

  “你先学着核对账目,等会看账本了,便由你核算开销。”

  云娘一听,气消大半对胭脂道,“那请陈妈妈教我。”

  “侧妃会打算盘吗?若是不会,先学打算盘,不然无法盘账。”

  李嘉道,“去请大夫,给厢房里的人先治病,别叫他死了。”

  云娘终于摸到了账本子。

  她将账本拿回房中细细看过去,越看越生气。

  终于体会到绮眉看她当初的开销是什么心情。

  账本子上开列的瑶仙苑的支出,比别的院子加总起来还多!

  当初为她多开支些,绮眉几乎当众侮辱她出身低,眼皮子浅。

  这些账目摆在这儿,明儿看李嘉怎么回护罗清绥。

  大家都走光了,屋里只余清儿和李嘉。

  “你累了吧,跟着劳了这些神。”

  清儿摇摇头,低声道,“陈妈妈很好。”

  “伺候过我的人要能这般待我就好了。”

  “那我把她指给你可好?”

  清儿道,“我也想求王爷,别再关着王妃。”

  “那日我虽然也在,但我不信王妃是那样的人。”

  “此事疑点颇多,王爷需细查。”

  李嘉搂住她道,“我倒想趁这事,休了绮眉,扶你为正妻。”

  “万万不可!”清儿白了脸,推着李嘉,“你要真这么做,是逼我去死。”